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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她有病(GL百合)——梨花糕

时间:2021-01-20 11:23:56  作者:梨花糕
  但被冷江寻亲自挑选过来的人,都是她的人,一见到教主来到厨房,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这位新教主性情不定,上一刻笑着,下一刻没准就取了谁的姓名,她们不敢乱来,除了行礼,连话也不敢多讲。
  冷江寻冒冒失失地倒了热水,滚沸的水溅在她手背上,她眉头也不皱,反倒是让一边的厨娘们看得心惊胆战。
  一出门,就遇到了清冉,她手里捧着一盆翠菊,见到冷江寻她也不惊讶,行了礼镇定自若地让路。
  清冉与旁人不同,她安守本分,是第一个跟在霜辞身边的丫鬟,武功一般,但伺候人很贴心。照理说她跟在霜辞身边多年,两个人感情应该是极深的,可自江寻有记忆以来,这个婢女在师尊心中地位就不甚高,不委重任,不多苛责。
  不过江寻一直不怎么喜欢她,说不出任何理由,或许是对方阴郁的性子,又或许是她总像一个影子跟在师尊身后。
  让她来伺候,是师尊逃跑失败后提出的一个要求,她说之前的人伺候的不尽心,她不习惯。
  冷江寻虽然不喜此人,可也不愿在这方面忤逆喜欢的人的意思。
  霜辞被她囚禁后,这个人没任何反应,让她前来照顾,她也没有任何反对,对江寻大逆不道的行为,没有任何的不满。
  几个月,也没有事情发生。
  江寻往前走了两步,又扭过头来,“清冉,我有问题要问你。”
  清冉听话地跟在她后边,等着主子发问,自己绝不不随便开口。
  冷江寻瞧着不远处巍峨的假山,目光越过流水拱桥,落在前边的凤尾竹旁,眼神柔和许多,她脚步停了下来,冷淡开口问:“你可有过喜欢的人?”
  “不曾。”
  冷江寻蹙眉,被开水烫到的地方似乎有些灼热,她眉眼间闪过一丝烦躁,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清冉盯着手中的翠菊,生硬道:“每年八月十五,夫人都会去瞭望台赏月,教主若想逗夫人高兴,明日可携夫人同去。”
  冷江寻冷冷地看过来,目光如刃,没有任何被戳中心事的尴尬,可黑眸风起云涌的情绪,分明是杀意,周围绿植无风自动,清冉因承受不住那人内力的碾压,顿觉头晕目眩,差点失态地栽倒下去。
  不过不同的是,她对冷江寻并不是很害怕,所以她甚至还有勇气说下去:“昨日,夫人问奴婢是什么时候了。”
  话音一落,之前令人窒息地压迫顿时消失了。
  冷江寻甩手离开。
  霜辞把手中的《东京纪事》拿起,又放下,等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书又再次被拿起来。
  “师尊。”
  人未到而声先闻。
  霜辞冷着脸。
  冷江寻赶紧为她斟上一杯热茶,笑眯眯地递给她。
  霜辞放下书,正欲说什么,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那是被热水烫过后的痕迹。霜辞不动声色地拧眉,一直盯着她反应的江寻以为她不满意自己的行为,赶紧把茶放到她手边,无措地站在一边。
  “师尊,你……不喝茶了吗?”
  霜辞抬眸,“关你何事。”语气极淡,却少了几分应有的冷寒,一个很平静的陈述句,甚至听不出来喜怒。
  冷江寻从后缠住霜辞的脖子,亲昵地在她鬓角蹭了蹭,娇娇软软地撒娇道:“霜辞姐姐,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霜辞有些疑惑,又有些怅惘地合上了手中的书卷。
  这个人从小到达的毛病就是如此,一旦真正地惹她生气了,她就开始撒娇,没有任何底线和骨气,可事实上,这个人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或许换一个说法更加准确,这个人一定会认为她的做法没有任何的错误,顽固又偏执。
  冷江寻怕极了如此被冷落,她蹭到师尊面前,大但地坐到对方的腿上,黑眸暗光闪烁,表情却委屈起来,可怜巴巴地演戏:“后天……师尊是不是想要去瞭望台?我陪师尊一起去。”
 
 
第6章 自作聪明
  霜辞愣了愣,却没有如冷江寻想象中地高兴起来,温和的神色尽敛,她推开江寻,站起来冷漠地盯着她,“谁告诉你?”
  冷江寻没反应过来。
  霜辞冷笑一声,捏住她的下颚,指尖下的肌肤温软细滑,像是上好的丝绸,不过霜辞可没有怜香惜玉的觉悟,手下的力道加重,语气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谁教你的?嗯?”最后一字尾音上扬,竟是威胁的味道。
  霜辞上位者多年,不怒则已,一怒则寒气森然,气氛陡然凝滞。冷江寻见过她发怒的样子,含笑间取人性命,刀刀致命。
  可冷江寻不怕,她伸出手软软地抱住霜辞,毛茸茸的脑袋耸了耸:“师尊不想去吗?”
