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系里十个里头起码有七八个别省的,也算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所以许斯航也没在意,现在细细琢磨,陆明清多半是在为以后筹谋罢了。
该懂的自然都懂,至于“疯子”这个评价?许斯航眯着眼睛回想起在redio的那一晚,的确是够嚣张跋扈,这样的人,性格太诡谲多变,以至于他刚见到陆明清的时候是扑面而来的陌生与警惕,这样的人,还是让于姜远离吧。
许斯航想到这里,侧着头看了一眼方导,“那他在这里做什么?”然后将目光引向朝他们走过来的那个男人,方导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说:“他是投资方。”
许斯航默不作声的将手伸到背后给了方导一拳。
今天的陆明清倒是颇有礼貌,如沐春风一般和煦的笑没打脸上下去过,这时候手里拿了两瓶水过来一人递了一瓶,许斯航接下了,右手拿着水冲他摆了摆,“谢了。”
方导眼看着陆明清过来就准备撤了,那边的灯光组摄影组已然准备好了,他要过去守着机组看看效果,所以接了水同陆明清打了一个照面就离开了,而且方导也不傻,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打许斯航来了,这位眼睛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
“稀奇,没想到今天还能得了你一句谢谢。”陆明清勾唇,对他轻轻一笑。
“嗐”斯航微哂,拧开水瓶一口气喝了小半瓶,喉结滚动着,一下又一下,嘴角稍微有些许液体从边沿溢出,陆明清强忍着伸手给他擦干净的欲望,直勾勾的看着他喝完。
“你想不到的事儿多着呢。”许斯航摸了摸嘴角,将遗落在外的水渍擦的干净,陆明清把视线从他的嘴角挪开,“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陆明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很平静,但这突兀的一句话让许斯航愣怔了一下,然而不过三秒陆明清又恢复了本色,不经意的舔了舔唇,“一个傻逼而已。”
“……”前一刻的话像极了苦情剧的男主台词,后一刻脸上就写满了嫌弃,饶是川剧变脸的速度也赶不上他吧?许斯航想着,自己怎么会产生了他刚刚在怀念一个人的错觉?当真是今天脑瓜子迷糊过了头?
许斯航用没搭理他,而陆明清看起来也兴致缺缺,他乐的不被人打扰,对着陆明清一颔首,转身就去找了方导讲戏,
虽说在一个场地里,许斯航和陆明清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毕竟他是养尊处优的投资方,好整以暇的坐在房车里面休憩就够了,甚至根本没有来的必要。
虽说视线总是胶着在一个人的身上,但他只要不过来生事撩拨,许斯航就觉得万事大吉。
方导眼光很好,今天拍的女主和男主的戏份,两个人拿捏的都很到位,许斯航也是看,是开机拍戏第一天,如果对剧情拿捏不准,他可以指导一下,但现在的确是没有什么必要了。
许斯航在那里忙到黄昏,后勤部已经开始发放盒饭了,他看了一眼天边已经淡红的晚霞,叫了一辆出租车,影视城忒远了些,司机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斯航不急,可以等导演顺路带他回去,但是总是想着周致宁,眼见着再过一两个小时他就要下班了,或许现在回去能正好“偶遇”他,就迫不及待的叫了一辆出租,不过司机正好在影视城另一头下客,多等几分钟也无所谓。
陆明清当真是闲人一枚,一整天下来还在这里没有回去,投资商做到这个份上也是令人佩服。他一样没领盒饭,踱着步子慢悠悠的晃到了许斯航的身后,手正准备往他腰上一搭,就被早已察觉到的许斯航及时躲开了。
许斯航冷笑一声,“陆少当真是会找地方,放着人多的地方不去,偏偏来这人少的地方?”
陆明清不气,被许斯航躲了过去手落了空也不烦,反而自己玩着自己的手指头,似嗔怪,“应该是我问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你去了哪里吧?”
许斯航当真是奇了怪了,他与他不过几面之缘,怎么这人像张牛皮糖一样黏着他不放了?“别,陆少您应该在车里头舒舒服服的躺着,没必要过来累着自己。”许斯航往后退了一步,淡笑着与陆明清拉开了距离。
陆明清伸手又要去拉许斯航,一辆出租车好巧不巧正好停在了路边,尘土飞扬,许斯航极有眼力见的一溜儿就上了出租车,将自己的尾号报给了司机,司机接到了自己要接的人,一踩油门就飚出百十里来,剩下陆明清一人在原地看着渐渐消失的出租车背影。
许斯航不知道说今天是不是真的点子背还是出门没看黄历,离清苑只剩百八十米距离的时候又接了一个物业的电话,说是楼上开始漏水,楼下的住户已经投诉了。
许斯航心说,自己出门前那是规规矩矩检查了水电设施的,那是哪门子的漏水?物业大爷也是个说话不捡重点的,许斯航听的坐如针毡了才告诉他,好巧不巧,是他那个一天都不能给他安宁的对门前男友儿惹出来的事!
