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怒火中来,这死老太婆说话真难听,阴阳怪气的。
越寒把陈昭的头压下去,开始鬼鬼祟祟的偷听之路。
陈昭想,这死老太婆应该常年住在国外,感觉中文都说不大利索。
兰彻并不恼:“有话直说吧,赶飞机挺累的。”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我知道他对我们抱有怨恨。但我们有什么办法?当时商界动荡,我们徐家差点破产。幸好我们找了个大师,大师说越寒母亲是个煞星,留在我们家只会吸走徐家财运。我们除了把她送走还有别的选择吗?”
“更何况我们也不是没给他们一家补偿。你以为那小破工厂为什么突然走运有了大单?都是我们徐家暗中出力。说到底,越寒和他母亲还算过得去的生活,都是我们徐家给的。”
兰彻:“所以?”
余燕芳说:“轮到他报恩的时候到了,谢深我信不过。虽然他很优秀,但还差点意思。徐家需要越寒。”
兰彻近乎是叹息:“怪不得徐最是这个样子。”
原来不止是徐最是这副面孔,整个徐家都是。
也难怪了,从小在什么环境下长大,就容易被环境影响。
余燕芳语气不善:“你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兰彻说,“只是觉得好笑。”
兰彻原本以为是徐家重男轻女,才把越寒母亲丢弃。没想到真相比自己想的更荒唐。
就因为一个算命大师的话,余燕芳夫妇就可以丢弃自己的亲生女儿。
真是可怕。
“事业不顺,将理由归根到尚在襁褓的婴儿身上。这不好笑吗?”
余燕芳:“你不懂就别乱说,我们把她丢了之后,事业确实好转。算命大师说的没错,她就是我们徐家的克星,有她在的一天,她就会吸光我们徐家所有的气运。”
“所以我呢?”
兰彻一怔,侧首去往,不知何时,越寒已经站在一旁。
“克星的儿子我,难道就比克星高贵到哪儿去了?”越寒的话语平静。
余燕芳:“你遗传到了我的钢琴天赋。你和你的母亲当然不一样。”
越寒并不是没有渴望过新的亲情,在自己的母亲、外公外婆相继离世后,他孤身一人也会感到害怕。
他希望有人来爱自己,来保护自己。
可徐家是没有亲情可言的,他们的脑中只有四个字——金钱至上。
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要用价值来衡量。
越寒说:“我不会参加国际协奏大赛的,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余燕芳以为越寒是顾忌自己老板的面,她道:“你放心,这人拦不住你,就他这样的喽啰。只要我想,我让他退出娱乐圈都没有问题。你不是想呆在娱乐圈发展?只要你帮徐家拿到奖,我可以专门买下一个团队为你服务。”
余燕芳还不知道徐最在国内的操作,只知道徐最在国内逐步接触商业。他们对此并不上心,不管徐最亏钱还是赚钱,对徐最来说都是一种经验。
反正徐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兰老师不是小喽啰,”越寒蓦地低头捧住兰彻的脸颊,对准兰彻的唇瓣吧唧一亲,随后淡定起身说:“他是我爱人。”
余燕芳:?
兰彻:!!
兰彻还在云里雾里,他知道越寒很喜欢接吻,但他没想过,腼腆的越寒会在公开场合主动与他接吻。
兰彻第一反应是看着四周,幸好周围被余燕芳的保镖提前打点过,余燕芳包场了。
兰彻这才开始回味这短暂的吻,站起身牵住越寒的手,二人一齐往外走。
余燕芳整个人惊在原地,双目瞪若铜铃。
兰彻说:“她好像被吓到了。”
越寒这会儿才想起害羞,声若细蚊道:“对不起,不该突然亲你的。”
如果周围有其他人怎么办?如果被看到了怎么办?那兰彻的事业怎么办?
是他太过莽撞了。
兰彻抬起越寒的手背浅浅啄了一口,道:“对不起,不该突然亲你的。”
陈昭幽幽道:“注意一下场合,好吗?还有,你们的身边还有人。”
越寒讶:“你怎么还在?”
