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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佟：“……”他用眼神疯狂示意，无奈俞初白就跟瞎了一样，毫无反应。
他气得灌了半杯咖啡，苦得无话可说，只想翻白眼。偏偏戚之洋还要问：“关佟哥，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没有。”关佟尽力自然而和蔼地说：“洋洋，你今天不上学吗？”
戚之洋：“……”
关佟：“要我送你去吗？”
“不，不用。”戚之洋偏头看俞初白，不太死心地说：“哥，我……”
“你先走吧，你关佟哥话太多了，你别在这儿让他烦你。”俞初白说：“好好上学，别逃课。”
戚之洋：“……”但倒是听话地背着书包走了。
“你跟他……”关佟组织语言，尽量委婉地问：“昨晚就在一起吗？”
俞初白摇头：“……”
关佟不敢相信：“那他大早晨给你送早饭啊？”
俞初白：“嗯？”
“那这事可就麻烦了。”关佟非常替他着急：“这小子来真的啊？你说他哥知道他喜欢男人吗？”
俞初白：“关我什么事？”
关佟道：“你怎么随便吃别人给的早饭？”
“怎么了？”俞初白：“我吃顿早饭就是他的人了？你还喝他买的咖啡了呢。”
关佟着急道：“不是这么回事，他要跟家里都交代过也算了，他要是没有……你跟戚辰逸怎么办？”
“……”俞初白：“你别说得我跟戚辰逸有一腿似的行不行？”
关佟：“那陈佳年呢？”
“分了啊。”俞初白突然觉得三明治不好吃了，沙拉酱太腻、番茄酱太甜，酸黄瓜太苦，烦躁地把剩下的半个三明治放回餐桌上，语调没什么起伏地说：“你不是知道吗？”
关佟见他终于有点失恋的样子了，欣慰道：“嗯，那你现在吃不下东西才是正常的。”
“……”俞初白：“你到底干嘛来了？”
关佟同情道：“李尧让我问你要请多久病假，超过三天他就得来找你拼命了。”
俞初白：“就为这事？”
关佟有些不好意思：“顺便，来看看你是怎么发愁的。”
“……”俞初白：“我不请假，一会就去公司。李尧只会写代码，回头公司被人卖了，他还以为是为世界科技做贡献了呢。”
“卖不了，他就信你。”关佟语气正经了些：“听说一直有人挖他呢，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这辈子都不想跟我分开呗。”
“你怎么知道？”关佟道：“李尧说，只有俞初白能理解我的科技世界，其他人我都不信。你是怎么做到的？”
俞初白：“两个字，砸钱。我跟他说，他只需要负责开发，其他的都交给我。而且，永远不会出现资金问题。”
关佟：“咱们还是聊聊陈佳年吧。”
“……”俞初白：“你是存心给我找不痛快啊？”
关佟陈恳道：“我替你考虑啊，我觉得你还是有希望的。”
俞初白无精打采地：“哦。”
“不是，你到底怎么想的？”关佟声音又大起来：“你难不成真要跟戚之洋，发展点什么吗？要不是，你就得跟人家说清楚。”
俞初白：“你看我现在有这个心情管别人吗？”
关佟：“……”合着你这是在闹脾气呢？
“行了，你也说够了，滚吧。”俞初白：“我换身衣服就去公司了。”
关佟有点不放心：“你真没事？”
“有事。”俞初白一本正经地说：“但我决定往好处想想，比如最迟明年，我就能拥有一家上市公司了。而你，只能回家啃老。”
关佟：“……”老子愿意！
俞初白解释：“果然不开心的时候要想想别人不幸，生活还是美好的。”
关佟拿出手机，不怀好意地问：“你说现在陈佳年会接谁的电话，你还是我？”
“……”俞初白立刻不嚣张，谦虚道：“你给他打电话了？”
关佟非常心虚地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俞初白：“……”
关佟还有事，吃完早饭就要走，俞初白不想一个人呆着也跟着出门。
他在路边迷茫了一会，决定去公司。
俞初白虽然自己创业，但是跟其他自主创业的年轻人不一样，其他人白手起家，他全靠砸钱。
