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殷容再次唤他,伸手环住墨倚楼的窄腰,激得他禁不住微颤,“你这是......”
“师尊当真不想徒儿吗?”殷容低垂着眸看向他,薄唇微红,靠他极近,“徒儿不信。”
墨倚楼几时见他这般过,当下便更慌乱,伸手便要挣脱他:“胡、胡闹......啊!你——”他腰窝处被他刚刚似有似无地触碰了下,惊得他失声,那是他前世的激点,一碰身子便发软发烫。
墨倚楼羞恼不已,挥袖便要打他。
“师尊,殷容想你了。”这狡猾的鸦妖突然放软了声音,故意放低姿态,伸手将墨倚楼环住,靠在他肩侧蹭着他脖颈处,低喃道。
墨倚楼停住了手。身前抱着他的殷容不自觉间化出了一双黑色羽翅,将他包裹住,本有些微寒的墨倚楼只觉温暖。
殷容继续蹭着他耳畔道:“师尊,你好暖和。”
如此被他抱着的墨倚楼,浑身僵着僵着就舒缓下来,伸手抚到他的翅膀上,轻柔不乏坚硬,触感很舒服。
他一时不知说什么,或是许久未说话,也忘了要说点什么。只是这双手抚上翅羽后,便爱不释手地一点点攀抚,勾勒着这双黑色羽翅的形状,轻轻柔柔地挠着。
他能感受到它的微颤,便愈加多了丝探往的心,一直探索到翅根那柔软温热又坚硬的地方,伸手朝那儿戳了下。
“呃......”原本在沉静中感受着那双手的殷容,心思愈发焦灼而敏感,他察觉到那只手要做什么时,心下提起来,此时冷不丁地一下,闷哼出声。
倒也吓了墨倚楼一跳。不过墨倚楼更多的是心里洋洋得意。
他似威胁一般,修长而白皙的指节抵在那处,似有似无地撩拨着那儿的软毛,道:“再这般没大没小......啊......”
他刚刚的腰窝又被他戳了下。
可恶。
他猛地抬眼,对上殷容那双狭长浓墨的眼眸:“放肆......”
那双眸子里噙着笑,是明媚的,带着暖阳的,有些宠溺的,墨倚楼从未见过的笑。
里面映着微怔的,一身白衣,额间红莲的慕成雪。
他的话卡在一半,没再说出声。
殷容见他神色渐冷,以为他气了,连忙收了翅膀,松开他,往后稍稍退开一步,然后从怀中又掏出了个新奇玩意递给他:“师尊,这是我路过一处,得的红绳,我自己编的剑穗,配与你的濯雪正好。”
墨倚楼伸手接过来,对方已十分恭敬地又往后退了步,笑道:“师尊,那徒儿去吃饭了。师尊静安。”说完,似担心他要责怪自己一般,殷容转身便迅速退出门去。
墨倚楼低头静静看着掌心的剑穗,生平第一次,产生了羡慕之意。
慕成雪,本座这是从你这偷来的。
他化出濯雪,抚手间,红莲剑穗挂上去。
这些年清修,他行事做派愈发像慕成雪,他知道,自知晓慕成雪当真是因他而死,而慕成雪欠殷无常一剑,他当年受他那一剑也算是因果报应。
他虽是睚眦必报之人,却并非执于怨念之辈,当想通这点时,他心中怨念便散了,无法再执于对殷无常的恨。
这长此以往的恨散了,那潜滋默长的,便是他不敢承认的爱。
愈胆怯,愈渴望,他甚至自己都没察觉,他潜移默化地在模仿慕成雪。
如他一般的清风俊雅,如他一般的德高望重,如他一般的博爱苍生。
如此,他才对得起从他那儿得来的这一切吧。
夜幕深降,皎月映雪下,墨倚楼一身白衣负手而立在雪霁莲峰山前,风雪渐停,墨倚楼回想起殷容今日离开时的笑容,心间一动,孤身前往山前巍峨的藏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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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本座借酒撒泼
从藏书阁回来后,墨倚楼便一直闭门不出,此时正倚在矮塌旁细想。
古禁卷轴中记载了三大禁术,除了由殷无常所掌控的控灵术,还有扭转乾坤术以及起死回生术。
从之前的喜门中便可看出慕成雪运用了起死回生术救回了明明已经被垂体之云杖杀的小鸦妖,而他当时明显与少年时期的慕成雪不同,很有可能是同时使用了另一禁术,扭转乾坤术。
这扭转乾坤术,墨倚楼在古禁卷轴上看了几遍,始终觉得玄乎,参不透其中,但他猜测,可以通过此禁术倒逆时间,穿梭时空。但这个禁术也是最好耗心血和灵力的,反噬作用也极大,而卷轴上又语焉不详的,墨倚楼决定修习一二,试探一番。
他正在调息修习时,稍通其法,感应到窗外飞来一只灵鹤。他睁开眼施法点开,传来叔父慕尚云的声音:
“成雪,有要事详谈,速来汇仙阁。”
“要事?”墨倚楼挥手散了灵鹤,心道他多年不管垂体之云的事物,能有什么要事?不过他还是起身,往汇仙阁走去。
踏入汇仙阁时,里面传来长老们激烈商议的声音,墨倚楼听不真切,出现的瞬间,众人似乎感应到他的气场,同时安静下来看向他。
而像殷容这般的小辈也在其中。
慕尚云看见他,便温笑着走上前:“成雪,你来了。”
“叔父,召我前来,是有何事?”墨倚楼问。
慕尚云道:“是这样,青宁他们这次游猎回来,发现了一处异样,察觉其中不对,所以特与我们商讨。”
“异样?什么样的事情要惊动这么多长老?”
