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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弱白月光后我每天崩人设(穿越重生)——将渝

时间:2021-01-04 11:06:06  作者:将渝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晚上睡觉并不是在睡觉,更像是一倒在床上就昏过去。
  合同走流程签起来很顺利,正式开机是在十天后,但下周一就需要去参加开拍前的剧本围读。
  郁奚想在进组前搬出郁家,下午回去收拾东西,发现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可带的。
  房间里基本都是原主的物品,他把重要且隐私的,都锁在了保险柜里,以防他不在时可能有人会去动那些东西,其他的就只拿了两件换洗衣服,还有他这几天买的那套精装《电影艺术》和几本表演相关的专业书。
  找了一个行李箱出来,最后把东西装进去,才发现连半个都没装满。
  他叠衣服时雪球就摇着尾巴在他脚底下转来转去,看郁奚弄出一个箱子敞开,很轻巧地跳进去窝在了空的那半个里,只是萨摩耶毕竟不是小猫咪,跳进去时箱子就失重往它那边一沉。
  郁奚蹲下摸了摸它的头,“你倒是自觉。”
  雪球一歪头在他手心里蹭了蹭,郁奚伸手抱住它,脸埋在它纯白柔软的毛里吸了一口,里面还带着阳光的余温。
  这么多年除了住疗养院,郁奚从来没离开过家,他说要出去临时住几天,不光林白伊不同意,连刘姨都忍不住劝他。
  “怎么好好地突然要搬出去住,在外面饭都吃不好。”刘姨心思细密,又在郁家多年,很多事情她虽然不敢说,但心里清楚得很,郁奚为什么要走,她大概也猜到一点,既觉得他走了好,又舍不得他自己出去住。
  “万一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身边都没人照顾,”林白伊很担忧,“就算有电梯,自己弄轮椅出去也不方便,平常要怎么出门?小奚……”
  郁奚打断她的话,眼神平静如水,“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着么?不需要那种东西。”
  林白伊有些焦灼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郁奚如果真的要走,被郁家人知道后,第一个要责怪的就是她,恐怕要猜疑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会让郁奚离开。
  “哥,”迟迟没有说话的郁言忽然开口,他语气仍旧温糯,讨好地去拉郁奚垂在沙发一侧的手,“你出去住的话,可以告诉我地址,我经常去看你。”
  郁奚心想倒也不必,他还想多活几天。
  但跟房东约好交接钥匙的时间快到了,他就没有再说什么,起身打算出门。
  郁奚走后,刘姨就准备回到厨房去准备晚饭,至少郁奚今晚还是要在家住着,她想多做点好吃的。
  林白伊回头叫住她,“刘姨,晚上炖条松鼠桂鱼,小奚爱吃。”
  “好,夫人。”刘姨答应下来。
  郁言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看这周的工作报表。
  他今年还在读大三,但是郁父已经开始让他着手接管公司的一些业务,平常很忙碌。
  林白伊皱着眉看向他,见旁边没有什么人在,低声斥责,“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以为你爷爷会让他搬出去住吗,等你爸爸从国外回来我要怎么跟他解释?”
  郁言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很乖巧地笑笑,脸颊上露出一对小梨涡,“妈,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些无聊的事?”林白伊总觉得看不透她这个儿子,“我养你到底有什么用?”
  “可能确实没什么用。”林白伊踩着高跟鞋上楼后,郁言低声说。
  .
  郁奚租的房子在市中心附近一处私密性很好的高档小区,刚好用这次的片酬垫付,他还能剩一些足够这几个月日用的钱。
  每层一梯两户,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记得上次来看房是在上楼后左手边那套。
  里面的家具都齐全,装修简约温馨,虽然面积不算很大,自己一个人住绰绰有余,郁奚有点想把雪球一起接过来,但最近大概不行,他可能会很忙。
  拿到钥匙后,第二天一早郁奚就拎着箱子出门,叫了辆车离开郁家老宅。
  临走时雪球可能察觉到什么,一直叼着他的裤腿不放,呜呜地叫唤,郁奚差点没忍住带它一起走,最后还是让刘姨牵着绳把它拉住了。
  独自在家的几天他把拿到手的完整剧本从头到尾过了几遍,翻看着原着,以及原作者之前给伏槐这个角色写过的外篇,自己写了份人物小传,五六页白纸记得很满,夹在了剧本扉页。
  《青崖》的导演张斐然,他父亲张焯是早一辈的独立电影人,国际上也享有盛名,家学渊源,拍戏也有风骨,郁奚本来只是想提前了解一下导演的拍摄风格,最后却花了一整天时间看完了张斐然执导的几部影片。
  很快到了剧本围读的那天,郁奚收到的地址是在一家酒店,过去后才发现流觞曲水、庭院古色古香,服务员带着他去了那间对外开放预约的会议室。
  剧本围读并不是剧组所有演员都会到场,通常只有主创,还有一些戏份较重的才会来。而且也要看导演各自的风格,有些导演可能喜欢在拍摄期间多轮围读,有些则更愿意在拍摄之前,就把全部剧情和逻辑以及重要场次跟演员梳理一遍。
  郁奚进去时会议室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张导是让他们到了之后随意坐的,毕竟会议室里座位排布也很零散,都是形状类似于树根的纯木质单独桌椅,可能摆放挨在一起,但并没有主次位。
  郁奚正打算去角落找个地方,就听到身后有人压着气音叫他的名字。
  “来这儿坐。”路湛拍拍自己左手边的桌子。
  郁奚走过去坐下,“导演他们还没来么?”
