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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GL百合)——初岛

时间:2021-01-01 18:57:54  作者:初岛
  那好像是我第一次听到她爆粗口,我在她怀里笑出声,我说你学坏了呀。
  “我哪有。”蓝山无辜反驳。
  我终于缓过气来,但还是没有放开她。
  “我不需要零花钱,这车是借你的钱买的,我以后会还你。”
  “出息了。现在和我讨价还价?”蓝山把刚刚送给司机的轻蔑眼光又还给我,好虚伪,带着怜爱和温柔,一点儿都不凶。
  “还剩一万三千七百块八毛三,上车前我就转给你了。其他钱我会还的,都会还的。”
  “等会,那个八毛三是怎么来的???”
  蓝山的重点好奇怪,揪着这个不放一直在笑。我委屈巴巴地说我为了把车搞下来到处跑,指不定哪个环节扣了手续费,是我的锅吗。
  她说不是不是,但还是笑了好久才停下。我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她,但显然我的鄙夷和她刚才的轻蔑一样虚伪,因为蓝山神色认真起来,伸手过来摸我的脸,说别哭啦。
  奇怪,我在哭吗?我擦一擦脸才发现都是水,看来我才是神经病。我永远对蓝山言听计从,点一点头说好,然后眼泪汹涌而出,自顾自地替我口是心非。
  明天岩底可能会长出一片潮湿青苔。
  关我屁事。
  我们三点才到家睡觉,可蓝山早上九点又把我拉起来。我不能赖床,好痛苦,反应能力约等于迟钝的海龟。也不知道蓝山哪来的活力,我问她起这么早干嘛,她说我当司机,我们先去逛街,然后再说。
  我是真不知道她哪来的活力,但我还是顺从了。我拿钥匙时蓝山说你拿错了,我说你要逛街那不得和仓库出货似的,我不开小车哪儿装得下。换作平时蓝山会嗔怪我油嘴滑舌,但她今天似乎心情很好,说就骑机车吧。
  我看着那把从提车回来之后就再也没碰过的小车钥匙,心说我们买车干嘛来着。
  蓝山逛街的重点竟然在买而不在逛,而且买了一堆我们完全用不上的东西。我心说姐姐你未免也太清新脱俗了吧。但蓝山不说我也不问,乖乖跟在蓝山身后替她分担重量。我们从一楼走到七楼又从七楼下到一楼,蓝山在总台办了一个三小时内到货的托送服务,填的是我完全没见过的地址。下单后蓝山把存根晃了晃,贴在我脑门上:
  “舟舟导航,我们出发吧。”
  我把存根扯下来,仔细看了看地址。
  一家疗养院。
  半个小时后我和蓝山驰骋在路上,今天天气暖和阳光灿烂,后视镜里蓝山的头发随着风飘啊飘,在阳光底下黑得纯净又柔顺,几乎能拍洗发水广告。我瞬间有种非常自私又骄傲的愉悦:蓝山的头发又长长了一点,全世界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
  我总觉得白天的蓝山和晚上的蓝山是两个人,我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人格分裂,或者我才是。夜晚的蓝山曼丽懒倦,疯魔又出格,我们俩在夜里做的事能写一本荒唐奇妙物语;但白天的蓝山乖巧得像是变了个人,我忽然又想起第二次看到她时脑子里冒出的姐姐妹妹论,甚至有种想24小时不睡觉的冲动,以此来观察蓝山到底是什么时候变身。
  但我现在不想去思考那么多,我一门心思把车开得不快不慢,总归比昨晚温柔,这样才可以听到蓝山在我背后唱歌。
  在昨夜我们的飙车之旅中,蓝山逆着狂风问我她最喜欢哪首歌。我靠,我怎么知道?但想起蓝山曾经和我度过一个有关KTV的深夜,明显已经提前给了我答案。我回想着那天晚上她唱过的所有歌,心说要是她最喜欢那首瑞典语的,歌名我也不会念啊,我想了好久好久好久打算说不知道。但在开口的那一瞬间我灵光一现。
  后视镜里的蓝山听到答案后一愣,忽然露出一个好难过好难过的微笑。
  现在她小小声地趴在我背后唱歌,唱陈慧娴的《千千阙歌》。
  我却在想她为什么难过。是不是因为我昨晚说,你根本没有把你最喜欢的歌唱给我。
 
 
第12章 
  蓝山不光唱歌还给我说故事,说老屋子的阳光和满衣柜的漂亮衣裳。
  在蓝山的叙述里我逐渐刻画出了她外婆的形象,和大多数老人家一样和蔼又善良,在得了阿尔兹海默症之前给蓝山买了从小到大所有的芭蕾舞裙。我说那你应该成为一个芭蕾舞家,她说可是当模特是妈妈的梦想啊。
  我好像懂了。所以外婆的期望为妈妈的遗愿让了步。蓝山肩负了两个人的梦想,可她自己想要什么呢?