三年前，公司创立最初就已经一步到位地选择了最好的地段。出资人当然是俞董，看过俞初白的计划书之后，他是这么想的：钱可以再赚，这点钱就当俞初白叛逆期来得晚，作了个大死。而且说不定还真能见到点水花呢？
结果水花还不小。
俞初白不慌不忙地去了公司，还没忘记在楼下买杯咖啡。
会议上，俞初白突然问：“李尧，你说咱们回国内发展，怎么样？”
李尧吃惊道：“你在开玩笑？”
俞初白不置可否地摇头，敲了一下桌子说：“你们继续，我去抽根烟。”
李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关佟一大早就提醒过他，俞初白失恋了、心情不好，让他注意点。
但是他不知道该注意什么，俞初白又不是因为他失恋的，关他什么事？
不过俞初白的心情很可能会影响公司的运营，因此，他不能让俞初白心情不好。
下班前，李尧主动找俞初白——这并不常见，李尧向来不主动搭理除代码之外的任何人和事。
俞初白好奇道：“什么事？”
李尧说：“你说要回国发展，是认真的吗？”
俞初白模棱两可地反问：“你不认为这是个好的选择吗？”
李尧直白道：“如果这不是你因为情感问题而造成思维紊乱的草率决定，我会认真考虑。”
俞初白：“嗯，什么时候给我答案？”
“现在，”李尧说：“我同意。”
俞初白：“你……”
李尧继续说：“反正我只管开发，其他的你说了算。”
俞初白这事已经冷静下来，但是李尧令他有些意外。俞初白感慨道：“你突然这么孝顺，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李尧：“如果你在夸我的话，请你注意辈分。我比你大五岁。”
俞初白好笑地点点头，认真道：“我会慎重考虑，有结果再告诉你。”
李尧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了，随意点了一下头就走了。
俞初白：“……”
有这样一个合伙人，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磨磨蹭蹭到很晚，他下班回家。
昨天还不觉得，今天从热闹的公司回到公寓，一下子就觉得太空了。
陈佳年的东西都拿走了又怎样，哪一个角落没有他的痕迹？
☆、第 32 章
俞初白懒得叫餐，也不想再出去一趟，于是打开了冰箱，想着随便找点吃的对付一下。
冰箱里吃的倒是不少，都是陈佳年提前买给他的。分手不是他的一时意气，而是早就决定好的。
他甚至想到俞初白会不习惯，还把冰箱填满了。
俞初白哭笑不得地想：“都要走了，还对我这么好？”
又想：“他是不是还很喜欢我？”
俞初白琢磨了一会，转身打开了酒柜——只见一个玻璃酒杯里，装了一枚戒指。
是他的。
戒指丢了好几天了，一直都没找。
俞初白把戒指拿了出来。
心里的小火苗顿时熄灭，还喜欢个屁啊，陈佳年肯定老早就不高兴了。
不过他都这么烦我了，买冰箱里那些东西的时候，他会想些什么？
他到底是不是还喜欢我？
不了吧，要不他怎么要分手呢？
但是万一呢？
俞初白没心情喝酒了，回到冰箱里拿了吃的丢进微波炉加热，接着站在原地发呆。好一会之后，才又把食物重新拿出来。
结果还是凉的。
他忘记按开关键了。
俞初白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终于承认自己一个人真的呆不下去，总是走神去想些有的没的——而在清醒的状态下去想那些事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于是他拎着行李箱去找关佟了。
关佟虽然一个人住，但是明显就比俞初白讲究多了，家里也打扫得干干净净。他的厨艺近几年又长进不少，还学会煲汤了。
俞初白一点也不见外地把行李箱摆在客厅，客客气气地问：“我能在你这儿住几天吗？”
关佟身上系着围裙，内心非常看不惯俞初白这幅装模作样的嘴脸，嘲讽道：“陈佳年不在，连饭都吃不上了？”
