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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酒(穿越重生)——奶口卡

时间:2021-01-01 18:53:44  作者:奶口卡
  陈宁雪脸上这才稍稍轻松下来,接着又若无其事地将头发拢到背后,轻轻笑道:“你怎么还不交女朋友啊?”
  连诀替她往面前水杯里添了些水,随口道:“工作忙。”
  陈宁雪斜觑着他,忍不住取笑:“我看你忙得都要出家了。”
  沈庭未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缓解焦虑症的药物里大概是含有什么安眠成分,他这一觉睡得很沉,没有做梦。
  房子太大,耳边太安静,沈庭未睁开眼睛,随着渐临的夜色视线里一片黯淡,只有挂钟走针时的细微响动在静谧的环境里有节奏地拨动着沈庭未的神经。
  睡着前那阵心悸已经褪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却又找不到缘由的失落。
  沈庭未保持着睡醒的姿势,侧靠在沙发角落一动不动,睁着眼睛犯了会儿癔症。
  强烈的孤独感随着落地窗外洒进来的浅白月光压在他身上,他忽然发觉原来清醒比发 情热更难捱。
  半晌才察觉到饿。
  他坐起身,摸索着找到客厅的灯。
  头顶灯光骤亮如白昼,煞白的光刺痛了不适的双眼,他站在原处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待穿透眼皮的光线逐渐变得柔和,才再次睁开眼。
  对开门的冰箱里堆满了新鲜的食材。他看过独立包装盒上昂贵的价签,犹豫半晌,只拿出一瓶凝着冷霜的矿泉水与一包速冻水饺。
  简单吃完晚餐,他将使用过的东西仔细清洗过,原封不动地归纳回原位,在客厅里等到半夜,不见有人回来,最后撑不住才回到一楼那间客房去睡了。
  他本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再见到连诀,事实却不如他所意,这里显然不是连诀的日常处所。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庭未都没能再见到任何人,于是他不得不重新规划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连诀的助理是在第四天的早晨过来的,沈庭未听到声音从客房出来,男人似乎在检查冰箱里缺少的食物。
  男人合上冰箱,目光又扫过一尘不染的厨房,面露疑惑地看向沈庭未:“你这些天都吃了什么?”
  沈庭未指向冰箱下层的冷冻室,如实回答:“水饺和汤圆。”
  助理有些诧异:“你不会做菜?”
  沈庭未没回话。
  在别人家做菜是带着罪恶感的,他没有长时间在别人家留宿的习惯,尤其像这样独自待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这么多天——尽管主人不在,他仍感到拘束。
  助理见他迟迟不语,想必是误会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厨台上:“沈先生今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给我。我等下叫阿姨过来。”
  沈庭未拿起那张名片,上面只躺着一个名字和一串数字,没有职称,也没有公司名称。
  他想这位林琛先生大概是连诀的私人助理,毕竟几次见面都是工作时间,连诀都没有把他带在身边。
  短暂的对话结束,林琛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忙,离开前询问沈庭未还有没有其他需要。
  沈庭未思考片刻,说,我想与连先生通电话。
  林琛拒绝得不留余地:“连总目前人在国外,那边现在是晚上,沈先生有什么事可以先和我说。”
  沈庭未了然地点头,没执着于与连诀通话,而是看着林琛,缓缓开口:“请问我可以离开吗?”
  “可以的话,能拜托你帮我办张身份证吗?”沈庭未说。
  林琛无法擅自代替连诀做出决定,最终还是给连诀打了通电话。
  海外的项目进行的意外顺利,连诀作为公司法定代表人自然需要亲自过来签署合同。
  接到国内打来的电话时庆功宴已经快要结束了,他正独自站在会客厅二楼的露台抽烟,背后的玻璃门隔绝了酒会上觥筹交错的喧嚣。
  他深邃的眉目半掩在夜色里,指间一抹橘火倏明,接通电话,手机屏幕在他侧脸投出一片冷白的光。
  连诀虚睨着远处海平面上黯淡的渔火,问:“什么事?”
  电话那端林琛不急不缓地向他转达完沈庭未的请求,半晌没等到回应,林琛也不催,电话始终保持着安静接通的状态。
  许久后,连诀嘴里徐徐吐出一缕烟雾,被挟着腥咸气息的海风扑回脸上,视线被茫白的雾气暂时遮蔽,他微微眯起眼睛,将手里快要燃尽的烟头碾在手边的烟灰缸里。
  “按他说的办吧。”
  挂断电话,连诀倚在露台吹了会儿风,重新将领口扯松的领带系好,端起手边细长的香槟杯回到酒会上。
  随行连诀前来签署合同的公司法务部副经理正代替他与人寒暄,余光见他过来,略松一口气,与人打了声招呼后快步走过来,压低了声音对他道:“连总,瑞康集团的周总刚才过来找过您。”
  连诀轻轻晃动着高脚杯,杯中澄黄微透的酒液在灯光照射下蕴着流金碎光,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会场:“人呢?”
