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宁打小儿跟着警卫员出操可不是瞎混的,拉着许斯航能一溜儿跑百来米,许斯航大爷似的多舒服,手上带着厚厚的手套还要捧着烤红薯吃,合着就爱吃吃吃,嘴巴旁边起了好大一个燎泡还要吃!
上辈子简直就是一烤红薯!
周致宁越想越好笑,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笑都蔓延到了嘴角。
许斯航那时候真是爱吃,他一张嘴随便一嚎就能让周致宁开车从南锣鼓巷再到牛街,想吃那边的卤煮,又想吃另一头的豌豆黄。把他惯得能上天入地了,现在呢?一想到现在,周致宁嘴角的笑,渐渐凝固。
但是又想,既然回来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想到这里,周某人又不得不暗骂自己没脑子了,林舒扬说斯航回来成家立业就是成家立业?本意是试探他一下,却没想到他不知道自己没有结婚,晚上托泽泽打听了一圈儿回来才知道许阿姨压根没动过给斯航相对象的心思,弄到最后,原是两个人都误会彼此了。既然误会都解除了,凭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
周致宁轻笑一声,将车窗打了上去。
许斯航在床上躺了一遭,翻来覆去的还是没睡着,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碰见了莫名其妙的人,还是说因为那份东西失了神志。许斯航烦闷的起身,双手拍在软软的床上顷刻便出现两个小小的凹陷,然后又变的平整。他不耐烦的抓了抓头发,将扔在垃圾桶里的皮带俯身一把捞了出来,搁置在了衣柜的最上层。
剧组半个月后要开工,演员等一些工作人员都要提前进组,许斯航以前在长白,拍摄他一般是不去的,现在回来了,自然是都要去的。
许斯航当真是宅,宅到了骨子里,除了搬过来第一晚出去了一趟,其余小半个月都在家里待着,研究研究剧本,做做饭,看看电视,别提多老年夕阳红了。于姜也是一个许斯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迷糊蛋子,到现在都不知道哪天发生了什么,许斯航也懒得解释,毕竟于姜喜欢那人,就随随便便一笔带过了。
在家里修整的这段时间,舒瑶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他玩,他都给推了,中间霍女士也致电过一次,霍女士压低了声音告诉他,许书记知道他走了一整天都拉着脸,许斯航一通乐,寻思找个时间回去慰问慰问许书记。
不过现在许斯航有一件更加好奇的事情,那就是今天一大早上的对门就已经开始“砰砰——呛呛——”打许斯航揉着鸡窝一样的头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到现在他坐在沙发上一边等楼下超市送菜上来一边看电视的时候,门外依旧响个不停。
等送菜的上来了,他非要一探究竟,到底是哪路神仙在折腾什么玩意儿。
说曹操曹操到,一条短信从手机页面上蹦出来的时候,许斯航从沙发上起了身,打开门一看,除了送菜小哥,果不其然还有一群装修公司的进进出出,他扫了一眼,屋子里基本都弄好了,现在主要是搬家具。
“哎,您知道这住户是谁吗?”许斯航接过菜,同送菜小哥八卦八卦。
送菜小哥微哂“这我哪能知道啊!”不过他又偷摸用手侧挡着嘴,“不过我听物业说,你们这栋楼就剩这一套房了,别提多抢手!”楼下的超市就挨着物业,卖菜的送菜的都是小区业主,时不时拖着小板凳跟物业的大爷们唠一嘴。
“恩”许斯航跟小哥对视一眼,露出了然的微笑,感叹了一声,“那肯定是个大老板。”
买菜小哥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许斯航倒不急着进门,主要这一楼也就两户,许斯航还真挺好奇对门住的谁,一手提溜着菜,半边身子倚靠在门上,看着装修公司家具公司的人来来回回的一趟趟往里搬东西,看得许斯航都饿了。他打了个哈欠,转念一想,大老板谁亲自来监工啊?
算了,许斯航摆摆手,进屋做饭去了。装修好了还愁见不着邻居?
第34章 漫无目的
对面房子装修神速,主要是人多,为了不扰民半天就将东西什么的全部整理好了,装修公司家具公司走了之后来了好几个保洁阿姨,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不过许斯航一直在家里面改稿子,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隐隐约约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
刚刚看完热闹一回来,导演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言辞和蔼亲切的询问他到时候后续的剧本怎么样了,许斯航说需要改动的基本都改好了,就剩一个结局了,导演这才满意的挂了电话。
许斯航边改一边想,差不多这几天就要进组了,事不宜迟,干脆今天晚上回家吃个饭算了,再不济在家留宿一夜,以消许书记心头之气。
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许斯航在楼下综合超市定了几瓶酒,买了两斤新鲜牛肉,到时候出去的时候一并给他带过去、但是一想到自己好像没有车?斯航略一思忖,给斯尉发了个信息过去,让他开车来接他,并且转告霍女士许书记,今晚他回去吃饭。
斯航一发完手机还没撂下,斯尉就发信息过来了,简洁明了,“收到,马上来。”
不是,这个马上来是什么意思?
