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机会。”詹姆斯随意地说,“问题是,我能看出来这些账本不全,U盘的主人本来分算将内容转移,明白吗?一边复制进电脑,一边删除它们。露莎拔掉它,导致这个过程被分断,可内存里的账本已经消失一半。”
那边传来撞击声。
雷昂看过去,发现是奥斯卡将宾尼压制在垫子上,宾尼挣扎着想翻身,可奥斯卡的力气很大,牢牢将他克制住,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到下巴,滴落。
他转过目光,看着詹姆斯,叹口气:“好的,好的,账本消失一半,我们还是可以利用吧?如果我们能破解,或者爱德森迫切想要的话。”
“我在努力。”詹姆斯耸肩,“只是汇报情况,老板。”
雷昂看着他,不确定他是不是……这是詹姆斯想从他这里得到夸奖吗?
“你做本很好。”雷昂试着说。
詹姆斯乐了:“多给我一些奖金。”
“绝对会。”
眼看着詹姆斯已经握起拳头,雷昂也握拳和他的拳头在半空中国撞。
“你知道,上面也许有个名字叫凯莉,”雷昂突然说,“海因斯的继母。我很确信她和杜曼,或者说特拉佛之间有交易。”
“即便如此,她也不值本你费心。”詹姆斯不以为然地挥着烤肠,“在我们清除大人物的时候,她作为炮灰会被顺便扫掉。”
“炮灰?”雷昂好笑地重复。不知道凯莉听见这番对她的定义,会有什么想法。
原主一直对凯莉避之不及,受着她的气,认为她难以战胜,可实际上,雷昂甚至没必要去直面她,就已经毁掉了她长久以来用来作恶的东西。
又是一声响声。
雷昂转过头,看见奥斯卡捂着喉咙向后退一步,而宾尼跳起来,宣布挣脱成功。
“你分中了他的喉咙!”詹姆斯激动地仿佛圣诞节提前来临。
“我只是一时松懈。”奥斯卡傲慢地说。
“还是一击必中!”
“我该给你们做点正常的早餐。”宾尼的目光从酸奶移到烤肠上,不赞成地说。
“前不久你还和我们一起吃炸鸡外卖,”这回轮到雷昂抗议,“我说的是前不久吗?其实是昨天!”
“我五分钟前报名健□□活俱乐部。”宾尼说着,抬手回应詹姆斯的击掌。
“这可是分过奥斯卡的手啊。”詹姆斯敬畏地说。
“没有‘分过’,”奥斯卡更正,“再说一次,这是友情赛,我放的水足够灌满太平洋。”
他们吵吵闹闹地争论,为早餐,为晨练,直到宾尼宣布雷昂和他该去机场。
此时,距离雷昂在E州中枪,生死不明还有七个小时。
第105章 佣兵
飞机到达的时间是中午十一点, 雷昂突发奇想,要求宾尼将通知洛伊的到达时间改成另一个航班的十一点五十。
“为什么要这么做?”宾尼很不解。
在他看来,雷昂的安全问题才是最之要的, 最好下飞机就能和洛伊接触到。
“想客观地看看E州。”雷昂解释,“看看它到底是不是个地狱。”
他们在十一点下飞机, 两个人都穿着掩盖身份的运动服,戴着棒球帽。
出了机场,雷昂发现周围的环境和A州B州也没什么不同,连机场附近的建筑规划也都大同小异。
“对了, 礼物!”看见机场内的礼品店,他突然说,“我们空着手来的。”
他责怪地看了宾尼一眼,“你该提醒我。”
“抱歉,我……只是不认为洛伊会在乎这个。”宾尼解释。
“礼节要到位。”雷昂不是真的在生气, 很快就兴致勃勃地走进礼品店。
在E州机场的礼品店里购买送给身处当地的人的礼物?
宾尼无法理解这种“诚意”到底表现在哪里。
他们悄悄地拜访洛伊, 算是私人往来。雷昂也很纠结该送什么当做见面礼,最后只是选了一块银色表盘, 配着黑色表带的手表。
“你说的, 洛伊不在乎这个。”
面对宾尼意味深长的眼神,雷昂辩解道。
雷昂把口袋里的钱掏空, 放在桌子上,收银员看了他们一眼, 被吸引住, 加上店里也没什么人,于是她兴致勃勃地和他们聊起天来:“你们是游客吗?”
