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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玄幻灵异)——木苏里

时间:2020-12-29 10:30:07  作者:木苏里
  又在聊笑的间隙,偏头在闻时耳边低声道:“看你半天了,光发呆不碰东西,认真吃饭。”
  闻时下意识要应,又听见他慢声补了一句:“放心,夹菜的筷子我还没用过。”
  闻时:“……”
  他猛地转眼看过去,却见谢问又跟陆家夫妻聊了起来。年纪大了话会多,一些小事翻来覆去地讲,谢问倒是听得挺有耐心,没有催促过,眼里带着笑,毫无厌烦。
  但闻时总觉得那笑从谢问眼尾透出来,是在揶揄他。
  于是他菜还没动,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清心静气。
  结果刚喝两口,就见谢问又瞥了他一眼,说:“这个杯子我倒是真的喝过。”
  闻时:“……”
  他放下杯子,跟谢问对峙。
  杯底和桌面相磕的声音不大,但混在人声里很明显。于是绿着脸的、人格分裂的、看戏看懵的……全都愣了一下,转过脸来,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们这边。
  闻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抿掉了唇间的水迹,瞥了一眼那帮“闲杂人等”,靠回椅背,把杯子移到自己面前,用只有谢问能听见的嗓音沉声说:“现在归我了,你换一个。”
  夏樵他们没明白事情,也没再多关注,又转头聊开了,桌上恢复了叽叽喳喳的吵杂。
  陆家夫妻也继续说着话。
  谢问在吵杂声里弯了一下眼睛,也没看闻时,只用一种懒懒的调子低声道:“不讲道理,谁惯的你。”
  闻时:“……”
  他差点就要习惯性反驳说个“你”了,又及时刹住,瘫着脸问道:“你是不是来钓鱼的?”
  谢问嗓音里模糊地“嗯”了一声,转头沉笑起来。
  这一笑,把沙发上的老毛给笑诈了尸。
  老毛枯化的状况跟谢问差不多,左半边也没消,全靠衣服捂着,不然能把陆家老夫妻俩吓出病来。
  他从沙发上爬坐起来,中风偏瘫似的抓了个抱枕靠着,哀怨地瞅着谢问和闻时,瞅了一会儿又默默闭上眼睛,像个死鸟。
  陆家夫妻俩热情极了,以为他跟自己差不多大,“老弟”长“老弟”短地要把他拉上桌,被老毛一脸牙疼地婉拒了。
  他说:“谢谢谢谢,但我这会儿确实吃不下去,晕得厉害。能上楼借个房间歇会儿吗?”
  “当然可以,楼上房间多呢,你们挑。”陆孝说。
  有老毛开了个头,张家姐弟立马跟在后面下了饭桌,也说晕得厉害想上楼先睡了。
  陆家的房子构造和笼里陆文娟那栋几乎一模一样,不知道是陆文娟过于想念家里,还是老夫妻俩烧给她的纸房子就是按照家里做的。
  楼上的房间还是那么多,按理说这帮人合住过一次,依照上次的方式分配是最省事的。
  但是张雅临不干。
  因为他上次跟周煦住一个屋、睡一张床。这次要再这么分,就意味着他即将跟周煦、卜宁合睡一张床。
  万一睡到半夜,开口说话的是卜宁老祖呢???
  吓都吓死了,他还活个球。
  周煦平白遭了嫌弃,便问他:“那你要跟谁睡?屋里男的就这么多,你挑一个?”
  张雅临心说我他妈哪个都不挑,哪个都伺候不起。
  于是他斟酌利弊,犹豫再三,最后道:“我睡我姐阳台。”
  众人服了。
  当然,他最后也没真的睡阳台。张岚房里有张沙发,他打算合衣凑合一晚。更何况……熬不熬得完一晚都还另说。
  他俩回了房间。
  夏樵便下意识要跟着闻时走,结果被周煦一把拉住。
  “你干嘛去?”周煦说。
  夏樵:“睡觉啊。”
  周煦:“你跟谁睡?”
  夏樵一头雾水:“我哥啊。”
  周煦把他拉到面前,用蚊子哼哼的声音说了一句:“你是不是二百五?”
  夏樵:“你——”
  他想说你才多大怎么还骂人呢?又想起卜宁还在他身体里,那位是真的大。
  夏樵只得用一种看病人的目光看着他,说:“你为什么骂我你解释一下。”
  周煦翻了个白眼,侧身换了个挡住闻时视线的姿势,冲夏樵竖起两手拇指,对着弯了几下,一顿哼哼唧唧。
  夏樵:“啥?”
  周煦:“……我说!”
