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好痛!
白不煅龇牙咧嘴了一阵,看那男人还想甩第二鞭,赶紧钻进花海里搬箱子去了。
长尾姬诱人上瘾,主要使用方式是吸食花蜜,而长时间呆在这片花海的人,不可避免地吸入了过量的花粉,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成瘾发疯。
那个时候,就是成为花肥的时候。
不用摘花的白不煅处境稍微好些,至少她不用担心吃饭的时候把手上的花蜜吃下去。
这儿的餐点就是馒头,根据时间推测是早上一个馒头,晚上一个馒头,完全不可能吃饱,更何况还要承担如此繁重的劳动。
排队领餐时,白不煅混在一群面色麻木的人中,悄悄地四处打量。
这会儿是人群聚集最密集的时候,不过多久,她就注意到了不远处一个捧着馒头细嚼慢咽的少年。
“夏飞鱼。”不着痕迹地靠过去,白不煅借着馒头的遮掩低声喊。
夏飞鱼吓一跳,赶紧看了眼不远处紧盯着他们进食的男人们,也拿馒头挡住嘴,“你怎么来了?!”
“为了找这个空间储存器。”白不煅不像夏飞鱼,啃起馒头来飞快,“他们呢?也在这儿吗?”
“天沐跟着顾师姐呢,天尾不清楚,我们都没有找到她。”夏飞鱼简单交代了一句,眉头一皱,“等等,你的背怎么了?”
“被打了。”白不煅已经感觉不到背部的疼痛了,“还好躲了一下,伤不重。”
“可恶!”夏飞鱼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再等等,等天沐那边准备好,咱们里应外合。”
两人又聊了几句,白不煅这才知道,他们每天都有任务要求的,如果没能采摘满两箱,晚上就没有馒头吃,还要挨鞭子。
“哦对,我在进来前好像见到了一个地位挺高的人。”白不煅趁着最后一点晚饭时间,赶紧和夏飞鱼交换信息,“那个人很强!总之,被他盯着,我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而且那个人好像是个太监。”那一腔极其有特色的嗓音,拿捏得很到位。
晚饭之后,一天的劳动就结束了,白不煅和夏飞鱼被迫分开,分别装进了不远处一排房子里。说是房子,就是个四四方方的砖堆起来的小空间,每间房里挤满了人,大家都坐在地上,蜷缩着靠着墙入睡。
白不煅所在房间里的这些人都安静如鸡,低着头被赶鸭子一样赶进屋内。
就在这时,意外突变。
一个人突然仰天大笑,疯了一样转头冲进花海,揪下花就往自己嘴里塞,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好像随时会瞪出来似的。
突然,他好像被花瓣噎住了一样,浑身一顿,向后倒去。周围一片安静,大家都静静地注视着他的死状。
“啊啊啊啊!”
“呜呜呜……我不想死……”
压抑而安静的氛围终于被几个岁数还不大的女孩打破了,随即就是看守的人的一顿暴喝和鞭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花香和血腥味,难闻得紧,也不知道夏飞鱼那狗鼻子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又多了一些花肥。
就在这场骚乱进行时,白不煅感觉一个温热的身体靠上了自己的后背。
干嘛?垂涎她的美色?
白不煅睨了身后那个蒙着面的男人一眼,还不待她动作,手心里便被塞了一个小纸包。
嗯?
不动声色地进了屋子,找到一个角落蜷缩起来,白不煅没有急着打开纸包,而是开始观察屋内的人。
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点伤,而他们显然并不会在他们身上浪费药品。有几个的伤口甚至已经开始感染溃烂。
人群中还比较镇定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
“唉,能多活点就多活点,我还没活够呢。”男子叫做黑皮,他倒是看得开,“那些自怨自艾的,消极怠工的,无非是更快地变成花肥。”
白不煅凑在他身边听得认真,还时不时点点头。
“也不知道你为啥被抓进来。”黑皮挠挠头,“他们好像更偏爱男的,因为有力气嘛。”
白不煅心想,那是,还不是靠我的聪明才智才能顺利被他们抓进来。
伤口溃烂容易导致疫病,白不煅思索了一阵,还是开了口:“伤口不能愈合的话容易滋生疫病,不如我帮你们处理一下吧?”
屋内一阵寂静,有些是因为麻木而没有意识到白不煅在和他说话,有些则是担心被抓,不想出这个头。
“嗯?”黑皮打量她,“可是咱们空间储存器都被收缴了,哪来的东西处理?”
