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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像几度春(玄幻灵异)——长河任舟行

时间:2020-12-27 09:41:56  作者:长河任舟行
  “南道长今日对阵何意?”想来宁九尘是花了点时间压下火气才拖到这会儿来找他的。
  “不过是代诸位关心宁道友的同僚问问罢了。”南思远望着桌案没动。
  “谁关心一个与魔修勾结的叛逆死活。”宁九尘神色一冷,“我与他早是割袍断义,他宁折澜若还活在这世上我定将他亲手诛之。”
  南思远闻言一顿,抬眸望向宁九尘道:“九尘道长话可不能这么说,他是你亲弟,也是你关门弟子,你和他之间的缘分,可不是一袖衣袍断得了的。”
  “我与这叛徒断无情分可言,你又何必说这些话恶心我。”宁九尘面色已是难看至极,又因着南思远身份隐忍他些。
  奈何南思远自然极了,他坐直了身子看向宁九尘道:“你与他,断不能断了这情分。”
  “如何断不得?!”
  “就凭他,是我们东境战局的突破点。”
  这世上能让魔君颜淮为之牵挂色变的唯有他宁清一人,这般好的棋子,怎么能放过。
  “若能让这东星曜陨,也算为北帝星做了一件事吧。”
  何为东帝星之星曜,魔君颜淮应为最。
  有他在一日,他们修界便无出路可言。
  “本是至孤命理,又何必惹尘寰。”南思远握着拂尘悠然一笑,入了这尘世一瞬,便也有了软肋,于他们这运筹千里之人而言,可无异于把这命门展露人前。
  “我此去,你们莫要轻举妄动。”南思远又重复了一遍这话,宁九尘视线偏低,并不答话。
  直至南思远补充了句:“为了人族大计,绝不可轻举妄动。”
  “好。”
  较之南北两境风声鹤唳,东境沉在宴止一统之下的宁静中,南思远刻意绕了路程,探听着千鹫宫的消息。
  听闻自魔君出世后,魔尊宴止就失了踪迹,南思远猜,宴止要么正在潜往极北域,要么就在备着破开九霄天的法子,这都不是他今下要注意的。
  他最该在意的是,宴止在不在千鹫宫;只要宴止不在,他有的是法子接近宁清。
  宁清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再见故人,仓促而不合时宜地再见了南思远。
  “你怎么会来。”宁清视线一低,手中棋落下,提前结束了自弈。
  “自然是为宁道友而来。”南思远也不尴尬,握着隐匿符文朝宁清道。
  “南道长场面话说得还是这么好听。”宁清复望他,“你明知我问的不是这个。”
  “我为何在此,宁道友心中也自有思量,不是么?”
  还不待两人相互诘问出个结果来,奉命护卫宁清的戎肆已是急来一剑将南思远跟宁清的距离拉开了五尺外。
  “不必动剑的。”宁清一顿,复道:“他打不过我。”
  明面上的文弱可不代表真是弱了去,他宁清是实打实的金丹大圆满修士,不过一个南思远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本以为宁清是顾及昔日同道情分的南思远闻言面色一僵,但仍是维持着风度开了口:“我为宁公子旧友,这位道友,不必这么防备我的。”
  “确实该防备三分。”宁清这人,明面上的美人如花,骨子里却是带刺三分,能让他收敛的人,绝不是他南思远一流。
  南思远闻言低叹了声,权当宁清的软讽不存在,只继续说着他的话:“我无恶意,宁道友又何必如此。”
  “你也非甚良善之辈。”宁清看人很准,他不说出来,不代表他对一个人没有最基本的论断。
  就像舒阳秘境时他就对莫凌云生了疑虑的,只是景容对莫凌云的态度让他压下了这份疑虑,偏也无意中把事情推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
  南思远深得道门精传,但他道心并不似林无端那般纯粹,南思远所求的道,宁清更觉得,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可南思远还要裹着他高义皮囊,让世人都称颂他一句。
  这样心思深沉又精于算计的人,比明面上的妖魔更可怖。
  “那,若我说我为你师兄而来呢?”
  师兄……
  宁清一怔,他沉默了片刻复开口道:“戎肆,你先出去吧。”
  “宁公子。”戎肆没动。
  “无妨。”宁清抿了抿唇,“左右不过叙叙旧罢了。”
  他欠师兄太多,南思远现身东境已是无声昭示了某些正在发生的事,如果事关景容,他不可能一直安然做看客的。
  窗外的风微冷,南思远的话让人心更冷,原来,不过两季辗转,境外早是滔天巨变。
  云景死在了关外,秦无剑苦守边境,景容四面楚歌,本是一代天骄的玄天宗弟子四散,他这离经叛道的叛逆之徒,就是死了都要给玄天宗带来污名,又加深景容一重负担。
  宁清喉间泛甜,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听南思远继续说着。
  “你兄长已入东境,宁道友又可知,与他相抗,屠戮你同宗弟子之袖首是谁。”
  宁清面上苍白一瞬,干涩道:“我与,宁氏及玄天宗,已无半分瓜葛……”
  “那你又可知,锁妖塔破,天下大乱,你师兄腹背受敌之下,这重临的魔族君主是何人?”