俞初白：“……”
“行，你住吧。”关佟说：“我明天要回国，你在这儿刚好替我看房子。”
俞初白：“你回国干什么？”
关佟把煮好的汤盛到碗里，用一种恬静的姿态说：“小雪她爸爸过五十岁生日，我得回国拍老丈人马屁啊。”
俞初白受教：“哦。”
关佟继续：“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小雪研究生毕业，我就跟她把婚礼办了。”
“那恭喜你们了。”俞初白十分不客气地往沙发上一躺，拿起茶几上拆开的半袋虾条吃。吃了一会，觉得没那么饿了，才接着说：“那是不是得先订婚，回国内办吗？”
关佟点头，“小雪家里长辈比较传统，还是得回国，以后大约也不会出国定居。”
俞初白这才听出点味道，他想了想说：“挺好的，结婚是好事。”
关佟：“……”
关佟解下围裙到客厅，郑重其事地问道：“你怎么了？就没别的话要说？”
俞初白难得说句人话，没想到关佟还不习惯。俞初白道：“我有什么可说，你不跟小雪结婚，难不成还想找新欢？”
怎么这会又这么明白了。关佟摆了一张见了鬼的脸说：“我没有。”
“没有就好。”俞初白笑了笑说：“小雪去年还问我呢，说你要是敢在国外跟别人眉来眼去，让我直接打断你的腿。”
“打断了她给你接。”俞初白说：“有个学医的未婚妻，感受如何？”
关佟奇怪道：“这都什么时候的事？”
俞初白不说，继续吃虾条。
关佟摆好餐桌，喊他吃饭。就在俞初白动筷子之前，关佟说：“我跟小雪的事，你看得这么明白，你自己呢？”
俞初白面不改色：“你这油焖大虾做得不错。”
“……”关佟说：“嗯，小雪喜欢吃，所以特地学的。”
俞初白：“……”
俞初白放下筷子，道：“行吧，有话快说。”
关佟：“我就想知道，你跟陈佳年就这么完了？其实你们俩的事我也说不清楚，但我总觉得你们俩隔着一层，迟早要出事。”
俞初白消极抵抗：“嗯。”
关佟：“……”
关佟气道：“你‘嗯’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怎么想的？”
“没想法。”俞初白觉得自己还不如在家随便吃点呢，在这儿对着油焖大虾都没胃口。他眼神涣散地说：“关佟，你说陈佳年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俞初白？”
这是什么胡言乱语。关佟以为俞初白在跟他扯淡，没好气道：“那不都是你。”
“那我要不是俞初白呢？我要是没有一个资助陈佳年上高中、上大学、上研究生，还给他活生生变出一份保险来的亲爸呢？”
“这些不都是你求俞叔做的吗？”
“他又不知道。”俞初白拿筷子戳着饭粒，闷闷地说：“他怎么不想想，我爸凭什么那么对他啊，就凭他学习好吗？他又不是我爸的私生子。”
“还有那份保险，原来保险金就两万，那能够干啥啊？”俞初白说：“得亏我后来想着问问刘老师他有没有真考上状元，要不然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爸得病还欠债的事，你说他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他是不是看我爸的面子才对我好的？”
“那他要是知道连那份保险都是我给的，他是不是要嫁给我啊？”
关佟艰难地把“请你清醒一点！”这句呐喊给憋了回去，提醒他：“看陈佳年对你那样，不像是不喜欢你。”
“那废话。”俞初白大言不惭道：“我哪儿不好啊，长得帅、还有钱，他还敢不喜欢我，我给他脸了？”
关佟一直认为，俞初白未见得有多喜欢陈佳年，否则就不可能把日子过得这么折腾。
关佟顺着他说：“是，他很喜欢你。你都知道，还闹什么？”
“我就是……”俞初白简直要气死了，“我就是要跟他闹，小雪不也跟你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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