事实证明,他哥真的马上过来了,在拥堵的城区,挤地铁过来的,当许斯航看见他孑然一身站在他家门外边的时候,他内心并不想认这个哥哥。
许斯尉向斯航招了招手,“走吧?”
“去哪?”
“买车。”
“你有病?”
许斯尉摊手,“我有病。”
许斯航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进屋换衣服,现在已经临近三月,不用裹得跟只大狗熊似的了,上身随随便便穿个袄就成,穿裤子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那条暂新的皮带。
斯尉在外面已经把他的新家里里外外给打量了一遍,似是在弥补上次没能帮他看成的遗憾空缺,“还不错。”许斯尉在他出卧室的时候对他扬了扬下巴,布置的很好。
斯航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谢咯。”
“你隔壁是新住户?”斯尉用手指了指对面,“看见了一些木屑灰。”
斯航惊讶的看向他,“这都被你发现了?早上一群工人哼哧哼哧忙活了挺久,现在消停了,估计快住进来了,我是没见到这个户主。”他递给斯尉一杯温水说道。
斯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两个人下去的时候正值下午,太阳当空照,小区里的雪都化得七七八八了,斯航出门前还戴了一个线帽,正好捂住耳朵,化雪的时候跟下雪的冷不是一个概念,牵着那是悄无声息的冻得你发憷。
刚走到门卫处许斯尉又突然犯了烟瘾,拉着斯航进去超市里买烟,斯航不耐烦极了,“您就不能控制控制您爱抽烟的毛病吗?”两人前后脚进了超市里头,“你还小,你不懂。”
还小的许斯航冷哼一声,拿了两颗棒棒糖扔在了许斯尉的烟旁边,冷漠的看着他说:“付钱。”
许斯尉“……”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超市门,一辆黑色的辉腾从两人面前呼啸而过,斯尉下意识的皱了眉,不比斯航刚回来,接触的最多的无非是家里人,但这么多年在四九城里吃喝玩乐,斯尉可不瞎。那辆车分明是熟人的,化成灰他都认得。
许斯尉站在台阶上看着扬长而去的车,拍了拍斯航的胳膊,“别买了。”
“你说什么?”许斯航刚刚在想去哪个地方看车,压根没听明白他说什么。
许斯尉双手作喇叭状,放在斯航耳朵跟前,大声嚎一嗓子,“我说啊,咱呐,别买了!”
“你是不是有病?”许斯航一脚踹上斯尉的腿窝,用足了劲,踹的斯尉龇牙咧嘴。
“操,老子这是为你好!”斯尉觉得这人委实不识抬举!
“你把我骗上骗下,哪门子的为我好!?”斯航只觉得这人不要脸的功夫炉火纯青。
斯尉轻笑一声,促狭的望着刚刚车驶过的方向,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哥是在为你省钱。”
许斯航沉默了,好像听起来没什么毛病。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一本正经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的许书记,还有笑的温婉的霍女士。许书记看见斯航回来面上虽严肃的很,但实际上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下了命令两兄弟今晚得陪他一醉方休。
这方正热闹,另一方就显得没那么热络了。
——
周致宁今儿破天荒的回了军区大院,其实是因着父亲和母亲说过完了年人影都不见一个,没想到大姐也在。四个人坐在一起跟开家庭会议似的,一桌好菜也就致宁吃的最放得开。
坐在主位上的周育康脸色不太好,看着周致宁怒从心来,将筷子“啪——”一声摔在了桌上,谢晴瞪了一眼丈夫,“孩子好好吃饭呢,你做什么?”
“孩子孩子!多大了还是孩子?!”周育康瞪着周致宁,“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整天做的什么好事!”
周闵襄抬眼看向自己的弟弟,“你做什么事了?嗯?”然后趁她父亲没说话的间隙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周致宁碗里,没等他接话,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嗐,爸,我知道你说的是女明星那事,都是媒体捕风捉影罢了。”
周致宁夹菜的手顿了顿看了一眼他姐。
“都三十来岁的人了,像话吗?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的,胡作非为!要我说应该好好成家立业!”
周致宁吃完了,撂下筷子丝毫不让的看向他爸,“我立业了,这么大一公司您是看不到吗?”
