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没说什么,去厨房把扫帚簸箕拿出来,清理地面。
“你这狗脾气什么时候能收敛一点啊?小几百块钱的小龙虾,还没吃几只呢,浪费粮食可耻。”
看秦风不温不火的样子,夏一帆更觉得心脏被搁在火上烫一样。
“秦风,你不要跟我来这一套,连正面回应老子都不敢?你就是个齋种!”
秦风把打包盒塑料袋全扔垃圾桶里,又拿抹布在地上擦红色的油水。
“我真搞不明白。”秦风低着头说,“你这么高的眼界,瞧老子一直不顺眼,你到底看上我哪点了?怎么跟个娘们一样纠缠不休呢?我改不成么?”
夏一帆被气笑了。
“呵,纠缠你?你可别自恋了,我就是想弄明白当年我爸妈干了什么。你不要以为你苦哈哈地自我感动,我就会感激你,秦风,你说的对,咱俩早没了交情,只有账可以算,老子不想欠你的,懂么?”
“你不欠我什么,你们家施舍我那么多钱,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秦风把油水拧到垃圾桶里,跪在地上一遍一遍擦。
夏一帆已经忍耐到了极。
“你喜欢擦是吧?那咱们就这么耗着,耗到你把真相告诉我。”
夏一帆轻轻一踢,垃圾桶倒地,被秦风收拾好垃圾倒了出来。
秦风跪在地上,怔怔地看着,一会儿之后把抹布一扔,站了起来。
夏一帆看到他神色很平静,可又隐隐藏着汹涌的情绪。
“行,你想知道真相是吗?”秦风斩钉截铁地说,“咱就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不是一路人你一开始招惹我干嘛?不是一路人……你跟老子在寝室亲嘴打飞机?”
夏一帆揪住他的衣领质问。
“那是性冲动行吗?我是男人,有需要太正常不过了,就是一块硅胶不也可以?”
秦风推开他的手,指着地上一滩狼藉。
“看到没有?你少爷脾气想掀桌就掀桌,生活不如意了,拍拍屁股跑去北疆玩儿半年。我呢?我还是得收拾,得跪在地上擦干净,为了争一张床单跟人打架,然后嬉皮笑脸地照样过!因为这就是我的人生!你让我陪你玩什么?谈恋爱?我配吗?”
夏一帆气血冲脑,无法反驳。
第96章 干弟弟
“小北啊,你在哪里看极光啊?我到莫斯科了,冷死了啊秋一一”
“什么极光?”
余北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
“你不是说你来俄罗斯看极光了吗?我现在刚岀莫斯科的机场,妈的,快被冻成冰溜子了
“呃……”
想起来了。
我瞎说的。
别当真啊。
这应该不是我的锅吧?
是汪嘉瑞太耿直。
还看极光。
咋不去看看脑科。
“我就半道觉得极光没企鹅可爱,就改签了。”
汪嘉瑞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
传来嗖嗖几声冷风刮手机麦克风的响儿。
“真的?”
汪嘉瑞确认一下。
余北胡咧咧:“企鹅那么可爱,蒸的没炒的香。”
越说越离谱。
汪嘉瑞总能识破吧?
“那边肯定比莫斯科还冷啊!”汪嘉瑞叩着牙齿说,“要不要多带几包暖宝宝?”
“实在不行,我雇几个专家一起,我不太想被装箱子里抬回来。
余北错了。
不是汪嘉瑞笨。
是有钱。
有钱,想去哪就去哪。
“那我查查去南极的船票……”
“哎哎!”
余北打断他。
也蛮怕他真跑南极在一大群企鹅里面找余北。
脑海里都已经有了汪嘉瑞逮住一个企鹅就问:“余北?你看到余北了吗?”的画面。
“你干嘛跟着我?”余北问他。
汪嘉瑞特别名正言顺。
“我在追求你啊。”
“求你别追。”余北捂着额头,“你说你好好的一个富二代从什么良?多人运动它不爽么?”
