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顾偏了偏头,再眯了一下眼睛,陆城看他这表情,升起警惕心,佯装看了下时间,平静开口:“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改天再来看你。”
沈思年抱着小白笑眯眯地摆摆手,班顾凑他耳边,用一种商量阴谋诡计的表情,压着嗓子:“手机联系。”
沈思年被他搞得一头雾水,木然地点头。晕乎乎的小骷髅狗也跟着点头。
班顾嫌弃地瞄眼骷髅狗,真是给他们白骨家族丢人,太傻了。
回去的路上,陆城提心吊胆地看班顾鬼头鬼脑低着脑袋一直在玩手机,表情极其凝重,像是在探讨什么哲学性的东西。
“我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班顾感叹,他和现代社会脱节得不是一年两年的事。
“比如?”
班顾神秘兮兮地一笑:“你猜?”
“……”
班顾飞快地收好手机,一看就像捂着很多小秘密。等两人一到家,陆城难得生起一种所有疲惫都能得到休憩的轻松和惬意时,班顾就已经一阵风地冲进他做窝的影娱室,将自己乱七八糟地东西裹一块就往二楼冲。
“干嘛?”陆城一把揪住他的后颈。
班顾咔咔回过头:“说好一块睡的。”
陆城被狠狠一噎:“可以不用这么急。”
“不行,今晚一定要一起睡。”班顾兴高采烈,完全无视掉了陆城略带无奈的脸。
陆城没办法,把一袋不健康的零食给拦了下来:“卧室不许吃东西。”
班顾震惊了:“可是,床不是就是用来坐着边吃零食边看电视的吗?”
陆城也震惊:“谁说的?”
班顾展示一段视频,振振有辞:“你看,他们坐在床上吃饼干呢,还喝牛奶。”
这是一段饼干视频,小情侣坐在床上,盖着洁白蓬松的被子,边看电视边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细长的饼干,还配着牛奶。
“牛奶可以。”陆城说,“但饼干绝对不行。”
班顾依依不舍地捏着零食袋,眉毛都搭下来:“可是,在床上不吃东西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陆城:“睡我的床,就不许吃东西。”
班顾权衡良久,心痛如割地放弃了一大袋零食,抱着游戏机,可怜巴拉地:“这个可以吗?”
陆城铁血无情:“你可以带掌机。”
“可我想和你一块玩。”班顾连两只眼睛都耷拉了下来。
陆城被他看得差点心软,紧要关头把持住:“不行。”
班顾丧气得活跟受了虐待似得,把游戏机放回去,拖着自己一堆衣服往楼上飘。
陆城帮着提了一箱,有些诧异,班顾居然有这么多衣服,接着醒悟过来,这些衣服好像全都是自己买的。
班顾站在陆城卧室前,重新又兴奋起来,他是个很信守承诺的白骨精,答应不进陆城的卧室就不进陆城的卧室,搞得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里面什么样,用手指戳戳陆城,催促:“快开门。”
陆城打开门:“没锁。”
班顾探进头,陆城的卧室北欧风,冷淡、干净、整洁,缺少点人味,配套洗手间、衣帽间、露台。
陆城刚想说什么,就见班顾狠狠地抽了抽鼻子,然后将拖鞋甩掉,跟条鱼似得往他床上一扑,在上面翻来滚去,极度猥琐地在趴在他枕头上深深地吸了口气,活跟痴汉似得陶醉得脸颊都红彤彤的。
“……你”陆城难得差耻。
班顾却是大乐,陆城的整个房间都带着甜丝丝的幽香,缭缭绕绕地从他每个毛细管里渗进来,睡上个十年八年,他铁定全身都被腌得香喷喷的。班顾痴笑几声,别人醉酒,他能醉香
,他要可以在陆城的床上睡一百年不起来,快乐地又打了个滚。
“咦?这是什么?”班顾滚到床边,支起身看床头柜上一个水晶摆件,卡通造型、小巧玲珑,和陆城卧室的整体风格格格不入。
“这是一个盒子。”陆城过来把水晶摆件打开,再把小指骨放进去。
班顾死死盯着小指骨:“它天天晚上睡在这?”