也许这就是因果报应,他以前会在车外和自己女朋友拉拉扯扯,越寒则是静静-坐在后座等待。
现在轮到他了。
小别墅有个花园,虽然不大,可很适合两三好友一起喝下午茶。若是花园再大些,也许就显得有些空旷了。
越寒确定陈昭不会下楼,侧过头刚想偷亲,兰彻先吻了上来。
刮过脸庞的夜风温度攀升,似乎刚烧开的水冒着水蒸气。
越寒紧紧握着兰彻的按在自己后腰的手,突然,兰彻停下了。
兰彻马上坐直,往另一边坐了坐,越寒不解。
兰彻说:“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越寒扯住兰彻:“才九点。”
对兰彻这样的工作狂魔来说,别说九点了,就算让他通宵都不是事。兰彻想趁自己身体还吃得消时多发展事业,否则年纪大了,就真没机会了。
他不想自己老时后悔自己年轻时没做什么、少做什么,他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兰彻的嗓子有些哑,看着越寒盈润发红的唇,迅速转移视线:“你早点睡,明天跟你说个事。”
兰彻铁了心要走,越寒也铆足劲不让兰彻走。
越寒知道自己这样很幼稚,但他又控制不住自己,他也知晓自己不算恋爱脑。
可一天下来,俩人就吃个晚饭,亲了俩口摸了几下手,这算啥?
他想恋爱脑也没机会恋爱脑。
兰彻无奈转过身,捧着越寒的脸颊,亲了亲。越寒不满足于此,将兰彻推到草丛间,加深了这个吻。
俩人不知道滚了几次,越寒的腰间又凉又烫,突然,兰彻又受刺-激般站起。
“晚安,明天见。”
越寒:?
越寒迷茫地坐在草坪上,看着兰彻几乎是逃一般离去,小小的脑袋逐渐冒出大大的问号。
越寒上了楼,陈昭嗑着瓜子坐在落地窗前,见越寒来了,招了招手:“我奇了怪了,我还以为你们这么野呢。没想到还是兰老师能忍。”
越寒无语,坐在一侧:“偷看会长针眼的。”
陈昭无所谓一笑:“寒哥,我觉得吧,兰老师不行已经是实锤了。虽然我以就觉得已经够实锤了。”
“今天我才100%认定,兰老师必然不行。”
越寒:?
“你且听我分析,”陈昭放下瓜子,一脸高深莫测,“在这种时候还能忍住的,绝对不是男人。都他妈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在我面前的就算是树我也闭着眼怼了。可兰老师这都忍住了,这说明什么?”
越寒觉得陈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越寒鄙视的眼神望来,陈昭也不在乎,自顾自乐道:“说明兰老师有心无力啊!”
“兰老师就是怕你发现自己的隐疾,所以才处处隐忍。你以为是他不想?不,他想,但他的武器say no。”
越寒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扫黄怎么没把你扫了。”
“?”陈昭不可置信,他的寒儿竟变得幽默了,他急忙跟上,“都说忠言逆耳,我知道这个事实很残酷。但是寒哥,你忘了吗?兰老师不行的事,你行啊。”
越寒又缓缓地冒出了个“?”。
这时候就不得不提一提情场经验丰富的好处了,最起码在面对好兄弟们的感情问题,陈昭可以手到拈来大秀一场。
陈昭对感情这件事的看法很简单,喜欢就谈,不喜欢就分。别磨磨唧唧的,大家都利索一点。
而陈昭谈恋爱有一个原则,就是绝对不会吃回头草。
陈昭从沙发底下摸出一本书,神情肃穆地递给越寒,仿佛他手上的书本记载了邻国政治机密。
越寒瞥了一眼,直觉告诉他不是好东西。
陈昭强行将书塞进越寒手里,用着老父亲口吻:“好好看,好好学。要点我都给你总结了,你一定能用上的。”
“加油!寒哥。加油!寒儿。加油!寒寒!”
最后拗不过陈昭,越寒只能收下陈昭吹嘘的书本。
越寒觉得里面不会是好东西,能让陈昭露出这样表情的,除了黄色就是很黄很黄的颜色。
陈昭的话似魔音在耳边徘徊,睡眠质量一向不错的他居然失眠了。
越寒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打开了小夜灯,从床头柜里抽出这本“武林秘籍”。
越寒翻开第一面,内容很正常,无非是将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恋爱。
第二面就不大正常。
里头用最直接的、最粗俗的、最原始的文字描述着最原始的行为。
越寒的指尖似是被烫了烫,蓦地将书本丢了出去。
同时烧起的还有他的脸颊。
第83章 不回去了
第二天兰彻来到小别墅, 见到的是神情疲惫眼下乌青的越寒。
兰彻愣了愣,下意识伸手感受越寒的额头体温。
没发烧。
兰彻问:“没睡好吗?”