“为爱从良。”汪嘉瑞不死心,顿了顿又说,“不,不是,小北,顾亦铭那王八蛋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整句话余北只注意到了顾亦铭王八蛋六个字。
真爽。
“还用得着他说?你片我都下过。”
那边传来一声响,汪嘉瑞好像摔到了,还喘了两声。
“那不能够吧?”汪嘉瑞貌似有点心虚,说,“party上的人,不该会泄露出去啊。”
“还真有这事儿啊”
“不不不,绝对不是顾亦铭说的那样!他就是诋毁我。”汪嘉瑞死不承认,“事情是这样的,局是我组的,但我好心给人家牵牵红线,后来爆出的新闻是有个小模特进医院了,那是他痔疮大出血!不是传闻的那样……”
余北张着嘴没说话。
十分震惊。
世上竟有这么龌龊的事儿。
不要省略过程啊混蛋。
“不……不是说搞废了么?”余北小声问。
“割了好大一块肉,能不废嘛。”汪嘉瑞略带可惜的语气。“听说后来只做1。”
“行了我不跟你扯皮了,我得挂了。”
再深聊下去,连顾钧儒的眼光都要带上异样了。
“等等!”汪嘉瑞喊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在哪呢。”
“你别问了,别跟着我。”余北直接了当地拒绝。
真不怕挨打呀这个汪嘉瑞。
“那不行,那不是一个合格的备胎,备胎是什么?是胎啊!”
“哈?”余北没听懂,“双胞胎还是龙凤胎?”
“就是车开到哪,胎就滚到哪……”
汪嘉瑞还没说完,手机已经挂断了。
余北也不是故意不礼貌。
是车子一个急转弯,顾亦铭碰的。
顾亦铭都快压余北身上听了。
余北推他:“顾亦铭,你的胳膊压到了我。”隐形的翅膀。
顾亦铭坐直身子,瞥着余北。
—脸的不痛快。
跟光放屁拉不住屎一样憋屈。
“谁啊?”顾亦铭扯着嗓子问了一句。
啧。
这语气。
—分疏离两分故作潇洒三分质问四分漫不经心。
要不都说顾亦铭演技好呢。
调色盘都没他厉害。
余北不怕。
倒是小白在前座牙齿抽抽冷气。
“不是让你别跟他混在一起玩吗?这才分……几天啊?又联系上了?”
“我又不知道是他。”
“还不知道呢?聊得可欢了,还特么企鹅,立马绐我把他删了!”
“删什么啊?”
余北莫名其妙。
“QQ!”顾亦铭哼了一声说,“还在我面前打哑谜。”
顾亦铭自认为明察秋毫,牛皮得跟个包青天一样。
“你管得着嘛你……”
余北是赌气的。
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就很奇怪。
被顾亦铭管习惯了?
还是我就喜欢这种强制的调调?
顾亦铭怒气冲冲说:“我还管不着你了?你可别忘了!你是我……”
所幸顾亦铭打住了。
在顾钧儒面前说这个多不好啊。
“干弟弟!”
喝水缓解紧张的小白喷了自己一身。
湿漉漉的了。
余北也惊得不轻。
这个奇奇怪怪的称呼。
顾亦铭怎么说出口的?
“是咱妈千叮咛万嘱咐说的,我必须得好好看着你,你在国外可别绐我乱来。”
顾亦铭就是典型的拿着鸡毛当令箭。
“亦铭!”顾钧儒忽然高声用蹩脚的普通话说,“他是你弟弟?爸爸又多了一个私生子?
“什么叫又……”
顾钧儒特别兴奋。
余北不知道他为啥这么开心。
“那太好了!爸爸的家业有人继承了!”
«22”
当下余北觉得他在胡说八道。
但若干年后。
余北觉得顾钧儒简直就是全场唯一预言家。
顾亦铭差点被他带偏,正了正形。
“是干(一声)弟弟。”
顾钧儒拗口地说:“哦,干(四声)弟弟是什么弟弟?”
