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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冬日(近代现代)——阿泗阿泗

时间:2021-01-04 11:21:31  作者:阿泗阿泗
 
 
第10章 郁郁葱葱
  许斯航愣怔了,惊讶了,在原地停住了,四周的紫藤花绿叶依旧是那么新鲜那么绿,雪笼罩在外婆竹篱院子里的梅花上,眼前的人也仿佛被时间定格了一样,挺拔的,明朗的,站在他的对面。他听见他叫他的名字,他说“好久不见啊,斯航。”“斯航?”这两个字他是怎么这么从容淡定,这么明了的叫出来的?好像这五年被抹去了一样。许斯航不理解,他也不想去理解。
  “是好久不见了,致宁。”他学着周致宁一样,没有任何波动的,平静的回应了他,但是他知道,他的声线在颤抖,那是一种微乎其微的,几乎教人分辨不出,几乎与雪落下的动静重合的频率。
  斯尉一把揽上了斯航的肩,把两个遥隔着对视的人的视线分隔开来,斯尉轻轻的咳了一声,外婆立在周致宁旁边几乎已经红了眼眶,霍老太太握住了致宁的手,冷哼一声,便让致宁扶她回了西厢。
  “好自为之吧,等下可有的你受的。”许斯尉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斯航的肩膀,踱着步子跟在前面一老一青年身后,半分不敢逾距。
  老太太进了西厢房,成婶已经在里头候着了,多半猜到了斯尉也来了,整整齐齐的两杯茶水,陶瓷杯子盛着的,滚烫的冒着热气。
  看着致宁进来了,准备将老太太扶过来,却看见斯尉旁边还有一个人呢,成婶又惊又喜将老太太扶过来对着来人唤了一声,“小少爷?”
  “哼!”老太太将成婶的手拂开,压根不往后看“他算哪门子的小少爷!我只有斯尉这么一个孙子!”老太太老当益壮的很,话音刚落就迈着步子进了里屋。
  剩下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周致宁最自在,已经落了座喝上茶了。成婶轻轻推搡着斯航去里屋,使着眼色告诉他“老太太这都是气话,你应该晓得的,去认个错就没事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斯航诚恳受教,敛了眉进了屋。老太太果然坐在椅子上眼睛通红,看上去还有擦过眼泪的痕迹,斯航看了一眼,椅子是紫檀木的。她不看他,斯航也没办法,“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正面对着老太太,老太太被他这一跪吓得不轻,又气又心疼,赶紧下了椅子来扶他。
  许斯航不动,朝着老太太规规矩矩磕了五个头,末了才挺直腰板说,“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老太太被他弄得心疼还来不及,怎么舍得去气,把人扶起来了仔仔细细的整理妥当他的衣服,问他“当真不走了?”
  “当真不走了。”
  “病都好了?”
  斯航想到了外面坐着的那个人,犹豫了一下,“都好了。”
  “好好好,那就好!”外婆拍着许斯航的手背,显然激动极了。刚刚那些话,无非都是气话而已,爱之深,责之切。
  “致宁倒是年年都来得早。”许斯尉坐在客厅,轻呷一口茶,语气淡淡的。这时候成婶去了厨房,老太太和斯航进了里屋,反倒只剩下两个人了。
  周致宁笑了笑,翻开桌上随意搁着的一本杂志,“逢年过节的,总该有几天假期不是?”
  “我还以为刚换了女朋友应该如胶似漆着呢。”斯尉笑道“弟妹的确漂亮,有幸在电视上看见过,有时间就带出来见见,换了多少个了?总该定下来了吧?”
