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煊听了这番话,心里已然是愤怒给淹没了,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但他还假装镇定,语气很平和地问:“假若我说了,你会怎样。”
鱿漾没想到他会这么反问自己,难不成煊已经对自己产生厌恶了,这一次是有史以来,鱿漾哭得最凶的一次,当初百里煊受战死,鱿漾拔鳞救他的时候,都不觉得心上有现在这般痛。
鱿漾大声哭喊说:“呜呜……鱿漾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百里煊将他揽入怀中,大手在他后背上轻轻地拍着,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和阴沉:“漾,别再对我说那些胡话了,我会疯的。”
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会自动帮母体修复治疗,一直庇护着鱿漾,所以每隔一月就会复发的拔鳞之痛在怀孕期间内是不会复发的,可是鱿漾现在觉得心口上很难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门外的红叶听到哭声到着急:“都是我的错,不该讲前朝那个故事的。”
多情也是很无奈,这个猪脑子,什么时候能聪明点。
百里煊听他哭,心都被揪成了一团,只能拿孩子来当借口说:“漾,莫哭,情绪激动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听到对孩子有影响,鱿漾也不敢哭了,哭声渐渐消了下来,只是身体还在抽搐着。
百里煊让他先缓一缓,随后才端起那碗快要凉透了的鲫鱼汤,百里煊先用嘴抿了抿,还是温的,才喂他喝。
可能是鲛人体质特殊,人类女子怀孕喝鲫鱼汤下奶不会那么显著,但鱿漾一喝就会涨起很大,晚上会涨得睡不着觉,但鱿漾又喜欢喝鲫鱼汤,所以只能让百里煊在夜里给他把奶水吸干净。
鱿漾张嘴抿了一口,味道很鲜甜,所有伤心地情绪在这碗,百里煊亲手炖煮的鱼汤里化干净了,喝完最后一口汤之后,鱿漾把秀才和他那位糟糠之妻的故事告诉百里煊。
这个故事很老了,百里煊小时候也听说过,那时候所有人都歌颂秀才是个好郎君,以后定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
百里煊到现在也不觉得那个秀才做错了什么:“那秀才没有抛弃原配,已然是仁义尽至,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可……可他不爱她了。”难不成就只有鱿漾同情那名乡下女子吗?
百里煊说:“这有何关系,秀才让她当了回状元夫人,风光无限,对那名女子来说,已经是不枉人间来一趟了。”
鱿漾生气了,从百里煊怀里挣脱出来,他觉得煊就是在替那个秀才狡辩,不爱了就是不爱了,要那些虚名有何用。
百里煊把他给捉回来,按在自己腿上,不准他再乱跑,然后解释说:“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别混为一谈了,漾,我不会让你成为糟糠之妻,你只会是我放在心尖上宠的人。”
鱿漾似乎明白了,可又还有些迷糊:“鱿漾还是不喜欢那个秀才。”毕竟他最终纵容公主弄死了自己的原配。
百里煊笑了笑:“漾,你只要喜欢为夫就行了。”
“嗯,只喜欢你。”鱿漾心里也释怀了,抬起手搂住百里煊的颈子,挂他身上黏黏糊糊地蹭了几下。
“真是……”百里煊被他蹭得,心里痒痒的,实在按耐不住了,怎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家伙,真要了百里煊的老命了。
“煊……唔,不要。”鱿漾见他突然亲了过来,吓了一跳。
百里煊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压上去了,最近天冷,只适合待在床上,哪也别去。
林漳十分贴心地准备了两个汤婆子,灌满了热水,给将军和夫人他们送过来,暖暖手脚。
晚上,鱿漾抱着汤婆子睡觉,浑身都是热乎乎的,百里煊一个大男人极少用汤婆子,所以都没想到还有这东西可以用来暖身,果然身边少不了林漳这样的属下。
说起林漳,虽断了条手臂,但正常生活是没问题的,百里煊也想起该给他找个好姑娘了,平日里看红叶特别喜欢和林漳打闹,觉得这两人在一起也不错,都是自己最忠实的下属。
“漾,你觉得将红叶许配给林漳如何。”百里煊虽然知道鱿漾很少有主见,问了等于白问,但还是想和鱿漾分享他的意见。
鱿漾当然是没什么想法,只问了句:“红叶喜欢他吗?”
