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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玄幻灵异)——林未期

时间:2021-01-20 11:27:28  作者:林未期
  “阿……阿止?”顾行止完全没想到宋依依会这般亲昵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半晌回不过神。
  宋依依被顾行止这副略带局促却又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给逗笑了,她强忍着笑意,看着顾行止,促狭地打趣道:“怎么?不行吗?”
  顾行止张了张嘴正欲回话,就听宋依依继续说道:“不可以的话我也就要这么喊了。阿止,得委屈你了。”
  顾行止被宋依依这声称呼直直砸中心头的柔软,疼得他险些哭了起来。
  “怎么了?”宋依依看着顾行止那几度泛红的眼眶,“是不是哪里疼了?是头上还是手上?”
  “还是哪里难受了?跟我讲讲,好不好?”
  “阿止,别不说话呀,跟我说说吧,我陪着你呢。”
  “呜哇──!疼……好疼,哪里都疼……”
  许是伤口真的疼了,又许是宋依依这份久违的关怀令顾行止想到了顾颖,一直憋着的泪水在这一刻放肆落下。
  宋依依不顾胭脂的阻拦,伸手把顾行止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小声哄道:“好啦好啦,阿止乖,不疼了,不疼了哈。”
  “你可以唤我宋姨,这里是我很早前买的一处院子。你就安心在这住着,有宋姨在,不会有人赶你的。”
  顾行止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哭累了直接睡了过去。
  胭脂从宋依依怀里接过顾行止,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看了看宋依依那被泪水打湿的衣襟,拧了拧眉,疑惑道:“娘娘缘何对这个孩子这么好?”
  宋依依笑了笑:“这孩子长得讨喜,莫名觉得喜欢得紧。”
  “娘娘这话莫要让腹中的小殿下听了去,不然的话怕是吃醋呢。”胭脂忍不住打趣道。
  宋依依闻言,下意识摸了摸小腹,眉眼轻弯:“不会的,这孩子也乖。”
  顾行止在这里住了三日,给他恍然置身天堂的感觉。
  宋依依会给他买好吃的,给他讲有趣的故事。顾颖没能做到的事宋依依全做了,一时间,顾行止几近迷失自我。
  是夜,顾行止端着矮凳坐在烛台边,借着微弱的烛火,半眯着眼,费力地编织着手里的红绳。
  直到额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手里的红绳总算编完。他笑盈盈地打量用红绳穿着几朵紫花相连而成的手链,跳下凳子,大步往外跑。
  顾行止依着记忆走到宋依依的院子,见里面烛火未熄,抬手正欲敲门,便听闻屋内传来一阵对话。
  胭脂道:“娘娘,您都离宫四日了,该回去了。”
  “我回去了,阿止怎么办?他一个人怎么办?”宋依依顿时心生不舍。
  胭脂叹了一口气:“可是娘娘,您都因为他多在宫外多留了三日。再说了,这个顾行止都有这么大了,之前没遇上您日子照样过来了,缘何今后就无法了么?”
  宋依依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我舍不得这孩子。”
  “那我再多陪他一日吧?”宋依依又道,“要离开的话也得先跟他说说。”
  顾行止没有再听下去,低头静静看着躺在掌心的手链,眼睫轻颤,抬手抹了抹眼角,转身离去。
  翌日,宋依依正欲带着顾行止一同用早膳,哪知打开门后,屋内空无一人,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连带着这几日她给顾行止买的衣裳都原原本本地放在那里,唯独角落竹篮里之前他穿来的那套来不及丢的破衣裳不见了。
  宋依依目光在屋内逡巡,最后定在桌上一张用嵌着花的红手链压着的白纸。
  宋依依走了过去,一手拿着手链,一手拿起信纸,低头浏览着上面的内容。
  “宋姨,我走啦,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可我也要继续去找我娘啦。你不用担心我,我带走了你送我的那枚玛瑙戒指。日后我要是没钱了就把这戒指当了换钱,嘿嘿,到时宋姨可不要怪我呀。还有这个手链,上面的花永远都不会谢,是专门给宋姨肚子里的小妹妹编的。嗯……也有可能是小弟弟,哈哈。好啦,宋姨,不讲啦,我走啦,你好好保重身体,等我以后找到我娘,我带她来见你。”
  宋依依看完,鼻子一酸,看着烛台矮凳边那一小段一小段的红线头,想来这手链是昨晚便编好的。想来昨晚她与胭脂说的话恰好让去送手链的顾行止给听见了。
  宋依依遗憾地叹了口气:“早知道送他个值钱的戒指了。”
  本还打算多陪顾行止一日的宋依依只能带着人提前回宫。
  顾行止躲在离宫门最近的一处铺子,目送着宋依依的马车缓缓驶入宫门,嘴边慢慢牵起一抹笑,无声道:“再见。”
  冤家路窄,此前被顾行止砸过的那个胖子又出现了。
  “怎么又是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胖子大老远看见顾行止,登时横眉立目,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这次总没人给你撑腰了吧?”胖子一边卷起袖子,一边朝顾行止走近。
  顾行止站在原地,歪头看着胖子脑袋上还未拆解的绷带,明明才几日不见,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胖子见顾行止不慌不忙的模样,脚步一顿,以为顾行止找了帮手,于是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
  “傻子。”顾行止见状,嗤笑一声,然后拔腿就跑。
  胖子怔了怔,回过神后,大步追赶着顾行止,为了不输气势,边追边骂。
  “你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敢骂我,真是欠打!”
