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一会儿要过来。”大表哥赶紧拉凌泽出来当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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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录虽然伤得不算轻,但都是皮外伤不算大事。
而凌枫夫妇过去的时候,刚好周录的爸爸周宏也在,看到凌枫进来高兴地说道,“老凌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孩子,怎么样,好些了吗?”凌枫问道。
“不碍事儿,医生说了住几天就可以回家休息了,倒是凌尧,听说伤得很重,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周宏关切地问道。
一提到凌尧,夫妇二人止不住叹了口气,“身体上倒是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医生说脑部损伤较大的原因,失去了从前的记忆。”
周宏还没说话,病床上的周录先着急地发问道,“凌总失忆了?”
登时,他就要立刻爬起来去看望凌尧,还好周宏制止住了他,厉声道,“你现在伤成这样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过去竟是给人家添乱。”
“不碍事。”庄语说道。
但被自己父亲阻止,周录张了张嘴,但还是屈服了。
“那公司里怎么办?”周宏问道。
这一晚上的事情,他们哪儿顾得上去考虑公司的事情,不过眼下却是是个问题,凌尧失忆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好的,那断然也没办法处理公司的大小事务,凌枫说道,“尧尧现在的状态肯定是要休息的,公司的事情再商量吧。”
周宏感慨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也会帮你照看公司事务的。”
第36章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刚过了午饭的时间,阳光还高悬在正空,凌泽如今住的公寓是他的私产,别说凌老爷子了,就是凌尧也不知道,公寓位于顶层,有一方不大的空中花园,这屋里的设计都是出自凌泽的手,摆在客厅正中的画也正是他当年的获奖作品。
而此刻这公寓的主人正急匆匆地穿着鞋子,是要出门的模样,乔就在一旁候着,等他穿好了鞋子,才将手里的外套递给凌泽,“车钥匙带了吗?”
凌泽听完他的问话,就下意识摸了摸兜,还真忘了。
就见乔慢悠悠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凌泽伸手来拿。
乔一脸坏笑地看着他,将脸递到了凌泽的面前,“亲亲才能给你。”
结果就白挨了凌泽一巴掌,当然这一巴掌是没使劲儿的,更像是从他脸上抚过去,另一只手一把夺走了车钥匙,“整天净他妈琢磨这些玩意儿。”
结果吻没得到,还白挨了一顿挤兑,乔心里也是苦,但谁让是自己媳妇儿呢,面对媳妇儿,他有一套原则,那就是,在床上以外的地方自己就是孙子,“晚上我做了饭等你。”
凌泽嗯了一声,顺手将钥匙揣进了兜里,再看乔委屈巴巴地眼睛盯着自己,他本就有一双深邃地金黄色眼睛,此刻聚了一层水雾,更显得可怜,最终凌泽还是叹了口气,“把脸伸过来。”
如有两副面孔,立刻乐颠颠地凑近来,凌泽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上,谁知乔眼神一转,把人禁锢在了怀里,非要一个深情热吻才满意。
乔的奸计得逞,虽然又挨了一个爆栗,但心里还是炸开了花,揉着脑袋看着自家媳妇儿砰地关上的门发呆。
他们结婚才不到两个月,正是该翻云覆雨的新婚期,可偏偏凌泽总是忙忙碌碌,先是四处开画展,回到S市本好不容易能踏实,先下他的弟弟又出了车祸。
他一定要把蜜月补齐,乔心中暗自下决定。
不由想起初遇时的浪漫往事,莫斯科的冬日冷得几乎要将人变成一座雕像,他虽然算半个俄罗斯人,可却从未在这里生活过,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寒冷,厚厚的羽绒服下包裹着外套、毛衣和祖传的保暖衣,饶是这样,鼻头还是被冻得发红。
在莫斯科河畔的夜色下,昏黄地路灯照亮了四周飘扬的雪,他坐在河边,只穿了一件厚外套,脖子上围着一条灰色的围巾,半搭在肩膀上,他右手拿着调色盘,左手拿着画笔,专注地画着眼前的景色,结着冰的莫斯科河被定格在他的画纸上。
可他是那么的专注,连发梢挂着的雪花也不忍打扰他,他在作画,却不知自己也成了一副画。
而乔也是那么的专注地欣赏着这幅画。
旁边的乐团,拉起风琴,唱起了那首国际知名的歌,又仿佛是在唱着他心动。
“夜色多么好,令我心神往,在这迷人的晚上......”
在那一刻,他所有对莫斯科的抱怨都如同指尖的雪花,溶于无形,烟消云散,他从未又如此感谢这一个夜晚,感谢这一场大雪。
“我想开口讲,不知怎样讲,多少话儿留在心上......”
