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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酒(穿越重生)——奶口卡

时间:2021-01-01 18:53:44  作者:奶口卡
  阿姨转头看到他的动作,问:“不舒服吗?”
  连诀收回思绪,摇摇头。
  他睁开眼睛直起身,从茶几上拿起水杯抿了一口,也算没让阿姨白忙活,放下水杯以后从沙发上起身,抬手解着衬衫领口的扣子,朝楼梯走去:“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阿姨在背后“哎”了一声。
  沈庭未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黑的,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甜烈的酒香,空气里混着情 欲后特有的、腥靡的气息。酒店的房间隔音很好,耳边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床头的电子表上的数字亮着淡柔的白光。
  他睁着眼睛望着眼前的虚空,出了会儿神,慢慢撑起身子坐起来。
  脸颊还是烫的,浑身酸痛得像是要散架,喉咙里那股腥苦的味道随着逐渐恢复的味觉翻涌上来,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不适感。体内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他的五脏六腑,往一块紧拧着,他掀开被子匆匆下床,脚踩在地毯上时,眼前黑了一阵,好在他及时撑住了床沿才没跌下来。
  等眼前短暂的眩晕过去,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双腿发软使不上力气,只好强忍着胃里翻腾的恶心,扶着墙慢慢往洗手间挪。
  刺眼的白炽灯亮起,他下意识眯起眼睛,踉跄着冲到洗脸池前,双手撑着冰凉的大理石面弯腰干呕起来。
  昨天没吃什么东西,胃里是空的,他呕了半天,除了一点清水以外再没吐出什么来,只觉得胃里还是像有针尖在刺那样一阵一阵地绞着疼。
  他不用抬头,就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会有多狼狈,拧开水龙头,捧起凉水漱了几遍口。
  嘴角和下巴上的东西已经干涸了,紧绷着皮肤,他捧起水一遍一遍的清洗,从下巴到脖颈,胸口。
  重新抬起头,沈庭未默不作声地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镜里人沾着水的脸上是病态的苍白,嘴唇却肿得润红,打湿的发丝被他随手撸到脑后,露出饱满漂亮的额头,打缕的睫毛湿漉漉地挂着水珠,星星点点的殷红痕迹沿着颈线蔓延到胸膛,有咬出来的,或许还有掐得。
  身上那股酒香因昨晚荒唐的一夜已经淡了下来,他伸手缓慢地碰过后颈腺体,又像被烫了一下缩回指尖。
  他后颈的腺体还在隐隐作痛,那人昨夜拽着自己后颈肉将他提起的痛感与恐惧还深刻地印在他脑子里。
  失控的发情期,难捱的发情热……陌生的Beta。
  荒诞之余又觉得庆幸,幸好遇上那人是个Beta 。
  他回想到那人按在他腺体上,几次险些让他疼到昏过去的力道,若昨晚那人是个Alpha,恐怕会更麻烦……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
  沈庭未闭了闭眼睛,唇越抿越紧。
  ……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庭未的分化比一般人来得都晚,一直到大学毕业第二性征才逐渐显露出来,据说是遗传了他的母亲。
  他母亲是位温婉贤惠的Omega女性,父亲是母亲硕博连读时期的导师,两个人因学术相识,也因学术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确定他分化成Omega时,母亲摸着他的鬓发,笑:“我在二十四岁以前也一直以为我是Beta,要是我再早些知道我会分化成Omega,也许就不会继续读书,也不会遇到你父亲。”
  他记得他问,为什么。
  父亲笑着解释,因为Omega从分化那天开始,就需要去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Alpha。
  “爱情不是等来的吗?”沈庭未问。
  父亲慢慢摇头:“只有数值高的匹配度才能支撑爱情,孩子。”
  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母亲脸色不是太好看,沈庭未似乎隐约从中看出些什么,垂了垂眼,很快若无其事地转换话题:“Omega一定需要Alpha吗?有很多Beta到现在还在坚持不婚主义……”
  “因为他们是Beta。”
  沈庭未一知半解,父亲却只笑着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个以后没有让沈庭未等太久。
  馥郁的玫瑰花香是与Alpha气场相符的张扬。
  “你母亲怀你的时候一定偷偷喝了酒。”父亲友人介绍的Alpha这样调侃他的信息素。
  Alpha很健谈,也有一副不错的皮相,从外在条件来看,果真如父亲所说那样,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分别时,Alpha在餐厅门口礼貌地与他拥抱,放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你的味道,真的很特别。”
  沈庭未微微蹙眉,不大适应地退开一步,生硬地道了声“谢谢”。
  Alpha半强制性地将自己的号码留在他的手机上,笑着说:“可以随时打给我,未未。”
  对方身上释放出的信息素太过于浓烈,一度让沈庭未觉得不舒服。
  他回到车里,将这件事随口说给打来询问相亲结果的朋友,朋友嗤之以鼻,说这人不安好心,像只开屏的孔雀。
  沈庭未做了二十三年的‘Beta’,对信息素的感知不太敏感,更难以判断对方的行为是否处于过界范畴。
  朋友义愤填膺地企图唤醒他,说,你如果感觉不舒服,那么他的行为就属于性骚扰。
  愈发甜腻的蔓越莓酒香充斥在逼仄的车里,沈庭未揉着有些昏沉的太阳穴,发动汽车倒出路边停车位,打断对面的话:“是吗?但他人好像还不错。”
  电话那头很明显地哽了一下,很快怒声吼道:“我看你不仅分化迟钝,大脑发育也迟钝!”
