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星洲觉得自己此事的心情无比的复杂,童方瑜难得的顺从让他很有成就感,可是,对方的顺从却是在这种事上,又让他怒不可遏。
想着,他一边解开腰间的腰带,一边也上了床,将童方瑜整个人压在了身下。
权星洲其实鲜少有机会能这么近距离的细细看着童方瑜,而如今,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童方瑜会有“东凉第一美人”的美誉,因为他,真的非常的美丽。
随后,就像是中了邪似的,权星洲垂眼看了一会儿后,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覆上了童方瑜的脸颊。
权星洲的触摸,让童方瑜的心猛地一跳,这他梦寐以求了近乎一生的触摸,如今虽以这种方式实现,可是,他还是很开心,很幸福。
不过,他不能让权星洲继续这么温柔地对待他,因为他真的不能确定,再这样下去,他还能不能藏得住。
所以,他主动的伸出手握上了权星洲的手,依旧是以往胸有成竹的语气,他知道,权星洲最讨厌他这副高高在上的语气,“王上应是从未与男人有过床笫之欢吧?恕臣逾越,就请王上躺下来,由臣来服侍王上吧。”
“你和男人做过?”
童方瑜话里话外所表达出来的意思让权星洲倍感震惊,随着这股震惊一起的,还有令他不解的心痛。他紧紧地盯着童方瑜,用手直接掐住了童方瑜的脖子。
“回答孤!”
“臣不敢欺瞒王上,臣与男人做过。”
不过这句话,童方瑜就是在撒谎。他喜欢权星洲已经成了一种病症,他怎么可能会允许别的人碰他呢,这么说,不过就是故意的而已。
而且,他认定,权星洲从未与男人做过,所以,他一定不会看出来。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如此在意自己的这件事呢?不过马上,童方瑜便为自己找出了一个答案,毕竟,谁也不想碰别人碰过的东西吧。
“呵,呵呵呵呵……”这个时候,权星洲突然笑了出来,那笑声童方瑜从来没有听过,那笑声,让童方瑜感到心惊。然后,就听权星洲松开了他的脖子,并从床上站了起来,“童大将军,你还真是喜欢让孤对你刮目相看啊。”
俯身从地上捡起自己脱下的大氅,穿好后,权星洲转过身,背对着童方瑜,继续说道:“童文白,你知道你有一个习惯吗?”
权星洲的突然反悔让童方瑜有些惊慌,再加上对方刚刚的话,他开始不断的回想自己刚才究竟是哪一步漏了马脚。而这个时候,权星洲说道:“你说谎的时候,总是喜欢吞咽口水,呵,呵呵~”
笑过之后,权星洲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最后说道:“和你做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喜欢了很多年的那个人吧。真好,连你也有喜欢的人了。”
权星洲的话说完,就直接开门离开了。那一刻,看着权星洲的背影,童方瑜真的很想开口叫住他,将一切和盘托出。他想告诉他,哪里有什么已故的心上人,他喜欢的,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喜欢上的人,一直就是他权星洲,只有他一个人。可是最后,他也没有开口。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痛彻心扉的绞痛,以及一连串重重的咳嗽,最后,他竟吐了一大口血,从床上直接摔倒了地上,第二次晕了过去。
“臣参见王上。”
权星洲回到王宫以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的脑中全都是下午童方瑜那差到极致的脸色,虽然童方瑜一直说那是由于旧疾复发,可是他知道,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所以马上,他便宣了太医。
权星洲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平身了,随后,立即开口说道:“古太医,你一直是孤身边最为得力的人,这些年来,也没有卷入朝堂之争,所以,孤一直都很信任你。所以,孤现在有一件事要命你去办,你应该能保证不让孤失望吧。”
那古姓太医一听,再次跪于地上,说道:“王上重托,臣一定会竭力完成,不负王上。”
权星洲点点头,随后说道:“你去替孤打探一下,童方瑜将军的身体状况,如今究竟如何!切记,探听回来,立即来报,不许声张。”
另一边,在被迎到汉阳苑的偏室等候的这一段时间里,饶是绝顶聪明如宋施,也绝不会想到,此刻正朝他们走来的会是谁。
“好久不见了,宋子放~”
当宋施听到这个声音,一时间,他除了震惊再做不出其余的表情。
回身看着,这个站在侧室门口的男人,以及男人脸上那熟悉的嗜血又疯癫的笑颜后,他不确定的唤了一句,“赫阳……?”