他是哪里人?该用怎样的语言交流?他是个职业画家吗?开口的第一句自己该说些什么呢?
乔就这样胡思乱想地走到了他的身后,看着凌泽落下了正要收笔,也许是因为结束了整幅画,他终于察觉到了冬日的寒冷,整个身体打了个哆嗦,身上的雪被抖擞了些许,乔张了张嘴巴,还没开口。
就听到坐着的凌泽忍不住发了句牢骚,“艹,真他娘的冷。”
这一句话让乔愣住了,乔是会说中文的,再加上有不少国内朋友,自我感觉中文非常好,自然也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乔定神看着他,骂脏话的他真是太可爱了。
凌泽收了画,正起身,才发现旁边的这个人一直在盯着自己,他微微皱眉,用俄语问道,“有事吗?”
乔还在出神,完全没意识到他们两个完全可以用汉语沟通,用俄语回答道,“你好,我叫乔,我是来莫斯科探亲的,无意要打扰你画画,只是你画画的样子真是很动人,我才忍不住看这么久。”
凌泽这就傻眼了,他只会那么几句基础的俄语,哪想到乔会回答自己这么一长串话,完全听不懂。
还好乔立刻反应回来了,赶紧换了汉语,“抱歉,是我失误,其实我会说中文,我的父亲和祖父都是中国人,我叫乔,你呢?”
“凌泽。”凌泽收好了画箱和画架就要离开。
可乔断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他紧跟着凌泽的步伐,仍喋喋不休,“刚刚我看到了你画的莫斯科河,真的太棒了,栩栩如生,请问你是个职业画家吗?”
“算是吧。”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么厉害,那可以交个朋友吗?”乔又问道。
凌泽停了下脚步竟直拒绝道,“不可以。”
乔没想到他拒绝的那么干脆,大约以为自己要对他图谋不轨了,虽然他却是有点小心思,但绝不会是现在,乔仍然紧跟这凌泽,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我也很喜欢画画,虽然和你是完全不能比的,但看到刚刚这么棒的画,真的很想认识认识背后的作者,想看到您更多的作品。”
他觉着自己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作为天之骄子的乔,这么去奉承一个人,可是人生头一遭,要是让他那些学生,那些朋友知道,怕是要笑掉大牙,可现在的乔顾不得那些,他们要知道就尽管知道,笑就尽管笑,他也尽管在今天做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的人儿。
凌泽终于有些动容了,最关键是在于乔的一通吹捧,当时的凌泽正是最需要旁人鼓励的时期,听到别人如此夸赞自己的画技,就算他是一个冰冷的石头,也要松动三分。
在那一晚后,乔的爱情就来了,他陪着凌泽画遍了整个莫斯科,陪他说话,看他画画,与他天南地北四处旅行,赶走他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翻身农奴把歌唱,成为了他正式的男友。
“但愿从此后,你我永不忘,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乔心情愉悦地哼起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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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外,藏在树荫后的车,车窗紧闭着,车上的人双目始终观察着公寓的大门。
不一会儿,瞧见了凌泽从大门里走出来,开着车逐渐远去,坐在副驾驶的管家扭头说道,“老爷,大少爷离开了。”
“嗯。”后座的老爷子点点头,也不急不慢,等着管家亲自开了车门,他才拄着手杖走了下来,望着不远处的公寓,不屑地哼了一声,“他真觉得自己瞒得一丝不漏?金屋藏娇?”
管家从后备箱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小心地问道,“老爷,现在进去吗?”
“走,咱们去会会这位孙媳。”
第37章 和解
凌泽刚离开家才十分钟,门铃又响,乔去开门还以为是凌泽返回来的,笑着说道,“是不是又忘了带什么了?”