  “刚才还在这里……”法务部副经理扭过头四处张望了一圈,不等他找到人,身后一道拖长的声音响起,语气熟络得像是与连诀相识多年。
  “连老弟!”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携着女伴闲庭阔步朝他走来,人还未走到跟前,香槟先冲他扬起,“哎,早就听闻连总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来人女伴身上浓郁的香水味让连诀略感不适地蹙眉,他小幅度后撤一步,冷淡却不失礼貌地稍稍颔首:“周总。”
  西服外套堪堪掩住男人发福的肚腩,他端起香槟与连诀碰杯,笑时眼尾拉出深深的沟壑:“恭喜啊连总,初来乍到就拿下这么大的单子。”
  “承蒙相让。”
  连诀浅抿了一口酒,随手将酒杯递给身后的法务部副经理。
  都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精,男人一眼便看出这是不打算继续喝了,脸上笑意不减,也将酒杯递给身旁的女伴。
  “您这话就抬举我了。我们公司这不是刚上市吗,有机会就派大家过来学习学习长长见识,业内谁不知道您风决集团啊,我们这怎么敢比。”男人抬手在连诀肩头拍了两下,半真半假地玩笑道,“不过连总您也是,在行业里一家独大得未免也太久了,现在又正式打开了海外市场,偶尔也要给我们这些小公司留口饭吃啊。”
  连诀不动声色地侧肩,语气里带着半点不含糊的敷衍:“您客气了。”
  见他连场面话都不愿多说,男人讪讪地笑了笑,冲身旁的女伴使了个眼色。
  女伴会意,抬手拦下 - 身旁路过的服务生,把男人喝过的香槟放下,又从托盘中取出两杯红酒。
  女人漆黑的长卷发披在肩上,上扬的眼尾轻挑着,一袭艳红的鱼尾礼服勾勒出性感的曲线,她向前一步,将手中一盏高脚杯递给连诀:“今天我们周总身体不太舒服,不如我来替周总敬您一杯,连先生可愿意给我个面子?”
  面前这位连总倒是确如传言中那样有副上乘的皮相,鼻梁高挺而眼窝深,薄唇轻抿着,看向她的眼神里透着不加遮掩的鄙夷,璀璨的灯光落进他漆黑的眉眼,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傲慢。
  确实是副薄情相。
  女人倒是不怎么在意他目光里的轻视,他不动,她的手也不收,似乎丝毫意识不到尴尬。
  连诀腰背挺得板正,剪裁精良的西服勾勒出坚实的肩膀,熨帖的西裤垂感颇好,衬得西裤下包裹的一双腿笔直修长。
  她稍稍偏头,侧颌将垂在颈窝里的卷发带回肩上,举手投足都透着妩媚。
  能与这样的精英人士睡一觉也是好的,若是真把人伺候高兴了,有机会留下当个暂时情人,怎么不比身边人强。
  僵持片刻,连诀抬手去接她递来的酒杯,他眼睫微垂,接得不专心,女人手中的酒杯向他身前倾斜,脱手的玻璃杯擦着他笔挺的西服滑落,不出意外地在他脚边绽起细碎的玻璃残片。
  女人脸上佯装出的错愕与男人脸上假模假式的薄怒,像一场恶俗的情景剧。
  “哎,你看这事弄得。”男人低斥着身旁的女人,“你也是,笨手笨脚的,连个酒都不会敬。”
  “抱歉连总!”女人手足无措地看着连诀的衣服,“我帮您擦……”
  连诀从走过来的服务生托盘中拿起干净的手帕,隔着帕子冷淡地拂开女人抚上他胸膛的手,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倾洒在他西服上的红酒。
  男人训斥了女人片刻,抬眼看着连诀,脸上堆起一个暧昧的笑意:“要不,今晚让她陪您?给您赔罪?”
  连诀不紧不慢地将被红酒弄脏的外套脱下,递给身后的法务经理,道:“不必了。”
  “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他话音顿顿,撩起眼睫,平静地从两人身上扫过,淡声道,“清理费联系我助理就好。”
  “……”女人脸上这次的错愕比起先前要真实得多。
  连诀敛回目光,转身离去。
  这种最直白也最卑劣的把戏比起沈庭未来说,实在差了不止几个档次。
  连诀将衬衫袖口的扣子解开,将袖子挽上手腕,衬衫上沾了淡淡的红酒香气,比起记忆中的味道要更辛烈些。
  所以沈庭未到底是谁?