  我想问,但蓝山又说外婆和她拉了勾勾,这辈子要站上世界最高最亮的地方,再和已经成为天使的妈妈许愿,下辈子再成为芭蕾舞演员,一直跳给外婆看。
  我开始相信蓝山是吃浪漫长大的了。
  她一路上给我做了这么多美好的铺垫,我总认为我们在进门的时候会看到戴着老花镜坐在阳光下看书的老人家,但实际上不是。
  蓝山有探视证,轻易地过了大门门禁就上了楼,我说你不需要办探视手续么,蓝山就撇撇嘴说我是来看外婆的,又不是来看那群欧巴桑的。
  在理,我闭嘴。
  所以我们的不告而来似乎非常的不合时宜。
  屋子里都是灰尘和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蓝山奔向床,我赶紧去开窗透气,蹭上了插销的一层薄灰,又在裤子上拍掉。我回头看到蓝山跪在病床旁边,床上的被子隆成小小一团。
  原谅我只能这么形容外婆,因为她真的好瘦又好小,伸出的手像一节枯萎的鬼木枝,蓝山纤细的手臂被她轻轻握住,一下子显得丰盈饱满。
  外婆一直在喃喃我听不懂的话,蓝山跪了多久我就听了多久,直到蓝山开口前我才听明白。
  外婆说,我们阿蓝,来啦。
  蓝山把外婆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低头亲一亲外婆稀疏的额角,说是呀,阿蓝最近好忙,对不起,现在才来看你。今天天气好好,我们等一会去晒太阳好不好。
  蓝山起身去洗手间,我侧身给她让道。然后我听到蓝山把水开得哗哗响,又一脚踹在门上,整个屋子都在晃。
  蓝山出来的时候手上脸上都沾满水珠,她用湿漉漉的手拿出手机,一边翻通讯录一边和我说话,语气好冷。
  “麻烦你,帮我拍照取证。我打电话给律师。”
  蓝山是真的动了气,但又冷静沉着得可怕。我拍照的时候一直在偷听她说话,她语气平平地叙述完事情的经过,咨询了一通后客客气气地请人家写律师函。我好担心蓝山,但这时候我的直觉非常诡异,它在阻止我靠近蓝山。
  我脑子里晕晕乎乎就两句话:蓝山怎么不需要我的关心呢。蓝山怎么会需要我的关心呢。
  我靠近病床时看了一眼外婆,她好茫然,我说外婆好,我是蓝山的朋友。外婆把浑浊的眼睛闭上了,轻轻地点一点头。我忽然难受,这可是蓝山的外婆啊,光听她的描述就觉得她一定要过上幸福的晚年生活。而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这样好的老人家就在空荡荡毫无人气的房间里苟延残喘,凄凉又寂寞。
  拍完照后蓝山丢给我一张卡,让我去取钱。我问取多少,蓝山就露出古怪鄙夷的笑容,反问一句取多少?有多少取多少。
  二十分钟后我拖着两大袋的钱回来,一路上被各种人行注目礼,我心说看你麻痹看。不过换位思考我看着一姑娘拖着钱气喘吁吁从我面前过,大约也会觉得她有病。我回到病房时蓝山面前站了个穿白大褂的主任,一直好声好气地说怎么您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提前……
  我就笑嘻嘻地插嘴,说提前让你们伪装老太太在这儿过得挺好是吗。
  主任看不速之客变成了俩,也不敢发作脾气,说不是不是,他们这儿医护人员还是挺好的。蓝山冷笑了一声,伸手去摁铃。外头的蜂鸣声催命似地尖叫,那头接得很快,说就来。蓝山置若罔闻,人家挂了她就继续摁,不说话不喘气,跟个神经病似的摁了三五次那边终于发飙,语气特难听的说就来,临挂断了我听到那边低声骂了一句老不死的。