  “不急,这才处呢。”周致宁声音倒是淡了几分。
  “嗐!”许斯尉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还有个未婚妻在国外进修呢?也是,玩玩而已,最终还是得听家里安排找个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你说是不是?”许斯尉故意把“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八个字咬字极重任谁听了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周致宁也没那个好脾气磨,杂志倏然间合上了,“那就不由斯尉操心了。”语气极淡极冷,两个人分坐一旁谁也不搭谁的话茬了。
 
 
第11章 年年欢喜
  霍老太太屋子里精致得很,一水儿的红木家具,沉重朴素看上去很沉稳,很让人安心,回过头来想想,这布置的人是许斯航,他也没什么意外了。这几年,霍老太太家里的家具几乎翻了个新,年年景致不同,致宁托了泽泽问斯尉,才打听到是斯航年年的贺礼。
  周致宁倒是闲,手扣在杂志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一瞥倒瞧见了搁在双面博古架上的紫檀木小盒子,盒子没关上,倒像是随手搁在这儿的,东西也不稀奇,好像也就是纯银的一对耳环罢了,比市面货精致些,也就精致些而已。估计又是不晓得名字的谁谁谁来讨好老太太请老太太为谁说情了,老太太耳根子软,长年吃斋念佛的不问红尘,他知道好几个许斯尉这边好几件事儿都是老太太帮着忙说过的,不知道这次又是谁了,也不晓得换个上品。周致宁笑笑,没深究。
  “哎呀,这不是周老三吗,今儿个又来这么早?”“瞧你说的什么话,致宁哥比你勤快多了,你一天到晚跟个猪猡似的”周致宁现在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又是林家兄妹在耍宝了,八风不动的坐在沙发上开始剥橘子,全然无视兄妹俩。
  “哟,这是斯尉哥,今儿个也来这么早?”林舒扬真真儿是奇了,要知道虽说许斯尉是嫡亲的外孙,那是年年最晚来的,今年这么早?搁外边儿看见斯尉车的时候还不太在意,到里头一看还真来了。林舒扬一屁股坐在了许斯尉旁边,许斯尉往他坐的地方扫一眼,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林舒瑶径直坐在了致宁身边。
  “嘿,怎么着许斯尉你能耐呢?你还躲着我坐?”林舒扬遥隔着一个座位,屈尊伸出他的大长腿踹了斯尉一脚。
  斯尉不说话,拿着手机看着他,含笑。林舒扬被这眼神看的怕了,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有什么药。
  致宁任凭那边打闹,依旧八风不动的剥着橘子,剥完了,分了一大半给翘首以盼多时的林舒瑶,“来,瑶瑶。”致宁把橘子递给她,“谢谢大哥!嘿嘿!”
  “谁是你大哥?”林舒扬一听林舒瑶叫别人大哥就内心不满,斜了一眼林舒瑶,舒瑶吐吐舌头,“你是我哥,致宁哥是我大哥,叫你大哥那致宁哥就是二哥了,但我的小二哥是……”林舒瑶顿了顿,神色纠结,瞪大着眼睛“是…是…”是了半天,余下三人都歪着脑袋看着她,她还是没有说出来,泄了气似的肩膀塌了下来。
  “是?是我吗?瑶瑶?”许斯航扶着霍老太从里屋出来了,微笑着看着不好生坐在沙发上,偏要坐在沙发榻上的林舒瑶,然后周致宁就看见他目光几乎没有泄出半分的,看着舒瑶。而周致宁目不斜视的看着许斯航,明明一米的距离,就像隔了鸿沟,就像隔了一道天堑。
  许斯航控制着自己的心,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要去触及到周致宁,那是他的海|、洛|因,他的禁区,他怕自己稍微动一下看他的念头,他的目光就会像刀刻针刺一般缱绻在他的身上。
  思念呼啸而过,可致宁,我不能够表达。
  “小、小、小二哥?”林舒瑶失态,惊慌失措的叫出她这个心心念念的名字。
  “斯航?”林舒扬眉头紧锁,盯着对面的斯航,似乎在确定这个斯航是不是真正的斯航。他一瞬间懂了刚刚斯尉那个含笑的表情深意,而后又望向许斯尉,“你们?”