陆城唇边一抹温柔:“一时间没找到的合适的,勉强用这个对付一下,我设计了一个水晶小棺椁,下个礼拜应该能做好,到时换掉。”
班顾整个炸毛了:“我睡的石棺,它却睡在水晶棺材里。”这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再看一眼小指骨,“它在得意,在跟我炫耀,它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陆城一直没弄懂班顾和小指骨间的恩怨情仇:“它是你的一部分……”
“所以我知道它在跟我炫耀。”班顾正色。
“对它好点。”陆城轻敲了一记班顾,“既然送给了我,你不能老想把它给扔了。”班顾不是一次两次把小指骨弹到远天远。
班顾都快在醋缸里泡软了,控诉:“你对它比对我好。”
“其实也没有……”
班顾郁闷得对着墙角抱膝运气,他一早就知道小指骨在陆城的卧室待遇好,就是没想到这么好,陆城设计要给它打水晶小棺材,跟小指骨比,住在电脑前的自己跟白给似的。
陆城叹口气,认命把挽起袖子,把班顾的衣服拎进衣帽间,清理出几个衣柜,将衣服分门别类挂好,配饰柜也理出一个,比起衣服,班顾现代的配饰几乎没有,陆城看着空荡荡的柜子,想着什么时候配点配饰,手表总要有一两只。
理好衣服,陆城又去洗了个澡,出来一看,班顾还搁那冒黑气,倒了两杯酒,过去递了一杯给班顾,安慰:“你拍戏用的那个道具棺椁,我亲手给你做,好不好?”
班顾抬了一下眼睛:“真的?”
“嗯。”陆城说,“保证。”
班顾唇角一弯,想笑,又绷住,斜着眼看了下两杯红酒,这……这两杯酒的量差距有点大啊,他的这杯,最多也就两口,再看陆城那一本 ,虽然也不多,怎么也有四分之一杯:“我要多一点。”
“不行。”陆城拒绝。
“多一口。”
“不行。”陆城对酒鬼不留一点的情面,和班顾碰了一下杯,“喝完就去洗澡,还有,跟我睡,十一点必须睡觉,游戏什么的第二天再玩。”
班顾表示可以接受,陆城卧室的味道比他想象中的还舒服,要是能趴陆城身上那就更好了。班顾又看了陆城的床一眼,诡异一笑,无比期待夜晚的到来。
第54章
班顾捏着卡通水晶盒,瞪着里面的小指骨,狞笑一声,在上面下了一道禁令,把小指骨关在里面。
“晚上,我要把你放在外面。”
小指骨意识到大难临头,在卡通水晶盒里不断蹦达,试图冲破桎梏,可惜徒劳无功,气得狠狠地撞着水晶壁,要是能说话,估计已经在狂骂班顾了。
班顾得意非凡:“你已经占了很多的便宜了。”冲着小指骨吡吡牙,“陆城是我的。”
今天的日子意外地长,该死的太阳怎么也不肯下山,班顾往露台上的桌子上一趴,再把手机摆在眼前,先分别给沈思年、乐年、姜回发信息:“晚上我要和陆城一块睡。”
沈思年纠结了良久,回:“班……班顾,你多大了?”原谅他是个的保守的少年,班顾的脸看着有点稚嫩,比他还小的样子,谈恋爱归谈恋爱,但是,上/床是不是太早了一点了。
乐年:“……动词那个睡?”
姜回没回班顾,一条信息发给了陆城:“陆总,班顾还小,你这样是不是太禽兽了?他还未成年。”不等陆城回他信息,再回班顾,“小班顾,小孩子不能做这种污污的事,不要听信老男人的花言巧语,他们没有心。羞羞的事,要在成年后才可以做。”
班顾先回沈思年,他已经查过了,现代社会十八岁才算成年,他一把年经兜底,毫无心理压力地回:“二十。”
二十?沈思年想:班顾脸长得可真嫩。二十岁的话,是个独立的成年人,可以对自己所有的行动负责。于是,沈思年回:那你自己注意一点,我是异性恋,听说你们那个时会受伤。嗯……要不,你去查一查?
班顾正查着呢,手机查完了,平板查,他有一种迷之错觉,换一个工具就能查出来本来查不出的。
乐年等了大半天也没等班顾回信息,又担心又纠结,要不是他人在外面旅游,早就冲上来查看究竟。虽然多管闲事不好,可班大师长在深山老林中,那是一汪碧澄无污染的清泉水啊,不能知道了当不知道,班大师年纪又小,只有十六,还什么都不懂,这跟诱拐未成年有什么差别?