一旁青衫落拓的青年慕青宁这才出声:“兄长,是这样,我与南秋在游猎时,发现一个妖气异常浓重的城镇,我们寻味追踪,却晚了一步,不过我们捉到了几只小妖。”
“小妖?”墨倚楼下意识看了眼殷容,见他神色也略有些不对。
慕青宁:“关键的是,这些小妖道行不深,只能勉强化成人形,我们捉到时,发现它们被迷了心智,这一问三不知。”
“迷了心智”墨倚楼心思动了下,又问,“那你们捉他们是为何?”
“仙尊,是这样的,”南秋走上前温声道,“我们发现这些妖邪化成人形在人间坑蒙拐骗,更甚者有胆大的敢吸食人的精血,祸害性命。”
慕青宁:“对,简直是草菅人命,我们发现他们是团体作案,十分有章法,原本准备深入敌窝,一次将他们端了,可没成想他们竟然还有后手,只留下几只小妖。”
墨倚楼听完,微点头,“是这几只小妖出现了什么问题?”
慕尚云闻言,斟酌了下道:“成雪,你可知这些小妖心智迷乱的原因是什么?”
墨倚楼细想了下道:“你们怀疑是禁术....控灵术?”
慕尚云见他还未知觉其中深意,便道:“成雪,可还记得当年垂天之门屠门......”
他的话一下点醒了墨倚楼:“你是说当年肆虐屠杀垂体之云的妖孽,是控灵术所为?”
慕尚云看着他沉重点头:“当年袭击垂体之云的妖邪极为诡异,全为亡灵,我当时为了护住青宁抵挡不及,但确能肯定,这是控灵术所为。”
他背着手细想道:“成雪,当年你虽修为甚高,但行事过于乖张,我只不过道出岱岳宗,你就冲动地杀上了琅琊岱岳宗。这背后的控灵术乃天下修真禁术,此术一出,血流成河,我当时不得不瞒着你。”
“那现在?”墨倚楼只不过细想便明白过来慕尚云的意思:“控灵术再现人间,叔父是担心其幕后之人这些年一直潜伏,若此时不及早发现,他日若成气候,必是一场浩劫?”
慕尚云忧心忡忡:“确实。此时各大门派心思皆然在《人间世》上,反倒容易被蒙蔽。”
墨倚楼朝他与众长老微颔首:“好,叔父及各位长老不用过于担心,明日我便前去调查,除却后患。”
等人群散去后,徒留他与慕尚云两人。
“叔父,可知这禁术之事?”
慕尚云微摇头:“我也只是略知一二,垂天之云原是先祖九霄之一雪霁峰,后来时光荏苒,九霄化变,雪霁峰成了今日的垂天之云,而这古禁卷轴便是当时先祖故人留下的,一直藏于垂天之云藏书阁之内。”
墨倚楼闻言,心想,叔父您这也不算是略知一二吧,说着他又问:“既是垂天之云所有,那当年所祸便是源于此?”
慕尚云点头:“我猜测大半也是如此,不过幸而这古禁卷轴非一般人能得,且当年妖邪来的突然,而那岱岳宗前宗主也与你父亲颇有些交情,所以......”
“所以你猜测,古禁卷轴未丢,是岱岳宗前宗主对此禁术生了歹意,且伺机偷学,然毕偷师不精,导致走火入魔,从而对我们垂天之云怀恨在心......”
慕尚云见他分析得如此复杂,愣了半晌,讪讪应道:“....成雪的猜测也颇为有可能。只是现在岱岳宗前宗主已逝,现宗主岳褚愁又一向以和气处世。”
墨倚楼内心不以为然,人面兽心谁不会?
回到雪霁莲峰,墨倚楼才发现殷容正在屋内等他。
他推开门,殷容回过头来。
“你在这做什么?”墨倚楼碍于上次,对他多少有些提防,走到主座上坐下,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师尊,徒儿有事想与师尊说。”殷容道。
墨倚楼轻抿一口茶,微挑眉道:“你是想说那几只小妖?想放了他们?”