  “操!几日不见,腿脚功夫这么厉害了?可别让老子抓到,不然的话有你好看。”
  ……
  顾行止一边跑,一边还得躲开胖子都过来乱七八糟的东西。
  簌簌寒风自耳畔疾驰而过,身上尚未好全的伤也跟着来凑热闹,脚下趿拉着的拖鞋不知何时掉了一只,赤脚踩在地上不时扎到的粗粝的石子,刺痛着他脆弱的神经,彻底把他从不切实际的梦中拉了回来。
  一株落在阴沟里的种子,即便是有窥见天日的时候,长得再高,终究还是要回到阴沟里。
  生于阴沟,长于阴沟,亦腐于阴沟。这是它的宿命。
  顾行止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双腿没力气了,也不管此时在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痴痴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甜甜的番外,但还没想好,便写了顾行止的。原本顾行止的番外只打算写一点点他的戒指来填前面的坑,没想到写着写着也有这么多。
  不喜欢顾行止的小可爱可以选择忽略啦~
  番外的话还有明天一章就结束啦。
 
 
第183章 舅妈的威信
  在一处雅致的小院内,阳光越过高墙,悠哉悠哉地洒在用灵力浇灌的兰花丛,牵弄着满院芬芳。
  屋内时不时发出细微声响,惹来一缕阳光悄悄跃上稍稍敞开的窗户,沿着那条拇指宽的缝隙,好奇地打量着屋内的情景。
  一人站着书桌旁,而他对面则站着一个一半黑一半白,脑袋上扎着红头巾的纸俑。
  “小哥哥,你吃了好多甜食,真的不能再吃了。”小心竿眼睁睁地看着搁置在江景昀手边原本鼓鼓囊囊的油纸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连忙出声制止。
  江景昀置若罔闻,手里的动作却是又快了几分,二话不说把那半块藕花酥放入嘴中,眼底掠过一丝满足。
  小心竿见状,痛心不已,可怜兮兮地说道:“完了,等大宝贝回来肯定会骂崽崽的。”
  “小哥哥,你真的不能再吃了,大宝贝会把崽崽打成纸片人的。”若是纸俑会哭的话,现在小心竿的眼泪估计都有半桶水那么多了。
  江景昀这才好似听到了小心竿的声音,低头看了它一眼,而后有看了看手边香甜可口的糕点,沉吟片刻,抓起一片小巧的绿豆薄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谢谙在位五年后便传位给了谢辞,江景昀也彻底放下了玄虎营的担子,与谢谙一同归隐。
  二人暂且选择在姑苏落了脚,择了处幽静的山林置办屋舍,这是他们归隐的第三年。
  只不过关系再好的两人之间偶尔也会有点小摩擦。
  就比如现在。
  以前江景昀吃甜食也有三块的量,这些年过去了,只剩一块的量,多半块都不行。
  以前谢谙还会隔三差五的做玉露杨梅糕,现在是一个月做一次,一次还只做一块。
  江景昀本就爱吃甜食,以前忙起来的时候还能转移一下注意,现在闲下来了,没事干了,自然会惦记着。
  可偏偏谢谙是真的铁了心不让江景昀多吃甜食,任凭他如何抗议都无动于衷。
  昨晚山下百姓请谢谙前去除祟,因着夜里寒凉,谢谙便让江景昀一人待在家里,人都走到半路上有折返回来把小心竿丢下,说是让它陪江景昀解闷。可里面的深意二人都心照不宣。
  江景昀哪里会把小心竿放在眼里。今儿一大早便借口买菜到镇上转悠了一圈,菜倒是买齐了,各色糕点也买齐了。
  江景昀嫌小心竿太过吵闹,干脆便给它下了个泯音咒,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手里的古籍。
  屋内静悄悄的,唯有纸张翻动与食物咀嚼发出的微弱声响不时交织着。
  忽然,江景昀翻着书的手一顿,视线倏地从书上转移到小心竿脸上,眉心不着痕迹地蹙了蹙,余光若有似无地往手边纸袋里还剩的一块金灿灿的板栗糕瞥去。
  窗外,原本栖在枝头与同伴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羽毛的鸟儿吱呀一声,扑扇着翅膀离去。
  “二哥哥,我回来啦。”
  温柔的嗓音自门外传来。
  电光石火间,原本还躺在桌上的板栗糕竟莫名的出现在小心竿嘴里,小半截还露在外头,一颤一颤的,簌簌地落着粉。
  而小心竿则呆呆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凳脚,脑袋上绑着的红头巾耷拉着垂落下来,遮住了一只眼睛,用仅有的一只黑黝黝的大眼睛盯着江景昀,稍稍瘪下去的大嘴巴微微翕动。
  “这是怎么了?”谢谙一进来便看见这副堪称诡异的场景,目光停留在小心竿嘴里塞着的糕点上,又瞅了瞅坐在一椅子上专心看着书的江景昀,抬手揉了揉眉心。
  “它不听话。”江景昀迎上谢谙的目光,面不改色,话语里没有丝毫心虚,“监守自盗。”
  若不是谢谙看见江景昀嘴角上沾着的糕点屑,他真的会相信江景昀说的是真的。毕竟他是如何也想不到玄虎营那叱咤风云多年的主帅竟会为了甜食做出“栽赃嫁祸”这种事来。
  而且受害者还是一个纸俑。
  谢谙哭笑不得,却又不好当着小心竿的面去戳穿他,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它监守自盗,那二哥哥打算如何罚它?”