百里煊也不懂情爱这方面的事情,但他觉得只要是一男一女就好配对:“都互相熟悉了,喜欢还是有点的。”
“那多情不是比林漳更熟悉红叶吗。”她们两个几乎形影不离,除非有时候百里煊分别派发任务给她们,她们才会短暂分离,远比林漳要来得更加的亲密。
百里煊笑了,宠溺地说:“傻瓜,她们都是女子。”
鱿漾回道:“可你和鱿漾也都是男子。”
百里煊顿了一下,似乎开窍了,看着像是醒悟了的样子,可他说的话,还是那么直肠子,完全不会转弯:“我们都是男子也无妨,只是她们二人应该只算得上姐妹,或者是患难与共的盟友。”
“哦。”鱿漾听他这么说,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就没再反驳了。
百里煊完全不会认为红叶和多情是真情实意,只觉得她们姐妹情深。
“明日里我跟林漳提一提。”毕竟林漳年纪也不小了,该娶妻生子了。
鱿漾没意见:“嗯。”
翌日,百里煊很早就起身在院子里练剑暖身了,林漳也没有晚起的习惯,不一会也走出了房门,到院子里来陪着将军练剑。
练到一半,百里煊停了下来,看着单只手也练得行云流水的林漳,夸奖了他一句,随后进入正题:“你觉得红叶怎么样。”
林漳收起剑,笑着回道:“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心底好,就是有点吵,像只喜鹊,不停叫唤。”
这评价也不错了,百里煊又接着问:“你想娶她为妻吗?”
“不不不,我娶她,多情不得杀了我。”林漳虽然不懂她们两个女人之间的感情,但每次红叶和他吵闹的时候,多情就会用一双阴鸷的眼神盯着他,似乎随时都准备拔剑来跟他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百里煊不解地问:“这是你们二人的事情,和多情有何关系,难不成你已经和多情私定终身了。”
“什么……”红叶不知道从那走了出来,听到这句话,当场就误会了,然后哭着跑开了,她怎么都没料到林漳居然跟多情有一腿了。
林漳都懵逼了:“……”
百里煊也是一样:“……”
“煊……”
听到鱿漾喊他了,百里煊也就顾不得这件事了,赶紧走进屋里,看着在床上蠕动的小胖子,笑着走近:“漾,不多睡会。”
鱿漾被红叶那一个大嗓门给吼醒了,在床上扭动了几下,然后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扑到百里煊身上去,出了被窝就凉飕飕的,百里煊赶紧又把他给塞了回去,以免受寒了。
“外面怎么了。”鱿漾好像还听到了哭声。
第87章 甜蜜生活
百里煊说:“没事,现在尚早,再睡会。”
鱿漾打了哈欠,确实还没睡够,百里煊坐在床头边陪了他一会,等鱿漾再次入睡了,百里煊才走出房门,去看看红叶跑哪去了。
林漳已经去追了,很快就把跑到外面的红叶给揪回来了,多情出房门看到红叶眼睛红红的,还以为是林漳欺负她了,当即就拔剑和林漳过了几招。
在红叶眼里,他们这样打斗就像是打情骂俏一般,简直羡煞旁人,红叶用衣袖抹了把泪,那张俏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以前那样没心没肺的笑容了。
百里煊走到她身边询问:“怎了。”
红叶吸了吸鼻子,摇头说:“没事,将军我要去给夫人倒热水了。”
百里煊说:“他刚又睡着了,得半个时辰后才会醒,先不用洗漱。”
红叶又说:“那我去厨房给夫人煲安胎药。”
百里煊点了下头,虽然目送着她失魂落魄地离开,接着目光看向正在打斗的两人,叫他们停手。
两人停下来了,多情还有些怒气:“别老是欺负她哭。”
林漳多冤呐,有苦叫不出:“我……我没动她呀!”
“好了,别吵了。”百里煊担心他们又将鱿漾给吵醒了。
多情转身去安慰红叶了,而林漳则是无辜地看着百里煊说:“将军,我真冤…”
“罢了,感情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媒婆这种事情百里煊做不来。
林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他跟红叶有什么感情纠纷吗,完全没有的事情呀!
梁王爷也起身了,走过来说了句:“今早还真是热闹 ”
林漳不理他,继续练剑,百里煊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进屋去看鱿漾睡觉去了。
等到下午,百里煊还得去跟产婆请教一下,该如何接生,百里煊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但听到产婆说宫口太小孩子生不出的话,就得用剪刀把会.阴给硬生生地剪开,这不是要了百里煊的命吗,他如何下得去手。
以前军营中有个军妓怀孕了,生子的时候,百里煊还在旁边看了眼,看到另外一个军妓直接用被火烧黑的剑去割破了那地方,才让孩子顺利出生。
当时他并不觉得有多可怕,但现在生孩子的换成他最爱的人了,百里煊感受到了恐惧,现在他比鱿漾还要紧张害怕。
接生婆见他一直在游神天外,便叫了他一声:“大人,我说的那些您都记住了吗?”