殷容点头:“这也是我找师尊的其一,毕竟他们是无辜的,许是良善之辈不得已而为之。”
“哦?那其二呢?”墨倚楼低头又喝了一口热茶,心道这茶水太淡,只可惜垂体之云禁酒,否则他还真想尝尝。
殷容见他蹙眉,不知其意,心中掂量左右,还是说了:“师尊可还记得,当年救下我之事,当时师尊见我不愿说便没再追问。”
“嗯?”墨倚楼听出他这是想说了,便眼神示意他继续。
殷容微抿唇,接着道:“当年追杀殷容之人就是一个专门豢养妖的地下组织,我从修得人形以来的记忆便一直在那些地牢里度过。阴冷、潮湿、血腥、残虐,每天都在噩梦中被惨叫声惊醒。”
这段幼时的记忆似乎对殷容伤害极深,他回忆间脸色渐渐苍白,唇角抑不住微抖。
墨倚楼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痛苦,见他背着自己,伸手想轻抚他,想想又谨慎地收回了手。
殷容对此毫不察觉,继续道:“我幼时便孤苦,无父无母,后来想办法九死一生才逃出来,幸而得师尊相救。”他转过身来,看向墨倚楼,眼神灼热含光。
墨倚楼回想当年随手之劳,之后得知他的身份后,各种不怀好意,心有戚戚然,别过眼去,轻咳了声道:“所以,你是一直都知道有这么个专门控制虐杀妖怪的组织?”
殷容微点头:“我从那里逃出来,深知其中危险,所以师尊若是要去,希望可以带上我。”
“带上你?”墨倚楼伸手在桌上点了点,“也不是不可,那这样,明日你、南秋还有青宁跟我一同前去。”
殷容闻言,略有些不愿:“师尊,你知道我的身份,他们的控灵术专门对付妖,若是让南秋师兄和青宁师兄同去,我怕我不小心暴露......”
听他这么说,墨倚楼确也觉得这是个问题:“行,那明日便我们二人一同去。”
“那殷容告退。”
“哎,等等。”墨倚楼心思一动,喊住他,“既是我们二人前去,何必那么麻烦。”
“走,”他起身便带着他下了山。
此时已夜深,然他们一个御剑一个腾云,转瞬间便到了琅琊,一个胜负盛名的酒楼。
包了一间客栈后,墨倚楼到柜台前:“小二,来两壶你们这里最有名的酒,再来点小菜送上来。”
墨倚楼在殷容的诧异目光中淡定地走回来。
“师尊,你要喝酒?”殷容难以置信,垂天之云禁酒,师尊更是滴酒未沾。
“来喽,两位客官,这是咱们琅琊最好的闻春啼!”
“闻春啼?”墨倚楼与殷容同时想到喜门中那黑袍男子,不由对视一眼。
墨倚楼乐了,想来那人还真给了个假名。他不住笑着摇头,提壶径自倒了一杯酒,一杯饮下。
那滋味,真香。
他见殷容一脸诧异地看自己,也给他倒了一杯。
“师尊,垂天之云不是禁酒吗?”
“禁酒?”墨倚楼低头轻笑,“偶尔喝喝也无妨,你尝尝,挺甜。”
殷容从未喝过酒,但也知酒是辣的,将信将疑地举起眼前的酒,低头尝了口,竟还真有些甜。
见他诧异的模样,墨倚楼调笑,“我说的没错吧?”说着他便又接连饮了几杯,“初尝清甜如甘泉,细细品,后面辣劲儿渐上。好酒。”
墨倚楼本想趁着此次出来,偷尝一二,哪知道到了后面愈发上头,什么仙君姿态全都忘了,举着一壶酒豪饮。
“好酒!”白皙的脸上渐起红晕,墨倚楼已有些神智不清。
殷容见他脚步不稳,颠来倒去的,连忙起身扶他:“师尊,你醉了。”
“醉?醉了好啊。醉了说不定能回去......不对,回不去了,回去我那副身子也烂了....哈哈,烂了......”
殷容不知他在说什么,只能伸手搂着他,将他扶到旁边的卧榻上。
墨倚楼醉得不轻,突然看到殷容的脸,愣怔了下,喃喃道:“....殷无常?呵。”他突然火气上来,“啪!”地一巴掌扇过去,打得殷容惊得捂住脸。
“师尊你......”
“怎么?打你怎么了?”墨倚楼懒洋洋地伸手掐住他的脸扭了扭,醉道:“......本座凭什么....凭什么要给慕成雪做嫁衣......”说着他手下发了狠地掐住殷容的脸,盯着他的黑眸恶狠狠道:“......殷无常,你也是重生的对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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