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你做笔交易,日后你与元嘉重逢,可不要告诉他。”
元郎!提起元嘉白十九才有了反应,眸中的冷淡褪去,变成了惶恐和急切。
玉臻一抬手,那日陆简进献给他的小木匣就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他递给了白十九,温言道:“吃了吧。”
白十九捏着盒子,防备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玉臻平静地同他对视上,片刻后才开口说话。
最后,白十九主动打开木匣,取了那金光闪闪的丹药服下。
…
妖界的一个山洞中,火红的岩浆翻卷着不断吞噬着森森白骨,热浪好灼的玄铁都要融化,岩浆上空是紫黑色的繁密的咒文。
鬼哭狼嚎的令人头皮发麻骨头发寒的的声音响个不停,不断的有妖被扔下去然后被火热的岩浆吞噬。
白敖垂着目看了许久,身边就传来青离惊恐的声音:“陛下,这怎么还不可以,妖界的九个大族只剩下两个了…”
白敖淡淡地暼了他一眼,然后说:“九尾一族,也弄来。”
“陛下…”青离跪了下去抱着白敖的腿,“我们九尾一族一直忠心耿耿地追随着陛下,您不能这样对待我们啊。”
“日后本帝成神,一定不会忘了你们的。”白敖淡淡地说完,一挥袖,青离就被掀飞入那熔浆中,凄厉的喊叫过后,曾经那么好看的副皮囊也化作了泡影。
白敖出了这山洞,出了洞口就遇上了披头散发艳若鬼魅的东珩。
“你怎么会出得来?”白敖皱着眉问。
东珩宽大的领口被冷风灌着,雪白精致的脖颈处全是欢爱的痕迹,带着三分笑容弯着眼角说:“我自有我的法子。我来是告诉你,他找来了你的第十九个儿子,玉臻不会无聊到只是看看对方是何种人物,你若不趁早解决掉你这个儿子,日后计划难成,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白敖冷哼一声:“本帝知道了。东珩,你不过是被压在身下狎玩的玩意,不要再用你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同本帝说话。”
东珩也不恼,唇边的笑意更盛,幽幽然转身,声音带着几分邪魅与张狂,“你日后若是成神了,东珩也可以给你狎玩。”
不过,你有命成神,也得有命享受。
第一百五十章 等待
海棠才把凤倾请来,白十九就平安地出现在屋子里,甚至连日苍白憔悴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一双眸子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猫猫在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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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翻了个白眼,虽然人家是鸟但也架不住这样飞来飞去啊。
暑气渐浓,晒得人发晕。就连院子里的知了的声音都疲乏得叫唤不出来。
可是书房里却传来奶声奶气的唱歌声,循声望去,凉椅上白十九穿着轻薄的衣衫半躺着,拿着蒲扇为穿着红色小马褂扎着两个羊角包的满满扇风。
满满盘坐在地上捧着一本书摇头晃脑地给自己的弟弟或者妹妹唱童谣:“芦苇高,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芦苇最知风儿暴,芦苇最知雨儿狂。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里捉迷藏。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当年放牛郎…”
念着念着满满就不念,抿了抿肉粉的小嘴巴,张望着已经睡着了的白十九,乖乖地趴好,手握成拳,非常悲愤地望着天心里嚷着:“臭爹,你要是还不回来,满满就让爹爹改嫁了,让你哭去。”
满满还在诅咒自己的爹丢媳妇,然后突然睁大了眼睛,因为好像在刚才,他看见了一道黑影闪过,小家伙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除了蓝蓝的天和白白的云什么都没有了。
满满努力地睁大眼睛,还是什么都没有。他后面的白十九若有所思地睁开了眼睛,眸中的光芒流转了几分,在满满转头回来时,复又闭上了眼睛。
满满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傻乎乎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然后果断地趴在地上睡了。
远处的陆简撑着油纸伞解决了妖界派来的一个杂碎之后,遥遥地冲着元府深深地看了一眼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本来以为这次的崽出来会很艰难,毕竟揣着的时候折腾得白十九一度瘦成了纸片人。可是在暑气渐消的一个午后,娇气的小姑娘就平平安安地出生了,没让白十九吃什么苦头,比生满满的时候顺利多了。
白十九给小姑娘起名念念,大名说等着元郎回来起大名,海棠抹偷偷抹去眼泪,不出声。
白十九是说真的,他现在得把自己同两个崽养好,然后等元郎回来。玉臻说元郎很快就会来接他了,还给他看了元郎在天界安睡的背影。
元郎还在就好,他不怕等。
可是白十九没有想到,这一等,等得太久了。
等到他把元鸿元馨都下葬,他都还没有来。妖界不知发生了何事,与人界得入口被强大的结界给彻底封锁了,白十九想去见玉臻,都见不了。
在玉氏终于攻下了偏居一隅的南国的那日,白十九牵着满满抱着念念在院子里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把元嘉等回来。那日白十九第一次在两个孩子面前哭得泣不成声,他等得太久了,日日夜夜的思念都快把白十九心底的信念给熬空了。有时候,白十九在想,会不会是,元嘉忘了他?
