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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侣他不懂爱(玄幻灵异)——眉开挽

时间:2020-12-30 09:08:00  作者:眉开挽
  缇晔闻言,一副意料之中,毫不意外的神情。
  章太后退居深宫之后,便在拱宸宫中造了一间小佛堂,整日除了一日三餐,还有就寝,其余时间,几乎都呆在佛堂之中。
  佛堂就在主殿旁边,由一间暖阁改造而成,与主殿打通了,两者相连,缇晔跟在女官身后,先进主殿,却没有进佛堂里面。
  缇晔不喜欢里面的香火气味,从来也不进去。
  等候不久,章太后便从内走了出来。
  虽说是贵为太后,但其实章锦仪如今不过才三十多岁,还未满四十,但却像是活得很长了一样,周身透出一种日暮沉沉的气息。她本来生就了一张艳丽得近乎锋利的脸,然而此时脂粉未施,乌黑长发也用一顶僧尼帽给全部裹了进去,她身着简素,手上挽着一串念珠,简直让人难以想象她昔日的灼灼光彩。
  缇晔见了她,倒还算老实,从椅上站起来,恭敬地喊了一声:“母后。”
  章锦仪手中一刻不停地捻着珠子,行动说话却如常,丝毫不受影响,她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斜了缇晔一眼,道:“我还以为请不动你了呢。”
  只有说话的时候,仍然不免带出了一点身为女帝,以及一位母亲的气势。
  缇晔在外多么阴枭难测,到了这位跟前的时候,都会收敛许多,他有些卖乖地,道:“母亲叫儿子,儿子怎敢不来。”
  章锦仪没理他,自顾走到一张椅子里坐下,闭上眼睛,手中快速地捻着珠子,没有说话。
  缇晔等了等,忍不住问道:“母亲叫我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章锦仪想是没有听到他的话,闭着眼睛,嘴唇蠕动着,没有发出声音地默念完了一整卷经,才张开眼,一瞬间眼里像是掠过一种针一样的锋芒,直刺向缇晔,道:“你将各州郡的主君,都召到京都来干什么?”
  缇晔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问这个,闻言,神色都没怎么变,只是撇了撇嘴,道:“母亲,你不是说我长大了,可以亲政了吗,怎么还要过问这些事情。”
  还带着些撒娇的口吻。
  章锦仪没吃他那套,方才还肃静的脸上,又显出了几分凌厉,他对缇晔道:“我让你亲政,可不是让你乱来。”
  缇晔看起来不大服气:“这怎么是乱来?母亲执政这些年里,这些主君们在自己的封地上逍遥自在,一次也没入朝朝见过,这才是真的说不过去。”
  章锦仪冷哼一声,道:“让他们来干什么,来篡你的位吗?”
  缇晔却不以为然,道:“母亲,您这十年来改革吏治,整顿朝纲,早将满朝上下整治得好似个铁桶一般,谁能轻易篡你儿子的位,而且,”
  缇晔说着,突然顿了顿,那股戾气又在他眉间聚拢起来,脸上的花纹流动起来似的,泛出光彩,他一掀嘴唇,却是笑了起来:“我既然是传闻中的妖魔转世,这些不过肉体凡胎,又岂能与我相抗?”
  听他这么说,章锦仪捻珠的动作蓦然一滞,而后又更快速地捻动起来,她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厉声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谁说你是妖魔,谁敢这么说?!”
  方才还端庄肃穆,冷静自持的妇人,只因听得妖魔二字,几乎立刻变得歇斯底里起来,缇晔却不回避,看着眼前的妇人,沉默了会儿,突然出声,道:“如果我不是妖魔,母亲你又为什么这么怒不可遏?”
  章锦仪的表情滞了滞,然后她嘴唇一动,似乎是想说什么。
  但被缇晔抢先了:“如果我不是,我的父皇,又怎么会在十年前的那个夜里,突染暴病,以至于神志不清,在最后的几年,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章锦仪手指蓦地收紧,紧紧攥住了自己手中的念珠,她飞快地捻动着珠子,嘴唇里一直无声默念着经文,像是要将缇晔的声音隔绝在外。
  但是对方的声音却无孔不入,又插了进来:“母后你又为什么,成日蜗居在这小小佛堂,整日诵佛念经?”
  章锦仪捻珠的动作停止了,仿佛一尊石像,一动不动了。
  缇晔看着眼前素颜寡淡的妇人,眼中近乎显出一种不忍心了,他道:“您是对谁充满愧疚,日夜不得安宁,需要用这样的方式,以求超渡对方,解脱自己?”
