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爸,当时是一时冲动,然后想了想还是要理性消费,我这好几辆车,斯航可以开我的,所以就没买了,嘿嘿!”斯尉不敢斜靠着了,在浴室门口站的笔直,跟回答首长问题似的,别提多害怕。
“理性消费还不错。”许书记赞许地看了俩人一眼,又继续问道,“那今天?坐出租回来的,还是地铁?”
斯航心一横,心想左右逃不过,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算了,“爸,我今儿个既没坐地铁也没坐出租,我啊,坐顺风车回来的!”
“顺风车,哪门子顺风车?”许书记一脸疑惑。
“我坐宁宁的车回来的,宁宁,周致宁!”
许书记点了点头,许斯航这么一说他倒是明白了,周家的幺儿么,“你以前就在院子里跟他最好!”许书记回忆了一下,那时候斯航大学天天就往周家跑,说宁宁带他出去玩,许书记不在家管不着,霍女士就由着他们去了。
许书记回来了听说他们三天两头出去玩的时候是有点小意见的,但许斯航用成绩说话,期末年年前三,许书记就由他去了。
不过这时候许书记想起来一件事儿,说来也是巧,斯航当年发了病,说要出去修养养病,当夜就走了,第二天就是致宁婚礼,许书记没来得及纳闷,第二天婚礼就取消了,备好的份子钱都没送出去,说来也是很巧。
许书记记上这一茬事儿了,手撑着下巴问斯航,“致宁有女朋友没有?都三十岁的人了,你说当年你前脚刚走,后脚他跟新娘子婚礼就取消了,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老许八卦起来真是一击命中,相当精准。
这一问就把许斯航问的哑口无声,难道他能告诉他,“爸,宁宁同我好了,他为了我不娶媳妇儿了,不仅不娶,可能还要娶个男媳妇儿,就是您儿子我。”许斯航往沙发里一窝,不吭气了。
许斯尉眼见势头有变,赶紧走了过来截住了话头,“没呢,男人结婚着什么急,看看我,我不也不着急!”
霍女士听了半天八卦,听到这儿来了,对着斯尉就是轻轻一声,“呸”
“说的些什么话,赶紧收回去,不然以后打一辈子光棍!”霍女士瞅着许斯尉,两个儿子都快30了,至今一个女朋友都没带回来过,这俩人看起来还这么骄傲,显摆啥呢,光棍儿一条!霍女士都要愁了,自己儿子模样这么周正,怎么找不到女朋友呢。
行了,许斯尉同志也噤了声。
霍女士一看没人说话,就自顾自地接了下去,“你们啊,都不知道。五年前周家那里是正儿八经想让致宁娶妻,那时候周政委还没退下来呢,想着为大女儿二儿子铺路,权把从商的致宁当成了联姻的工具了。说来也是巧,当时周政委本来就跟自己发小定了娃娃亲,那家势力那里是一般人能比的,那家女儿见了致宁就挪不开步子了,叫嚷着要嫁他,就一锤定了音。”
斯航听完也是沉默,当时他听了只觉得荒唐,没想到周致宁说的都是真的。他现在如坐针毡,问着后续,“然后呢?”
“然后?”霍女士睨他一眼,“然后致宁婚礼那天早晨闹红了眼,听说当天夜里就不见了人,还是泽泽去把人找回来的,回来就把所有东西都砸了。新娘子那会儿也就跟斯航差不多大,大学刚毕业呢,好了!”霍女士一拍手,“吓哭了,婚礼就只能作罢,谁知道一向温温和和的致宁发这样天大的脾气呢,都不敢惹他,生怕惹了这尊活阎王。”
“活阎王?”斯航拧着眉,望着霍女士。
斯尉应了声,“这个我知道,泽泽是从山上找回来的,致宁开了五六个小时的车跑到了城外的灵山,往哪儿坐了一宿,谁都找不到他。泽泽定位他车,才把人找着,然后过去接的时候,人在半山腰那山尖尖上坐着,离掉下去就差一米了。”
许书记就纳了闷,“周家小子是有喜欢的人,一直没跟家里说?”
