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一剑架开了身前那副皮囊直击他胸口的一爪,又顺势一个蹬腿踢开身后那副皮囊想要偷袭他的一爪,挥剑转身的同时,快速从乾坤兜里摸出一张昧火符,顾不上对准哪副皮囊,就直直打了出去。
已经扑到凌阳面前的那副皮囊见状奋力躲闪,却仍是被三昧真火撩到了半边胳膊。
“呀呀呀呀!”那副皮囊惨叫一声,随即抬手将自己的头顶撕开一道口子,又跟脱衣服似的将自己这副被三昧真火烧坏了的皮囊扒了下来,重新换上了一副完美无瑕的新皮囊。
本来已经幽幽转醒的男生才一睁眼就看到了眼前这骇人的一幕,当即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凌阳可没心思也没时间站在原地欣赏,他借着这副皮囊“变身”、没法和另一幅皮囊联手合击自己的机会,赶紧持剑在另一副皮囊身上留下了一道剑痕。
被留下剑痕的那副皮囊倒是不在意自己破了相,很快掠到换完了皮的那副皮囊身边,再一次向凌阳发起了攻击。
这一次,两副皮囊不再像先前那般以互补的形式轮流攻击凌阳,而是跟照镜子似的以同样的招式同时向凌阳袭去。
凌阳一边用凌肖剑格挡着右边那副皮囊的招式,一边躲闪着左边那副皮囊的进攻,但无奈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落了下风。
忽然,凌阳感觉身后闪过一阵风,接着就见左边那副皮囊被人踹飞了出去。
“凌阳!你没事吧!”肖灵槐的声音在凌阳身后响了起来。
“我没事!你终于回来了!”凌阳瞬间松了一口气。
“小杰!你醒醒!小杰你怎么了?小杰!”那个被肖灵槐找到的姑娘跪在那昏迷不醒的男生身边,边哭边不停摇晃叫喊着自己的男朋友。
“唔……啊!鬼啊……”男生被姑娘晃醒了,但看到正趴在自己身上哭的眼影眼线晕成一团、口红也糊了一圈的女朋友,惊叫一声又没了反应。
“那姑娘没事。”肖灵槐简单说了一句,随即又道:“我们一人一只,不管是不是真身,先捉再说。”
“好。”凌阳对于肖灵槐总是莫名的、无条件的信赖,应了一声,便举剑专心对付起了自己面前的那副皮囊。
只有不到真身一半修为的两副皮囊自然不是凌阳和肖灵槐两个人的对手。
和肖灵槐交手的那副皮囊似乎特别在意自己的样貌,只要被肖灵槐打伤了,就立刻换一张皮囊,几次下来似乎是因为受伤耗尽了本就只有一半的修为,终是露出了它青面獠牙的丑陋真容。
凌阳见状,赶忙用凌肖剑将自己对付的那副已经伤痕累累的皮囊钉在墙上,脚下一个错步转身闪到肖灵槐的面前,掏出捆仙索朝那只现了原形的画皮鬼掷去。
“灵槐!我们捉住画皮鬼了!”凌阳兴奋的说道。
肖灵槐理了理微有些凌乱的头发,谨慎的说道:“还是再确认一下吧。”
“嗯!”凌阳点了点头,接着用力挤了挤指尖上那道已经止了血伤口,对着画皮鬼画起了那道能够验明真身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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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来了位稀客,冥界之主镜川的灵宠彼岸,他来寻求天尊的帮助,因为他家大人失踪了
……
天尊派七皇子泽妄协助彼岸去人界寻找失踪的镜川,先后遇到了样貌和自己犹如照镜子一般的陆天、魂魄由黑白两部分拼凑而成的杜灵、邋遢懒散又话痨的算命道士,还有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黑斗篷”
……
好不容易从一个天方地圆的祭坛里救出镜川,不曾想他不仅废了残了还失忆了,可他对泽妄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我信你,因为我喜欢你
……
泽妄悸动也心动,却逃避也纠结,只因镜川和他苦苦寻找了近千年的那个人太过像似
……
在寻找四象神兽的过程中,泽妄终于放下了过去,接受了镜川,镜川却在恢复记忆后和他撇清了关系,只因他想起了那个他要守护一生的人
……
没说再见,却是再也不见
……
以身相许,这是镜川曾经对那人许下的承诺
由身到心的,自然,还有命
……
看起来像受的病娇美人攻×看起来像攻的纯情忠犬受
镜川×泽妄,1v1,HE
☆、魌-四
44.