  “没,”路湛说,“我就知道这不可能多准时,经纪人非要催命,让我起个大早。”
  “辛苦。”郁奚很轻地笑了一下,把剧本放到桌上,然后拿出笔,在封面上专注地写着什么。
  路湛也没看他在写什么,问:“你怎么看到我一点儿也不意外?”
  “意外什么?”郁奚反问他。
  路湛憋不住话,郁奚不问,他就自己说了,“还是你早就知道我是内定的?”
  郁奚还真不知道,他也不是完全不惊讶,只是没有像路湛一样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路湛见他又不说话了,也没再问什么,几年过去郁奚在这一方面没怎么变,冷冷清清的,但又跟原来好像不太一样,许久没见,他也不好说。
  会议室外说话声忽然变得有些嘈杂,路湛出去凑热闹,郁奚合上笔盖,打算去趟洗手间。
  隔着树影斑驳的长廊,他看到张导跟傅游年在前面不远处金鱼池边站着,就避开了那条路。
  张斐然跟傅游年其实年纪差不多,两个人认识几年,算是朋友。
  “多亏你这次来给我捧场,要不然还不知道选角得选到猴年马月。”张斐然跟他吐槽,抬手挡住旁边的细风给他借火。
  “总有能演的人。”傅游年敷衍,他今天穿得很休闲,银灰色衬衫领口微敞,西装裤包裹着两条长腿,戴着银色腕表,随性散漫,叼着烟蒂靠在金鱼池的栏杆边,吊儿郎当的样子让经纪人李尧看到,恐怕又要唠叨。
  “那怎么能一样,”张斐然一拍他肩膀,“戛纳影帝的排面别人可轻易比不了。”
  “拉倒吧。”傅游年看他故意拿自己开玩笑,懒得跟他多说。
  张斐然也收敛起那副玩闹态度,说:“好了,走吧,咱先进去围读,等中午我请你吃饭。”
  傅游年跟着张斐然身后进了会议室,看到右边靠窗还有空位,就直接过去坐下。
  他再往左侧就是过道,右边看上去有人,但是不在。
  他低头随意扫了一眼,旁边桌面上放着一个剧本,页边翻卷微皱,很明显翻看过很多次,剧本素白的封面上,右下角被用蓝色圆珠笔画了条很简单甚至有些稚气的小鱼。
 
 
第9章 麻烦
  回到会议室时,郁奚一抬头才发现他旁边的那个空位,居然坐着傅游年,脚步不由得顿了一下。
  傅游年正低头翻看着剧本,衬衫袖口微挽,手里握着一支黑色钢笔在上面勾画,他似乎有些轻微的近视,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却并没有因此而多了几分斯文,气息仍旧锋利。
  郁奚多少感觉有些尴尬,看到傅游年就不免想到那件事。
  他的记忆仍旧断层,想不起当晚发生的事,晚宴过后再次醒来就是在疗养院的病房,浑身酸痛,太阳穴微胀,醉酒的后遗症让人浑身乏力,什么都没有精力去回忆。而再过几天,就是出院在半路被人绑架。
  “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路湛在他身后纳闷地出声,探着头想看看郁奚在看什么地方。
  郁奚这才回过神,发觉自己有些挡路,迈开脚步往座位的方向走。
  在走到傅游年旁边时,礼貌地问了声“傅老师好。”
  傅游年抬起头,好像没想到会是他,有些意外,视线又从他桌上剧本封皮的那条小鱼滑过,语气毫无波澜地说:“你好。”
  剧组其余演员也陆续到场,祁念一进门就看到了郁奚,脸色很难看,眉头皱起,从他面前快步经过,似乎不屑于多停留一秒,然后到离导演和总编剧较近的那处座位坐好。
  “他什么毛病?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路湛压低了声音跟郁奚说。
  之前在一个综艺节目上,路湛就见过祁念,对他印象很差。那是个知名度不高的小节目,祁念算是嘉宾里最红的一个,近半观众都是他的粉丝,节目组也是想方设法捧着他,后期剪辑完全为祁念一个人的完美人设服务,其余人或多或少被拉踩抹黑。
  当时祁念对他们就是这种态度,仰着头完全是拿鼻孔看人。
  郁奚本来没搭理祁念,听路湛说才随意看了一眼。
  “颈椎病吧。”郁奚淡淡地说。
  路湛差点直接笑出声,捂住嘴低头闷闷地敲了几下大腿。
  他们俩说话声音虽然低,但毕竟坐得很近,路湛压低音量,郁奚却没有很刻意,傅游年听得清楚,很轻地挑了下眉。
  郁奚听到旁边低而短暂的笑声,下意识回过头看了看,不知道傅游年是不是在笑他,抿了抿唇。