  我操。
  我看了一眼蓝山,她手还摁在铃上,笑盈盈地看经理,美得可怕。
  那小护士冲进来的时候大约没想到屋子里有那么多人,我猜她张口一定想骂粗话,但被蓝山姐姐的沉默给杀回去了,变脸似地露出尴尬又讨好的笑,结结巴巴地和蓝山打招呼。
  蓝山问我有烟吗,我一愣,没答上。一旁主任特殷勤地递上来了还顺带想给蓝山借火,蓝山看了一眼床上的外婆,厌恶地摆手。她就那样叼着一根没点上的烟说话,眼神很飘,大多数时候在看老人家和天花板,说我是你们院里交钱最多的客户之一吧,仗着我忙来得少,你们这样对我家人,是和钱过不去还是和我过不去?
  两人面面相觑,不说话。我看见那小护士冷汗从额角下来了。
  蓝山看两人在她面前怂得屁都不敢放一个,笑着捋一捋头发,和和气气地说:“罢了,我不为难你们,半个小时之内我要关于这间病房所有的监控资料和账目明细,以及老人家目前的健康状况,我要知道李护士你一天进这病房几次,给老人家用的什么药吃的什么玩意。”
  李护士脸色登时很难看,说话阴阳怪气:“大名鼎鼎的蓝小姐,您是在针对我吗?”
  “是啊。”蓝山失笑,“你既然知道我大名鼎鼎,就知道这事捅出去你会有多大的麻烦。你是想说我会引火烧身吗?但是你看看你自己,你配点得着我么?”
  主任似乎想求情,蓝山摆手:“不要废话,你还剩二十八分钟去找我要的东西,你想谈别的,等明天我的律师过来谈。我近期会给外婆安排转院手续,你不要这笔钱,有的是人要。”
  蓝山停一停,看着主任要走了,又补充了一句:“麻烦再帮我找俩手头活不多的好护士来。”
  蓝山够狠,她把“好”字咬得重重的,李护士知道自己惹了**烦,又慌又恨地死盯着蓝山。我还在担心这**会不会和蓝山闹个鱼死网破,但蓝山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坐在床边牵着外婆的手,目光深沉,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看什么。
 
 
第13章 
  过了一会,两个小护士敲门进来,对屋里的情况不明所以,蓝山看一眼她们,问了她们底薪和奖金,语气客气又温柔地解释说老人转院前还需要人照料。但我条件很苛刻,老人家要吃好穿好睡好听人给她念书,晴天推她到后花园散步晒太阳。你俩怎么处理手上别的活我不管,总之对这间病房有求必应。要俩人是为了互相监督,语气行为但凡要有一点出格,另一个人可以直接举报,我给酬金。
  蓝山看我一眼,我开始从袋里掏钱。但说真的我一个穷逼只在电影里看过把现金往桌上拍的桥段,我的手在抖,只有蓝山发现了。但她什么都不说,把烟夹在手指间晃,目光不再死盯着她们,淡淡说道:
  “多少钱能办好我交代的事,你们看着办。”
  我第三次往袋里伸手的时候她俩已经开始对视,第五次掏出钱来的时候其中一人颤抖着声音说够了,实在太多了。蓝山就笑了,语气轻快地说那桌上的钱都归你们,以后做得好我还有钱付,现在可以先帮我找个轮椅和毛毯来吗。
  哪有人对此时此刻的蓝山不敢言听计从的,俩人慌忙就出去了。李护士也想走,但她和桌子太近,一起身把桌子踹歪了,红色纸钞哗啦啦地撒了一地,窗外吹风,钞票飞得到处都是。