  沈庭未被他吵得脑袋更昏了,正想说我在开车,晚点回去再打过去,还没等他开口,耳边倏然轰起一声震彻耳膜的巨响。
  他的后背随着车尾甩出去的剧烈冲击跌回驾驶位靠背上,安全气囊弹出来将他因惯力前倾的身体砸回去,头昏得厉害,耳道里又响起一阵嗡鸣,电话里着急的声音突然间像隔得很远,怎么也听不真切。
  车门被人拽开了,狭窄空间中浓郁的酒香被争先恐后涌进来的空气稀释,沈庭未用力地喘气,胸口却愈发憋闷,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腔里,压得他呼吸越来越困难。
  有人拽住他的手臂把他往外拖,模糊的视线里有很多晃动的人影,有个瘦弱的中年男人膝软着跌跪在地上,声音染颤,痴怔地重复对不起,耳边很吵,很多人,远处响起尖锐的警鸣……
  他的眼皮沉沉地耷上,周遭的声音一点一点被抽走,耳边终于安静了下来。
  湿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唤醒了他沉睡的意识。
  再睁开眼,沈庭未发觉自己衣着整齐倒在一条巷子里。
  沈庭未那一刻是蒙的。
  他分不清眼前这是什么地方,更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倒在这里,但身体上愈发怪异的感受让他无暇思考这些。
  雨幕沉沉的黄昏,有些低的气温下,他的身体却越来越热,紧接着那股熟悉而又异常浓的酒香从腺体散发出来。
  分化后的第一次发 情期来势汹汹,他的头昏得厉害,喉咙里像有道火在灼,烧得他口干舌燥,却莫名地想要打寒颤。
  他需要抑制剂。
  但这个地方太陌生了,像是记忆里的空白区域,沈庭未只能无头苍蝇一样竭力抵抗发 情初期的不适应,到处寻找药店,然后迷茫无措地面对一次次拒绝与怪异的打量,再迷茫无措地前往下一家寻找所需要的抑制药物……
  终究无果。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找一个暂时能够抵御发 情的落脚点,不料竟遭遇到与买药时同样的窘迫。
  直到再一次被酒店拒绝入住时,沈庭未模糊的意识也渐渐恍惚起来。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第6章 
  阿姨将早餐端上桌,康童才睡眼惺忪地从楼上下来,看到餐桌前的连诀时,他的步子明显加快了。
  连诀闻声,视线从平板里抬起来,看了他一眼:“别跑。”
  康童很乖地慢下脚步走过来,搬开椅子挨着连诀坐下来。他叫了连诀两年多的叔叔,才开始改口还有点不太适应,红着脸小声跟他打招呼:“爸爸,早。”
  “早。”连诀收回目光看回面前的财经早报,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
  他穿着深蓝色稠面的家居服,头发也还没仔细打理,发丝柔顺地搭在额前,看样子像也刚睡醒。
  康童学着他的样子,捧起杯子啜了口热牛奶,眼睛却黏在他身上似的没移开:“你是昨晚回来的吗?”
  “嗯。”
  连诀说话时目光不动,康童原本想问问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的卷子,也没好意思。还是阿姨送三明治过来时跟他说:“先生已经看过你的卷子了,下次写名字的时候记得要写姓呀。”
  康童眼睛这才亮了亮,说好。
  连诀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拿起餐巾在嘴唇上按了一下,看向康童:“几点去学校?”
  康童连忙把嘴里嚼了一半的面包咽下去,说:“七点四十。”
  连诀看了一眼时间,还早,便点了下头:“我送你。”
  康童见他要起身,也忙不迭地擦了擦嘴,跟着站起来。连诀越过他椅后,在他肩膀上轻轻按了按:“坐下吃饭。我去换衣服。”
  等连诀上楼了,阿姨过来收拾连诀的餐盘,才笑着说:“手续办下来了,童童要上户口了,先生这是高兴呢。”
  康童很少像这样坐在连诀的副驾。
  他起初还有点紧张地绞着书包带子,但连诀跟他说了两句话以后,他心里那点压不住的雀跃很快就表现在脸上了。
  “上完新户口我就可以转去别的小学了吗?”