越寒看到兰彻就心虚,眼神躲闪, 声若细蚊地“嗯”了一声。
罗范范从身后大大咧咧而来, 今天的他戴上了婚戒。不是要秀吗?谁比得过他?
他可是有国家结婚证书的,是办过酒席的, 是十年长跑的, 是生了娃的。
谁秀得过他?!
可没人将注意力放在他的婚戒上,兰彻发现越寒的不对劲,以前越寒很喜欢啊靠着他,今天越寒待他如洪水猛兽,恨不得避而远之。
兰彻想,难道是自己昨天失态, 吓到越寒了?
兰彻斟酌片刻:“昨天……”
越寒被吓得一激灵, 迅速抬头:“昨天什么都没有!”
反应过猛, 兰彻不得不多想。他心中叹气,果然还是吓到越寒了。
昨天只是摸了摸越寒的腰, 越寒就这么大反应,要是再往下……
也许越寒真的接受不了。
罗范范故作不小心地拿出文件,秀出了自己的婚戒, 陈昭就扫了一眼, 挑了挑眉,就没别的反应了。
兰彻则是面无表情接过文件, 随后把文件放在越寒手中。
罗范范:?为什么没人看他的婚戒?
越寒摊开文件一看,这是一个电影剧本, 里头的投资都已谈妥, 精确到笔笔数额、事项安排。
不仅如此, 里头还规划了有关电影的衍生品开发。
衍生品开发的前中后期计划详细、罗列清晰、一目了然。显然是下了功夫的。
越寒:“你最近就在忙这个吗?”
“没错,”兰彻解释,“国内的电影衍生品开发还处于初步阶段,而国外的衍生品收入高达电影总收入的百分之七十。而国内的电影收入住院来源于票房以及植入性广告。”
“我想做一些不一样的,做一些没人尝试的。”
衍生品开发一类有一个橘猫公仔,款式已经设计好了,小而肥硕,符合橘猫的特征。
乍一看是挺可爱的。
兰彻说:“我让设计师加了点电影元素,你看它的脖子上,绕着一圈红绳铃。”
“我已经和影院签署好了相关销售协议,在高档院线内单独设立独家售卖专区。”
在看到小红绳,陈昭面色一变,迅速看向越寒手腕上的小红绳。
这尼玛屁的电影元素,这是现实元素吧?
兰彻这段时间在拉投资,电影需要投资方,兰彻不可能一个人出全部的钱。但兰彻又不愿意在里头植入广告,所以另辟蹊径,想出开发电影衍品这条路线。
其实这条路线好不好走,难说。
以前不是没人在国内开发过电影衍生品,但最后效果都不咋地,只是勉强回本罢了。
因为电影对观众的影响周期很短,又经常因为有多家投资方共同投资导致版权归属存在问题。
国内市场对电影衍生品的意识没国外强烈,这是电影文化造成的。
罗范范感慨万千:“越寒啊,兰彻对你可真是掏心掏肺了。《逐光》的电影从双男主改成了单男主,加强了一方戏份与背景。”
《逐光》?
越寒又往后看,他并没有在文件里看到《逐光》二字。接着看到剧本一览,看到熟悉的剧情,他才确定这是逐光没错。
兰彻打算把电影名字换了。
越寒问:“电影名换成什么了?”
“越寒,”兰彻说,见越寒先是迷茫地看着他,随后轻轻一笑,“电影的名字就叫《越寒》。”
“越过寒冷之后,必将迎接暖阳。这部电影叫《越寒》。”
越寒抬头看着兰彻。
兰彻依旧是从前的面孔,哪怕这份气势遭到收敛也难掩锋芒。
兰彻为他做了很多,带给他很多。可他却因为自己的私心,连兰彻垫付的一千万都不肯给。
以前是害怕还了这一千万,兰彻就会对他减少关注。
越寒的嗓子有些哑:“兰老师……”
兰彻打住:“就当是我的嫁妆,毕竟我要倒插门,不拿出点诚意,我怕你把我甩了。”
越寒:“哪有人倒插门又送房又送车还送事业的……”
兰彻说:“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以我什么都想给你。这很难理解吗?”
罗范范再也听不下去了,捂住耳朵往厨房走,眼不见为净。
一开始兰彻准备的这些,罗范范以为只是为了自己的事业,没想到都是在给越寒铺路。
罗范范无话可说,但他能够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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