  蓝山睥睨她一眼,语气淡淡:捡。
  我冷眼看着小护士憋屈地把毛爷爷一张张捡起来,别提心里多爽了。她捡完后招呼也不打地离开了,蓝山没阻止她也没再为难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像在看一只卑微蝼蚁。
  半小时后蓝山推着外婆在后花园里散步,和她聊天,大多数时候安静不说话。蓝山走累了就把轮椅停下,老人坐在外边晒太阳,我和她坐在不远处的长亭里休息。
  我觉得这个时候的蓝山还没有收刀入鞘,但她呈现出了一种非常茫然的气质,像个斩尽诸神却无家可归的迟暮英雄。我上一次看到这样的蓝山还是在艳粉色灯光的吧台前,那时候她的疲惫写在脸上,我的关心正大光明。现在蓝山藏得滴水不漏,拒我于千里之外。
  所以我不敢动也不说话,我怕我一张口蓝山会赶我走,但更害怕蓝山哭。我想了想,我还没见到过蓝山哭,那在我眼里和世界末日有什么区别?
  我还在胡思乱想,蓝山却先开了口,望了我一眼,说,我今天会不会太凶了。
  我想逗她开心,所以语气轻快:“不会,你像个暴发户诶。”
  “暴发户不好吗?”
  “像你这么有情有义的暴发户,人间哪得几回闻。”
  蓝山果然笑了,说你看看你背后。
  大白天演什么鬼片呢,但我还是好配合地回头张望,说什么都没有啊。
  蓝山说,没有尾巴吗?然后她凑过来:舟舟,你像一只对我疯狂摇尾巴的哈巴狗。
  我靠,我又生气,但气的不是这个。
  我说你才发现吗?
  蓝山一愣,我非常识趣地贴上去,对她汪汪叫了两声。
  蓝山开始疯狂地捧腹大笑。她笑了就好,我说你笑话我,我不和你玩啦,我去找外婆玩,外婆不欺负我,哼。
  我话比蓝山多一些,也不管外婆听不听得明白,一路上和她叽叽喳喳地说了好多话。和她认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鸟,但我自己也不懂啊,只能拿着手机,遇到不认识的东西就用APP扫一扫,然后再给外婆科普,走了一圈下来觉得自己在知识的海洋里徜徉了一圈,神清气爽。
  我们绕回长亭的方向,太阳刚好落山,外婆好像很喜欢晚霞,仰着头看。我依老人家的意思停下,一起看天边云卷云舒。天准备黑了,我想推老人家走,外婆却指一指天边,吐出两个字。
  飞光。
  这名字有些耳熟,但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我想问蓝山,所以回头找她。
  蓝山站在长廊口倚着高高的红木柱子,身形修长。我看她纤细优美的脖子好像在看一只等死的天鹅,她让我想起了努里耶夫悲剧版天鹅湖里的一个剪影,白天鹅或者黑天鹅停在王宫门口伫望,然后厚重的幕布缓缓合上,压抑到窒息。
  回去的路上蓝山在后座抱着我,说你带我在外边吹一吹风吧。
  我对蓝山才是真的有求必应,答应了一声又带她往郊外开。她抱着我一直不说话,我琢磨着不能让她这么死气沉沉下去,所以我找了个话题。
  “飞光是什么?”
  “时尚界最有分量的奖项,对模特来说能拿到那个奖,死也瞑目了。”蓝山说着又反问我,“在时尚圈混,这个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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