好赖不赖那个人的电话打了百八十遍都没人接,楼下举报投诉电话打的物业震天响,没办法只能单单停了哪一户的供水。
许斯航听完前因后果觉得挺好,物业做的挺好,解决的很顺利,所以关他什么事?
大爷话锋一转,说这家住户的紧急联系人填的是您的名字,按理说需要您去联系他。
许斯航冷哼一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次又被周致宁摆了一道。
出租车一个急刹停在了小区门口,许斯航刚下车就直奔自家那栋楼,着急的顺着楼梯扶梯跑了三层才反应过来,哦,有电梯。
许斯航原本是准备停在自家楼下那一楼看看情况与损失的,但是一不小心坐到了自己家那一层,他看着周致宁家溢出来的水,他下楼看情况的心情都没有了,甚至感谢那家住户通情达理,没来拆了周致宁的家。
许斯航连自己家门都没进,直直的站在周致宁家门口给他打电话,电话号码都是找斯尉现要的,压根打不通。
斯航气的用脚踹了好几下门,如果不是嫌疼,他恨不得将周致宁家的门踹开。
电话打不通,怎么办?斯航转念一想,这个点他多半还在公司,公司名他是知道的,上网直接搜了一下他们公司,旁边贴着的就是负责人助理的电话。而这个负责人,正是闹了水灾那家的户主。
许斯航拨过去不消十秒就被一个清亮的女声接听了:
“喂,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Ann的声音透过手机在楼道里响起。
许斯航开门见山,“我找你们负责人,”
“呃,抱歉。我们负责人今天没来上班——”
“咯吱——”
女声与对面门开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许斯航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的往后倒退了一步,电话里的女声似乎也听到这边变故的声音噤了声。
许斯航一脸懵的看着对面穿着睡衣一脸茫然的周致宁,然后下一刻,周致宁“砰——”一声,径直倒在了他的面前。
第39章 睡衣扣子
许斯航手疾眼快的过去捞他都没将人捞住,整个人直直的倒在地上,许斯航单是听着声音都觉得自己的骨头架子也都开始泛着疼。
许斯航弯腰去将倒在地上的周致宁扶起来的时候,手上触及到的地方灼热异常,探手往额头上一放,得了,这恐怕是高烧了。
许斯航探着脑袋往周致宁屋子里一看,就连客厅都泛着细细密密的水星子,周致宁出来开门的时候还是穿了鞋的,估计迷迷糊糊的也没发现地板上都泛了水,许斯航没功夫顾及屋里的情况了,将周致宁一把抱起来径直进了自己的家里。
别说,抱上手还真有点沉,手环绕着腰腹也能感受到滚烫的肌肤了,周致宁本来就有些许白,眼下连双颊都布满了红色的晕,嘴唇也干燥的能看见上面破碎的唇皮。
许斯航将他轻轻的放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仔细的将鞋袜脱掉,给他盖了一层被子。
周致宁在睡梦中依旧是迷糊朦胧的,只觉得自己仿佛一时间置身火海之中,但凡往前踏一步就又是彻骨的寒冷,后来被人抱着放在了床上,这他是有感觉的,只是不晓得是谁。
是谁呢?还能是谁?
周致宁没那么多心思去想了,他现在渴的不行,拧着眉毛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嘴一开一阖,重重的呼吸着,轻声的低唤着。
许斯航将他的头枕在枕头上,正好听见他口中呢喃,但是声音太小了,斯航凑近了过去听都听的不太真切,许斯航一只手握住致宁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周致宁胸前的被子,哄着他,“致宁,你说什么?声音大一点,嗯?”
