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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珠扶着她爸爸，领着几人在房间一角的方桌前坐了下来，不停感谢着凌阳。
“捉到鬼了，诸伯伯没事就好。”凌阳客气道：“其实我特别佩服诸伯伯，那水说喝就喝，还忍着腹痛一点没吐出来，诸伯伯真厉害。”说罢，他回头冲坐在对面正在喝粥的中年男人比了个大拇指。
“我年轻时候当兵的，这点痛算得了什么。”诸伯伯笑了笑，随即问道：“你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
“哦，八毒赤丸，专门对付腹鬼的，诸伯伯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喝？”凌阳说道。
“用人勿疑，疑人勿用嘛！”诸伯伯说罢，又絮絮叨叨的提出了各种问题。
“诸伯伯肚子里的是一只……肚子里有腹鬼的饿鬼。”
“其实应该算一只吧……它俩不知道怎么搅合到了一起，发生了……变异……”
“嗯，很多鬼都会说人话。”
“腹鬼比较特殊，就是喜欢学人说话，至于说的是什么，估计它们自己也不知道，不用那么在意。”
肖灵槐听着凌阳的回答，不知不觉伸手转起了左手小指上的那枚黑色尾戒。
“那几个手决？哦紫薇决，压煞的，扭字决……可以理解为把鬼揪出来，枷字决是让鬼现原形的，铜帐决，哈哈哈对对对，给你套盾的……”
“我这把不是桃木剑，是法宝，可以直接割下鬼脑袋的。”
“饿鬼和腹鬼不算什么凶鬼厉鬼，所以没必要用符咒，我掐手决就够了……”
……
有钱人都对道士捉鬼这么好奇么？
凌阳差点又要以为，这个诸伯伯也想改行当道士。
☆、鬽－上
29.
诸伯伯的房间里有高清摄像头，将凌阳整个捉鬼的过程都拍了下来，在征得诸伯伯的同意之后，凌阳从监控室将这段录像拷了下来，准备回家截几张图发微博。
临走前，诸伯伯大字一签，给了凌阳一张十万元的支票。
“……这……”凌阳受宠若惊，赶忙推辞道：“捉一只饿鬼用不了这么多钱……就算是请道真协会的高级道士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钱哪有命重要，虽然对你来说只是捉了只鬼，可对我而言却是救了我的命啊，难道我的命还不值这区区十万元么？小道长你就收下吧！”诸伯伯拉着凌阳的手，和他练起了太极推手。
凌阳见推辞不过，便道：“恭敬不如从命，多谢诸伯伯了。”
“诶，这才对嘛！我觉得和小道长和投缘啊，以后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小道长尽管开口。”诸伯伯又和凌阳好一番客套，这才在珠珠的搀扶下将几人送出了别墅。
肖灵槐骑着大摩托载着凌阳回家。
两人照例在凌阳家附近的小饭馆里吃了个饭，又绕着肖灵槐的学校压了一圈马路，这才牵着手往回走。
凌阳似乎还对那只会钻人肚子的饿鬼念念不忘，一路上和肖灵槐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肖灵槐忽然十分认真的问道：“凌阳，我记得当初你说过，你想要加入道真协会是为了赚钱吃饭然后一点点还债，可现在你已经把债都还清了，也不愁没饭吃了，那你……”
“你是想说，我其实可以不用为了加入道真协会而照着清单捉鬼了，是吗？”凌阳反问道。
“嗯。”肖灵槐点了点头。
凌阳认真想了想，应道：“加入道真协会的话，就算没鬼捉，我还可以给新入门的小道士上修行基本课，总之赚钱的门道多还有保障。”
凌阳说完，微微低下头，红着脸接着说道：“要是以前，只有我一个人，只要有饭吃就好，捉鬼能赚多少钱我都无所谓，可是现在……现在我跟你在一起了……要是不捉鬼多赚点钱……怎么养着你……虽然你是大学教授，也有收入，可是总比不上捉鬼赚得多，你对我这么好，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吃苦呀……”
肖灵槐闻言愣住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扯着嘴角笑了开。
原来他的小羚羊是想赚钱养着他……真好……