当凌阳看着被捆仙索捆住的画皮鬼在符咒的作用下化为一堆灰烬时,不禁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画皮鬼的□□皮囊?”凌阳愣愣说道:“难道被凌肖剑钉着的那个才是真身?我再试试……”
说罢,他又对被凌肖剑钉在墙上的那副皮囊画起了符咒。
随着符咒的收笔,那副皮囊同样也化成了一堆灰烬。
“怎么会……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捉到的两副皮囊竟然都只是□□皮囊?那画皮鬼的真身呢?”凌阳看起来又震惊又失落。
两人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悉索声,还在思考画皮鬼真身到底会藏在哪里的凌阳完全没有注意到,但他身旁的肖灵槐反应极快,闻声立刻闪身护在了凌阳身后。
“噗嗤……”一声利器划破布料、刺入血肉的声响传来。
“唔……”肖灵槐发出了一声竭力压抑疼痛的闷哼。
“灵槐!”凌阳闻声,不由的一个激灵。
他猛一转身,就见肖灵槐的半边肩头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又一副画皮鬼的皮囊一爪刺穿了,瞬间涌出的鲜血在他薄薄的白衬衫上染出了几朵格外刺眼的花。
肖灵槐挡在自己身后护着自己的样子和当年他师父的动作如出一辙,就连受伤的位置也相差无几,凌阳被眼前宛如情景再现的一幕吓得大脑一片空白,不知不觉中,肖灵槐的身影竟是渐渐和他师父的身影融为了一体。
看着那滩直刺心底的血迹,凌阳的视线逐渐被血色侵蚀,身体就像中了定身咒那般的僵硬不听使唤,呼吸也带上了隐隐的颤抖。
即使没有窥心鬼制造的幻境,他也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梦魇之中,那个被他深藏心底的、逃避着不愿直面的、甚至自以为已经都放下了的梦魇。
曾经,他的师父就是在捉画皮鬼的时候为了保护他而受伤,而天生灵力、修为都胜人一筹的自己不仅没能护住师父,更是在师父遇袭受伤之后傻傻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呆愣着,眼睁睁看着他的师父拖着受了重伤的身体耗尽灵力将那只画皮鬼打散,一点忙都没有帮上,结果……最疼爱自己的师父……
一想到这里,凌阳就觉胸口传来一阵阵闷闷的钝痛,他两眼无神的呆立在原地,张着嘴大口呼吸着。
虽然就如肖灵槐说的,师父保护自己是心甘情愿,即使因此搭上了性命也不会责怪怨恨自己,但如果自己当时能够再警惕一些,那么画皮鬼也就不会有机会偷袭,师父也就不会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如果自己当时能够及时出手帮师父,那么师父也就不会为了打散画皮鬼而耗尽灵力,以致伤重难愈,如果自己当时能够……如果……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他本以为最疼爱自己的师父离世之后,他这个“天煞孤星”再也不会遇到一个真心真意对自己好、能够陪伴自己一生的人了,可偏偏他遇上了肖灵槐。
凌阳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清楚的记得和肖灵槐之间所有的点点滴滴,从不是山的初见,到捉美人鬼之后的定情,从捉兽鬼那一夜的相拥而眠,到现在安逸的同居,一切都是那么莫名其妙却又妙不可言,仿佛命中注定似的。
可是现在,肖灵槐也同样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他会不会……
凌阳无助的摇着头,像是要把脑中不断涌现出来的那些不好的念头甩出去似的,不敢继续再想下去。
“凌阳……”肖灵槐低低唤了一声。
凌阳听到肖灵槐的这一声,茫然无措的抬眼朝肖灵槐看去。
肖灵槐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正直直看着自己,没有丝毫的慌张,没有丁点的痛苦,更没有任何的责备埋怨,反倒是透着一段温柔,一股坚定,还有一份信赖。
只要我陪着你一天,你一天就不是天煞孤星……
凌阳看着肖灵槐,莫名想起了这句话,这是肖灵槐不久之前对自己说的。
的确,肖灵槐一直以来都尽他所能的宠着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自己,早在两人互表心意之前,肖灵槐就已经对自己“与众不同”了,有他在的每一天,自己几乎都是开心快乐的。
直到这时,凌阳才迟钝的意识到,肖灵槐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就已经在努力兑现这个他还未说出口的承诺了,而自己又回应过些什么呢?
似乎并没有。
尽管他一直以来都不愿承认自己就是天煞孤星这个事实,可除了不愿承认,自己还做过些什么呢?
