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起这事也挺怪,傅承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别说孙昊没给他打电话,竟然连暴脾气的老爷子也没给他打电话。
莫非苏老爷子转了性?
……可别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傅承璟第二天要赶上午10点的航班,他这人任性惯了,又是计院大拿唐老得意门生,唐老都管不了他,组长更是不敢跟他提诸多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自己去机场和大家报到,千万别迟到。
苏木定了闹钟,本想早点起来给他做饭,没成想,傅承璟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把他闹钟给关了,自己偷摸起来遛狗买饭,完了才把他喊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洗漱完,闻着满桌子的饭香,突然觉得,傅娇娇真的是长大了!
“银行卡在书房第一抽屉里,里面还有一沓现金。楼下超市我打了招呼,让他们隔一天给你送水果和菜。要是不想自己做,就订餐,楼下那几个饭店就算了,油大也不好吃。我总去的那个私房菜馆的名片给你贴在冰箱上了,他家味道不错,就是不给送,你到时候可以叫跑腿……”
他完全违背了自己的人设,絮絮叨叨说一堆,最后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我怎么跟我爸似的,磨磨唧唧的。”
苏木张了张嘴,心里也有些不舍,不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轻轻道:“你收敛点脾气,在外面别惹事。”
傅承璟瞪他:“我什么时候惹事了,都是你在惹事!”
苏木:“……”
看着时间差不多,他也懒得计较,站起身去帮他拿行李:“叫车了吗?还是提前些走,小心路上堵。”大学城到机场有些远,算算时间,这时候也该走了。
傅承璟跟在他后面,郁闷地把人抱住:“你怎么撵我?我这还没走就开始想你了。你倒好,一点都不想我,还撵着我走……”
苏木估计自己不说两句好话,这人一路上都得较劲,软了语气道:“想啊,想就跟你视屏呗!”
傅承璟笑了笑,低头时眼神不经意扫过他的脖子。
苏木皮肤太敏感,脖子上的吻痕一片,都是他的杰作。
皱了皱眉,他松开苏木,举着手机左右看,发现自己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过来!”
傅承璟勾了勾食指,然后豪爽地把白色T恤领子一扯,露出优美的天鹅颈,霸气侧漏道:“给我盖个章。啧,这年头,没个章哪好意思出门!”
苏木:“……”
外面飘起了雨,苏木本来想送他去机场,傅承璟却没让,怕他着凉,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苏木把人送到小区大门,目送着这位顶着脖子上的咬痕,雄赳赳气昂昂上了车。
车子扬长而去的那一刻,他心里空落落的,站在那半天没动。
最后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翻出自己偷摸改回来的微信名,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正又删又改的,就听‘咻’地一声。
【傅娇娇:好好照顾自己,最近不要吃辣,多喝水,有事没事多想我……突然开始懂老头子了,以后我再也不埋汰他了【打脸】【打脸】】
苏木嘴角不经意地翘了翘,删掉刚刚要发的话,想了想,回道:嗯,你也好好照顾自己,我很想你。
哎,爱情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任谁都逃不出它的真香定律……
傅承璟去S市的第二天,苏木有个专业课的考试。虽然他正在准备转系,不过转系的条件之一就是专业课每门都要优秀,因此他半点不敢松懈。好在国关的专业大部分都是背的,只要肯下功夫还是会有收获。
考完试,他没跟张帆和赵益凡去上自习,而是回家给土匪喂食。
屋子里突然少了个人,土匪都有些蔫,不怎么拆家,在窗台上巴望着。
吃完晚饭,他拿着牵引绳带着没精神的土匪下楼溜圈。
因为临时做了套试题,今天下来的有些晚,这时天已经暗了,路边的灯都亮了。
苏木沿着小路溜溜达达走着,有些心不在焉。
刚拐了个弯走近巷子里,土匪突然弓着身子凶狠地叫唤起来。
这叫唤的声音跟平常闹腾声不太一样,苏木拽住绳子,皱了皱眉。
阴影里走出一伙人,为首的人格外眼熟。
赵栋脸色阴沉地看苏木,又睨了眼冲他一龇牙的狗,冷笑道:“呦,真巧啊,自己一人啊!”
第100章
苏木没有赵栋预想中的慌乱, 他目光冷静地扫过来者不善的一群人。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个个凶神恶煞,身强体壮的,看着就不像是学生。
这是找了七个混社会的人, 来对付他一体弱身弱的学生。
苏木心里冷笑, 看来上次玩篮球叫了爸爸后,这人也算长脑了, 不再当独行侠。
不过, 赵栋对他的敌意不是一两天, 憋到现在才来……
还说不怕傅承璟?
这是掐着点过来捏他这个软柿子啊!