“好，你养我。”肖灵槐伸手搂住凌阳，笑道：“我很好养活的，每天让我好好亲你一口就行。”
“我……我是认真的……”凌阳把头埋得更低了。
“嗯，我知道。”肖灵槐笑道。
凌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发现是无涯的。
他一边冲肖灵槐比了个嘴型，一边接起了电话：“喂，无涯啊……下周四有空啊！怎么啦？去市医院体检？你带我一起？我以前从来没去医院体检过，不会拖累你吧？可以吗？嗯嗯，那就先谢了啊，我没问题，能不能捉到是其次，有机会总要去试试的，好，我知道了，那我们下周四晚上市医院见。”
待凌阳放下手机，肖灵槐开口道：“你要去市医院体检？是哪里不舒服么？怎么不告诉我？”
“不是我要去体检，是我去给医院做体检。”凌阳调皮的说道。
“医院体检？检查有没有鬼？”肖灵槐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嗯！不愧是肖教授，真聪明！”凌阳说道：“医院、殡仪馆、公墓等等这些地方是世上离死亡最近的，也是阴气最浓重的地方，阴气浓重的地方自然也容易招鬼，所以很多医院、殡仪馆都会定期请道真协会的道士去做体检，给医院、殡仪馆扫污驱秽。市医院约了道真协会下周四晚上去做体检，无涯负责这件事，就说带我一起去，只是不确定能不能捉到我清单上的鬼。”
“不确定你还去？”肖灵槐皱眉道。
“之前无涯帮我找到一只画皮鬼，我没去，觉得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这次他叫我去给医院体检，我要是再不去，那就真的是太对不起他了……他那么帮我……我总不能还挑三拣四的吧……”凌阳说道。
“的确……”肖灵槐点了点头。
“就是……这次我跟他去医院体检……”凌阳吞吞吐吐道。
“怎么？”肖灵槐问道。
“这次我不能带你一起去……无涯带我本就已经是违规了……我要是再带你一起……”凌阳说道。
“我明白，那我送你去市医院，然后在医院门口等你，这样可以吗？”肖灵槐停下脚步，看着凌阳说道：“我说过，以后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我会陪着你。”
“好。你陪着我。”凌阳笑着应道。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凌阳家的小院外。
凌阳主动扑进了肖灵槐的怀里，在他温暖又结实的胸口赖了好一会。
肖灵槐揉了揉凌阳的脑袋，说道：“虽然你天生灵力深厚，但捉鬼毕竟伤神劳心，你回家洗完澡早点休息，微博和论坛明天再弄。”
“好，我会听话的。”凌阳抬头应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肖灵槐忽然说道。
“什么？”凌阳问道。
肖灵槐眯着眼说道：“你说过要养我的。”
“嗯。”凌阳一脸迷茫的点了点头。
见凌阳一副呆愣的样子，肖灵槐噘了噘嘴，笑着提醒他道：“我可是已经把‘肖灵槐饲养方法‘告诉过你了啊……”
凌阳这才蓦然想起肖灵槐玩笑似的那句话，酝酿了片刻，才抬起头对着肖灵槐的薄唇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口。
亲完肖灵槐，凌阳转身就跑，被早有准备的肖灵槐一把拽回了身边，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这样可养不活我啊……要这样……”说罢，便勾起凌阳的下巴，深深吻了下去，缠绵许久才依依不舍的将快要喘不上气的凌阳松开。
“……养人也不是这么个养法啊……”凌阳瞬间羞的满脸通红。
“所以我说我很好养活啊！”肖灵槐一脸坏笑，像一只奸计得逞的狐狸。
“我……我困了……晚安……”凌阳挣开肖灵槐，闪身冲回了自家小院，“哐”的一声摔上了院门。
肖灵槐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颤动不止的铁门门框，觉得以后有必要给凌阳家换一扇更结实的院门。
凌阳从捉鬼视频里截了几张图，添上在诸伯伯家拍的合影，发了条微博：捉了一只很特别的变异了的饿鬼！吃了腹鬼的饿鬼或者被腹鬼钻了肚子的饿鬼！和肖教授@某某大学肖教授一起！p.s：努力捉鬼！赚钱养家！