似乎也没有。
他从心底早已默认了自己克死父母又害死师父的事实,早已接受了自己会孤独一生的未来,从没试着去努力改变些什么、争取些什么。
他就像一只被铁链拴住了的孤独小羚羊,被困在了终日不见阳光的小草棚里,尽管那条铁链细的一挣就断,可他依然固执的站在原地,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挣不断,即使有一天,来了一只特别漂亮的大猴子,不仅全心全意的陪着他,还帮他砸断了那条铁链,想要带他离开那草棚,去看一看外面的太阳,可他却仍觉得自己被困着,怎么也不愿往草棚外迈出一步。
可他不愿失去肖灵槐,不想重蹈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覆辙,不仅仅是因为他想彻底摆脱自己所谓“天煞孤星”的命,更因为他喜欢肖灵槐,他想回应肖灵槐对他的爱,他想往后余生的每一天都有肖灵槐的陪伴,所以在肖灵槐努力兑现承诺陪在他身边的同时,他也必须努力争取些什么,好让肖灵槐安然无恙的留在他的身边。
“灵……灵槐……”凌阳轻轻应了一声,随即抓过钉在墙上的凌肖剑,挥剑就将刺穿了肖灵槐肩头的那只鬼手给斩断了,紧接着又反手将那副皮囊钉在了地上。
肖灵槐抓着那半截冒着鬼气的鬼手,咬牙从自己的肩头拔了出来,面色苍白但却难掩笑意的说道:“我没事,小伤。”
凌阳看了一眼肖灵槐肩头的五个血窟窿,强忍着填满了整颗心的担忧和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转过身挤了挤手指上的伤口,对着地上的那副皮囊画起了咒。
令凌阳感到意外的是,这副没多少修为的皮囊竟然没有化为灰烬,画皮鬼的真身就藏在这副皮囊之下。
在将画皮鬼收进鬼葫芦之前,凌阳忽然觉得画皮鬼的这副穿着古装但算不上绝色的皮囊有些眼熟,不禁顿了一顿。
肖灵槐见状,捂着肩靠在墙上,淡淡提醒道:“你之前说的那个八仙粉彩人物图瓶,蓝采和。”
这画皮鬼竟是将几乎全部的鬼气和修为分给了它的□□皮囊,用来掉包那姑娘以借机吸取男生的精气来恢复损失的修为,隐藏真身的皮囊却是鬼气弱的连自己都看走了眼……这画皮鬼还挺不按常理出牌的……
凌阳心中想着,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肖灵槐一眼,随即触电似的收回了目光。
他将画皮鬼收进了鬼葫芦,磨磨蹭蹭的捡起捆仙索,“仔仔细细”的把捆仙索和鬼葫芦装进了乾坤兜,又磨磨叽叽的收起了凌肖剑,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咬着下嘴唇走到肖灵槐面前。
“怎么了?”肖灵槐察觉到了凌阳的异样,轻声问道。
凌阳垂着头,轻轻摇了摇,又抽了抽鼻子。
“到底怎么了?”肖灵槐用没有受伤的手挑起了凌阳的下巴,就见他的小羚羊满脸是泪,已经哭了个稀里哗啦。
“哇……”对上肖灵槐那双温润如玉的眸子,凌阳再也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环住肖灵槐的腰,把头埋到他的胸口大哭了起来:“灵槐……对不起……我……”
“为什么要对不起?”肖灵槐抬手一下下拍着凌阳的后背。
“我……让你受伤了……好多血……我……害怕……你会……”凌阳断断续续的说道。
“不怕,我没事,最后还是你救了我,是我该谢谢你。”肖灵槐说道:“谢谢你,我的小羚羊,是你让我可以继续留在你的身边陪着你……”
凌阳一怔,被阴霾笼罩了太久的那颗心,忽的被温暖的阳光包裹了起来。
这只漂亮的大猴子不仅帮孤独的小羚羊砸断了拴着他的铁链,更是在小羚羊颤颤巍巍的朝草棚外迈出第一步之后,捧着那颗温暖的太阳来到了他的面前,还温柔的对小羚羊说谢谢你愿意走出来陪我一起看太阳。
这就是肖灵槐特有的温柔,看起来云淡风轻,实则却足以惊天动地。
恍然明白了肖灵槐之所以对自己说谢谢的原因,凌阳不禁往肖灵槐的怀里钻了钻。
那个倒在墙边、被自己女朋友吓得半死的男生终于又缓缓睁开了眼,可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身上白衬衫几乎半边沾满了血并且指尖还有鲜血不断滴落的肖灵槐,晕血的他来不及和已经哭累的女朋友说上一句话,又两眼一翻躺了下去。
凌阳猛的直起身子,胡乱抹了抹满脸的泪水,对肖灵槐说道:“你的伤……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肖灵槐笑着应道:“好。”
捉鬼的动静闹的有些大,博物馆的保安和馆长先后跑了过来。
凌阳简单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博物馆馆长,便扶着肖灵槐火急火燎的离开了,毫不在意那博物馆馆长一边咒骂着高价请来的野道士捉鬼捉不干净,一边满脸堆笑的要给凌阳好处费。
在医院,凌阳跑前跑后的忙活着,挂号、缴费、取药。
回到家,凌阳继续里里外外的忙活着。
“还好没伤到骨头……就是出血出的太吓人了……”凌阳说道。
“我想洗澡。”肖灵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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