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意拉了拉玄墨的衣袖,“墨叔叔这可怎么办啊?爹爹都醉成那样他会不会吃爹爹的嘴啊?”凤倾没少偷吃强吃玉华岚的嘴。
摆脱了太子暗卫的身份,玄墨也有了人气,空闲时间也多了,特别爱听市井说书。所以玄墨一本正经地对小小的锦意说:“天要下雨,爹要嫁人,无法。”
…
凤倾感激得热泪盈眶,有生之年他终于躺上了床搂上了玉华岚。再也不用睡地铺了。
看着窝在自己怀里呼吸清浅绵长的玉华岚,凤倾忍不住吻了一下额角,手这里摸摸那里蹭蹭,含住唇瓣细细地舔着吮吸着,除此之外却也不敢再做什么。
凤倾香甜地睡着了。
白十九半夜来到凤倾和玉华岚的房间,看了看地面。没打地铺,元郎说错了!
可是白十九还没来得及高兴一声痛呼响起凤倾被踹下了床。就玉华岚的劲怎么可能痛但凤倾不能放过装可怜的机会,就在他哭爹喊娘之际白十九突然俯视着惊讶地看着他。
凤倾秒变脸,然后说:“你大晚上来这里干什么?”
“我和元郎打个赌。”白十九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元郎赢了。”
“什么赌?”凤倾眯上了眼睛。
“赌你是睡床上还是睡地上。”说完就消失在了屋里。
第一百四十一章 思念
人的一生中,无论再亲近的两个人,总有分开的时候。
元嘉站在城楼上看着远方浩浩荡荡的大军,宛若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元嘉都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小将军。
他没有武功,一切不过是单单凭心看到。元嘉有些怅惘,说不清这是多少次他在原地送白十九离开了。
盼归盼归,他竟也如那些妇人一般才离别就已经开始思念自己远征的将军。
也曾想过小将军不那么强乖乖活在自己的庇护下,可是那样的小将军,又是他想要的吗?
风袭面而来虽已入秋却仍旧带着南方城的湿润柔软,元嘉闭了闭眼睛终究还是转身离开。白十九把命悬在那里,不过为了彼此更好的团聚。
元嘉回到东方府邸中精神有些恹恹的,常年的笑面脸变得冷淡起来的时候寒意更盛。
满满却没有心情管自己的爹,爹爹离开他很难过很想念,可是现在更难过的事是他好像没法子在两个媳妇之间把一碗水端平了。满满趴在院子里的大树的树枝上,他又胖了圆了一圈,甚至比他爹爹化成的狼崽还要圆滚,像软软的一篷大白花生长在绿油油的枝叶间,作为一只会爬树的崽惆怅成了别人眼里好大一朵大白花。
凤倾进门来就感觉到院子里的低气压,整整自己淡紫的广袖襦裙,凤倾大摇大摆地领着下人抬着一大笼子哼哼唧唧的狗崽子风风火火地抬到了元嘉面前。
元嘉抬眼望了望下巴高扬的凤倾,把书放在床桌上坐起来,“少夫人好样貌。”然后目光有些挪揄地扫过凤倾裹胸下的…风光正好的山峰。
凤倾翻了个白眼把下人敢下去后,坐到了床桌的另一面,努了努嘴指向那一箩筐的小奶狗,“诺,进献给丞相大人让您自己选几只。”
丞相挑眉,一群软乎乎的毛玩意还在哼哼唧唧地奶汪着。元嘉正想开口说抬回去之时,树上长的大白花几个瞬转就跑到了屋内,然后对着笼子嗅嗅打打,把一群毛玩意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满满虽然长得圆润乖萌,但他身上可是有狼妖还是皇族的气息啊!
“不思考狼生了?”元嘉含笑看着满满,刚刚他想抱抱他小家伙一溜烟爬到树上说他要思考一下狼生。
满满坐在后腿上支棱着前腿,低着头没说话。凤倾吃了几个点心说道:“满满啊,你和锦意怎么了,那小家伙心情不好就黏在岚身边,这不给我发挥的空间啊。”
满满狼耳朵抖了几下,颇为认真地说:“后宫妃子太多,争风吃醋了。”
凤倾愣了一下然后抽了抽嘴角转头对着元嘉戏谑道:“你这儿子可比你还清新脱俗。”
“这日后我就不用操心他的终身大事,不过必须得有一点,不准招惹红毛鸟。脾气不好性格暴躁傲娇嘴硬。”在凤倾越来越差的脸色中,元嘉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智商不够情商堪忧。”
凤倾攥紧拳头,“你认真的?”
“不认真,说着玩的。你看你该当真时不当真,不该当真要当真,简直自虐啊。”元嘉喝了一口茶神清气爽,果然心情不好时怼人是最美妙的。
地上满满同狗崽子们玩得正好,凤倾脸由红转白转青最后混杂着胭脂色堪称一绝,凤倾悻悻地说:“看在我为了保护你与媳妇越走越远的份上,你就教教我帮帮我呗。”
元嘉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说不好,而是看着拔开笼子围狗崽子的满满说:“满满,不去安抚你爱妃了?”