  他气势很足,嗓门却压得贼低,又用手比划了好几遍,含含糊糊地说:“你哥跟病……不是,跟祖师爷,嗯嗯嗯嗯嗯嗯你不知道啊?”
  夏樵:“嗯嗯嗯嗯嗯嗯是什么意思?”
  周煦默默看着他,快疯了。
  他们那边叨咕叨的氛围太怪,闻时朝那看了一眼。
  彼时夏樵刚好学着周煦伸出了两手拇指,正打算复个盘。
  结果周煦浑身一震,变了气质神色,然后一把摁住了夏樵的手:“别——”
  可惜已经说晚了,闻时已经走过来了:“磨叽什么呢?”
  他朝夏樵那俩贴在一起的大拇指看了一眼,刚要开口,就见周煦拱手冲他作了个长揖,道:“师弟对不住。”
  闻时拧眉:“对不住什么?”
  卜宁:“我也是后来才知晓周煦在阵里同我是相通的。”
  闻时:“………………”
  他原本还没搞清周煦和夏樵在干嘛,卜宁这么一鞠躬,他什么都懂了。
  懂完他动了动嘴唇,凉飕飕蹦了一句话:“你把周煦放出来。”
  卜宁:“我试试。”
  然而周煦就像死了一样,怎么戳都不肯再出来。卜宁只得再给闻时作了个揖,替某些人收拾马蜂窝。
  偏偏这时候,夏樵忽然恍然大悟一般“噢——”了一声。
  卜宁再顾不上斯文,伸手捂了夏樵的嘴,说了一句“得罪”,把他捞进最近的一间房,把门关上了。
  关门之后才发现,这是老毛在的那间。但他们宁愿三人挤一挤,也不想挑这个时候出去。
  闻时在走廊上跟谢问面对面站着,半晌说不出话。
  过了好久,他才终于忍不住,低声咕哝了一句骂人话。含糊之下听不大清,估计是“一群煞笔”之类。
  谢问笑开了。
  “笑个屁。”闻时转头就朝剩下的空房间走。
  由于那帮大傻子们总共才占了两间房,轮到他俩还有两间空着,其实一人一间也未尝不可。
  他走进门里,顺手就要把门给关上。
  结果门锁都碰出响声了,他又刹住了动作。
  他在屋里站了几秒,又把门推开了一些。
  这人脸上写着不爽,冷冷傲傲的,推门的时候,目光又直直落在谢问身上。
  谢问就站在门边,看看他这条半人宽的门缝,又朝另一个空房间望了一眼,说:“你说了算。”
  闻时站着看了他一会儿,把门推开了。
 
 
第89章 惊动
  房门大敞的瞬间, 谢问其实怔了一下。
  那个表情在闻时看来更像是一种犹豫和迟疑,尽管转瞬即逝,他还是捕捉到了。
  他在多数情况下都是冷淡沉敛的, 唯独在这个人面前敏感得惊心。
  于是在看到那个表情的同一刻, 他就从谢问身上收回目光, 微微僵了一下说:“睡哪都一样。”
  他语气很淡,仿佛就是临时改了主意。但不自觉微蹙的眉心却把自己暴露得干干净净。
  说完他下意识拉了门,只是刚拉一半就被一只手挡住了。
  闻时抬眸,看见谢问手背抵着门沿, 说:“怎么还带半途耍赖反悔的?”
  “没有。”闻时沉默两秒,又开口道:“你如果不那么想进就别进。”
  这时候他语气里的情绪就明显许多, 带着几分不高兴, 又因为不加掩饰,显得没那么冷硬,更像一种虚张声势的软刺。
  听着这话, 谢问目光就停留在闻时脸上,不知在看什么,但他看了好一会儿。
  听完他微微躬身走进来,然后背手合上了门。
  他握着门把手的时候,连带着握住了闻时的手指, 没再松开。
  门锁咔哒一声响,所有灯光都被挡在屋外。
  闻时手指动了一下, 没能抽出来。于是他只能站在谢问面前,距离近到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偏一下头, 就可以接吻。
  “你什么意思?”闻时问。
  “看不出来么, 软禁。”谢问背靠着门,握着闻时和门把的那只手掩在身后, 而闻时的小臂绕过他的腰,乍一看就像是搂抱。
  “从小气性就大,不高兴能闷一个月。我当然得把话问清楚再给你松开。”谢问空余的那只手刚好是枯化的,在外人面前会遮掩一下,免得吓到谁,到了闻时这里便自在不少。
  他轻轻拨正闻时的脸,问:“为什么觉得我不想进来?”