  许斯尉轻笑一声,“回来了。”
  周致宁把剩下的橘子垫了纸,放在红木桌子上的果篮前,拍了拍手上的余渣,也轻声说“回来了。”
  好似两个人确定了,才真的把他们拉回现实。
  “可惜了,泽泽今天不在,看见斯航哥回来了必然欢喜。”林舒扬笑笑,看着斯航说“泽泽还打听过老太太家里家具是谁出手这么阔绰,年年送一套,现在正主儿回来了。”
  “哼!那是我孙孙孝顺!”霍老太神气极了,拍拍许斯航的手,生怕别人没看到,她最乖乖的亲孙儿回来了。
  林舒瑶低敛着眉,现下算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不吭声了。
  “老太太,饭好了。”成婶从厨房过来了,正好一行人除了泽泽都到了,成婶话音刚落,斯尉就起了身,率先往正房去了,老太太也肯把她的亲孙儿胳膊放开了,催促着致宁舒扬舒瑶去吃饭,霍老太被致宁舒扬围着哄的一愣一愣的,喜笑颜开,当真是年年欢喜。
  斯航打刚刚起,就知道舒瑶起了小心思,故意落在后面一点。舒瑶七魂没了三魂,连斯航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她的身边都不知道,斯航撞她的肩,她猛一抬头正好闯进一张含着笑的脸。
  玉面阎罗,这是她小二哥在他心里头的形象。
  周致宁也落后了一步,正好看见许斯航拦下了林舒瑶,两个人站在长廊下说着什么,他听不真切,只见得舒瑶脸上的低沉气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笑颜如花,眼睛里一闪一闪的,久别重逢的光。
  许斯航,我也跟她一样,见到你,极,高兴。周致宁笑了一声,眉头舒展,到底还是没去打扰他们,转过身跟上了舒扬。
 
 
第12章 茶余饭后
  霍家老太太同林穆周三家老祖宗,曾经是真的一个战壕里蹲过的人,往年三家就常聚在一起玩,小辈跟着长辈,又是一个大院里头的,基本上熟的不能再熟了。
  现在老人们相继去世,后来只剩下了霍家老太太,原本分的房子在大院里头的房子也不住了,睹物思人,搬回了老宅子里,现下拜访的任务都落到已然长大的小辈身上了。
  一顿饭真是吃的欢喜又闹腾,舒瑶同斯航关系破了冰,没有什么氛围是她带不起来的,在桌上一直追问着许斯航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在哪里干什么,但是总能被许斯尉连同林舒扬一起帮斯航蒙混过关,含糊其辞也是只能骗的过舒瑶罢了。周致宁只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吃着饭,今年真的也是巧,成婶做的咯吱盒那叫一个酥脆爽口,周致宁闷不作声的吃了大半盘子,低敛着眉。许斯航坐在周致宁斜对面,跟其他人搭话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眼睛瞥向致宁。
  像确定猎物是否还在的猎人一样。
  一顿饭吃完,有的人心生欢喜,有的人如沐春风,有的人眉头紧锁思绪翻涌。
  小辈们都有各自的事情,吃完饭就紧赶慢赶着准备回去了,霍老太被成婶搀扶着将他们送至大门口,看着他们上了各自的车才回去。
  斯航坐的是斯尉的车,径直上了吉普,隔着窗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着周致宁了,原来是他错了,原来他同周致宁说过,辉腾低调,不比宾利和其他开着就高调的车,周致宁非不听。
  以前那个时候许斯航还在北电读编导,周致宁比许斯航大了三四岁,刚在一起那会儿周致宁刚从英吉利回来,是正儿八经的伦敦调子,他英语考级,就是周致宁耐着性子教他复习,一篇小作文儿能揪出来好多错处。
  周致宁拧着眉,摸了一下下巴,以一种严肃的口吻告诉他“斯航,你这样是不行的。”