霍韵卿接话道,“这个倒是从来没听说过,周家姐姐也没有提到过。”
这又成了一桩悬案,许斯航许斯尉心里倒是门儿清,许斯航伸了个懒腰,推诿说着自己有点累先回房间了。路过斯尉的时候,深深看了他一眼。
斯尉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斯航在责备他为什么没有告诉他当时的实情呢。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一个是他弟弟,一个是他多年的兄弟。他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让他们继续纠缠下去,斯航回来后,两个人复合他已经能够接受了,但是一想到弟弟知道那些子事后心里难受,就一直瞒着不让他知道。
得,一直瞒着他,兄弟们那一方倒是都闭口不言,没想到最后居然栽到了自己家里人手里。谁能知道他们今天聊起这档子事呢?他幽怨地看了一眼许书记,斜斜地靠在门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尝尝地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理解,为什么每次善后并且受伤的都是他这个光棍儿。
第64章 我就是混账东西
许家热闹得很,可周家就没那么热闹了。一家子人坐在一起,几乎没有什么热乎话好说,除了闵襄周旋在父亲与弟弟之间。
周致宁是周政委的幺儿,再怎么说也应该更疼一点,但他偏偏对他最严苛,什么事都能对他评头论足一番。不过周致宁这趟回来,给他爸带了一盒上好的普洱茶,他托了好友专门去找来的,果然周育康看见带来的茶叶眼前一亮,面上都不那么严肃了。
刚打开茶罐子的盖儿,就能闻见扑面而来的茶香,周育康赞许地看向周致宁,“是好茶。”
周致宁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专门给您送来的,知道您爱喝。”
看见儿子头一次没有跟自己对着干,他更加高兴了,当下就让闵襄把他刚得的茶具拿出来摆在了茶几上,自己开始烧水泡茶。
“致宁啊。”周育康将壶里的开水往杯子里斟,斟了两遍,换了两遍水,这才慢条斯理地看向他,“听说你又在清苑购置了一套房子?”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呷了一口茶。
周致宁看向他的大姐闵襄,闵襄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致宁这才收回视线,据实告诉,“没买,租了一套,上班方便。”
“嗯,是挺方便。”周育康仰靠在沙发靠垫上,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在自己腿上,眼睛望着天花板,似在冥想。过了良久,他又问道,“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呢?”
周致宁怔了怔,父亲这个问题,就问的很有技巧了,可见他是知道自己住在那里的,他还能住在那里?
“住在斯航家,没想到租在他对面。我不太会做饭,斯航能让我蹭蹭饭,有一会我高烧,还是斯航照顾的我。所以干脆搬到他家里去住了。”周致宁知道多半是打草惊蛇了,就算是上次带着黄雅晴去参加酒会,也还是走漏了风声。
所以应付他爸,只能据实说。
周育康点了点头,这跟他听到的差不多,看来周致宁并没有骗他。“斯航回来了吧?当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竟然走的那样突然,如果我没记错,第二天是你的婚礼?”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场失败的联姻成了他跟周育康抗争的开端,几乎那次以后连家都没有着。
“是的。”周致宁不愿意提这件事,父亲提及他也只能应和着,不咸不淡地回了两个字。
“斯航这孩子也是,那时候同你这么好,怎么不参加了婚礼再走,听说还是当晚的飞机。”周政委这话里就带了些许责备的意思了,说的好像他们的婚礼会正常举行一样,还参加了婚礼再走。
周致宁强忍着生理与心理的不适应,周育康向来都是这样,说话夹枪带棒,明里暗里都在提点着你。周致宁偏不吃这一套,“斯航有病,大学期间撒过癔症,后来由于学业时常抑郁,我常常陪着他同他一起,这些我都知道。那天走,也不是故意要同婚礼撞在一起,而是早就做了准备,只不过外人很少知道罢了。”
“那斯航现在好些了没有,应该是好全了才回来的吧?”闵襄帮周致宁一起遮挡着,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撒癔症和抑郁症都是斯航胡诌的,胡诌用来骗许书记,许书记太好骗了,一点儿心眼儿都没有,他跟斯航沆瀣一气,老早就对好了口供。
周育康也疑惑地打量着周致宁。
“好妥了,妥当了才回来。”周致宁说道。
闵襄点点头,“那就好,回来了就很好。”
周育康抿了一口茶,看向客厅里的壁钟,断断续续地聊了近两个小时的天了,这时候致宁的母亲也刚好睡完午觉起了床。在房间里打扮了一番才出门,颇为正式,看见致宁回来了还有些奇怪,“我说怎么外面有人说话声呢,原来是宁宁回来了,怎么不提前同我说一声?”
周母温婉,说话的声音也轻,是个脾气很好的女人。
“这不是琢磨着要给您一个惊喜吗,没想到您正午睡呢,就没把您叫醒。”周致宁笑笑,手伸着去探茶壶了,准备给她倒一杯茶。
“不用,宁宁,你们先喝,我现在正有事儿出去呢。”闻芝兰看着周致宁轻声说,“多陪陪你父亲。”
致宁“嘿嘿”一笑,端着茶杯跟周政委碰了一个杯,“您放心吧,我这不是专程回来陪你俩的吗?”呷了一口茶站起身来继续问道,“妈,您这是去见谁啊,劳驾您这么费神一通打扮。”周致宁揶揄闻芝兰,还故意朝她挤了挤眼。
“你这孩子!”闻芝兰佯装动怒,笑骂他一天到晚不着调,但是要去见谁,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他。闻芝兰看了一眼周育康,后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周闵襄也突然间看向致宁。她原本是没有告诉致宁的打算的,但是周政委却抢在她前头把话头夺了过去。
“你妈可是个大忙人,你猜猜她要去接谁?”周育康看着周致宁,将手放在膝盖上揉了揉,面色和缓。
周致宁作思考状,想了好一会儿,“莫不是又要去见小姐妹跳广场舞?”他还故意偏过头看向窗外,“天还没黑呢,正热的天,您受得住?”