发完微博，凌阳又转战鬼怪论坛，接着刀劳鬼，继续写起了捉美人鬼和饿鬼的帖子。
凌阳发完帖子，再次打开了微博，肖灵槐已经转发了微博，并配文：嗯，小羚羊养我。
两人的微博底下照例又是一片热闹非凡。
［道士小哥哥捉鬼其实是为了秀恩爱的！］
［道士小哥哥赚钱养家？难道一直以来我都误会了什么？］
［原来我一直嗑逆西皮了？不是槐阳而是凌肖？］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
［换成是我，我也舍不得让貌美如花的肖教授随便在外面抛头露面的！］
［我磕到了……］
［垂死病中惊坐起！大喊一声我可以！］
［只有一个人注意到那只鬼很特别么……］
……
凌阳忽然觉得翻看别人给他的微博评论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尤其是看见别人说两人好配啊好甜啊撒狗粮的时候，嘴角总会抑制不住的往上翘。
到了约定好的给市医院做体检的日子，凌阳抽空先去了一趟道真协会，将饿鬼做了确认。
和肖灵槐一起吃过晚饭，又压了一圈马路消食，凌阳这才让肖灵槐用大摩托载着兜风似的送到了市医院门口。
肖灵槐停好大摩托，抱着凌阳说道：“这次不能陪你一起，自己一个人千万小心，我不想再看见你受伤了……”
凌阳闷闷应了一声，说道：“伤在我身，痛在你心，我懂……我会小心的。”
肖灵槐松开凌阳，说道：“我在边上的咖啡馆等你。”
凌阳笑了笑，说道：“好。”
凌阳在市医院门口等了一会，才见无涯领着二十来个年轻的小道士赶了过来。
“小师叔。”无涯叫了凌阳一声，便领着他往医院里走。
“这些小道士……”凌阳回头看了一眼。
“哦，小师叔放心，这些都是基本修行课刚结课还没拜师的玉字辈小道士，这次给市医院做体检本就是对他们结课的一次考核，我和他们说你是云游在外的前辈，这次特意来看他们表现的，所以小师叔不用担心他们对你会有什么异议。”无涯说道。
“不会给你添麻烦就好。”凌阳说道。
“当然不会。”无涯边走边说道：“市医院一共有四栋楼，我已经将这些小道士分成了四组，每组负责一栋楼，到时候我和小师叔一起到处转转就好。”
为了最大程度减小体检给医院带来的影响，医院体检一般都安排在半夜十二点过后。
无涯见时间还早，便将小道士们领到了一处空地上，最后再对他们叮嘱了一遍。
“去一号楼的六个人，玉德安排，去二号楼的六个人，玉勤领头，三号楼五个人，玉勉负责，四号楼五个人，玉漱交给你了。定期体检的医院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厉鬼凶鬼，你们照着平时学过的内容仔细清理就好，万一遇上对付不了的鬼，也千万不要逞强，用我给你们的通心符，明白了吗？”
“明白了！”小道士们看起来一个个干劲十足，似乎是第一次脱离书本课堂，来到实践捉鬼的环节。
待无涯跟老妈子似的唠叨完，凌阳忍不住拉了拉他的道袍衣袖，凑在他耳边轻声问道：“那小道士也叫玉德？”
无涯点了点头，应道：“小师叔可能还不知道，玉德真人前些日子仙逝了，所以这个名字就空出来了，而这一批小道士又正好轮到玉字辈，所以就……”
“循环利用，我懂……我还记得在你之前协会里有个老道士也叫无涯……”凌阳笑道：“还好我家老头没给我起个奇奇怪怪的道名……”
“小师叔若是从小就在道真协会修行，会是哪个辈的？”无涯问道。
“应该是戒字辈的吧……”凌阳想了想，说道。
说罢，凌阳又问道：“诶对了，无涯你真名叫什么？认识你这么多年了，我连你真名叫什么还不知道呢。”
“赵子龙。”无涯应道。
“嗯……有点耳熟……”凌阳说道。
“小师叔你……”无涯看起来有些惊喜。
“哦我想起来了！”凌阳忽的一拍手，说道：“哦！水浒传里是不是有个叫赵子龙的？”
“小师叔，是三国演义……”无涯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啊？是吗？好吧……诶，时间差不多了吧？”凌阳没有察觉到无涯这瞬间的变化，提醒他道。
“嗯。”无涯点了点头，对坐在草地上打坐的小道士们说道：“好了，体检开始。”
☆、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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