“就是祭拜认的亲。”
“那就是亲弟弟?”
“不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顾亦铭懒得跟他纠缠。
“我没有去过中国,所以不太懂两个男生的关系嘛。”顾钧儒挺失落的,很快又喜笑颜开,“不过多一个弟弟,我很开心,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我是大哥。”
“……大哥。”
从来没想过。
我会在美国找到一个素不相识的大哥。
还特么是个混血儿。
在认亲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那你的名字是什么?弟弟。”
顾钧儒似乎很喜欢弟弟这个称呼,喊得贼欢快。
“我叫余北。”
“好的弟弟!”
“大哥!
“弟弟!”
小白都看呆了,插嘴问:“顾家大哥,你不是有一个亲弟弟了么?”
“谁?顾亦铭?你看他像个弟弟吗?”
顾钧儒温文尔雅地说着最残忍无情的话。
第97章 他这是在玩火
世界真奇妙。
打了个出租车。
多了个哥。
—个多小时的车程,余北已经和顾钧儒很熟了。
“大哥你不跟我们进去吗?”
“不了,我还忙着接单呢。”
顾钧儒拿着手机抢了一个单,笑得跟中了六合彩一样。
他对自己的事业真热爱呀。
“好帅啊……”小白一脸陶醉,“顾大哥居然有酒窝。”
余北也发现了。
怪好看的。
哥哥的酒窝不是窝,是恋爱的漩涡。
有点酸。
其实我也有窝的。
比如胳肢窝。
小白捂着心口说:“怎么办,王庚硕和顾大哥两个我都可以!小北哥,你听听,我心跳得好快,是恋爱的声音吗?”
“是乳腺增生的节奏。”
剧组定下的酒店偏离市中心,环境说得好听是安静,说得不好听是前不见0后不着1,酒店面积很大,但是稍显破败,已经有了陈旧的迹象。从大门口可以开车进去,最后下车拖着行李穿过宽敞的大堂。
“哇,剧组真是人才啊,找的酒店离市区也太远了吧,真够破的,都快拆迁了吧。”
行李箱搬来搬去,余北都出汗了,怨念很多发起牢骚。
“这是十九世纪三十年代的庄园,换过几代传奇性的人物,很有历史韵味,后来才改作酒店接待客人,这里适合感受人文气息,不懂的人当然只会当成一栋老房子。”
顾亦铭是在讲解么?
不,
他是在实名disso
说起来顾亦铭每次给他接的活,不像是工作。
都像是旅游。
“是够老的,这种庄园一般住的鬼比住的人多……”
“你怕什么?你不是有林正英护体么?”顾亦铭说。
“……九叔他也治不了外国僵尸啊。”余北感叹。
小白脖子一缩:“别……别说,总感觉心里毛毛的。你说剧组怎么想的,订这么个酒店?”
“就是,还拍青春题材呢,拍灵异恐怖片多好,就地取景,连墙都不用刷旧。我看就是电影制片抠抠搜搜,舍不得给咱们住贵的酒店,这么抠,把钱留着给棺材镶金?你说是吧顾亦铭。”
不知道为啥。
顾亦铭脸很黑。
“绐你们俩住,是白瞎了这个庄园。”
“这话说得,我在这儿睡几晚,能睡出一个硕士证书来?我要是这么热爱历史人文,就应该去学考古……”
余北嘴炮技能满级。
顾亦铭心里已经在余北的喜好表格中,历史文化这一栏打了一个叉。
三个人走到前台checkin(办理入住)。
文质彬彬但一脸冷漠的男侍在前面领路。
这大概就是顾亦铭所说的高级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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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亦铭也跟着上楼。
“你怎么还在呢?”余北问他,“你不是回家探亲的么?”
“我得监督电影拍摄的进度,开机是否顺利。”顾亦铭扭头说,“我就是制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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