  宁清一哑,只恍惚道了句:“南思远,你这蛊惑人心的能力,还是这般厉害。”
  “我所言虚实,你亲自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看?看什么呢?看颜淮究竟是不是妖魔?看他所爱之人如何相持相杀?
  宁清咽下喉中腥甜,挥手缓慢道了句:“南道长此番路途奔波,先下去稍作歇息吧。”
  南思远闻言一顿,拿出他从北境带来的笛子往宁清那儿一递,轻声说着:“宁道友,你以为你还能逃避多久,云小师妹死在了关外,不如你来猜一猜,下一个,会是秦道友还是林道友?又或者,是庇护你至深的,你的大师兄?”
  宁清眼底有些发热,他捂着胸口强撑许久才把那一口血咽了回去,见他此状的戎肆送了南思远又急宣秦牧之。
  可宁清没有半分好转趋势,他握着掌中南红不觉收紧了手,秦牧之的灵力也被他通通拒之门外,这视线对上时秦牧之只见宁清眼底微红,他带了那么些颤抖地问他。
  “秦师弟,你告诉我,溯回在哪儿?”
  “这……”
  “说实话!”
  宁清又咳了血,他这底子本来就薄,再来几次心神动荡,怕是撑都撑不到颜淮回来。
  宴止也不在千鹫宫,失了主决策之人,秦牧之对此颇有些束手无策。
  戎肆答应过他家主子,护卫好宁清,如今宁清这般境况,他又要如何交代?
  “我,我这……医术不及师兄,他都无法的病症,我又有什么法子?”秦牧之也无奈得很,这短短几日宁清接连咳血可不是什么好事,他虽为千秋亲传,也不是什么病都治得了的。
  “可君上的嘱托,我们怎可……”戎肆也有些烦乱,早知这劳什子道士会让宁清病情加重,他就该把他轰出去,远远的,也免得有今日之事了。
  “而且,师嫂他要见师兄……心病还需心药医,这怎么会是我有法子的事……”秦牧之颇有些迟疑,“要不还是给师兄燃封信吧,这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君上远在边域,你若是燃了信,这战局与宁公子,你要他如何抉择?”戎肆蹙紧了眉,秦牧之闻言亦是无言。
  前沿传讯,三日前,战局已启。
  这般局面,当真是两难,他们又如何较量得出在颜淮眼中,是尊上更重还是宁公子。
  宁清这段时间来一直不见好,昏昏沉沉的,又在心口淤积了口闷气,南思远也不多话,权做旧友探寻。
  南思远老实了,戎肆自然也放松了对他的盯梢,直到那一天南思远隔着窗问宁清。
  “宁道友,你到底要不要亲自去看一看,我所言虚实。”
  “时辰不待,我这愈拖延,边关只会伤亡愈重。”
  “……走。”
  他许是落了一滴泪的,他曾透过这窗去望颜淮观书,也曾在这庭院中握住颜淮手,望他涩然,又因他一句冷重新握上宁清手。
  那个世人盛传的冷面府君,会陪他照午后的暖阳,会为他做一柄扇,会把他一言一语记在心上。
  他这追寻了十数年,终将他霜雪初融的人啊,他那么,奋不顾身想要执手的人,缘何行至今下。
 
  ☆、第 145 章
 
  何为杀戮?颜淮不知道,他这一世所能分明的甚少,剑是冷的,血是热的,漫天厮杀狂吼之下,唯他冷眼观之。
  左右,不过如此。
  蒙眼绸布早到了可以摘下的时日,可颜淮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没摘,他是这漫无杀戮之下至高的君主,根本没人会去在意他瞳色如何。
  宴止要他胜,今日就必是胜局,仅此而已。
  元婴之下的修士不值得他出手,直至那蓝衣道人提剑向他袭来时,颜淮才手势一转,一点幽蓝划开天幕,也拂开了宁九尘剑锋,颜淮自巍然不动。
  这般不理会不在意的态度,无疑是对元婴道人最高的羞辱,两人同为元婴,颜淮甚至还小了宁九尘近百岁有余,两者对上时,颜淮竟这般轻描淡写化了他的剑式。
  宁九尘眉间怒意凝结,剑身亦随着他这高涨的战意覆上了一层灵源流光,这劳什子魔君,不过是个瞎子还敢这般傲然。
  “今日我便了结了你这卑贱的杂血魔种!”