岁月的流逝和现实的问题容不得他再去多想。白十九不得不带着两个崽和海棠搬家,满满三岁后,就不再长了。狼妖生长本就比凡人慢上许多,思齐都五百多岁了才是人类的少年模样。满满如今的法力,还没有到他可以随意控制自己外貌的程度,为了满满,白十九不得不走。
玉华临走的那一日,白十九醉了。全国缟素,山河同殇,帝星都陨落了,他等的人还没有来。
换了很多处住所,最终同海棠一家子搬到了乡下,深居简出。可是,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海棠是陪着白十九走的最后一个人,海棠硬撑着那一口气活了一百多岁,最后老得连米汤都喝不了了,拉着还是二十年华的样子的白十九嘤嘤地哭着。
她不想走啊,相爷不在了,小元也走了,谁来照顾孤身一人的夫人啊。
白十九看着苍老的妇人,仿佛间,想起来她还是少女时巧笑嫣然的模样,她同元郎拌嘴时得意的神态,还有那日,被万民要求处死时她护在自己面前时单薄的身躯…白十九笑了,眼里泪花在闪,尘世走了一遭,元府的所有人都在尽心尽力地护着他,可是,他的家人啊,都要走了。
海棠是何其刚烈痴情的女子,早在三十年其十一走的时候,如果不是为了陪着自己,她应该早就随十一去了。
白十九握住海棠枯瘦的手,对方的眼眸不再清澈,混浊得什么都看不清,但她还是一边掉着泪一边努力地想同自己的夫人说说着叮嘱的话。
白十九俯下身子到对方的耳畔,轻声说:“海棠,你安心地去吧,我会好好地活着的。”
海棠终于笑了,含泪带笑的样子,恍惚间回到了她十八年华,人比花娇的年岁。夫人要好好的啊,海棠先走了,下辈子,还要做你和相爷的丫鬟…
白十九把海棠下葬后,去看望了凤倾,彼时凤倾抱着才六岁的玉华岚,正在教精致的玉人做糖人。凤倾做到了,伴他到终老,在生生世世地寻找他。
白十九并没有上前打扰,遥遥地冲凤倾挥了挥手,便离开。
白十九带着满满、年年和思齐去了他为了等元嘉转世的山林里。
等待这个词,花的岁月和心血实在太过磨人,一年四季匆忙飞逝,山间飞雪走了无数遭。
终于,在一个电闪雷鸣哭着惊醒过来的白十九,把两个崽交给了思齐,布下了结界,拿上自己的法器大砍刀毅然决然地去了天界。
他等不了了。这样无边无际的苦熬的日子会他逼疯的。他想,元嘉再不醒,他就去把他叫醒,他如果敢忘了他,他就去找一头母狼在他面前成亲气死他让他清醒。
去天界,是很危险的。特别是他,白十九。
尽管他的血统让他身上没有妖气,可是这里毕竟是天界。妖界再怎么不喜他,那里到底是他出生的地方,可是天界不同。
当年临溪仙君仙灭的帐,天界的仙都算在他头上。若不是没有仙君裂下半枚金丹给他护住他,天界愤怒的仙早就把他撕碎了。
白十九在天界生活过几百年,凭着熟悉和没有一丝妖气他顺利地到了天庭内部。
可是,茫茫天界,他该到那里去找他的元郎。还得四处躲着法力强大的仙,白十九缩在元嘉还是仙君时住的空荡破败的宫殿里的角落,无助到了极点。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天帝陛下,他算个什么东西
白十九找了很多地方,最后决定去天帝的宫殿。
然后被抓了个正着。被抓住的时候白十九心里在想,自己都快没了元嘉都还不出来的话,满满和念念真的要成孤儿了。
自从仙君被妖界逼得身灭之后,天界和妖界的关系就变得很恶劣,再加上南行仙君的事,天界和妖界一直没有打起来,倒也是个奇迹,毕竟排外这种事,从来是不分种族的。
白十九被绑在惩仙柱上,横生倒铁钩的铁索把他缠住他的四肢和躯体,钩扯着皮肉,一瞬间白十九就成了一个血人。对于仙妖来说,肉体上的痛楚可以忍忍,可是,撕魂裂魄的雷罚击在身上的话,那就是最为严酷残暴的刑罚。
渡劫飞仙的雷劫搞不好就会飞魄散,但痛苦不会绵长磨妖志,这九天雷罚就是让你生不如死,日日在这剧痛中,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神魂金丹一点点碎裂被轰碎的痛楚,直到灰飞烟灭的那一刻,那种痛楚都不会消减半分。
闪着金光的雷罚看上去甚至还有几分仙气的美感,从云雾缭绕的虚空中缓慢地从白十九的头顶击下,躯体疼得蜷缩暴起,牵动施有仙法全是倒铁钩的索链,鲜血飞溅出来,那施罚的仙还连连后退了几步防止被他所瞧不起的妖血溅到。
白十九疼得视线模糊地看着虚空,无声地唤了一声元郎之后,又一道金雷落下。