“不去了,他们不理满满,满满就另纳宠妃。”
风流狼崽行天下,好恐怖。
…
寒秋来袭时白十九顺利攻下两座城。
苍显的边境地形险峻多高山,过了这边境三城之后就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但是三城这秋日一来就更加寒冷,必须得在冬日来之前攻下边境最后一城这样一来玉氏就对苍显形成了天险一般的屏障,到时驻扎三城等到开春便可以直指苍显帝都。(不要深究我的瞎扯)
玉氏大军驻扎地主帅帐篷中,白十九正埋首一笔一划地给元嘉写着家信。一直跟着他的元十九偷偷看了一眼。
嘿,夫人写信寡淡得像汇报,受到多少袭击死了多少人赢了多少人,吃了些什么看到了什么风景。唯一煽情一点的就是吾安,想元郎和崽。
白十九刚落笔,就有士兵送上伙食来,几个白面馒头一碗肉汤和酸辣爽口的咸菜。肉汤寡淡得油星子都没有多少,元十九在心里叹气,打完仗回去相爷看见瘦了一圈的夫人该有多心疼。
白十九把信给元十九后就说:“你去休息吧,明日说不定有一场硬仗。”
元十九下去后白十九就盯着那碗肉汤瞧了许久,热腾腾的肉味钻进了鼻间,没有想象中的满足白十九反而觉得恶心难受,抱着埋头和咸菜离那碗肉汤远远地去以后才好受些。
白十九觉得最近身体出了一些毛病,容易腰酸背痛不说,这胃口不太好在战场上闻到血腥味后还老想吐。症状也不太严重他也不敢让军医瞧。
下巴尖又尖了几分的白十九只吃了馒头倒把咸菜给吃完了。白十九想肯定是相府里的生活太好了所以自己变矫情了。
吹了灯躺在冷硬的床上白十九缩成一团,想着一个多月前破了第二座城池后元嘉送粮来和他在城里住了几天,就在床上翻滚了几次。被人抱在暖乎乎的怀抱里果然让人贪恋。
白十九想到被卷红浪的场景,忍不住耳朵根都红了。以前在相府的时候,他对这方面一向并不渴求,眼下分隔时日一长原来这般想。上一次元嘉体谅他打仗累,他还撒着欢索求…
不能想了…脸上滚烫,白十九不禁夹起了双腿,然后手往下探去…帐冷思念又是春,低哑仰首白光显,小小的军帐里凭空生了几分春意。
…
玉氏皇城的一座别院内
玉华临穿着黑色的披风掩住已经开始走样的身形,垂着目听着里面的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和摔碎茶碗的声音。
脸色苍白唇色浅淡,整个人看起来比在战场上的白十九还消瘦。上个孩子没有多大动静就走了,这次的简直是玩了命地要让他的父亲重视他。
第一百四十二 愚不可及
一个小侍女抹着眼泪跑了出来跪在玉华临面前。
玉华临淡淡地开口:“还是不吃吗?”
小侍女直掉泪,抽抽搭搭地点着头说不出话来。
玉华临半垂着眸沉吟片刻,然后说:“去重新取一份,朕亲自来。”
小侍女领命下去后,玉华临在汤圆担忧的眼神中走向了里屋。
头发已经银白脊背却没有弯,高大挺拔的身影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是如何的话英武不凡。朝老将军沉默地战着,整个人阴郁闷暴怒的气场把房间里的气氛都渲染得格外沉闷。
玉华临脚步顿了顿,然后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站在离朝老将军几步远的地方,然后说:“您何苦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朝老将军扬眉,目光如剑冷冷地看着玉华临,上下打量了片刻,苍老却沉稳的嗓音:“早就知你并非池中之物,如今看来老夫的目光还是短浅了,玉华临,你何必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即使你救下老夫的命,老夫纵使能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却也做不到叛主。”
玉华临偏头想了一会儿,才说:“朝家曾于玉华临有恩,把您偷偷聪苍显带回来,一方面不过是报当年您的收容之恩,另一方面,苍显没了您同朝岚两名虎将,于玉氏是有益的。”当年玉华临在江湖游历与朝岚相识,还曾去朝家小住过一段时间。他身份被察觉之时,也是朝家人周旋着把他送出了苍显。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朝家在后主的折腾下死的死散的散,老夫如今即使回去也不过送死根本毫无用处,你把老夫留在这里,是想折辱老夫吗?”