“嗯。”百里煊脸色有些苍白无力地点头。
鱿漾力气那么小,万一生不出,很有可能一尸两命,百里煊心里发慌,还有些不知所措,光想到那样的画面,他脑子里就一片空白。
百里煊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发呆,鱿漾喊他好几句,他都没回过神来:“煊,煊…”
百里煊听到声音了,反应有些迟钝地应了一句:“何事。”
“煊,你刚才去哪了。”鱿漾坐在他腿上,不满地询问他。
百里煊回答说:“去找接生婆了。”
鱿漾看他神色有些不对劲,这么冷的天,煊额头上时不时冒虚汗,鱿漾抬手给他擦了擦,问:“煊,你病了吗?”
“我没事。”百里煊现在满脑子都是鱿漾生孩子当日的血腥场面,越想越担心,他真的很害怕失去,百里煊不由自主地收紧手臂,箍紧鱿漾丰腴的腰肢。
鱿漾抵住他的胸口,推了一推:“煊,别抱太紧了。”
“嗯。”百里煊松开了一些。
这时候红叶将安胎药给端来了,看到将军和夫人正在亲热,红叶用一只手捂住眼睛,两指间又露出一条缝出来偷看。
百里煊见她来了,便想起了今早上的事情,问道:“你们协商得怎样了。”
“协商什么。”红叶有点懵,将安胎药放在夫人手边上,然后茫然地看着将军。
百里煊说:“你和多情不是都喜欢林漳吗,你们有何打算。”
红叶本来已经想通了,听到这句话,现在就又难过起来,瘪着嘴说:“将军,属下才不喜欢林漳,既然多情喜欢林漳,那就给她便是,我又不会和她争。”
多情耳尖在门外就听到了,便走进来为自己澄清:“将军,属下并不中意林漳。”
百里煊端起安胎药,舀了一勺,然后放在嘴边吹了吹,等温度适可了,再喂给鱿漾喝,看着鱿漾张嘴喝下去了,百里煊才开口问她们:“都不喜欢,那今早闹什么呢!”
红叶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她什么时候闹了吗,不就是哭了一场吗:“将军,我们没闹呀!”
“罢了,罢了,此事就过去了。”百里煊不适合管这些情爱的事情,他参一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混乱,他还是专心将心思都放在鱿漾身上比较好。
鱿漾看着红叶和多情似乎闹矛盾了,以前还总是靠在一起说悄悄话的,现在都不站在一起了,隔开了很远的距离,鱿漾便和百里煊说:“煊,她们是不是吵架了。”
红叶傲娇地插话说:“夫人,我才没跟她吵呢!”
百里煊目光在她们两身上来回扫了几眼,也看出来了,就是吵架了,便道:“别为了一个男人闹不合了,得不偿失。”
红叶现在有点想不通,将军这样直的人,当初是怎么把夫人给弄到手了。
这个事情还是得多情主动开口来说,而且语言要直白,百里煊才可能听明白:“将军,属下不喜欢林漳,我心悦之人是红叶,我们也并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闹不合。”
百里煊满头的问号:“???”
红叶虽然早就知晓多情对自己的心意了,可是她居然当面跟将军说出来了,红叶当时就羞得跑了出去,多情转身就去追了。
屋里就只剩下百里煊一个人独自懵逼着,鱿漾都比他看得开,说:“煊,鱿漾早知道她们是一对了。”
“可她们都是女子。”百里煊的思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很传统,哪怕他和他的娘子都是男子,可三观并未因此而被颠覆。
鱿漾问他:“那如若鱿漾是女子,你也是女子,你还喜欢鱿漾吗?”
被鱿漾这么一问,百里煊就想开了,搂着他亲了又亲,回答说:“自然是喜欢的 ”
鱿漾继续问:“那她们也可以互相喜欢是不是?”
百里煊笑着说:“是。”
鱿漾感觉自己聪明一回了,得意地说:“煊,你是傻瓜。”
百里煊轻轻捏起他两边的腮帮子,一脸宠溺地说:
“那你就是傻瓜的娘子。”
鱿漾靠在他身上,乐呵呵地笑着说:“那咱们的孩子也是傻瓜。“Y’X’D’J”。”
“……”百里煊顿了一下,接着哭笑不得地说:“漾,这么说,孩子要生气了,看他在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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