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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要做反派(古代架空)——六拾六

时间:2021-01-21 10:01:23  作者:六拾六
  果然,宋文禹的嘴角瞬间带上了一丝笑意,他说:“再吃些点心。”
  我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拿起一块黄中带黑的炸酥饼,极力控制住微微发抖的手,塞了一大半到口里,狠了狠心,咬了下去。
  清脆的一声响,一股又苦又咸的味道在我的口里轰然炸开,这浓烈袭来的绝妙口感,让我几乎要落下泪来。我强忍着泪水,一边发出美味的“嗯~”声,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好不容易将这一大口酥饼咽下,才终于喘了口气。一转头,又看到宋文禹隐含期待的目光,我看着手里剩下的半块炸酥饼,咬了咬牙根,一把塞进了嘴里,依然状做品尝美味,细细地嚼了一阵,才敢咽下,生怕宋文禹看出什么破绽。
  接下来,我便在宋文禹期待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将案上的吃食一扫而光。最后一口粥咽下的时候,我的舌根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我努力撑起一个笑容,对宋文禹说:“这客栈的厨子手艺不错,做的吃食卖相一般,但是十分美味,爽口。真教人意犹未尽。”
  宋文禹立刻说:“那我再去给……嗯,让厨子给你做一些。”
  我慌了神,面上却极力保持镇定,摆了摆手,淡定地说:“不用了,已经吃得很饱了。再吃就会撑了,吃得太撑了,反而不好,是吧。”怕他起疑,我还特意打了个嗝。
  宋文禹这才打消了再去给我做东西吃的可怕念头,柔声问我:“想继续睡还是出去走走?”
  我大老远跑来,怎么会浪费时间睡觉,自然要分秒必争地与宋文禹多多相处了,连忙说:“不睡了不睡了,我们一起出去走一走,转一转。话说,这还是我头一回来津州呢,对你长大的地方,我好奇得很。”
  宋文禹“嗯”了一声,坐在床沿,侧身看着我。
  我正要掀被子下床,掀到一半,又连忙盖了回去。
  因为我突然想起来,此时此刻的我,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而宋文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朝宋文禹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要找找我的裤子。”
  他立刻从床尾的棉被下摸出一条裤子递给我。
  我接过裤子,拿在手上,有些呆滞地看着宋文禹,而宋文禹依旧端坐在床沿,看着我。
  二人相看,默默无言。
  半晌,我酝酿了片刻,先开口说道:“宋兄,我要穿裤子了。”
  宋文禹“嗯”了一声,身体连着目光依然纹丝不动,没有挪开过分毫。
  我再次酝酿了一小会儿,开口说:“宋兄,能不能先暂且回避一下?比如到门外等我那么一小会儿。我将裤子穿好之后,就立刻出来。”
  宋文禹却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一般,一动不动,过了片刻,启唇说:“无妨,你穿。”
  ……
  ……你当然无妨了!又不是你光着腚!是我!我有妨啊大哥!!!
  我暗暗吸了口气,脑中灵光一闪,将裤子塞进了被中,摸索着穿上了。
  而宋文禹,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面上似乎……有着微微的遗憾。
  ……这是在遗憾个什么劲啊!
  出去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宋文禹与我并肩走着,没走多久便来到一处热闹的地方——水市。
  津州靠海,水产业兴旺。在岸边就地兜售水产的商贩很多,聚在一块儿,便是水市。
  其实赵家在津州有好几艘大渔船,只不过我家的产业太多,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亲自一一去看过就是了。
  夜色虽浓,这里依旧热闹。商贩一边将新捕捞上来的鱼虾贝螺布置在自己摊点之上,一边哈着白气与周围的同行有说有笑地聊天,时不时地吆喝一声“新鲜的海鲜,个大鲜嫩,好吃不贵!”
  冷冽的天,却让人从中感觉到某种温暖。
  宋文禹拉起我的手,轻轻扣住。他领着我慢悠悠地走,我好奇地四处看,看到什么不认识的水鲜便问上一句,奇怪的是,宋文禹居然全都认得,对答如流,甚至连兜售的价格都能说得出来,我问了问商贩,竟都是对的。我讶然地问他,“你莫不是小时候天天在这里玩?”
  宋文禹点了点头,“不过不是玩,是跟他们一样,在这儿做生意。”
  我顿时来了兴致,“你不是来这里读书的么?”