玉华临抬眸无悲无喜地看着他,“您心里清楚,我要折磨您您也不是如今的状况。我不过是不想让您出去送死。”还没等朝老将军开口说话玉华临就接着说:“我知道,您在乎您的忠肝义胆,在乎您的气节风骨。于我玉华临有恩之人,我办不到眼睁睁看着他送死,就是这样。”
玉华临话音刚落,小侍女就提着食盒过来拿出精致的菜肴放下然后退出了房间,“您还是吃了吧。”
朝老将军瞧了一会儿那精致的菜肴,然后扬眉冷笑了几声,“漂亮的话说了不少,非要逼着老夫撕破脸皮。你不过就是想用老夫逼朝岚出来,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和朝岚的事,无论是生是死,我都不会同意。”
“无所谓您是否同意。我和朝岚之间横着的东西那一道都是无法逾越的。逼朝岚回来?”玉华临淡淡地勾唇笑了,“人心总是在变的,情分熬着熬着谁知道会剩多少。”玉华临边说着解下了披风,四个多月的身子并不算显怀,只有一个小小的弧度。朝老将军还在回味着对方的话时,玉华临垂着眼眸冷淡地说:“想必您也听说过有一族人男人也可孕子,这里面是您的孙子或者孙女,为了保住他我身心俱疲,也请您看在他的份上别闹自杀或者再给我找什么麻烦了。生下他之后我会把他交给您带走,烦请您为了自己的孙子,保重您的身体。”说完玉华临扫了一眼对方目瞪可呆的样子,拿起自己的披风便离开了。
坐上了马车,玉华临揉着有些不舒坦的肚子,眉目舒坦开来,“父皇把你送走是对你好,你爷爷还有你那个…爹都是正直之辈,他们会教好你的。”玉华岚在位时,曾把他二哥的孩子过继给了他,两个小孩都是不凡之辈,日后也不知道该怎样的争权夺位,但总归皇储是有了着落。
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孩还好,若与他一样都是男子,又有着这样的身体,在皇家会有太多身不由己。
玉华临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没了日光的秋日里的天,清冷而又萧索,再加上下着雨,灰蒙蒙得如水墨画里淡淡的一笔。
马车突然停了,寒光闪现,玉华临满满地睁开眼睛,一把长剑横在颈侧。
玉华临看也没看拿剑对着自己的人,而是对着外面冷静地喊:“谁也不许进来,守在外面。”
“属下遵命。”
听到回复后玉华临才看向蒙着面的朝岚,眸子里古井无波,无悲无喜,宛若死灰。
谁也没开口说话。水珠顺着朝岚的发丝滴落了下来,许久后,朝岚开了口:“玉华临,把我爹放了。”
玉华临瞧了朝岚许久,然后蹙紧了眉尖:“我等了你四个多月,再次见面,原以为你会有一句抱歉,没想到啊。”眼眸下垂,“居然是拿刀抵着我。”
朝岚皱紧了眉,眼睛里有过瞬息的挣扎,冷凛的声音带了几分恳求说:“对不起你的是我,玉华临,我娘已经没了,你放过朝家,任我们自生自灭吧。”
玉华临从来没有觉得心如此空寂孤冷过。勾唇笑了笑,“我说不的话,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然后猛地抬手握住了那白刃,鲜血顺着银光滴落。
“你疯了?”朝岚动也不敢动,玉华临握得太用劲他只怕再多用一分力气,那人的手掌就这样没了。
玉华临直直地看着他,眸子幽暗无光,“朝岚,我玉华临今日就问你要一句话,你对我可否有过半点爱意?”
朝岚眼中担忧开始一点点地消失,他的头摇晃着在挣扎。玉华临一直静静地等着他的答复。
朝岚最终还是避而不答,“你先松手…”
玉华临一瞬间笑出了声握剑的手猛地一扬朝岚急忙松手剑落在马车内鲜血却溅在朝岚的脸上。
“滚!”玉华临冷冷地看着朝岚。
朝岚抿着唇说不出话来,玉华临却一掌劈了出去朝岚急忙后退退出马车滚在了雨地里。
玉华临走出了马车,“朝岚,你最好记住你今日的选择他日莫要后悔。我玉华临轻贱过哀求过威逼过,我已经尽力了。”秋雨打湿了白衣,血污染红了袖口,玉华临指着坐在地上的朝岚字字泣血,“我捧着一颗真心你不要,你骗我践踏我甚至还要拿刀对着我,兜兜转转只有我一人其间挣扎癫狂。”
玉华临一步步走进朝岚,“你离开的那一段时间我甚至想过折断你的羽翼敲碎你的傲骨,你以为我办不到吗?”
玉华临笑了,“我只是舍不得!我费尽心机才救活的朝岚我怎么舍得…”玉华临捧着双手,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我怕你在外被人伤到,我怕你不再回来,我努力为我们之间清扫障碍,可是你呢?”最后一个问句,很轻。
朝岚别过了脸,到最后一步,他仍旧没有面对。
“我以为,你也是心悦我的。”手垂下,眼角的泪水混着雨水滴落了下来,玉华临闭上了眼睛,轻笑着,“到头来还是在勉强,简直愚不可及!”
“你我之间,没有什么误会。该说的该做的我已经摊明了,我这一生,只会自作多情这一次。你爹,你要带走就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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