白不煅当然预料到了搜身环节,所以使用了一个很隐蔽的空间储存器——她绑在头发上的一颗红玛瑙。
但是白不煅断然不会这般交底,“我衣服内层有一小把匕首,至少可以帮你们把伤口处的腐肉清理干净。”
谁又能保证这里的人就是一条心呢?白不煅假意伸手进衣襟里,取出一把手掌大小的小刀。
没人动,于是白不煅只好又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医师身份。
这下有实在痛得狠的愿意相信她了,见到有人尝试了,效果还不错,陆陆续续大家都打起了点精神,排着队来处理伤口。
空间内不分昼夜,外面依旧是一片白茫茫,却安静得很。相互间的交流都压低了嗓音,生怕因为吵闹挨鞭子。
白不煅一边刀法精确地处理伤口,一边感叹自己果然不愧是哪里痛就割哪里的神医呢。
“包扎好,不要让汗水再浸湿伤口,不然就白处理了。”白不煅叮嘱他们撕下衣摆把伤口包扎起来。
这一趟下来,屋子里的氛围就不一样了。比起之前的麻木死寂,大伙儿都开始互相帮助了起来。
黑皮没受什么伤,凑到白不煅跟前,“嘿,小医师,你背后的伤口需要我帮忙处理一下吗?”
他不说,自己都忘记这回事了。白不煅摆摆手,表示自己只是皮外伤,过段时间就好了。
悉悉索索的动静渐渐小了,大家都各找一个角落,把疲惫的身躯蜷起来,陷入了睡眠。
白不煅闭目休息了会儿,这才悄悄拿出之前那个蒙面男塞给她的纸包。
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几块牛肉干。
???是她看起来很能吃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着该和她打声招呼再走,转念一想,她估计也不在意吧。
——《白不煅的失恋日记》
第38章 是心动啊
肉干味道不错,几颗下去,加上之前那个馒头,肚子也有了些许饱腹感。这会儿白不煅才有精力来想,那个蒙面男的身份。
想着想着,没有一点头绪,就渐渐地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所有人在鞭子抽打地面的声音中惊醒,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劳动。
白不煅没有灵力,还得搬所有的箱子,醒来就感觉两只胳膊有点酸。不过好歹是挥着锻造锤过日子的人,这点酸痛根本算不上什么。
刚开始搬,一个人出现在了身后。
清清凉凉的感觉从背后弥漫开,药液从被划破的衣服口流淌进去,温柔地治愈着里面已经结痂的伤痕。
白不煅马上就知道身后这人是昨晚那个蒙面男,只是,他竟然还替自己治伤?还浪费了一瓶炼金药剂?
白不煅回头,和他对视了一眼。
就见他侧身挡住那边几人的目光,眉眼一肃,“你来这做什么?”
咦?兰菱?
白不煅惊讶了一瞬,马上绷住了脸上的表情,只是双眼仿佛被星火点燃了一般,亮晶晶的。
“啧。”兰菱忍不住看呆了一瞬,“说话,来干嘛的。”
“来搞破坏。”
“胡闹,这里很危险,你们没法使用灵力。”
“可是你也在呀。”白不煅笑。
兰菱看着她不自觉地依恋自己的模样,责备的话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好。”
兰菱左右瞅瞅,掩饰地拿拳头遮住嘴咳了一声,俯下身,扯下蒙面巾,一口咬在白不煅唇上。
白不煅:???
嘴唇相接的地方,一股温热的柔和的力量缓缓流淌进她口中,一路到达丹田。白不煅忽然就发现,自己的灵力稍稍恢复了一成。
原来是为了帮自己恢复一些灵力呀!
其实完全不需要身体接触的兰菱老脸一红,直起身子来,把蒙面巾赶紧戴好,故作正经地说:“干活!别偷懒!”
白不煅:……
有了一些灵力勤劳地为她缓解身体酸痛、助力抬箱子,一天下来,反而比昨天还轻松了。
晚饭的时候,白不煅照例凑到夏飞鱼跟前,两人蹲在一起啃馒头。
“我收到了师姐的消息。”夏飞鱼带来了重磅消息,“咱们尽可能地破坏这些长尾姬,师姐提供了可以暂时消融长尾姬影响的炼金药剂。”
白不煅眸光一闪,“那药剂有多少?”