乐年把头发挠成一个鸡窝,犹豫再三,还是跟原野说了:“我知道背后闲事不好,可班大师还是个小孩子,陆城和他现在……不大合适吧?”见原野吃惊得眉毛都挑了起来,又补充,“你别这么看我,我知道现在的小孩子开放,可班大师……我怀疑他连什么是恋爱都不知道。”
原野……原野都快惊呆了,他原本以为陆城拿班顾当弟弟看待,在几人的小群里幸灾乐祸:陆总,听说你老房子着火了?牲口啊。
……
陆城正把自己关书房用意念把幻境中的所有场景一张一张画了出来,他的书房里有几面隐藏在墙体内的陈画木墙。幻境中十多张画,挂满了整整一面木板墙。无论他看几遍当年发生的事,仍旧是控制不住的心理不适。
同类相食,会碰触到基因密码里神的禁区。
陆城取下“王”的画,他戴着高冠,穿着绛衣,上古之时染色技术不发达,这种绛色并不鲜艳。腰间的玉佩是一只镂空的玄鸟,线条简约又优美,陆城将目光转向“王”的腰带,上面同样有玄鸟纹样
夏时奉龙为图腾,殷商自认受天命于玄鸟,商灭夏后,政权交替总要宣扬信仰,政权交替总要宣扬信仰与威慑,各方面的镇压,因此器皿之中常见鸟踏龙图;周亡商后,凤鸣于歧山,又奉凤为尊,东周战国之时,图腾服色各异,尚黑,尚白,尚红,鸟、兽、蛇龙各不相同,秦定天下开始重又奉龙为尊,自此之后,华夏称为龙之传人。
陆城看着这些玄鸟纹,虽古朴但造型精致,足可见精湛的工艺,匠人手掌握的技术远比上古之时更为先进。
“商亡之后的一支遗民?”陆城皱眉。一个流离的小国,“王”为了让族人在乱世之中苟且,找到了鱼妇,妄想得到某种力量,结果受到诅咒。
神子“班顾”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他不但没受到诅咒,反而肉身有着化解诅咒的作用。他与“王”是兄弟,或生母不同,或“班顾”另有际遇。
一个小国,总有数万人口,解开诅咒后,他们是亡于战争,还是融入他族,归流于大海。大街上红男绿女,可能其中一个就是这个小国遗民后代。
陆城握着一支,在其中一幅画上的画了一个圈,唯一一个不肯吃班顾的血肉的小男孩,他的身上还背负着诅咒……一个超越生死的诅咒……
这个男孩也许……还活着?
班顾墓中许多不属同个时代的陪葬品,是那个小男孩放进去的?
陆城越理越觉得头疼,用手揉了揉额角,拿过手机一看,整个都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等陆城回过神来,就听有人摁门铃,他离开书房,正打算去门口看看,就看班顾一路火光带闪电地冲了下去,边冲边高兴地嚷:“外卖”
“班顾,不许在我卧室吃西。”陆城动作再快也没快过班顾,“你叫了什么?”
“嗯……”班顾奇怪,“不是你叫的?”
陆城查着手机里纷至沓来,一条比一条诡异的消息,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不及阻止,班顾已经将人放了上来。
“……你……”班顾上下溜了来人一眼,穿得黑不溜秋,西装领带,没有一丝像送外卖的。
西装男严肃地把一个袋子交给班顾,说:“班先生你好,我是沐总的员工,替他送东西给你。”
“沐……康霖?”班顾疑惑了。他其实和沐康霖不熟,好好的为什么要送东西给他,灵光一闪,“是给陆城的?”
西装男谨慎措辞:“不,是送给班先生和陆先生的。”
“哦。”班顾接过。
西装男送完东西后,第一时间就闪了,没有浪费一丝一毫的表情。
陆城不好的预感地更加强烈了。
班顾打开袋子,里面的东西一样都不认识,将东西一件一件整齐地摆在茶几上,拉拉陆城的衣袖:“这是什么啊?”
陆城看着一盒各种口味、各种型号的安全/套、润滑剂、助X嗅剂…… 十分齐全,对着班顾求知欲暴棚的眼神,陆城现成只想把血玉从沐康霖的心脏内挖出来,拿去喂狗。他避到一边,压着怒火打了个电话给沐康霖:“你干什么?”
“啊?你不喜欢?你们不是要睡吗?”沐康霖在那头闷笑,“我也可以提供别的,对于救命恩人,我一向体贴周到。”
“我们现在不是这种关系。”陆城一个头两个大。
沐康霖“啧”了一声:“现在不是?原来如此,早晚用得上。”
“而且,这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嘘,我在原家这对大孝子的小群里。”沐康霖回答,“不过,我还以为你们俩……”
陆城面无表情地挂掉了电话,回来一看,好奇宝宝班顾已经把一袋安全/套拆了出来,正在那研究得起劲。他研究了半天,没研究出来是什么,一拍脑门,抄起手机拍照识图。
陆城忙将东西收起来:“这个……”他想解释一下,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先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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