  章锦仪没有出声。
  缇晔低声地道:“这些年来,母后您用心良苦,不顾一切排除异己,将朝中都换上了您母族中的人,您保我性命,扶我登基,为我铲平一切威胁和障碍——母后,孩儿三生有幸,能得您这样一位娘亲,不管孩儿是何身份,都这样地爱惜我,保护我。”
  章锦仪手指轻轻一颤,终于不能再无动于衷,她看着眼前年轻的,快要长成了,但毕竟还未完全长成的青年,眼中一瞬间露出怔忪,和疼惜的神情,她的眼圈开始泛出一圈红色,像是马上要涌出泪来。
  她嘴唇颤抖地,道:“儿啊,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骨,落下来的肉,娘怎么能不爱惜你,保护你……”
  不管他是人是仙,是妖是魔,这是她的儿子,她要护他的,无论是谁,都不能对她的孩子不利。
  无论是谁,都不能。
  “可是母亲,”缇晔声音微微抬高些许,他还处在换声期中,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然,略微地粗哑,但确确实实已经不是那副清脆的孩童嗓音了。
  他已经脱离无助又弱小,需要别人哄骗安慰,需要母亲保护的少儿时期了。
  缇晔道:“孩儿已经长大了。”
  “我长大了,不用再让您保护我,”缇晔一字一句,充满了坚定地,道,“我能够保护自己,也能够保护您了。”
  章锦仪睁着模糊的眼睛,有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像是从来没有真正地意识到,她曾经抱在怀里的孩子,已经长得这么大,都比她高了。
  “那些恨我却怕我的,这当然是最好,这样我就能控制他们,而那些想杀我害我的,”缇晔脸上红纹流光,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他道,“我当然也不会放过他们。”
  在缇晔说出这句话之后,室内一下变得十分寂静。
  章锦仪像是也被慑住了,静了静,道:“所以你叫他们来京都……”
  缇晔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只是给他们一个机会,看他们自己想不想活下去罢了。”
  “还有就是,”缇晔顿了顿,眼中突然闪过一抹诡异的光彩,他的声音蓦然低了下去,低得近乎是对着恋人呢喃了一般。
  他道:“我要借他们的力量,帮我找一个人。”
  章锦仪听到这里,脸上的震骇之色还没来得及退下去,又是一怔,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想要找的人是谁。
  她震惊地:“你要找他——你真的相信,有这么个人?”
  缇晔没说话,但脸上的神情,摆明了是如此。
  这比缇晔方才所说的话还要令章锦仪感到不可思议一些,她不由得蹙起了眉,道:“那不过是流传于前朝的一种传说罢了,那个传说中的宗门已经不复存在,前朝也早就灭亡了,怎么能证明真的有那个人在——就算曾经真的有那么个人,这一百多年过去,对方也早就转世投胎了,你怎么能找得到呢?”
  缇晔听她前面的话,都是不为所动的模样,直到听到转世投胎时,眉毛才轻微动了动,他好像一瞬间想通了什么,整个人恍然大悟似的,脸上神情都舒张开来,他道:“对啊。”
  “说不定那个人,也和我一样,早就转世投胎,现在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缇晔恍然之后,又微微皱起眉来,自语道:“如果他真的投胎了,变成另一个人,那确实是不太好找了。”
  章锦仪看着面前显然正在认真思考的儿子,脸上露出一种忡忡之色。
  她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跟中了邪似的,这么相信那个传言,甚至于是沉迷其中了。
  说到那个传言,章锦仪觉得其实也并不怎么稀奇。
  如同每个朝代即将灭亡之时,上天都会给出一系列的预警,诸如天灾人祸,层出不穷。
  前朝将灭之时,也是如此。
  前朝的国主笃信修真,一心追求成仙之道,还特别设置了专门的国师祭司一职,专请修为高深的修真者来担任。因为国主崇信,民间自是踊跃追随,修真门派的地位一跃而升,各种修仙的宗门观宇,也如雨后春笋一般拔节而出,到前朝末代的时候,修仙门派已如林中之木,数量众多并且不可或缺,已经成了前朝的一部分了。
  修仙的宗门虽多,但真正叫得出名头,拿得出成绩的,却只有那么几家,最好的修真资源几乎都被垄断在那几家手中,而其中实力最强,影响力最大的一家,则几乎被推崇为国教了。前朝的贵族宗亲,若想入朝进仕,基本都要去那个宗门修习几年,如此,那个宗门也被戏称为是皇族的学宫,专为皇族子弟而开设的。
  如此声名赫赫,在当时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个宗门,名为道一宗。
  而前朝之所以灭亡,就是因为这个道一宗,一夕之间,被灭了门。
 
 
第73章 我要找到这个人,然后杀了他。
  百年之前发生的事情,早已经不可考,而且在道一宗灭门之后,前朝也迅速覆灭,被新朝所取代。
  改朝换代,自然万象更新,自那之后,道一宗便如同禁忌一样,被新朝禁止提及,不仅如此,甚至连修真一道,也被视为怪力乱神之说,而被彻底禁绝。