“两瓶。”
“唔……”
“他们已经有些眉目了,咱们只需要做好内应就行。”眼看着用餐时间快要结束,夏飞鱼赶紧边吃边说,两腮鼓得跟松鼠一样,“可惜我没看到这儿是哪……”
“这儿是冷宫。”白不煅终于碰到了自己会的题,赶紧抢答,“住着一个穿着华丽,到处找鞋子的女人。”
“咦?不煅你怎么知道的!”夏飞鱼吃惊,“他们直接把我装在麻袋里倒着抗过来的,别说记路,我就差没吐出来了。”
噢……麻袋?那可能还真是夏飞鱼的特殊待遇。
“我之前来过这冷宫。”白不煅刚说完,两人就被催促驱赶着回那排跟牢房一样的屋子,夏飞鱼也只来得及把药剂塞给白不煅就和她分开了。
搞破坏?白不煅捏着兰菱给她的今日份爱心肉干啃,边思索着。
所谓的药剂,就只有一个手掌长,颜色是通透的金色。夏飞鱼给了她一瓶,现在正收在她的那颗红玛瑙里。
红玛瑙的空间并不大,倒是放了不少她的炼器作品。所以想要搞破坏并不难,难的是,怎么样才能在同一时间里造成最大面积的破坏。
想着想着,白不煅恍恍惚惚睡着了。
第二天开始,白不煅借着灵活的工作地点,四处埋下了她的爆破弹、□□、□□等等。然后在兰菱来又一次帮助她恢复些许灵力时,悄悄和兰菱打了个商量。
“哦对,这个给你。”白不煅取出了那支药剂,“这个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消融长尾姬的影响。到时候肯定很混乱,你保护好自己。”
兰菱挑眉,“那你呢?”
“我还有。”白不煅说话不打草稿。
兰菱也不知道信了没信,用力掐了一把她的脸,掐出来了个红痕,“瘦了。”
“你帮我多吃点。”白不煅“嘿嘿”笑。他们可不比这些劳动力,伙食可好了,每次饭点都能闻着他们那边开饭的香味儿。
不过,白不煅的计划实施到一半,出现了一点意外。
由于长期的过劳、饥饿、伤口溃烂,疫病终究还是爆发了。越来越多的人病倒,然后再也起不来。
那些身体状况最糟糕的是最先遭殃的,像白不煅这种身强体壮的,连个小感冒都没有过。
那群拿鞭子的发现了这一状况,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赶紧把感染的和没感染的隔离开。
“早跟你们讲过,不要把人打死了,你看看,现在谁来干活?”
“放屁,你也没少打吧?”
“还在这里废话?是想等大人来了,做花肥是不是?!”
白不煅竖起耳朵听,明显感觉到提到“大人”时,几人都立马闭了嘴,闷头干活。
那位大人看起来很有威严嘛,她有理由怀疑就是指那个太监!
不过,计划还得按时进行,不然,外头准备攻进来,里边还啥事没有就糟了。
死的人越来越多,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绝望的凝重。那群人动作流畅地处理着尸体,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
“你好。”一只白皙的手扯住了巡逻的蒙面男人,小脸脏兮兮的小姑娘小声询问,“我可以去上个厕所吗……?”
蒙面男皱眉,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出来。”
“速度快点,别磨磨唧唧。”
白不煅赶紧钻出屋子,跟着他往不远处走去。
“怎么样,准备动手吗。”兰菱见到四处无人,摩拳擦掌问。她忍这些人很久了,要不是看小家伙好像有计划,她就和齐玉乾直接拆了这鬼地方。
“嗯,不能再拖了。”白不煅第一次搞破坏,有点紧张,“你把那个药剂喝了。”
兰菱轻笑一声,扯下蒙面巾,取出那支药剂一口灌下,然后俯身一口含住了白不煅的唇,灵活地撬开她的齿关。
白不煅:???
“唔!!嗯——”白不煅奋力挣扎,被兰菱咬住嘴唇,疼得直哼唧。温热的药液淌进喉间,感觉到精神一振,就好像一瞬间大脑清明了一般。
“怎么样,清醒很多了吗?有没有清楚地记住是谁在吻你?”兰菱的唇贴着她的耳侧,温热的气息喷洒。
“兰……兰菱……”白不煅有点腿软,伸手揪住她的衣服,“你……”
兰菱二话不说,一口又咬在了小家伙有些红肿的嘴唇上。
这次,兰菱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侵略性,按住她的后脑勺,近乎掠夺地吻她。
白不煅完全没搞清楚状况,愣愣地瞅着她,眼睛里水光荡漾。
兰菱直起身来,手指一点,一股强大的灵力钻进白不煅额头,疏通了堵塞的灵力,就像她这几天每天做的一样。
“这,不是要……”白不煅惊讶。
28/35 首页 上一页 26 27 28 29 30 3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