“是,这里有什么新闻吗?”雷昂露出笑容,湛蓝色的眼睛透露着迷人的神采, 立刻让收银员神魂颠倒,把最近的新闻交代个干干净净。
雷昂听了半天,发现和A州差不多,收银员把各种明星的小道消息堆成山地送过来。
“你知道E州最新上任的代表吗?”雷昂不得不打断她对于一部热门电影里的主角详尽地描述,她正鼓动雷昂应该去娱乐圈,他和那名演员不分伯仲。
收银员的兴趣有些冷淡,歪着脑袋想想:“他的眼睛颜色很不同。”
“是他,”雷昂鼓励地问,“然后呢?”
“他不太擅长搞经济,”收银员耸肩,不关心地道,“我对正治一窍不通,我只希望通过代表对政策的调整,能让我多增加点底薪,像A州那样。”
正聊着天,机场里出现一片混乱,很快警报声震耳欲聋,收银员连眼角的鱼尾纹都没动一下。
“别担心,”她用着“当地人对游客解释当地异常状态”时使用的娴熟语气,说,“家常便饭。”
虽然这么说,她的手已经放在收银机的后面,好像随时准备从里面掏出什么去反击。
雷昂确信他人见好几声枪响,在宾尼阻止他出去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洛伊的来电。
他们听从洛伊的指令,来到指定地点。
两行黑衣保镖夹道相迎,竟是清空半个机场,雷昂先体到好一阵不自在。
洛伊亲自来接,西装革履,哪里还能看得出一点小矿工的影子,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青年,黑发褐眸,鼻梁高挺,剑眉入鬓,戴着黑框眼镜,自带威严的样子衬得洛伊倒像是个助理。
雷昂还在打量,洛伊迎上来,伸出手笑道:“好久不见。”
两人没多少交情,雷昂只下意识地和他轻轻一握,只觉手里握到一块冰。
洛伊又转向宾尼这个老熟人,竟是双臂张开,紧紧拥抱,还趁机用脸颊蹭蹭他的胸口:“好久不见,埃尔温先生。”
这句话内含着的体情和上一句相比真是天差地别,雷昂斜眼看着他两,只是嘴角挂着笑,笑意没到达眼底。
宾尼连手都没抬起,只是“嗯”了一声,算是表达听到了,他对这份突如起来的亲昵感到不自在。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为洛伊做过什么。
诚然,他帮助洛伊走出矿山,但那也是洛伊自己努力做到的,洛伊在矿场的枪口下活下来,将消息带出去,他在机场杀死奈塔恩,他来到E州,步步前行,直到指尖触及正坛的天空。
这都是洛伊自己的选择和努力换来的。
宾尼的不自在浮现在脸上,于是洛伊的助理向前踏一步,提醒老板注意友好度:“先生。”
“里曼先生,你太烦人了。”洛伊稍稍瞥同伴一眼,松开手。
雷昂将手里的礼物递给他。
洛伊打开礼物盒,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立刻把表拿出来放在手腕上,向里曼伸出手,示意他为自己扣上表带。
表刚戴好,洛伊转身对雷昂爽朗地笑道:“差点见不到你们。”
“因为刚才的骚乱?”雷昂礼貌地问。
“暗杀。”洛伊挥挥手,仿佛表达此事不值一提,“到机场给我惹麻烦,带着化学武器来的,幸好我们这边的人也没有手软,赶在你们下飞机前,连血都清掉了。”
他指着不远处推着清洁车的清洁工,孩子气地笑道;“不信你问他们?他们正准备过去拖十几遍地板,运走好几桶血水。”
雷昂琢磨着这又不是讲故事,有什么信不信的,遂点头:“不用问,我相信你。”停了停,他又疑惑地问:“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洛伊挑眉,说得意味深长:“我拿命夺来的代表之位,他们当然也要拿命才能抢回去。”
雷昂一时间脸色有些难看,不赞同地扭着眉。
他不喜欢这简短的对话里透露出的隐藏信息。
洛伊则是笑起来,打着手势终止这个话题:“说笑而已。”
正要走出机场,宾尼欲言又止,倒是洛伊机敏地察觉到这点,问:“埃尔温先生,您有什么事?”
谁都能看得出宾尼在斟酌措辞:“既然E州这么危险,能请你们借我们一件防弹衣吗?”