  他笑了笑,摊点上的灯光印在他的眸中,像两颗温暖的星子,他说:“姨母她在水上吹了几十年的风,腿脚不太好,我下学了就来这里帮忙。若是学塾放假不上课,我就跟着姨母出海捕鱼。”
  我恍然地说:“难怪你游水那样快了,想必就是这个时候锻炼的好水性吧。”
  宋文禹忽然将脸凑了过来,几乎要贴在我的面上,他笑着说:“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游水快了?”
  我老脸一红,支支吾吾地就想糊弄过去。
  他却不肯放过我,盯着我又“嗯?”了一声。
  我念头一转,抬起眼皮,大声说:“就是在你趁人之危,借着渡气的由头,轻薄我的时候。”
  这下轮到他愣了一愣,随后他便朗声笑了。印着暖融融的灯光,我看着他爽朗的笑容,只觉得心间,一缕暖阳倏然照了进来。
 
  ☆、暖阳 2
 
  第二日,宋文禹很早就出去了,一个晌午便将一整日的事办完了,他回来的时候,我还仍在梦里荡漾。
  宋文禹叫醒我,问我饿不饿。
  我一个激灵,忙说不饿,将他再次下厨的念头先一步扼杀掉。
  哪知他却说:“那我就让……厨子少做一点。不管饿不饿,也都要吃东西。”
  我立刻翻身下床,穿好鞋靴,外袍,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精神抖擞地站在宋文禹面前,“今日你带我去你读书的地方看看吧!我实在好奇,已经按捺不住了。至于午饭么……就到外边随便吃点,边走边吃,不耽误时间,如何?”
  宋文禹:“可……”
  “别可了。”我拉了宋文禹的手,飞快地出了客栈。总之,让宋文禹离后厨越远越好。
  津州地界不大,出门也不用坐马车,更犯不着骑马,无论去哪儿,似乎只要走一会儿路就到了。不过此刻立在我眼前的,却是一户人家的大门,一扇古朴的黑色大门,上面有一把掉了漆的手环。
  我问宋文禹:“不是说去你念书的学塾么?”
  他笑而不语,走上前去,轻轻推开那扇黑色大门。
  孩童的读书声倏然传了过来,我和宋文禹沿着声音寻去,拐过一扇贴满画纸的墙,便看到两扇大窗,窗旁几颗圆圆的小脑袋正在摇头晃脑地念课文。
  我走到窗旁看了看,学厅中大概坐了约莫二十几个小孩子,高矮不齐,年岁好似有些差别,有的看起来得有十一二岁了,年纪小些的却还是七八岁的小儿,缺着一颗门牙,念书的时候都呼呼漏着风。
  讲台上,一个头发花白,须子长长的老者盘腿坐在蒲团上,跟着学生朗诵课文的节奏一顿一顿地点着头,很是投入,倒也没有发现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
  我偏过头去,轻声对身侧的宋文禹说:“这便是你读书的地方?”
  宋文禹望着学厅内的念书的学童,目光很是柔和,他轻轻嗯了一声,说:“我在这里,念了七年的书。”
  我拉了拉宋文禹的衣袖,把他引到一处长廊,我问他:“这不是学塾,而是这户人家的家主自己办的私塾吧?”
  宋文禹点了点头,说:“私塾的学费少了很多,只用交那学塾的一半。姨母出海一趟确实辛苦,能少去吹些风浪就尽量让她少去些。”
  我轻轻叹了口气,不知说什么好。
  宋文禹眉眼弯弯地看着我,“别叹气,这里很好,不比那学塾差。方才讲台上那位教书的夫子,可是个探花郎,学识渊博得很,我一直很崇敬他的,现在仍是。”
  我有些惊讶,“当真?探花郎不在朝为官,怎么躲在这里教书?”
  宋文禹说:“似乎是家中出了变故,妻女都意外逝世了,只剩了他一个人,他便离开了上京,回到老家,再不愿踏出家门了。”
  我恍然地说:“那难怪了,出了这样的事,换做我,也心灰意冷了,自然也没那心思再做什么官了。”
  宋文禹在廊沿处坐下,我也跟着坐了下来,我的肩膀紧紧地挨着他的肩,却觉得还是不够,又望他身侧挤了挤,这才安生下来。
  四合院正中一颗瘦弱的蒲柳正随着风拂动,枝叶刮擦,发出轻轻的响动。
  “这位夫子姓什么?他对你好么?”我问宋文禹。
  宋文禹捡了颗石子拿在手里玩把,他看着手里的石子说:“读书的时候这里的学生都叫他严老,不过我叫他老师,他很喜欢我,说我是他教过最聪明的孩子。”
  我立刻说:“哪有这样夸自己的,不害臊。”
  宋文禹淡淡地说:“事实如此。而且,我也没教老师失望。”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好,我大名鼎鼎的状元郎,宋青天宋大人。属你最厉害,行了吧。”
  宋文禹也笑了,却没吭声,过了一会儿,将手里的石子轻轻弹了出去,低着头咕哝了一句:“其实,说句实话,我并没有那么好,我也……曾想过放弃。”
  我一怔,连忙问他:“放弃什么?”