  江景昀顿了顿,看着谢谙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疑惑,这么蹩脚的借口,谢谙竟然会信?
  “二哥哥打算如何罚它?”见江景昀不语,谢谙只好再次问道,“要不罚它洗衣服吧?又或者烧火煮饭?”
  这次回答他的是一阵椅子倒地声。
  小心竿冲着谢谙不断地摇着头,大宝贝,你不能让崽崽既背锅又流泪啊!
  “都可以。”江景昀点了点头,一副“君且随意”的神情。
  “那行吧,小心竿跟我一起去厨房里帮忙吧。”谢谙笑了笑,状似无意道,“不过好在小心竿吃甜食不会牙疼,也省得我熬药。二哥哥今日想吃些什么?我给你做。”
  “红烧猪肘子,要不要?”谢谙问,“前些日子买的还冻在冰窖里,老乡又送了我一些土豆,刚好可以放在一起炖。”
  江景昀道:“好。”
  二人生活中,一直都是谢谙煮饭。此前江景昀也想着让谢谙歇歇,只不过在看到银子隔三差五不是花在补锅上就是花在是换锅上时,江景昀默默离开了厨房,毕竟再多的钱也禁不起这般挥霍。
  自此,江景昀每个月给谢谙的月钱又翻了一倍。
  今日的菜肴很丰富,有红烧猪肘子、爆炒猪肝、红油豇豆、蒜蓉茄子,就连唯一的一个较为清淡的豆腐汤上面都浮着一层薄薄的红油。
  江景昀拿着筷子在空中转悠了一圈后又给收了回来,唇边溢出一声若有似无地轻叹。他本是不怎么吃辣,可谢谙口味较重,二人相处在一起久了也就慢慢会吃一点了。
  谢谙为了顾及江景昀,每餐都会有一两个清淡的菜,可今日偏偏唯一清淡的汤竟然也放了辣油。
  为了不让谢谙看出端倪来,江景昀咬了咬后槽牙,重新拿起筷子夹了块茄子往嘴边送去。
  可甫一闻见茄子上那股冲人的味道时,低头看了看蒜蓉上沾满的辣椒粉,本就隐隐作痛的牙龈一时如那被狂风掀起的巨浪,劈头盖脸地打落下来,手里的筷子一下没拿稳,啪嗒一声掉落在桌上。
  江景昀想要用手揉揉脸颊缓解一下疼痛,手上刚有动作,这才想起谢谙还在对面,只能不动声色地缩了回来。然而就在他缩回手的一瞬间,脸上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温柔地揉捏着。
  江景昀愕然地看着谢谙。
  只见谢谙跟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放在桌上。
  那浓郁的口味让江景昀闻之色变,下意识地想要跑。
  谢谙无奈地叹了一声,原本放在江景昀脸上的手改为揽着他的肩头,稍稍用力把他按在凳子上,打消了他逃跑的念头。
  谢谙先是自己灌了口药,而后覆上江景昀的唇瓣,嘴对嘴给他喂了进去。
  江景昀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白皙的脸颊上泛着诱人的红晕,眸子里水光潋滟,瞪着谢谙:“你故意的。”
  “二哥哥也故意的。”谢谙又亲了亲江景昀的嘴角,嗓音有些沙哑,“我不是不让二哥哥吃甜食,只是害怕。前段时间二哥哥因为牙疼瘦了一大圈,整个人精神也不大好。我之前信誓旦旦同谢娇娇说定会把二哥哥照顾得妥妥当当的,可我并没有。”
  “二哥哥,若是能代为承受痛苦,我自是恨不得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我只想你能好好的。”
  饶是江景昀脸皮再厚也禁不住在明知理亏的情况下死不承认。毕竟这么多年来,谢谙是唯一一个掏心掏肺对他好,事无巨细照顾他的人。明明他比谢谙还要年长十岁,可如今却反过来了,每次都是谢谙在迁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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