  闻时动了动唇,又不知怎么答,索性不打算吭声。
  谢问的手指就在他颈侧,像白骨和枯木的混杂体,有点尖,但又不会扎得人疼。只轻轻地抵着皮肤,划过的时候刮得人心痒。
  闻时一把抓住那几根干枯手指,有点不耐地开口道:“我开门的时候,你愣了一下。”
  谢问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愣了一下?”
  闻时盯着他。
  屋里很暗,没有开一盏灯。窗外的光被帘子筛去大半,落进来的时候朦朦胧胧,勾勒出来的轮廓模糊不清。
  但闻时还是固执地看着他。
  谢问沉吟片刻才明白闻时的意思,他开口道:“我愣了一下是因为……”
  话说一半他忽然停了下来,不知是在斟酌怎么。
  闻时等了片刻,没等到下文,皱了一下眉道:“因为什么?”
  谢问有些失笑,笑音却只闷在嗓子里,显得低而沉。又过了一会儿,他才低缓开口:“因为你想要什么东西,想做什么事情,总会给自己找很多理由和借口。但今天却不太一样。”
  小时候闻时就是这样,后来他一路宠着惯着,才勉强养出一些脾气,带着几分无伤大雅的“肆无忌惮”。
  结果几场洗灵阵剐尽尘缘,又闷回到了最初。越大心思越重,还带着几分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找师父,是因为碰到了棘手的事。
  回松云山,是需要翻阅一些旧书册。
  并肩同行,是恰好要穿过那条官道,再找不到其他岔路。
  ……
  人人皆有欲求,闻时却有些别扭。
  每次想从他这里要点什么,总会绕一个大圈,找尽各种借口,先把自己逼到一条没有分岔的独行道上,才能开得了口。还会披一层不近人情的伪装。
  时间久了,就几乎成了他的本貌。
  偏偏是这样一个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今天居然少有的坦诚、直白——
  没有绕弯兜圈,也没有找尽理由。
  他就那么握着把手,看着谢问,然后敞开了门。
  那一瞬间,他几乎透出一种蛊惑人心的气质来,像裹着霜雪的魑魅山精。落在凡俗眼中,有种冷调的性感。
  “所以呢。”闻时问。
  谢问:“嗯?”
  闻时:“你愣一下是在想什么?”
  “在想……”谢问枯瘦的手指动了一下,尖端不小心划过闻时的脖颈。
  闻时微微避让,下巴和脖颈拉出清瘦好看的线,喉结抵着指尖滑动了一下。
  谢问垂眸看着那里,嗓音温缓地说:“我活了不知多少年,又死了不知多少年,好像终于开始归于凡俗了。”
  说完,他半阖双眸低下头,吻在闻时凸起的喉结上。
  他连吻都带着一股雅士仙客的意思,偏偏这个落处常常牵连着无端欲念。
  闻时在那一刻闭了一下眼,喉结不受控地又滑动了一下。
  谢问似乎觉得有些意思,让开毫厘之后,手指拨弄了一下,又逗他似的在那里吻了一下。
  “你……”
  闻时刚说一个字,就被喉结尖处的触感弄没了音。
  他又想起很多年前做过的一场极为荒唐的梦。
  梦里他坐在榻上,衣襟松垮。他的头发像平日一样束得高高的,一丝不苟带着矜骄,偏偏末端凌乱地落在衣襟里、或是被汗粘在脖颈上,痴妄遍地,尘欲满身。
  而尘不到就站在榻边,衣衫整洁、光风霁月。
  他看见对方伸手过来,指弯接了他顺着脖颈淌进衣襟的一抹湿汗,然后捻着指腹。
  而他难堪地抿着唇转开脸,十指缠绕的傀线下意识要去捆挡对方,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拦下了。
  等他再转过头,只看到傀线在尘不到的反控之下,朝他这个主人捆缚过来。
  梦里的场景总是跳跃而凌乱,毫无章法。他只记得梦境的最后,惊醒前的一瞬间,尘不到依然衣衫洁净地坐在他的榻边,那只干净好看的手却没在他袍摆之下。
  他忽地曲起一条腿,膝盖支起雪白的长衫。然后也是这样,背抵着墙壁,半闭着眸子仰起脖颈。
  而尘不到却侧俯过身,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喉结。
  ……
  闻时忽然抓住谢问的手,问道:“洗灵阵会让你看见我做过的梦么?”
  谢问:“不会。”
  闻时迟疑片刻,紧攥的手指微微送了一些,但没有放开。
  谢问眸光动了一下:“怎么了,你梦见过什么?”
  闻时的呼吸被喉结上的吻和突然想起的梦境弄得有一丝乱,他紧抿着唇一言不答,肩颈却轻微起伏着,剩余所有都掩藏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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