他不动声色地计算两人间的距离、身高差和角度,右手自然地踹在兜里, 手指在手机背面不易察觉地敲两下, 面色却平静地看着几个人, 慢慢开了口:“不算巧吧, 你在这蹲这么久埋伏我, 不就是为了避开傅承璟, 蓄谋挺久啊。”
赵栋被说中心事, 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
虽然他对外口口声声说不怕傅承璟,可是傅家在帝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虽然冲动不过也不敢硬抗。
不过不能硬对硬, 不代表他不能动苏木。
他早就打听好了,和傅承璟这个被看好的继承人完全不同。
苏木就是苏家一个弃子, 一个联姻的玩物,爹不疼娘不爱的主,被丢回国自生自灭不说, 还得靠四处打工洗盘子赚生活费养活自己。
啧,苏家根本没人在意这么个东西,就是真动了也无所谓。何况上次打篮球, 这人让他出了那么大的丑,只要不下狠手,年轻人热血沸腾的打个架,动动手,你来我往的,只要不出人命,那些满脑子阴谋阳谋只知道利益为重的老东西,才没心思管他们这些小辈闹腾的事!
到时候傅承璟回来,就算秋后找他算帐又怎么样?
妈的,真当他是死的,敢碰他的女人!
你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程书瑜的面子,我找你老婆撒撒气怎么了!
想起程书瑜瘦削憔悴的面容,赵栋心里的火就蹭蹭往上冒。
他眼里跟啐了毒一样,阴瘆瘆道:“别跟我提他,他现在就算变成鸟人飞回来也救不了你。我劝你识趣点,捡两句好听的说。一会我还能饶你一条狗命,不至于把你弄残……”
土匪弓着身子狂躁地龇着牙,喉咙深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不是卖萌犯蠢时的嗷嗷叫,那是一种兽类的本能,在遇到威胁时,要护主的本能。
苏木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拽住它,没让它直接扑过去。
赵栋轻蔑地瞥了眼土匪,眼里满是不怀好意的光:“你可得牵好了,要是不小心松开……”
旁边的一个男人闻言站出来,把手里的网球拍递给他,狗腿道:“啧啧,这蠢东西,拍死了也不冤枉。那话怎么说,正当防卫,是不?”
身后的一伙人像是听到了多么好笑的话,一个个哈哈哈笑着,恶意满满地看着一人一狗。
苏木看了眼几个人手里的网球拍,垂下睫毛,遮住冰冷的目光。
他弯下腰,右手顺势从兜里伸出来,摸了摸土匪的头,然后食指不动声色地搭在牵引绳的暗扣。
语气有些冷,虽然依旧是少年清悦的嗓音,不过带了些别的东西,冷冷清清的。
“带这么多人?”
赵栋见他半蹲着安抚土匪,以为他怕了,洋洋得意的往前走两步,冲着他头的方向狠狠地挥了挥球拍:“知道怕了?也不晚,你跪下来叫我一声爸爸,我就放你走,不过……”目光阴鸷地看着土匪,磨着牙恶意道:“狗留下,我们正好没吃饭,我这有个朋友挺好这口,呵,还挺肥的,留着它加盘菜……”
牵引绳上的暗扣啪嗒一声,毫无征兆地松开,细微的声音在赵栋喋喋不休的话里瞬间消失,不易察觉。
赵栋说的兴起,又往前走一步,苏木半蹲在那捏着狗的耳朵,后面的人被赵栋挡着视线,根本没人注意他脸上的神情。
变故突起,赵栋抬起右脚的瞬间,只见一庞然大物朝他猛扑了过来。
苏木瞅准时机,紧随其后,一个起跑,紧跟土匪。
赵栋吓的一个激灵,条件反射拿着拍子就往土匪身上揍。结果因为条件反射,脚先落了地,手却慢了一步,刚抬起,只听‘啪’地一声,有东西狠狠朝他脸上抽了过来,接着挥舞着球拍的手腕被尖锐的东西狠狠刺破。
不知到底哪个更疼,左眼火辣辣的,手上的骨头似乎裂开,他只觉眼冒金星脑子发黑,那一瞬间什么都看不清,什么也想不到,只知啊啊啊地惨叫。
土匪虽然不靠谱,不过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一向听从命令。
这是一人一个狗相处的默契,刻在骨子里的,没人能动摇。
苏木一击即中,却丝毫毫不恋战,嘴里一声口哨。
土匪听话的没跟后面那些后知后觉要冲上来的人纠缠,漂亮的转个弯,迅速窜回他身边。浑身毛发竖起,泛着绿色的眼眸和渗着血的尖牙,咄咄逼人,在夜色中,它仿若一匹真正的狼,蛰伏在一旁,等待下次狩猎。
苏木快准狠地卸掉赵栋另一个胳膊,然后右手怼着他血呼呼的脸,把人猛地按到墙上,左手抢过球拍,狠狠怼在他另一只完好的眼睛上。
动作一气呵成,像是排练了无数遍,没半点迟疑,只瞬间,就把人制服。
“都别动。眼球的承受点很低,这么挤下去,他会瞎。”
一伙人闻言猛地停在那,毕竟赵栋才是老大,他们的财神爷。
夏日空气闷热,混混们鼻子里混着黏腻的血腥味,看着被人怼到墙上血肉模糊,惨叫连连的赵栋,又看了眼满嘴是血的土匪,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他们才是来教训人的吧……
刚刚发生了什么?赵栋刚刚不还大笑吗?