  霜辞不再吃她演戏这一套,凝眉推开她,冷声道:“滚出去。”
  冷江寻被赶出去了,无论她在门外怎么解释怎么撒娇,都没有让师尊把门打开。而没隔多久,属下有要事禀告,她得去处理,很是丧气地离开,在梦寻院装得跟个被扫地出门得丧家犬。一出了梦寻院,整个人面若冰霜。
  霜辞站在窗户边,打开窗户,外边天气极好,天高云淡,明媚日光洒在她倾城容颜上,仿佛驱散了之前的阴霾。
  清冉从外带着一盆绿菊进来,放到窗台前,“主子,好看吗?”她问。
  霜辞伸手摸了摸,“是你让她带我去瞭望台的?”
  她每年这个时候要去瞭望台看月,谁都知道,不过之前阿寻可没这个打算,除了面前的人的主意,她想不到有谁这样大胆。
  清冉偏过头,反问:“主子难道不想去吗?”随即又低下头,做出一副婢女该有的谦卑恭顺模样,“奴婢以为主子很想去。”
  霜辞闻言,指尖一顿,苍白透明的指尖停驻在翠绿色之间,煞是好看,但很快瘦削的手指下移,抵住花盆低端,轻轻将其推了下去,精致的白底花盆顿时四分五裂,伴随着花盆碎掉的声中还有极轻极柔的嗓音:“自作聪明。”
  清冉后退了半步,跪了下去,语气冷静:“属下以为,您想出去透透气。”
  霜辞摩梭着左手的铁环,上面粗大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她看也不看跪在一旁的人,只平静地问:“清冉,你知道我一直不喜欢你什么吗?”
  清冉微微一颤,身子低了下去,一副聆听状。
  “太聪明了,又太自以为是。”霜辞说完又偏过头,日光正好擦过她的面颊,使得她睁不开眼,她抬手挡了挡,叹气道,“别再惹我生气了,再有下次,我就不想再看到你了。”
  “主子!”清冉仿佛受到极大的刺激猛地抬起头,脸白如纸,当她看到霜辞的眼神时,一句“不明白”生生地卡在了喉咙,“奴婢遵命。”
  清冉恭敬地准备离开,只是忽然想起什么,又道:“主子,玄阴教……近来甚是不平静。”
  霜辞安安静静地瞧着她,很快又笑了,声音清清淡淡:“不过是虾兵蟹将而已。阿寻这个都解决不了,也没资格掌控玄阴教了。”
  “属下明白了。”
  等人离开后,霜辞磨了墨,铺开宣纸,缓缓勾勒出一个人的面容,等看到画中人,她想到有一个人会因此炸毛的摸样,慢慢弯了眉眼。
  不听话的孩子,还是受点惩罚的。
  ……
  “你说什么?”
  堂上人陡然冷汗淋漓地跪了下去,“启禀教主,属下的人找到了潘闲云的踪迹。”话音刚落,就只听得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李桓不敢抬头。
  潘闲云!
  真是久违的名字。
  冷江寻闭眼,脑海里全是师尊对那个人的明眸浅笑,温柔得几乎融尽冬雪,她嫉妒得胸腔发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哪里就值得师尊青睐?
  可师尊不仅要跟他离开,甚至为了他情愿被自己禁锢……
  想到此,心脏再次痉挛般地抽痛,师尊只能是她的!
  谁也不能抢走,谁敢抢,谁就得死!冷江寻睁开眼,冷冽沉静的黑眸仿佛被生生劈开了一道口子,上扬的眼角比往日的绮艳多了几分邪气,她潜藏的卑劣偏执残忍终于被窥得一角,见不得光的情绪仿佛浓烈噬人的黑雾,煞气骇人,雪白的指尖凄厉地抓住桌角,狠戾和杀意从胸腔里如铺天盖地的潮水疯狂涌动。
  珠帘不安地晃动。
  李桓听到异响就知道潘闲云的下场,果不期然他听到上位者不留情地吩咐:“杀。”
  “属下遵命。”
  冷江寻整个人像是寻找到了一直以来束缚住她的枷锁,她靠在雕花镶金的椅背上,低低地笑出来,笑声嘶哑诡异,笑得李桓心惊胆颤,生怕下一刻自己就身首异处。他将剩下的事情禀告完后,战战兢兢地离开,行至门口,就听得一声命令:“等一等。”
  阿寻,你放了他。
  阿寻,你杀了他,我会生气的。
  冷江寻浓黑的长睫轻轻一颤。
  李桓以为自己办事不利,抖着腿跪了下去,细细听教主地吩咐,每听一个字都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可他绝对没有胆量怀疑教主的决定和命令,只能抖抖索索地点头。
  等李桓出了皖和殿,才发觉自己两股战战,他白着脸扶着回廊的主子,正巧遇到了负责玄阴教仪礼祭祀制度等的觥禄楼楼主赵彦,对方见他故作惊讶,语气很是幸灾乐祸:“哟,李兄,你这是怎么了?瞧瞧这小脸儿白得……不会是被教主给训了一顿吧?”