闻芝兰站在原地,没吭声。闵襄在对面给他使了一个要热,看上去有些凝重。他还没想清楚母亲是要去见那位人物呢,他爸周政委就给他揭晓了真相。
“去接佟佟,怎么?你忘了?你的未婚妻佟家女儿。”
周育康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将周致宁劈得只剩焦黑的外壳,脸色冷白,眼神不善地看向许书记。
周育康可是他老子,自然没有怕他的余地,同他对峙着,就连脸上的笑都还挂着。
周致宁一字一顿地告诉他,“我没有未婚妻。”
“我说有,那就是有。”周育康斜斜地看着他,将手中茶杯重重地磕在茶几上,眼神犀利,直勾勾地盯着周致宁。”
“呵”周致宁冷笑一声,“要娶,我五年前就娶了,我没娶,现在跟以前就是一样的结果。”他站起身来,既然他爸铁了心不待见他这个儿子,那他又有什么理由继续带下去?转过身就要走人,临门一脚了,他又回过头来看着周育康,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有喜欢的人了,五年前就是他,五年后依旧是他,至于是谁,您不是手段高明吗?您查啊!”
这下子就是真的闹翻了脸,周致宁一出门,门被摔地“砰砰——”响,屋里两个女眷谁也不敢追,座上的周育康气的手直直发抖,将一套茶具全部摔到了地上,“什么混账东西!”
周致宁才是血亏,走出门了还想到时候交代自己跟斯航的事儿能不那么坎坷,专门带的上好的普洱来奉承他,结果落得这样一个结果,周致宁没忍住啐了一口。
第65章 翻墙进你屋睡觉好不好?
周致宁出了门,没直接开车回去,院子尾还有一许斯航呢,他怎么能回去呢。
车停在家门口,家里没有人追出来,在周致宁的意料之中,追出来他也懒得去回应。既然人都出来了,何必把车还停在家门口招摇?他上了车,把车挪到了一个偏僻点儿的位置,斜斜地倚着窗户口抽烟。
那吐出来的烟圈就跟云似的,飘啊飘,往许斯航家飘去了,他在车里坐了会儿,抽了两根烟,吞云吐雾的,然后就在这雾气朦胧中看见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慢悠悠地开了进来。
不多时,从上面下来一位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女人,屋子里应该是听见动静了,三个人都迎了出来,女人笑得端庄大气,险些花了周致宁的眼睛。然后就被热络地迎进了屋子里。
他向着窗外,吐出最后一口烟圈,掐灭了烟头,拍了拍自己的脸,下了车。
周家屋子里热热闹闹的,周致宁一个人在外面散着步。暮色四合,还不至于到两眼一抹黑的程度,往斯航家走,快走到了又迂回来,再走,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儿了。
周致宁光顾着低头走路,前面来一人都不知道,正正儿好撞上了。
“怎么现在走路都不带眼睛了?”来人正是蒋念北,穿着一身中山装,要多朴实有多朴实。
周致宁听着声就知道是他,低着头踩了踩地上的石头子,看他一眼才吭气,“穿这身衣服干嘛呢,上课?”
“嗐”蒋念北叹了一口气,冲井口大的石头墩子指了指,周致宁会意,俩兄弟并排坐一块儿了他才继续往下说,“这群学生,忒能折腾,弄个毕业晚会排练,非得让我去主持。这不,就是他们给挑的衣服,一并送给我了。”
蒋念北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其实这群学生还挺好玩儿,让我时不时回忆起我的校园生活。”
周致宁笑了笑,“是吗?不过挺少听你提起过你的大学。”
“哪儿啊!”蒋念北摆摆手,冲着周致宁微微一笑,“大学枯燥得很,没有高中好玩。”
周致宁也点了点头,“还行,高中挺好玩的,这个我知道,不过我的大学在英国,也没什么好怀念的。倒是斯航的大学,让我体会了一把国内大学的感受。”他看向蒋念北的眼神平静且淡,“很刺激。”
蒋念北同周致宁对试着,火药味不知不觉就弥散了出来。最后还是蒋念北率先起了身,在周致宁肩膀上拍了拍,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刚刚回来,正好看到一辆车过去,原先就听见有风声说是你之前的未婚妻又回来了。我只当是捕风捉影的事儿,今儿没想到正好遇见了。”他顿了顿,“致宁,别怪我没提醒你,斯航对你死心塌地,可也有人对斯航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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