怎么只一瞬间,情况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赵栋疼的不行,恨不得当场撕碎了苏木。
可是一条胳膊被卸了力,一条胳膊被疯狗咬的动弹不得,脸上的伤还被那人用手指扣着,他简直要疯了。
这不是他们平常打架时那种没头没脑的招,这特么摆明是练过的,简直步步为营,招招致命,一下接着一下。
那混蛋刚刚拿什么抽他!艹,太特么疼了,他眼睛嘴巴全特么肿了……
苏木冷冷的掀着眼皮,带血的牵引绳被扔到一边,手里的球拍生猛地往赵栋脸上招呼,说着和他温柔的五官完全不相符的话。
“爸爸上次怎么跟你说的……嗯?带这么多人来拜爸爸?“
明明是清瘦的身子,一张很好欺负的脸,可这声音,这气场,反差极大。
赵栋疼的直抽抽,眼泪和血混在一起,伤口被刺激的疼的简要晕过去。
艹,这是第二次,他第二次栽到这个人手里。
谁特么说这人是菟丝花,依附着傅承璟?这特么妥妥的食人花啊!
苏木有两个点,谁都不能碰,一个是家人,一个是朋友。
好死不死,赵栋都碰了。
因为土匪对他来说,既是家人也是朋友。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了。
“人傻就要多读书,正当防卫?”苏木拿着球拍面无表情的照着赵栋的屁股狠狠一抽,“那叫紧急避险。”
夜色太静,这一下抽的又太狠,球拍抽在肉上噗噗的声音格外响亮。
几个混混都跟着抖了抖,莫名响起自己被老爸抽屁股的诡异画面。
苏木笑笑,轻声道:“我现才是正当防卫,不小心打残了,也是白打……”
赵栋被他抽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只能啊啊啊叫着。苏木的声音太轻,太柔,完全被惨叫淹埋住,没有人注意,不过他自己却听到了。
脊背又麻又凉,身上的鸡皮疙瘩层层不休的冒着,不只是因为疼。
他觉得自己这20年来,头一次害怕,苏木是认真的!
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忍着疼,大着舌头喊:“尼们愣着干……唔!!”
话没说完,屁股一疼,又被狠狠抽了一下。
有个跟赵栋关系不错的人,偷偷往苏木那瞄了眼,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
土匪像头领地受到侵犯的野兽,猛地冲他狂吠,混着血水的尖牙在黑暗中反着吓人的光,像是恐怖里的食人兽……
“我劝你们别轻举妄动,赵栋要是因为你们少了个眼睛,他爸爸可不会就这么算了。苏家他不敢碰,傅家也不敢惹,这笔账,只能算到你们这些傻缺身上。”调侃的声音从苏木身后响起,特别耳熟。
宋筠咬着烟尾,慢悠悠走出来。
他这段时间常惹事,在各个场所也算混了个脸熟,有人认出他,愣了下,迟疑道:“宋,宋筠?”
宋筠算是最近新起的狠角色,人狠话也多,打起架来不要命,那人有些怕他,往回退了一步。
土匪见他走近,扭着头朝他狂吠。
“别叫,一家人。”宋筠吐掉烟头,硬朗的五官扯了个痞笑,见土匪鸟也不鸟他,一副你再过来咬死你的表情,啧了声,停住脚,熟稔地叫苏木:“哥,管管它。”
苏木:“……”这声哥,怎么叫的这么溜!
他无语地皱了下眉,知道宋筠没恶意,嘴里吹了个口哨。
土匪当即乖觉的跑到苏木身边,蹲在那不动,恢复了蠢萌蠢萌的样子。
宋筠活动下手腕,气氛莫名紧张。
可能他长的太凶残太嚣张,空气里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七个葫芦娃紧张地举了举球拍,生怕他也搞突然袭击,一击毙命。
谁知他伸手指着苏木,一脸豪横:“知道他谁吗?赵栋这傻逼被猪油蒙了心,你们竟然跟他一起陪葬。帝都大半的医院都是他家的,谁给你们的胆子,跟他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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