  那还是冬天,八九年前的北京城的冬天,比现在冷多了,周致宁每次来看他都得给他带个北电门口卖的烤红薯,揣在羽绒服兜里,一点儿热乎气都散不出去。
  许斯航听周致宁这话,耳朵茧子都要听出来了,自顾自的点着头,应付着他,然后手缩在羽绒服袖子里,只露出一截手指,手指呢,就轻轻捧着红薯,小心翼翼的啃着,跟只小兔子啃胡萝卜似的。
  周致宁能怎么办?有什么办法?然后又操着一口流利的伦敦学派英伦腔,字正腔圆的教许斯航英文,许斯航有气无力念,念一遍啃一口,把周致宁磨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周致宁承的是他祖奶奶家的产业,他是第三子,周政委已经退居二线,母亲早年就是文工团的,后来进了军艺,一门心思就在艺术上了,周致宁是常年见不到他妈妈的,他母亲常年就是跟着团去演出,老了之后就不爱跑了,拉着票友们偶尔去听听戏。
  二哥从军,大姐从政,他从商,一家人的发展,父母从来不干涉。周致宁凭着自己的学历才干进的公司,一路稳扎稳打,也没有中勾心斗角的排挤。
  那个时候周致宁正意气风发,二十三四的年龄,工作了一两年就换了一辆保时捷,天天开着来接许斯航,许斯航总觉得油费都要耗忒多钱,走路乘公交多好,低碳环保,周致宁笑骂他,大冬天的奔着感冒这条路一去不返,车里好歹有空调不是?许斯航袖子一拢,里面揣着暖手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过等到来了春,周致宁回回来看许斯航都是乘公交来的,跟着许斯航到处遛弯,许斯航眼睛都笑成小狐狸眼,找不见缝儿了。
  周致宁中午在霍老太太这儿陪着一桌子人喝了点儿酒,叫的秦叔过来开的车。周致宁仰躺在副驾驶上,闭着眼,没有发现旁边的炽热的眼光。
  周致宁揉揉眉心,老太太在家里好生坐着了,他才出了老宅门。
  不是一家人却偏偏面面俱到不出差错,时时侍奉,事事在意。分明是别家的老祖宗,自己却前前后后打点周到,好像他已是许霍家子孙,总之外人没有时间深究,也无闲心思深究,到底也就是这样。
  他长吁一口气,抬头看看天,紧紧闭上眼。
  秦叔看致宁有些难受的样子,体贴的为他把窗户打了些下来。
  大雪后的空气很清新。
  他低下头,扯扯嘴角,自嘲一笑,这样的生活自己过了五年,也该习惯了吧。秦叔把车停在巷子口,走几步也不太远,但是他出门又要讲风度,惆怅完了终于晓得了冷。赶紧几步跑到车里面坐着,暖气极足。不出意料旁边坐着秦嫂,今天大年三十,按理说是都放假的,秦叔在周家当了十几年管家,跟周致宁亲人似的,不放心他每年除夕总是接送致宁回家了才肯回家。秦嫂又担心秦叔,雪天总是两人相伴出行,两人日子平淡如水,周致宁看在眼里也是真的美慕。
  一上车秦嫂就把保温杯递了过来,低头瞅瞅,姜汁还冒着热气。“天气冷,快点喝了,驱驱寒“婶婶,我还没那么娇气呢!这才几步路啊身体越冻越结实!”“一天到晚得多注意身子,多少人就是这么几步路冻坏的?老秦出门就念叨你又没穿多少,家里有就顺便跟你带了,免得落下什么病”秦婶嗔怪着致宁。
  这几十年来秦家叔叔婶婶对自己是真的没得说,当着自己孩子疼的,致宁早就在骨子里把他们当做了自己人,二人相互扶持到如今,走过的路也坎坷,自己打小一受气就跑到秦婶哪儿求安慰,早就熟稔像一家人。
  致宁回的是城西的大院,还没进门就能瞅见几栋西式复合小洋楼,住着的都是群四五十岁的老大爷,再往上走还有七八十岁八九十岁的古稀杖朝耄耋之年的祖宗们,当然像霍老太这样住惯了老房子没与儿孙住一起的自然还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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