第274章 至交
不止宋施,连君默在听到赫阳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一惊。
他这一生,因为要寻找齐恒,也算是与诸多人等打过交道,但是,这其中唯一能称得上是疯子的,就是赫阳。
一个只要欢愉过了,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疯子。
见他们再见到自己以后,表情如此搞笑,赫阳忍俊不禁的低声笑了出来,而这一笑,就让宋施和君默立即便确认无疑了。发了疯的恶鬼没有死,而且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多年不见,君先生更加的迷人了。”
这之后,他便自顾自的想要伸手,触碰君默的脸颊。
就在这个过程之中,君默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身上所携带着的是比起那时,更加浓重危险的恶意。
是的,不是杀意,而是恶意。君默知道,对于赫阳这种人来说,往往,恶意要比杀意更加有趣。
就像折磨人,远比杀人要有趣得多。
一时间,以君默如今的修为,也罕见的感受到了一丝压迫感。
一滴冷汗,顺着脸颊缓缓地滑了下来。
见他这样,赫阳轻声笑了一下,随后就只是用指尖挑起了那滴冷汗,感受着指间的潮湿,赫阳开口说道:“君先生莫忧,只是个玩笑。”
而后,他便垂下了手。
伴随着他的动作,君默明显感到,那股恶意也一并消失了。
赫阳走到了一旁的主座,率先坐了下来,继续说道:“虽然我人在东凉,不过,一直以来,你们的消息我还是很清楚的,在这里我先祝贺你们两位,终于有情人得以眷属了。”
赫阳的话音刚落,他便直转矛头,用一种极其悲哀和可惜的眼神看着早就已经和他印象中的至交完全不一样的宋施,随后说道:“我记得我曾经提醒过你,你说温祁是不一样的,因为是你说的,所以我选择相信了你,可是现在,你却成了这个样子。早知道,我就该早早地杀了他,永除后患。”
赫阳的这番话让宋施眼眶一酸,他知道,赫阳生性寡情恣意,旁人的事他绝不会管,而自己,就是对方认定的,唯一的挚友。
微垂眼睑,宋施苦笑了一声,“人生无常,万事如此。就算是我,也是算不到的。赫阳,这就是命。”
如若是以往,赫阳肯定会反唇相讥几句,但是如今,似乎就连他的心性,也跟着变了一些。见宋施也信了天命之说,赫阳笑叹道:“你和他,你们还真是像极了。”
而后,他便率先将话题引回了正题,“不久前,馥香来的月阳长公主传了消息过来,我就知道,我们重聚的日子就快到了。我也大致的能猜到你们之间都说了些什么,月阳长公主,终归是个女儿家,在遇到童狐之前,或可有所作为,但现在,她担不起那个胆子了。”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块虎符,并亲手交到了宋施的手上,“宋子放,我不知道你现在认定的那个主君是否就是你最对的那个,但是你,永远都是我赫阳的挚友。”
当赫阳拿出那块虎符的时候,有些事情宋施立刻就明白了。
“你,是把自己当成了我的底牌?”
君默听闻,也是大受震动。
见他想到了,赫阳无所谓的笑了笑,“其实说到底,这也是我欠你的。毕竟,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是章燃的手笔。”
在回去路上,章燃主动地和君默讲起了自己和赫阳相识相交的那些日子,那段日子,是他最苦涩人生的唯一一点糖。
“他说他欠我,其实,我欠他的才是更多。”
君默看着宋施,没有说话。
“记得那个时候娘死了,我被赶出了王宫,是他第一个和我说话的。”
想起那日初见,宋施的脸上,笑意更是落寞。
“其实我挺意外的,因为整个善川都说他疯了。”
深吸了一口气,宋施勉强的继续说下去,“可他却一眼就认出了我,你知道他第一句话是什么吗?他说,莫不是你也被你爹赶出来了?”
君默没有笑,但是,宋施笑了,“那个时候,他就坐在路边的草堆,嘴里还衔着一根杂草。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他好自由,我好向往。”
说着,宋施的眼泪落了下来。
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极其愧疚地说道:“我本想成为他的朋友的,可我最终却成了他的桎梏,他的枷锁,是我,让他变得不再自由了!”