“整天就和一群娱乐圈的戏子混在一起叫立业?按我说你当初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去部队当兵,然后……”
“然后像二哥一样考军校,然后过得一点儿都不快乐吗?”周致宁打断了他父亲的话,一字一句咄咄逼人“爸,二哥当兵是为了您的仕途,大姐从政也是为了您的仕途,凭什么我就不能挣脱枷锁!”
“致宁!”
“宁宁!”
两声来自大姐和母亲的怒喝打断了周致宁剩下的一肚子火气,看着父亲坐在位置上气的发抖,周致宁也并不好受,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又与父亲起了冲突,他低敛了眉,片刻沉默之后率先打破了满室寂静。
他推开了椅子,“我吃完了。”对着父亲母亲鞠了一躬,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屋外的长道上的柳树即使到了冬天依旧郁郁葱葱,大抵是临近了春,在明净的路灯灯光下,隐隐约约可以见到新抽出的小小的嫩芽,连指甲盖大小都没有。
周致宁漫无目的在长道上走着,他刚从新家过来,来的匆忙,为了早点过去,今天在公司处理了一天的琐事。尽头就是斯航家,周致宁不知不觉就踱着步子过去了,灯火通明,满室亮堂。站在长道上柳树下,挨得近了依稀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数斯尉声音最大,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喊一嗓子。
“怎么,想进去找谁?”周闵襄突然出现在周致宁的身后,声音清朗。周致宁愣怔了一瞬,回过头来看见他姐正好站在一米开外,微笑着看着他。
周致宁沉默着摇了摇头,周闵襄已经踱着步子走到了他身前。
第35章 隔壁失火
周致宁沉默着摇了摇头,周闵襄已经踱着步子走到了他身前。
“想着里面哪位呢?”周闵襄双手负在身后,不疾不徐地说“让我猜一猜,是不是许家小弟,斯航?”
周致宁抬眼看着姐姐,轻轻地问道,“为什么是他?”
“宁宁,你刚回国那一阵子,是没人约束你,但并不代表阿姐不关心你,再者,斯航走的蹊跷,联系因果想想就水落石出了。”
周闵襄拍了拍周致宁的肩,宽慰他“父亲母亲不知道,但你要懂得分寸。”她顿了顿,“那家也不知道吧?”她用下巴朝那灯火通明的楼点了点。
周致宁看着那栋楼,微眯着眼睛,摇了摇头,“斯尉知道。”
“斯尉晓得?”周闵襄失笑,“斯尉容得下你同斯航在一起?”那可是出了名的护短,虽然年龄比她小了好几岁,威风可是略知一二的。
致宁苦笑,“何止容不下,当时斯航出走,就是他与许书记做的掩护。”怕大姐误会,致宁又解释道,“斯航不知道哪里弄了一张抑郁症的病历单,当夜就走了,行程被掩住了,我都没能查到。”他无奈地摇摇头。
周闵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件事在这儿就算揭了过去,“哎”她唤了一声致宁,“我劝你还是对老爷子态度好一点,这家已经够难磨了。”她用眼睛示意致宁,若有若无的瞟向那栋楼,又继续说道“跟父亲闹翻只会更难磨。”
周致宁定定的看着周闵襄,问她“为什么要帮我?”
周闵襄笑的更甚,连眼泪都沁了出来:“因为你是我弟啊,我想要你自由。”
在斯尉和许书记的酒水攻略下,他晚上没有回新家,霍女士将他的房间都收拾好了,他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吃完早餐就回了清苑,懒人斯尉不起床,他一大早上只能自己坐地铁。
回家的时候,对门已经住进来了,斯航看见楼下停车位都多了一辆车,寻思自己什么时候也要去提辆车,带斯尉一起去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对门心挺大的,门就这么大喇喇的开着,都不怕遭贼?许斯航感叹了一声默默地开了自家的门,然后进门换鞋,顺便把门上了两道锁。
许斯航感受到事情不对劲是跟霍女士打完电话之后发现的。由于打电话的时候他在阳台,窗户打开,是冰雪消融后的初霁,空气清新极了,所以等他打完了电话回到客厅,才闻到那一阵阵烧焦的糊味。
隐约间夹杂着锅碗瓢盆的坠落声,起初许斯航没注意,越往后越闻着不对劲,踱着步子检查了一下自己家里的各个房间,尤其厨房,发现没有什么毛病。这才猫着腰侧着耳朵趴在大门上听了一下,心里暗道一声“坏了!”赶紧拉开了门。
对门依旧没有关门,一阵阵浓烟从房子里飘出来,吓到许斯航赶紧回家取了一块湿毛巾捂住口鼻,一个箭步冲进对门。两家户型都是一样的,厨房就在大门旁边,许斯航皱着眉弯着腰捂住口鼻只顾着救人,忘记了敲门,正准备拉着邻居跑出去的时候,却发现邻居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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