“啊!”白十九惨叫这,双眼圆睁欲裂,冷汗随着血水滴落,白十九软绵绵地垂着头,眼睫毛不堪重负地颤了颤,一阵又阵的疼痛犹如大潮一般裹挟着白十九身体神经的每一处,他疼得连清浅的呼吸都好像是拿着刀往他的嗓子眼里捅一样…黑暗袭来,白十九已经不能再分神去想任何一样东西了,他渴望休息,渴望有水浇灭喉咙里的火辣感,甚至有那么片刻,失神的双眼中想过死亡。可除了连绵不绝的痛苦和不断从喉咙里涌出的鲜血,他什么也没有。
就在白十九意识不清已经昏迷时,执罚的仙君一挥令,滚滚金雷再次落下,白十九的躯体却只是颤了一颤,就再也没有动静。
鲜血滴答滴答地滴落着,很快,混成了一条天小溪,从他的脚下蜿蜒流过。
一个天兵上前去查看一番后,跑回来对执罚仙君说了几句,这位仙君有些惊讶。
这个不过一千多年的妖,金丹居然只是才开始有碎裂的迹象,要知道,哪怕是天上的任何一位仙君,都挺不过两波惊雷。
这这确实有些古怪。但是他不能想太多,妖神出世前,天帝就已经安排好了天界的大大小小的一事务,包括众仙集体对着诛神境源源不断输入仙法,说是这样能让帝神尽早恢复然后庇佑天界。
而他,唯一的任务便是说若是临溪仙君的那只狼妖上天来,就执法诛妖,不留情面,直接动用仙雷罚。
这位仙君纵使惊讶于天帝会特殊提到这只雪狼妖,但是这雪狼害得一位仙君仙灭入轮回是不争的事实,就得受此酷刑。他再次抬起天雷令,云层翻卷着,金光闪闪的奔雷蠢蠢欲动。
当那奔雷令落下,第五波更为狂暴的奔雷,恍若巨龙出世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下方那渺小的,已经奄奄一息的小小狼妖吞噬而去。
第五波金雷,那是连这位仙君都没有见过。
下一刻他却猛地睁大了眼睛,那巨大雷龙居然停在了空中,半分动弹不得。他正想再挥动号令之时,他发现他居然一动也不能动。
然后,自九天云层间,伸出了一只巨大的手,对着虚空一握,令仙妖两界闻风丧胆的九天雷罚的金雷,就在那轻轻一握间,烟灭。
执罚仙君咽了咽口水,那只巨大的手捏碎了神雷之后,收了回去。然后,天地间顿时飘荡起了馥郁绵长醇厚的酒香,温和而又霸道的气息与威压,让这位仙君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在碎裂,然后噗嗤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万云奔涌,金光璀璨间,一男子缓缓落地。一袭白色华袍,绣着精致的暗花金纹路,淡淡地拢起广袖,瞬间生出了大气磅礴令众生顶礼膜拜的气势。长长的墨发用一根白色丝带轻轻束着,清华矜贵,唇角自带三分笑意,眯起的双眼却迸发出冷意。
执罚仙君同他对视上之后,想唤一声临溪,却硬生生痛到视线发黑软倒在地。
这哪是当初天界的废物仙君?
元嘉冷哼一声却不想管旁的,而是瞬间转身看着自己的小将军,看着地上还在蜿蜒的鲜血,元嘉怒气化为实质,瞬间又把已经软倒在地的执罚仙君掀飞到不知何处,而那些小小的天兵,早就一命呜呼,神魂皆灭了。
元嘉把已经昏过去的白十九抱在怀里坐在地上,轻轻抬起那尖了不少的下巴然后吻了上去,气息流转间,白十九苍白的脸色再逐渐恢复血色,痛到扭曲的面庞也舒展开来。
呼吸之间,白十九所有的损伤已经治好,甚至连破损的金丹也已经修复好。可是元嘉舍不得放开,就着那已经研磨得嫣红的软软的唇瓣,不断地舔舐吮吸着,无休无止,暧昧在这血腥中,生出了花来。实在是太想他的小九儿了,哪怕是对方还昏睡着,他都忍不住撬开对方柔软的口腔,一遍又一遍地扫荡着,掠夺对方的全部甘甜的滋味。
那扣住细腰的手,越握越紧。
于是,等众仙过来时,就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的帝神坐在地上把一个沉迷地吻着那狼妖,甚至还荒唐地看见有晶亮的口水滴落了下来。
众仙沉默了。
元嘉眉间一蹙,放过了白十九。抱紧对方站了起来扣入怀中,然后看着面色精彩的众仙。
这些仙啊,特别是位居仙君之位的,当初没有几个是瞧得起他的,他们眼中的废物仙君是活在传说中他们的庇护,天道的掌控者帝神,他们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了得。
元嘉眯着眼睛笑了笑,然后懒懒散散地开了口:“把东珩的住所给本座收拾收拾,从此以后,那就是本座的仙宫了。”
“可是,那是,天帝陛下住所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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