  李桓向来和赵彦不对盘,他狠狠瞪了一眼赵彦,咬牙切齿:“我好得很,真是劳烦赵楼主忧心了,让你失望了。”
  赵彦摆了摆手,好哥们儿一样得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话说得就过分了啊,我自然是忧心你的,这不我听到你进皖和殿议事去了,怕教主为难你还特地找了一桩事前去禀告,救你于水火,我岂是你眼中那等禽兽之人?”
  李桓懒得听他罗嗦,却看到他手中拿的是红底烫金的请帖,失了斗嘴的兴致,“这是?”
  赵彦晃了晃,“咱们武林盟主的请帖,你说有意思不?”
 
 
第7章 画像
  冷江寻忙里抽空地跑到梦寻院,霜辞没再赶她,却也没有搭理她。江寻想了一下午,都没有想明白师尊那般生气的原因。
  而这两天玄阴教事多,她一忙就又忙到了晚上,等她那时候再跑到霜辞那里去时,她的师尊已经躺下了,只是房内还点着灯。
  冷江寻蹲在床边,安静地盯着霜辞的睡颜瞧。
  睡着的师尊和醒来的师尊还是有一点差别,清醒时的师尊温温和和,说话的尺度把持得恰到好处,不会特别给人难堪,也不会满身戾气,可总少了些烟火气,温和得仿佛是戴了一层面具,睡着的师尊是乖巧的,会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手上一定要握住被子,身体微微前驱,是一个极具防备的姿态,如同一只慵懒乖巧的小奶猫,可要真正摸摸她,没准又会被对方咬一口。
  可她爱极了师尊的方方面面,师尊高高在上时,她站在底下如神抵般地仰望着,师尊落入她怀里时,她就好好地将人抱住呵护着。唯一不行的是,师尊要转身离去时,她做不到潇潇洒洒地放手望着她的背影。
  霜辞睁开眼,眼中并未有刚醒来的惺忪,清醒冷静,和撑着下巴看她的人四目相对。
  江寻眼眸一弯,如弯弯的月牙,语气娇软地喊:“师尊。”在暗夜里,像是求抚摸的小宠物。
  霜辞再度闭了眼,没打算理她。
  冷江寻凑过去,圆圆的脑袋搁在被子上蹭了蹭,软软道:“师尊。”
  黑亮的眼睛一如儿时。
  霜辞无奈地睁开眼,“冷江寻。”她唤她全名。
  冷江寻直起身,身子不由自主地紧绷,眼睛眨了眨,眼里的娇软渐渐褪去。
  “如果是我提出明天相去瞭望台,你会答应吗?”
  冷江寻知道这个时候的正确答案是什么,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一个“会”字。
  她做不到欺瞒师尊。
  若真的是师尊主动提出,她一定会怀疑师尊的目的,肯定是师尊又想要逃跑了,这一定是个计谋,她不能答应。
  霜辞讽刺地弯了唇角,眼底一片寒凉,她说:“滚吧。”
  江寻一慌,“师尊。”
  霜辞不再装睡,这个徒儿实在是过于放肆了,她应该给她一些教训,想到那副画像,那就当作惩罚了。临睡前却觉得好像有什么忘记了,但她怎么想也没想起来。
  冷江寻在床边坐了一个多时辰,安安静静的瞧着霜辞的睡颜,听着绵长的呼吸声,确定对方完全睡着了。她垂下眼睑,掩盖住了空洞和茫然无措的眼神,浓黑的长睫覆下来,落下一道优美的剪影。
  冷江寻俯**,吻了吻霜辞的额头,打算去另一个房间洗漱完再回来。她坐的一方恰好是书桌的一边,站起来就见桌上铺着一张雪白的宣纸。
  江寻好奇地凑过去,光线并不明亮,可并不妨碍人看到画上人的面容,待瞧清了画中人,冷江寻脸色一寸一寸地白了下去,她手指颤抖地拿起画卷,耳边又浮现师尊温和的声音。
  江寻,我想去玄阴教外看看。
  江寻,你放过他吧。
  冷江寻死死地盯着画上人的面容,眼里的猩红犹如实质。
  她记得这张脸。面如冠玉,带着读书人的秀气和温儒。
  潘闲云。
  师尊原来不曾一刻忘记过他,临睡前也要画他吗?江寻转过头,瞧着睡得正熟的人,这个时候,她的梦中,是不是也出现了这个人?
  江寻狠狠闭眼,把眸中的水光压下去,连同涌上来的杀意和嗜血全都压抑着,满身戾气,可用力到发青的指尖偏偏出卖了情绪,她咬牙,手中的纸张缓慢变形,连同画上人也逐渐扭曲,纸张发出沙沙之声。
  冷江寻再次坐到床边,目光阴暗且极具侵略性,暗色偏执,冰火欲动,伸出手想要把睡着的师尊残忍弄醒,让她好好看看,如今在她面前的人是谁,再让她看看自己的处境,她甚至还想要撕开那人白色地衣衫,zhanyou这个人,狠狠地要她,逼着她服软,把冷江寻这三个字刻到她身体里骨子里,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只有一条链子也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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