  颜淮没理会宁九尘这挑衅言辞,只一退间幽光在他指尖流转,他极轻一拂便将宁九尘连人带剑掀出了数十丈,偏他连发丝都不曾颤动分毫。
  两方领袖同为元婴,这天差地别的实力让玄天宗弟子有些绝望,另一位袖首南思远不知所踪一月有余,难道等待着他们的,唯有全面败局么?
  被颜淮接连击退,宁九尘有些血气翻涌,还记得他在衡山时一剑轻易伤及颜淮,如今不过半载,颜淮进速就这么快。
  又或者,颜淮在衡山时根本就是对他留了手。
  这么一想,有些事就说得通了。
  宁九尘提剑一扬,直指不远处的颜淮,“你纵为魔君,也掩盖不了你这低贱血脉,竟然会妄想与我人族比肩!”
  颜淮仍旧没答话,骂他的话他听得多了去,但他许是琢磨不出宁九尘为什么会说这种话的,甚至,还莫名地带了份自信和嚣张?
  宁九尘同样凌空而立,提剑朝颜淮道:“你这样坏事做尽,那你敢,杀我吗?”
  他和宁清可是嫡亲的血脉兄弟,颜淮既然顾及宁清让他三分,又怎么敢伤及他。
  南思远给他的牵引铃已有异样,说明他带着宁清离此地不远了,如果激怒了颜淮,让宁清亲眼看着他这挚爱杀了他亲兄长……
  宁九尘自觉百般算计,于颜淮而言可就是莫名其妙了,他剑出刹那凌冽灵力撕裂了宁九尘周围空域,长剑刺破宁九尘主心脉时,颜淮也说出了今日的第一句话。
  “世人于我不过朝暮蜉蝣,你,何异之有。”
  哪知宁九尘不顾胸口血流朝着他笑了笑,一字一顿道:“像你这样的孤野魔种,定然无法理会,何为血亲,你杀了我,你又要怎么向宁清交代?”
  宁九尘的笑声颇有些癫狂,颜淮闻言动作一顿,他旋即抽了剑任由宁九尘下坠,凉薄道:“此事与我杀你何妨?我纵是杀你千百次,亦无妨。”
  “君……君上……等等……”一直在颜淮数十丈外旁观的夙媚咽了咽口水,猛然跃向颜淮指了指他身后。
  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又好像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九尘长老!”有玄天宗弟子的悲鸣夹杂着嘶嚎,也有颜淮缓慢转身刹那绸带随风而落,露出那一双幽深绿眸来。
  遥遥几里之外是斗笠落下显现公子清绝,他手中南红不曾褪色,也没能为那苍白容颜添分血色,他望着被围在中央的颜淮,似乎想哭,又想努力挤出个笑,张合的唇瓣不曾吐出半个字来。
  更有宁九尘撑着最后一口气道:“宁折澜,好好看着……是谁杀你兄长……屠戮你同僚!”
  是南红自那公子手中先坠地,换颜淮唇瓣微动没能说出一个字来,最后化作了他惊错一声:“折澜?!”
  宁清怆然倒地时,天地在他眼中早是黑白二色,他隐隐能听见颜淮遥遥一声折澜,可又太远了,太远了……
  不如此身做尘,不用去望,去望这满目杀戮,漫天血色皆为他昔日同僚所化,这执剑者,是他无论如何都想相伴一生的挚爱。
  不若醉梦于此,也戛然于此。
  颜淮握着宁清手僵坐许久,无端苍凉又仓惶,他不明白,不明白宁清那笑中带泪缘何,只是仓促接住倒下的宁清时,颜淮才发觉,宁清又瘦了。
  本就单薄的人愈发孱弱,这宁梦不醒的态度好像也在无声诉说着,他留不住他。
  宁清昏睡几日,颜淮就陪了他几日,也不管外界如何,他只想抓住这得来不易的光,可好像,又要成空梦一场了。
  颜淮胸口有些发闷,他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说不出来,也前所未有,那唯一能疏解之人愿梦不愿醒。
  他是医者,可他从来救不了自己。
  “有些……闷,这是什么……?”
  什么感觉……
  颜淮迟疑着,问向夙媚。
  “是心痛。”夙媚答他,“你爱他,所以他痛你也会痛。”
  心痛……?好陌生的词汇。
  颜淮闭了闭眼,用力握住了掌上绸带,他想,许是他瞳色吓到折澜了,那他这绸带以后不摘了……
  又或者,他杀了宁九尘,折澜不喜欢……
  “我不杀宁九尘了……折澜……”颜淮缓慢思考着言辞,握着宁清手一字一顿道:“不要……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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