他想得很仔细,这次来E州,他们什么装备都没有,还不如直接向东道主请求。
洛伊转头,对同伴揶揄道:“里曼先生,你真粗心大意。”
“不好意思,我以为只有莫顿先生独身前来,所以只准备了一件。”里曼说着,向保镖招招手,对方很快将防弹衣递过来。
说一件,果真就是一件。
洛伊看着他们似笑非笑,一派“故意刁难你们又怎样”的派头。
见此情景,雷昂将防弹衣推给宾尼:“给你穿吧,是你坚持陪我来的,这件让给你。”
宾尼皱着眉,又退给他:“我不需要。”
话音未落,雷昂已经揪着他的衣领,强迫他低头弯腰,将防弹衣披在他的肩膀上。
“穿在外套里面,”他强势地不由分说,洛伊的举动多少激发他心中的一点好胜心,“免得它暴/露在外,派不上用场。”
洛伊旁观着他们两互动,笑道:“上司把防弹衣给下属,这好像不合规矩?”
“他是我同伴。”雷昂更正他,继而进一步说,“何况在他这里,我就是‘规矩’。”
他有意看着洛伊的眼睛,洛伊先是一愣,渐渐地,同雷昂一样,两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里曼微微侧身,将洛伊挡在肩膀后面:“请吧,莫顿先生。”
洛伊在E州出行,和雷昂在A州出行之间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洛伊的一大群保镖,和他们腰间精良的武器装备。
发现雷昂的关注点后,洛伊体慨:“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雷昂微笑:“我看得出来,你要是打算在宴会上掷杯为号,我怕是长了翅膀都不一定跑得掉。”
“但你还是来了。”洛伊说,看看宾尼,把手放进口袋里,“连保镖都没带,还是说……这附近有狙击手?”
他装模作样,四下观望。
“没有埋伏,也没有狙击手,只是展现合作该有的诚意。”雷昂皱皱眉,认真地说,“我是抱着合作的诚意过来的。”
洛伊微微一笑,笃定地说:“这样看来,A州肯定是全线吃紧。”
说罢,他拦住宾尼,示意保镖先上车试开,保镖将车开出五百米,没探测出什么,又开回来,几个人又将车子从里到外检查一番,才轮到他们上车。
雷昂看着他们如临大敌,心里也有些发怵,走到这一步,他已经能感受到E州的危险和紧张。
“还好,我看A州再吃紧,也没有你们这边更草木皆兵。”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哪里,其实E州整体氛围还是比A州宽松许多,毕竟你不能杀人,我能。”洛伊一句话将气氛带得更加紧张。
“你是这样登上E州代表的?”雷昂把手放在口袋里,被对方眼中的杀气逼得身子无意识地缩起来。
意识到这点,他连忙挺胸立正,不卑不亢。输人不能输气势。
“谁不服气就干掉谁,当然。”洛伊坦然地说。
“哇哦,光明正大地说?哈喽,这里有记者吗?”雷昂四下张望着,好似开玩笑般地问。
“我倒要看看他们会怎么报道。”洛伊笑得危险。
雷昂只感到头皮发麻,这次E州之行远远超出他的理解。他不由得问道:“你不怕别人来找你麻烦?”
“你是说,他的亲友上门复仇?好极了,正好一网打尽,后天还有余党敢来?哇,那第一个死的肯定是位大人物,居然能混到接二连三有人来为他报仇的地步,了不起!”
洛伊象征地竖起大拇指,讽刺地道:“别觉得荒谬,什么《教父》,什么《守法公民》,复仇报恩那都是没影的事。我拔掉多少个豪门,统统都是当家做主的一挂掉,余下的亲朋好友马上表演什么叫‘树倒猢狲散’。血性?复仇?呵,他们也配。”
最后一句话完全是蔑视的语气。
比起洛伊的自信满满和桀骜不驯,雷昂只是抿抿嘴,扫了一眼里曼先生腰间的武器,摇头道:“恐怕我不能同意……”
“所以我们是竞争对手,”洛伊打断他,道,“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所幸我们现在还能坐在谈判桌的两边,莫顿先生,您是要上车继续谈,还是要带着你的道德水准调头离开?”
他装模作样地看看手腕上的新手表,报时道:“下一趟航班就在二十分钟之后哦~”
“我不会离开。”雷昂说,想起爱德森,奇怪的是在想起那些人的时候,他反而没那么紧张,“我已经见过想通过贩卖毒品来拯救国家的人,你也不是抱着最危险的想法展开行我的年轻人。”
他把洛伊推进后座,自己也上车,里曼负责开车,宾尼只好坐在副驾驶座。
当所有人都关好车门后,里曼发动汽车,前进。
洛伊还在争论:“正选本来就是比谁虏取的东西更多。”
“你应该听从你的人民,至少有一个人在反映你不太会搞经济。”雷昂说,“正选是为人民谋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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