  导演开始从头捋拍摄脉络,以及对于一些角色的定位,郁奚收回心,找了张空白的纸,在上面记笔记。
  路湛偶尔会凑过来小声地跟他说几句话。
  郁奚的字迹并不算多工整,但清秀又不失锋芒,在张导讲重要的几幕戏时,他还在旁边空白处简单画了几个分镜图,虽然不是特别专业,但在路湛看来已经是他看不懂的高难度。
  “好厉害,我看到这些东西就头疼。”路湛拿剧本挡着嘴小声地说。
  郁奚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就朝他略微笑笑。
  傅游年跟张斐然合作过不止这一部戏,很了解他围读这天会讲些什么。
  尤其张斐然很容易自己说着说着就开始沉浸其中,像个完全陶醉在自己高深难懂的解题步骤里,抛下满教室学生N脸呆滞都不管的数学老师。没听到一半,傅游年就没再管他讲什么,自己往后接着看剧本,从头到尾又读完一遍。
  等他合上剧本,张斐然还在滔滔不绝,更稀罕的是,周围人都忍不住打瞌睡,郁奚居然还在认认真真做笔记,而且跟得上张斐然天马行空的思路,分镜画得很清晰。
  他甚至在其中一小格的分镜图里看到了自己要演的南渊,那个简单的火柴小人穿着道袍,手里一柄出鞘长剑,半张脸被反噬毁容,戴着面具。
  剧本围读到进行了几个小时才结束,散场后张斐然叫住傅游年到楼上包间吃饭。
  “这家的荔枝烤鱼不错,我记得你能吃辣?”张斐然问他。
  “嗯。”傅游年点了下头,在张斐然对面坐下。
  “也就这一顿了,开拍以后熬着吧。”张斐然笑了笑,古装戏这点很麻烦,但凡稍微重一些,加上层层叠叠的衣服,上镜就很显,所以一般要控制一□□重。尤其仙侠,拍出来不仙,不管剧情如何,画面已经垮掉一半。
  “之前听你说男三找了韩一铭,怎么又换人了?”傅游年忽然开口问。
  “哦,你说他啊,”张斐然也有点儿遗憾,“他那个腰,老毛病了,最近得动手术,本来想过来拍完杀青之后再说,可能实在撑不住了,这剧肯定是要经常吊威亚的。当时他经纪人就说估计得看情况,前几周定好手术时间,就联系我推了这角色。”
  傅游年听后没说话。
  “怎么了?”张斐然察觉到不对,“他拒了之后我就赶紧又去试镜选角,那天看中几个新人,最后挑了郁奚。你是没去现场,他抽到抢亲那场戏,台词特别漂亮,到时候换了衣服带妆再拍效果肯定一绝。我都纳闷了,网上看他之前那剧,跟被魂穿了一样,完全不是一个人演出来的。”
  “没什么,随口问问。”傅游年夹了块泡在红辣汤里的鱼肉,吃起来有股荔枝的清甜。
  他就是觉得有点头疼,一想到那晚郁奚泣不成声扯着他袖子,好像暗恋了他多少年,眼巴巴等他回头看自己一眼似的,那双蒙着泪光的眼睛里压抑的情愫几乎要满溢出来,让人看了惊心。
  如果真的没人逼他,就像常彻说的那样,是他自己找来的,傅游年真的很难不怀疑郁奚是不是喜欢他。
  然而接下来还要在同一剧组拍摄三个多月时间,后续还有各种宣传活动。
  傅游年只希望郁奚能安分一点,至少跟他保持距离。
  路湛下午还有通告,本来想跟郁奚一块吃饭,时间赶不及,就只能先走一步。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郁奚没拿伞,就在这家酒店的自助餐厅随便吃了一点东西。
  出去时雨下得更小了,他站在路边一家店的屋檐底下,在想要不要打车回去,就看到面前忽然停下一辆纯黑色的卡宴。
  谢玹放下车窗,漆黑的乱发垂落了一缕在眉梢,他看到雨幕里郁奚的脸色越发冷白,睫毛上凝着冰凉细碎的水珠,眼神里都是厌恶和抗拒。
  “不要这么紧张,”谢玹下了车,撑开伞遮在郁奚头顶,“来接你回家而已。”
  “我叫了车。”郁奚说。
  “你还真是……”谢玹替他挡着靠近街道一侧湿冷的水汽,可郁奚大概还是觉得冷,连气息都是冰的,比白瓷更脆弱易碎,又有种远超常人的偏执和顽固,这大概是多年的病痛留在他身上最深的痕迹。
  谢玹见过他有一年刚做完手术的样子,躺在病床每一次虚弱的呼吸都像场拉锯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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