 
 
第15章 
  沈庭未的身份证办得没有他想象里容易。
  他在连诀的别墅里等了近两周,中间林琛带人过来给他拍了几张照片,还准备了一份文字材料交代他背熟,并让他严格按照材料上的内容配合回答前来走访的户籍调查员。
  两周后,林琛把办理好的身份证与一份崭新的户口本交到他手里时,沈庭未接得有些愧疚:“抱歉,我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没事。”林琛脸上挂着往常那副公式化的笑容,像是没有丝毫个人情感的假人,询问他还需不需要跟连诀通电话。
  沈庭未想了想,说不用了,只叫他帮忙转达自己的谢意。
  离开前林琛问他想去什么地方,需不需要司机送他。他摇摇头,犹豫着从对方为他准备的一沓现金中抽出一张,想说以后会还,又觉得连诀不会在意这点钱——他要真的还钱说不定还会被连诀曲解成别的意思——他不想再让连诀误会什么,便只认真地道了声谢谢。
  沈庭两手空空地从那栋别墅里出来,望着空荡荡的街道,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沉闷多日的心情莫名轻松起来。
  他住的那间客房里有一部笔记本电脑,沈庭未打开发现网络已经连接好了,大概是连诀或是林琛替他准备的。
  提前查询了招聘网站,筛选掉需要学历与工作经验的,招聘信息所剩不多,包吃住的就更少了。他仔细地把招工地址与电话抄在纸条上,酒店端盘子的也算上,打算一家一家过去面试。
  沿着先前从医院回来那条路走了很久,有几辆空下的出租车路过时慢了下来,他摆摆手,拒绝了对方的搭载。
  身上揣了一百块,他不知道从这里到市区的路程有多远,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多走一段也能省下些打车费。
  他需要留些钱为今晚做打算——万一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晚上或许需要找一家青年旅舍暂住,他查过了,这里最便宜的旅舍大概要七八十块一晚,剩下的留着做伙食费,大约也能再撑一天。
  一辆黑色的商务越野从他旁边的马路上飞驰而过,很快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沈庭未走得不专心,一边在大脑里回忆昨天看过的市区地图。他没有手机,只能将重要的事情尽量记在脑子里,好在他的记忆力不错,看过的东西仔细捋一下,基本上都能回忆起七七八八。
  直到从停在路边的黑色路虎旁走过,车里的人 开口叫住他:“沈先生。”
  沈庭未脚步顿顿,还没彻底缓过神来,转过头茫然地看过去。
  “上车吧。”林琛说,“送你到市区,刚好我也要回去,顺路。”
  沈庭未踌躇了一下,还是上了车,道:“谢谢。”
  林琛微微扯了下唇角,低头看回膝上的笔电。
  他似乎正在处理什么重要的事务,手机不时响动,沈庭未始终保持安静,目光避开他的电脑屏幕,望着窗外清冷的街景出神。
  “是的连总,文件已经发进您的邮箱了。”林琛的视线很轻地从沈庭未的侧脸掠过,按着语音继续道,“另外,沈先生已经离开了。”
  沈庭未正望着路边一位推着板车卖时令水果的老妇,听到身旁人提起自己时也没转头,盯着板车上那筐个大饱满的桑葚,没头没尾地想,春天到了。
  进入四月后天气回暖得很快,毛衣很快就穿不住了。
  康童从学校回来,小脸热得通红,阿姨帮他脱下高领毛衣,找了件薄些的小开衫给他套上,催促他快去洗把脸。
  “等下宁雪小姐过来接你,要领你上什么儿童乐园玩。”阿姨边帮他准备出门要带的蜂蜜水,边扬声说。
  洗手间的水声很快停了,康童脸都没擦就兴奋地跑出来,纠正她:“阿姨,是蹦床乐园!”
  “对对,蹦床乐园。”阿姨扭头见他脸上挂着的水珠,无奈地笑笑,拿了毛巾过来帮他擦脸,“我是搞不懂你们小孩子玩的这些个东西,以前上公园里五块钱一张门票能玩一天,现在蹦床都要专门弄个乐园了。”
  “不是只有蹦床的。”康童掰着指头一一数着之前在同学照片里看到的项目,“里面还有海洋球,还有很高很高的滑滑梯,要坐着皮艇滑下来,还有一个跳楼的……”
  “呀,还要跳楼啊?”阿姨愣愣,有点担心了,“那能安全吗,小孩子能玩吗?”
  “能呀,我同学他们都玩过了,下面有海绵垫的,掉下来一点也不疼。”康童越说越心虚,最后难为情地笑笑,“其实我也不知道疼不疼,我还没去过,他们都说不疼。”
  阿姨听得心酸,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去玩吧,注意安全呀,水壶里的水要都喝掉,回来阿姨要检查的。”
  康童口中那个‘跳楼’的项目叫蜘蛛塔,是蹦床乐园里最热门的游乐项目——站在几米的高台上往下躺,中间有层层叠叠的橡筋网格中作为缓冲,最后整个后背着落在底下厚实的海绵垫上,比起屁股着垫时那点微乎其微的疼痛感,下坠时濒临失控的体感刺激对康童的吸引力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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