  他将头抬了起来,好看的嘴唇微微一张,说:“想过放弃念书,放弃考学,继续回到山野里放牛,在家中喂猪,种地,照顾母亲。回到……遇见你之前那样的生活。”
  这一番话委实听得我满目震惊,我连忙追问道:“为何?!你念书这样有天分,怎会想过不再念书了!”
  过了一会儿,宋文禹似乎找到了开始的话头,缓缓地说了起来。
  他说:“不知道因为我是外乡人,还是因为老师总是表扬我,或是因为别的什么我自己未曾发觉的原因,在这里读书的几个比我大些的小孩,他们很不喜欢我,或者说,厌恶我。他们总是变着法地欺负我,不是将我的饭盒打翻,就是将我的课本撕烂,或是将我才买的笔,折成两截……不过这些,我都默默忍了。唯有一次,我没有与他们妥协。那是……我上午在水市帮完忙,下午来上课的时候无意中将钱袋放在布包里一并带了过来,他们看到了便要来抢,我死死地拽住钱袋,他们便狠狠地打我,踢我头,我的背,咬我的手,我当时并没有觉得疼,只知道将钱袋护在怀里,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抢去了,因为这是家中三人一个月的开销。幸好后来老师看见了,他对我说,‘别怕,往后再有这种事,就告诉老师,老师一定会帮你的。’我眼眶一酸,却没哭,印象中,我长到那么大,从来没有哭过一回,可当我回了家,将钱袋交给姨母时我却突然落泪了,我也不知道是因为觉得疼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反正,那时候,确实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念头,不想念书了。你知道,小孩子的内心其实都很脆弱,禁不住这种事情,在大人看来的小事,或许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大的事情……嗯,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这是我第一次听宋文禹一口气说这样长的一段话,声音低沉醇厚,明明是在说着一段不太开心的回忆,却仿佛是在念诗文一样,我听得很认真,心口也一跳一跳地,有些细小的心疼。
  我故作轻松地说:“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就像我小的时候我爹不让我吃糖,我就觉得天都塌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一样。”
  宋文禹说:“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又笑了笑,“方才那些话,是不是,显得有些幼稚了?”
  我说:“哪里幼稚了!若换做是我,我早就不愿意来这里读书了,哪里还能忍到那个时候。”想了想又说:“不对,若换作我,我也不会走,我要把他们一个个都狠狠地揍回去,让他们吓得不敢来读书,或者,认我做大哥,摆到在我的铁拳之下。可惜了,可惜你那时候没碰上我,不然我定能罩着你。那……你如今就得给我端茶倒水,叫我大哥了,哈哈。”
  宋文禹低低地笑了一声,目光柔和地看着我。
  “对了。”我又继续说:“那你后来是怎么想明白了,又继续好好念书了。”
  宋文禹偏头看着我,说:“你。因为你。”
  嗯???我???
  我用食指指了指自己,问了一句:“我?”
  宋文禹点了点头,说:“还记得我们在那猎场的山洞里,我与你说过的话么?”
  我努力想了想,接着,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说……你说你努力念书考取功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能站在我的面前?”
  “嗯。”
  “……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你便坚持了整整七年?”
  “嗯。”
  “确定只有这一个原因??!”
  “是。”
  我伸出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以置信地说:“我也不是什么天上的仙子啊……哪里就能把你迷成这样……而且,我那时候也就是十来岁的毛头小儿,还并没有出落成这样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宋文禹说:“其实少时的我也不明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那样执着。不过现在想来,原因或许很简单,因为,你的身上有种纯粹的快乐,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好似靠近你,便也能拥有快乐。”
  我对这个说法微微有些不满,“哦”了一声,说:“原来你就是想找我寻开心的。”
  宋文禹伸出一双大手,在我的头顶揉了揉,他的嘴角漫开一个好看的弧度,浅浅的眸子像琉璃一样,他说:“不过现在,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我这才贼眉鼠眼地笑了。
  背后忽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颤颤巍巍的,那个声音说:“文禹?”
  我回过头去,看见严老站在门口,望着我们这边。
  宋文禹连忙迎了上去,叫了声“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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