  到如今百年过去,已经没有人知晓,道一宗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自然更没有人知晓,道一宗究竟是因何覆灭——但是这些,都只是相对于寻常百姓而言。
  事实上,在皇宫的藏书楼里,还有一座禁书楼,禁书楼里全是被严密封锁起来,禁止查阅的宗卷。众多宗卷中,其中有只字片语,是提到了百年前所发生的事情的。
  其中提到道一宗作为修仙第一大宗,却识人不清,收妖魔为徒,终于养虎为患,有朝一日魔性大发,将自己满门同宗屠了个干净,道一宗就此覆灭。
  而前朝也就此失去天神庇佑,这才被当时还属于叛乱军的新朝打得一败涂地,终于不敌,末帝捧玺,开城迎敌,却最终被一箭射死在了城门之下。
  这段内容和太史院所编撰的史书上所记载的,前朝末帝残暴不仁,百姓民不聊生,揭竿而起,一路反抗的描述有些微的出入,比如只字未提道一宗三个字,也丝毫未提,前朝末帝在被射死之前,其实是乞降了的,史书上写的是,直到新军破开城门,末帝仍在宫中,怀抱舞姬,醉生梦死。
  而关于造成这一切的妖魔,在有一段里明确记载了:“红纹覆面,煞气冲天,妖魔出世,必遭大难。”
  从这四句中,几乎可以窥见此人的存在,在当时具有多么大的影响力,又引起了多大的恐慌,以至于这听起来很像街边传唱的四言打油诗的东西,也能被如此郑而重之地记录在卷宗之中,以警后人。
  但偏偏缇晔出生之时,脸上就带着这种红色的花纹,简直就像是诅咒一样。
  所以先帝对缇晔百般忌惮,十分不喜,但凡缇晔露出丁点劣性,便厉声责骂,更加觉得此子是魔无疑。
  缇晔知道这内中究竟的时候,已经是他年满十岁,已经登基为帝之后的事了。
  缇晔即位之后,禁书楼不再对他关闭,他可以进去查阅一切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于是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父皇为什么从来就不喜自己;知道了自己的父皇为何会突发暴病,从此卧床不起;也知道了母后的所有雷霆手段,甚至不惜向自己的丈夫下手的原因,都是为了保住自己。
  除此之外,缇晔甚至还知道了,其实当时道一宗里还有一位天资卓越的弟子,那个人凭借自己一己之力,亲手诛杀了妖魔,一剑结束了乱世。
  那个人的名字,还有一卷模糊的画像,仿佛神迹,被一起刻在卷宗上,看到的那一刻,几乎要烫得人心口发疼。
  缇晔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在他的心里,能够激起这么汹涌的,仿佛海啸一样的情绪。
  也是从那一刻起,缇晔真正开始相信了,自己就是那个妖魔转世。
  只有如此,他才能够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从未谋面过的人,怀有如此汹涌激烈,铭心刻骨的感情。
  “凌危云,”缇晔嘴唇勾起了一丝难以形容的微笑,像是杀意四起,又像是情深难抑,他缓缓地道,“我要找到这个人,或者这个人的转世——
  “然后杀了他。”
  凌危云在驿馆里待了小半个月,终于传来了皇帝召见的消息。
  和他一起被召见的,还有其他各州郡的主君。
  天还没亮,凌危云就从驿馆坐车出发,到宫门口的时候,天仍是黑的,但已经有不少人在这里候着了。
  凌危云对此感到惊讶,倒是他的贴身侍从青石,一副了然的口吻,道:“皇帝突然把公子您和其他主君,全部从封地召了回来,很明显就是有所图谋,而且这几年,宫里那位的手段有多狠,公子你也不是没听说过,大家心有忧虑,也很正常。”
  所以一个个地都来这么早,可能既是为了显示出自己尊君的态度,也是为了互通有无,打探消息。
  比如眼下,就有几位王爷,凑到了一辆车上去,不知道在唧唧咕咕什么。
  凌危云闻言,却道:“可是这些年,并不是缇……陛下,在打理朝政,太后虽然多有苛政,同现在的陛下,却是没什么关系的。”
  青石看着自家主子,似乎是想努力辨别对方是不是在说笑,在看到凌危云认真的神色之后,青石沉默了片刻,道:“……大概只有公子您,会这么觉得了吧。”
  凌危云听出了侍从话里的勉强,也不由叹了口气,这十年间,虽然他远在凤阳,离京都十万八千里,但是京城发生的一些大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比如先帝染的怪病,章锦仪与其兄把持朝政,打压皇室宗亲,手段不可谓不狠毒,虽然前几年倜缇晔得以即位,但晋为太后的章锦仪仍以新帝年幼为由,垂帘听政,对皇族的打压更甚,一直到今日缇晔亲政,章锦仪才退居深宫,却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十年间的种种,虽说大事频繁,波澜起伏,但大多都是围绕着章锦仪的,缇晔虽然身在漩涡中心,本人却好像没有什么存在感。
  所以凌危云也不能够确定,十年过去,如今的缇晔,到底会是个如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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