“子放。”
君默叹了口气,终于开口。
“我倒是觉得,他很乐在其中。”
说着,他拿下宋施的手,取出自己的手帕放到他的手上,继续说道:“我想,他一定也不想你自责吗,别辜负了他的心意。”
另一边,在送走宋施和君默以后,赫阳并没有在汉阳苑过多的停留,而是很快又去了另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不是别处,正是童方瑜的府邸。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偷偷地来到童方瑜卧房的屋顶,偷窥童方瑜了。最开始,他只是想收集情报,顺便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个手握重权的大将军杀了,但现在,他的目的,就已经单纯变成了偷窥。
赫阳很清楚他不喜欢童方瑜,这样做,只是因为很有意思。
因为常年在暗中或偷窥或观察童方瑜,所以赫阳也知道,童方瑜对权星洲抱有的感情不一般,那感情与宋施和温祁之间的是一样的。
不过,也许也不太一样,因为温祁毕竟还算真心爱过宋施,那个权星洲,赫阳怎么看都觉得,他简直厌恶童方瑜到了骨子里。
当然,这只是他的感觉。
毕竟,他是个没有喜欢经验的人。
但是,当他掀开那块瓦片,看到屋子里的时候,他却发现,童方瑜竟然狼狈地趴在地上,不省人事,身边,还有一摊血。
“不是吧,死了吗?”
因为偷窥,让赫阳得以知道的第二件事情就是,这个在外人面前一手遮天的童大将军,已经身染重疾,剩下的日子也就三个多月。
第275章 拨云
再说眼见着离犯万念俱灰般的背影,集婴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外套,随后,他一咬牙,便追了上去。
其实他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追上去。
不过,此刻,他就是不能放任离犯独处!
离犯走得很慢,集婴也没有跟得太紧,只是走在后面。
两个人一前一后,最后来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上,而后,离犯停下了脚步,就这样席地坐了下来。
从离犯的位置,几乎可以俯瞰整座馥都,不过,也就只能看到整座馥都,在远的地方,比如他的故国离国,是一点也看不见。
可即使如此,离犯还是逞强似的继续看着,眼睛一眨也不眨。最后,集婴看得分明,一行眼泪顺着离犯的眼眶滑了下来。
集婴觉得,那行泪也许是他看过的最美的眼泪了……
“绯夭,你和我是什么关系?”不是没有好奇过,自打自己有了记忆开始,绯夭,就一直和他形影不离,并且对他非常的好,是那种付出一切的好。而以绯夭自己的性子,是决计不会做这种事的。
那为什么,自己就是那个例外呢?
那个时候,绯夭是怎么回答的呢?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问这种问题没有意义,你别再问,我不会回答。”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离犯总觉得,绯夭在看他的时候,眼神很悲伤。
她似乎在透过自己,怀念着别的人。
不过,因为是绯夭,,所以离犯也就随她去了。
而现在,当初那些无果的问题都已经有了答案。因为绯夭就是离凰,是他的姑姑,是他唯一的亲人。
可是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抬手擦去了脸上的泪,离犯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在平稳着自己的心情。他决定不再深究了,事实上,他一直就是个不太擅长思考的人,他性子直,而且不聪明,想太多,会让他的头很疼。
离犯对自己竟然能这么快从巨大的失落中走出来感到很佩服,他最后遥望了一下远方,便起身站了起来。
“额!”
转过身,他看着竟然跟着自己来到这里的集婴,先是一愣,随后瞬间就红了脸。
“你,你怎么还跟上来了?”
见他似乎不难过了,集婴的脸色也稍微的缓和了些,他主动的走上去,开口问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昨天晚上是你安慰我,今天,就当我还人情。你不难过了?”
但是他的这个问题显然准确的踩在了离犯的雷区上,让离犯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去。
集婴不知道,离犯之所以会这么快走出来,是因为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想绯夭,刻意的避开了齐恒。
离犯是个很要强的人,和齐恒一样,他也讨厌所有的软弱。陷入失落难以自拔?他光是想想,就恨不得抬手直接结果了自己。
但是,对于这些一无所知的集婴就这样直接问了出来,问的离犯一时间差点又要流眼泪。他极其羞愤的瞪着集婴,而后扬起拳头打算给对方一拳。不过到最后,那一拳落下,却变成了极轻的触碰。
“你快闭嘴吧!”
齐恒在那之后,也只是跟众人说了一句“从此以后,缥缈峰的君默也是夜咒的主人”,便遣散了众人,独留下绯夭一个人。
长出了一口气,齐恒开口说道:“对不住,我对你心爱的侄子用了那种极端的手段。”
这种感觉更明显了,这一次他和君默两人从宋国旧址回来,齐恒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如今,他更是罕见的主动道了歉。
绯夭一愣,继而说道:“主人,我与离犯都是您的下属,随您处置,您不必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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