周致宁被他哄得安静了下来,应许是刚开始就像孩子一样,以为身边没有人陪着就开始闹腾,在病中闹腾都闹腾不起来,只能一个劲的呢喃低语,翻来覆去。现下肯听话了,听着许斯航的声音眉头渐渐都舒展开来了,声音略大了一些,低语着
“水——”
“水——”
水?许斯航看着他的唇心念一动,今早上刚把烧开的水晾在了冷水壶里,许斯航担忧的看了周致宁一眼,又掖了掖他的被角,去客厅将凉水壶拿了过来,还有上次他来家里吃饭那一天拆开的玻璃杯。
喂水又不敢大刀阔斧的直接将水杯端到他嘴边让他喝,斯航怕他噎着,端水来的时候将棉签勺子一应俱全的准备了。
先拿棉签蘸了水将周致宁的嘴唇润了润,效果简直立竿见影,周致宁已经迫切的伸出舌尖舔舐着唇上星点的白开水,许斯航还是不放心直接将杯子端到他唇边,将旁边的枕头又拿了一个,仔仔细细的垫在了他的脑后。
用黑色的小勺子一勺一勺的舀着水杯的白开,喂到他嘴边,几乎是唇一碰上勺子就将水全部纳入了嘴里,可见是真的渴极了。
许斯航看着就心疼,不由得暗自自责,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怎么没有那个耐心多等等,也许多等等也不至于造成这个局面。
越想越难过越生气,眼见着一杯水都见了底,赶紧撤了杯勺,将底下枕头也撤了一个,让他平稳的躺在床上。
好在现在人喝了水,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只不过…许斯航探上他的手腕的时候,还是一阵滚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斯航摇了摇头,起身去了浴室。
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然多了一盆水,还有一块干燥的毛巾。同医药箱一起,规规矩矩的放在床前的柜子上,
说来这医药箱来到这边家里都没用过,里面冷敷贴,各种类型的药购置的齐全,没想到第一遭用在了周致宁身上,斯航无奈苦笑,这谁想得到。
许斯航先是拿出体温计给他测了一下,家里有直测的,虽然已经能够猜得到体温高度,但他看着上面显示的“39.3℃”还是愣怔了一瞬。
医药箱里有感冒药也有头孢之类的,斯航不敢乱用,也没有医生的指导,百度又怕出现什么幺蛾子,只敢将自己平时感冒时吃的三九颗粒兑水冲了小半杯,拿着勺子喂水一样喂给他喝。
起初可能是被苦了一下,但还是咽了进去,后来喝的越来越顺畅,一杯药被喝的干干净净。
不过这事还没完,许斯航拧着眉,靠在椅背上想了一会儿,再起身的时候径直拿起了搁置在旁边的干毛巾,接的一盆热水现下已经刚好温热,斯航将干毛巾浸在了水里,拧干后顿了顿,径直将周致宁身上的被子掀开了一个角。
斯航直视着致宁的睡衣扣子,一手拿着湿毛巾,另一只手单手解扣,将上下身的衣裳褪干净了,一寸一寸的将肌肤擦拭到,擦完就盖上,生怕这位祖宗又受了半点寒气,等到整具身子擦拭了一遍许斯航已经累的够呛。
将毛巾随手扔在了盆里,瘫坐在椅子上靠着背缓了好一会儿神,没过一会儿就又开始将退烧贴贴在他的头上,许斯航一溜儿做下来都不知道有没有哪一步出了差错。
五年前开始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五年后开始照顾别人,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许斯航没经验,但总汇知道是药三分毒,从前他感冒生了病,周致宁是头一个反对他去医院挂盐水的,说身子骨是靠养出来的,人体的免疫功能本身就已经够强大,一而再再而三的娇纵着去挂水,只能更加容易感冒。
许斯航觉得有道理,深谙周致宁一片苦心,所以以前搁在许斯航身上的苦心,现在许斯航还到了周致宁的身上。
忙活了这么久好歹算是把人整顿安生了,但是后续还有一系列问题等着他去解决呢!比如紧急联系人这个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份。
楼下物业的号码他有,但他现在不准备打了,这些事情可以明天解决。当务之急是他家里的一些情况,他照顾致宁已经够不容易了,分神去收拾?那更不可能了。
只能另外找了两个钟点工过来将周致宁家里里外外拾掇了一遍,免得地板以及沙发一些东西被水浸泡的明明是新的物什又要重新添置。
第40章 又羞又恼
许二少今天晚上是真的被折腾的累的狠了,守在周致宁床前都能睡了过去,但是睡得又浅,不过一个小时左右又醒了过来,夜深人静,就连外边其他楼的窗子里都少了好些灯火。许斯航目光沉沉的看着躺在床上依旧睡着的致宁,去浴室又兑了一盆水,擦拭之前喂他吃了退烧药。
俗话说,熟能生巧,他这给周致宁擦身子的手艺是越来越强的,只用了刚刚的一半功夫就擦拭完了。末了伸手在脖颈处探了探温度,又用体温计测了测,比刚开始稍稍降了些。许斯航终于缓了一口气过来,周致宁身体素质本来就过硬,刚刚擦身子的时候,指腹间探过他的腰腹部,整整齐齐的腹肌,漂亮极了,这样直白的暴露在灯光下,他都没忍住多看了好几眼,才恋恋不舍的盖上被子。
对!斯航突然想起来,按他的身体素质赶明儿就能好,现在赤身裸体躺在他的床上算什么?许斯航微微点了点头,将刚刚脱下的他的衣服一并给他穿了上去,趁着他现在正意识不清,等到意识清晰,看见自己这样躺在他家里,估计得默不作声的憋着一口气好几个周不理他。虽说他们现在虽然是邻居,但是的确也不太说话。
许斯航得了空闲,已然忘了现在正是深夜,一个夺命连环call将正在黑甜乡的于姜扰醒了,带了起床气接电话简直毫不客气,开门见山就是对许斯航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等她骂完了,许斯航才慢悠悠的来了一句,“高烧的病人适合吃些什么东西?”
于姜这个没心没肺的这才转变了态度,疑惑的问他,“你生病了?高烧?那赶紧去医院啊!愣着做什么,你傻逼吗?”
许斯航伸手探了探周致宁的额头,比刚刚又好了一些,“不算高烧了,退了些了,在家里呢,我问你应该吃什么东西填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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