  连诀开着车,没答话,只问:“现在的学校怎么了?”
  康童抱着自己的书包,肩膀耷拉着,有点别扭地说:“这里的同学好像都不太愿意和我玩。上周那个陆鸣鸣过生日,我写了贺卡祝他生日快乐,他生气了,也没有邀请我参加他的生日宴会……”
  说到这里又扁扁嘴:“我也没有一定要参加他的生日会,就是……别的同学都被邀请了,没有人和我说。”
  连诀抬眼,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旁边垂头丧气的小孩,淡声说:“下次同学过生日,让阿姨或是刘叔叔帮你挑礼物。”
  康童抿着嘴,闷闷地嗯了一声。
  连诀把车停在康童的学校门口:“下午放学我过来接你。”
  康童摘安全带的动作停了,愣愣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今天不用工作吗?”
  “嗯。”连诀伸手帮他解开安全带,“晚饭我们不在家里吃。”
  康童迟钝地点了下头,捏着书包带子不自然地搓着:“……我们是去爷爷家吗?”
  他听阿姨说了,办完手续要去爷爷家认人,他还没见过爷爷,心里有点紧张。
  连诀没否认,只皱着眉纠正:“不能叫爷爷。”
  康童不太懂,有些困惑地看着他:“我不是叫你爸爸吗?”
  连诀嗯了一声,看起来没有要解释的打算:“去学校吧。”
  康童慢吞吞地背起书包,推开车门:“爸爸再见。”
  连诀目送着康童磨磨蹭蹭地往私立学校走,被校门口的女老师催着才往前小跑了两步。
  刚敛回目光,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打开看,是一条信息。
  -连总,沈先生已经退房了。
  连诀拨了通电话过去:“跟紧他,看他去了什么地方,都见过什么人。”
  “好的连总。”
  “离安路?”出租车司机听到这个地址时愣了愣,不确定地转过头,“没听过啊。是市里的地址吗?我一会儿得交班,不跑长途的。”
  沈庭未的头又有些痛了,他撑着发胀的太阳穴,哑声问:“这是哪里?”
  “柳河路啊。”
  “不……”沈庭未没来由地心里一慌,“我的意思是,这里是什么城市?”
  司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沂市啊。”
  沈庭未按在额角的手一顿,蓦然抬起头:“……什么?”
  司机说着,又往沈庭未上车地点的酒店门口瞅了一眼,这才恍过神来,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您这是喝多了吧?提前跟您说好,吐车上要加洗车费的啊。”
  沈庭未脸色有些白,对司机的提醒置若罔闻,很快推开车门匆匆下了车。
  他眼前发昏,身上也酸得难受,先前洗完澡淡下的酒气被愈渐攀升的体温一蒸,也再度翻涌上来。
  他忍不住撑在路边的树干上又是一阵干呕。
  沂市。
  沈庭未的脑袋里还残留着沉沉的醉意,但他能够确定,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个城市。
  刚下过雨,气温低了些,沁凉的晨风里携着雨后的春寒,风吹起他的衣角,一小截腰腹露在外面。
  其实吐不出什么东西,但还是难受,被冷汗沾得泛潮的衣衫贴在脊梁上,被风一吹像结了层薄冰,寒气几乎顺着肌肤往骨缝渗。沈庭未抓住敞开的下摆,指骨泛白,发烫的掌心按着隐隐作痛的胃。
  他用手背在嘴边蹭了蹭,慢慢直起身,脚步却没动。
  沈庭未站在原地,怔望着清晨来往的行人,有些迷惘地想,接下来该去哪里?
  连诀送完康童以后去了趟公司。
  晚上要去陈褚连那里,所以晚上的国际视频会议临时改到了上午。
  会议过程中,连诀破天荒地看了两次手机。他一边低头回消息,一边对视频另一端汇报到一半不知该不该停的海外项目经理说:“继续。”
  会议一直进行到中午才结束,待会议厅里的人都一一离去后,连诀闭着眼睛靠在椅背里捏了捏鼻梁,休息了一会,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
  “那人怎么样了。”他沉声问。
  “沈先生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初步检查结果是因发烧引起的。您提醒过他昨天有饮酒,所以医生没给他使用针剂退烧,只采用了口服药物退烧消炎,现在药效还没上来,沈先生的烧还没退。医生采集了他的血液样本送去做血液检测,化验结果要晚一点才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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