打开门就愣了,门口的人他虽然只见了一面,但印象深刻,虽然花白着头发,还拄着一根手杖,可仍旧能感觉到那股抖擞的精神气。
他知道凌家对自己和凌泽的婚事颇有微词,其中最不满的就属这位凌老爷子了,也是他爱人的爷爷,他知道这位老爷子很不喜欢自己,单从现在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就能解读出来。
“凌老先生。”乔还是客客气气地让了一条路出来,让他们进来。
老爷子毫不客气,连一句话都没说,竟直越过他走进客厅,也没直接坐下,而是打量了一圈屋里的布置,连同厨房卧室书房一个不饶,乔暗地庆幸还好卧室里比较整洁,不然自己怕是要被凌家追杀。
他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绕了一圈后,终于绕回了客厅,一语不发地坐在了沙发上,随行的管家站在了他的旁边,手里还抱着一个不知道装什么的盒子。
虽然他对自己不打不骂,这样沉默以对反而令自己更提心吊胆,暴风雨前夕的平静才是最可怕的。
“冒昧讨问,您莅临寒舍何事之有?”乔一紧张就说不好中文,从前学的那种文绉绉的话术就全冒出来了,配上他这一张标准深邃的脸孔,显得不伦不类。
不过凌老爷子是见过大世面的,面对这样的场景也能稳坐不乱,倒是管家率先忍不住差点笑出声,还好是憋住了,但嘴角已经是止不住往上扬了。
为了遮掩自己想笑场的尴尬,管家先说了话,“乔先生,您请坐。”
倒显得他才是客人,乔心里虽然不满,但还是碍于老爷子,犹豫地坐下了。
凌老爷子扭头看向他,良久才开口,“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的全名是Joe•Lee,你的祖父白手起家,在A国开了一家酒店,到你父亲这一辈逐渐做成了家族生意,在A国开了15家连锁酒店。”
乔从听到老爷子开口的第一句话,脸色就暗了下来,并随着他继续说下去后脸色更沉,本将他当做长辈的尊敬荡然无存,他冷声嘲讽道,“凌老先生调查的可真够仔细的。”
“说起来我与你的祖父在一场宴会上也曾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我是作为颁奖嘉宾,而他也许只是几千名参会者之一。”
乔不是个傻子,听得出他话里的话,“老先生何必绕弯子?您不就是想告诉我,我祖辈的生意不及凌氏的千分之一,而我与凌泽的差距也是天壤之别。”
凌老爷子冷哼了一声,“算你有自知之明。”
“那又如何,你们凌家的身家是我的几千倍,可也不舍得分给他千分之一,而我虽只有千分之一,却舍得将千分之一都给他。”乔隐忍着怒气说道。
老爷子愣了几秒没说话,招手示意管家将手里的东西给他。
原来木盒里是放着一幅画,乔疑惑打开画,正是凌泽最崇拜的那位画家为数不多的遗作。
“这是张大师的画?”乔不知道他这一举动是何意,难不成想用一副一百万的画打发自己让自己离开凌泽?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老爷子到底还是老江湖,一眼就读出了他这表情是什么意思,打从他走进屋里就其实就一直在观察着乔的一举一动,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也没放过。
“你难不成以为我今天是来拆散你们的?”老爷子抢先一步开口欧,反而让乔措手不及,不好发难。
“我,我没这样想。”乔心虚的反驳道,但确实从老爷子进门之后他就有这个想法,特别是在听到自己的身家被老爷子调查一个底朝天,“只是您先将我的家人调查了个清楚明白。”
“废话,我若不知你是何底细?凭你就想带走我孙子?”
好像也在理?等等,乔才反应过来了,老爷子不知没反对,甚至认同了自己和凌泽的婚事,“您的意思是?”
“这幅画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了。”管家在一旁听得心里忍不住竖大拇指,要不说是老爷子鸡贼呢,送了一副凌泽最喜欢的画给乔见面礼,转过头,这画不还是到凌泽手里了,既赢了人情也省了钱。
乔手下画,喜笑颜开,连称呼都改了,“谢谢爷爷。”
听得这一声凌泽未叫过的爷爷从乔的口中喊了出来,也仿佛如凌泽亲口喊出来一般,老爷子多少有些欣慰,也不再如刚来时那般严肃了。
凌泽自从进了凌家大门之后,做事出格,毫不顾忌家族名誉,惹了不少麻烦,他对凌泽多是横眉冷对,本是希望他能改掉那些陋习,哪知道反而生了间隙,越拉越大,以至于老爷子怒将他赶出凌家,可凌泽也是个倔脾气,一走几年,吃苦受累也硬是不愿意低头。
近些年,可能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就越发觉得家人只要能陪在身边就已是莫大的幸福,尤其是在经历凌尧车祸这件事之后,他更是心有余悸,只要这些孩子都健健康康的生活着,还求些什么呢。
管家听了他这些话偷着乐,打趣道,“先生,若是30年前的您听到了你这番话,一定要气得打人。”
凌老爷子也笑了,“不管什么年纪,人总是在成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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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泽两手空空的走进病房时,顾云译正任劳任怨地笑着苹果,而凌尧靠在病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云译削出来的苹果皮,旁边已经摆着三四个削了一半的苹果。
“大哥,你来就来,怎么什么都不带呢?”大表哥坐在沙发上啃着苹果嘟囔着。
带东西?他扫了一眼桌上堆满的礼品,还需要吗?反问道,“那你带了吗?”
大表哥理直气壮地说道,“没带啊。”
顾云译偷空抬起头补充道,“还顺走了一个苹果。”
“你削了那么多不吃也浪费,我这是勤俭懂吗?”大表哥瞎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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