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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佟满脸不可思议地见到了俞初白的“真爱”，不可思议道：“小班长？”
——这个称呼实在是久违了，没想到再次听见是从关佟嘴里。陈佳年道：“是我，好久不见。”
关佟是真心高兴，他这些年基本没怎么回国，这会落地还没几个小时，心情还比较容易激动。他一激动，话就多，说个没完。
陈佳年跟他聊着，但实在没忍住偏头看了俞初白一眼——俞初白对他笑了笑，笑得倒是好看，但是陈佳年高兴不起来。
从前一口一个小班长的是俞初白，在医院走廊上说“你叫什么小班长”的也是俞初白。可现在他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陈佳年没有从俞初白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是不是他想太多了？
“你们还一起养过狗呢？”戚辰逸插了一句：“周颖也喜欢狗。”
“……”俞初白故意气他：“喜欢周颖啊？你知不知道后来‘小杂种’是谁养的？”
戚辰逸立刻道：“我不信，周颖凭啥帮你俩养宠物啊。”
“是真的。”关佟说：“那条杂毛狗原来叫‘小杂种’，后来周颖给改名叫绒绒了。”
“……‘小杂种’被找回来了？”
“是啊。”关佟顿了顿，他没想到陈佳年对‘小杂种’这么关心，但是俞初白没跟他提过‘小杂种’是怎么丢的，他也就只把这当做一件寻常小事。他接着说：“本来是俞初白替我养着的，他一不小心给弄丢了，满城地找，结果在一家宠物店找着了，花了五万块买了回来。”
“那后来怎么给周颖养了？”戚辰逸说。
“我过敏，俞初白死活不肯要了，才给了周颖。”关佟说：“周颖还挺喜欢的，她还发过不少抱着绒绒的照片呢，你没见过吗？”
戚辰逸挠着头：“要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也该投其所好，送她一车狗粮？”
“……”
“……”
这一顿饭吃得热闹，关佟喝酒容易上头，拉着俞初白絮絮叨叨地说话。
戚辰逸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俞初白一路送过来，最后才到陈佳年。车里忽然安静，这段时间一来他们之间刻意被回避、假装不存在的那些陈年顽疾，一下子就暴露无疑。
“我今天有点累。”俞初白斟酌着语气，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要不咱们改天再说？”
“你是怪我的，对吗？”
“……我只是喜欢你，我又不是傻子。”俞初白语气是很克制的。他不想吵架，也不想提从前那些事，更不想知道陈佳年把‘小杂种’卖掉的时候在想什么。他不想有那么多好奇心，没必要，他也不想要。
他只要陈佳年好好地在他身边，其他的都无所谓。
“陈佳年。”俞初白停下车说：“谈恋爱而已，别搞这么复杂，好吗？”
“什么意思？”
“没意思。”俞初白：“我从前怪你，现在不了。五年前的事我不想提，现在绒绒在周颖那儿也挺好的，前几天她还给我发照片呢。”
“所以呢？”
“我不在乎了。”俞初白说：“那年的事我也有点记不清了，可能也有些是我自作多情，所以不怪你。”
不在乎？陈佳年：“那你当初问我那句……”
俞初白打断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这句话怎么能被他这样轻飘飘地说出来？陈佳年：“我当初没回答你。”
俞初白点点头：“嗯，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
“……”陈佳年：“喜欢，很喜欢。”但是我宁可你还在怪我、甚至骂我、气我，也不想你这样轻轻揭过。你是因为太喜欢才不在乎，还是因为不在意所以不在乎？
俞初白，你的答案会是什么？
☆、第 30 章
“你说他真喜欢我吗？”俞初白逮着刚睡醒的关佟问：“虽然我长得帅还有钱，但是陈佳年真喜欢我吗？”
关佟吃力地揉了揉眼睛，他时差没倒过来、房间里的窗帘也还没拉开，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怎么来了！”话虽然这么问，但是俞初白进他家从来跟进自己家似的。
“你妈说好久没见我了，她想我。”俞初白想了想说：“还说新学了几个菜，让我过来尝尝。”
“什么？”关佟震惊道：“她都没说想我！”
“……”俞初白：“我们还是说说陈佳年。”
“哦，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觉得他不喜欢你？”关佟下床穿了拖鞋去倒水，拎着水壶说：“我说你是不是瞎，人家眼睛都黏在你身上了，那还不喜欢？”
“啊？”
“就昨天，咱们一块儿吃饭的时候，陈佳年眼神就没离开过你。”关佟喝了半杯水接着说：“他喜不喜欢你？我看他是太喜欢了。”
“不过你要是对他没那个心思，你还是趁早收手吧。”关佟放下水杯，认真道：“你的小班长不是你从前交往那些小模特、小明星的，你别以为送几千万的腕表就深情得不得了。”
“这都什么？”俞初白蹙眉：“没那么贵，关键是价格吗？关键在那是我送的……不是，你怎么知道我送他腕表？”
谁不知道？要想人不知道你低调点啊，你怎么不送个古董呢！
关佟讳莫知深地一笑，道：“我是劝你做个人，别闲着没事就玩弄别人感情，多么道德沦丧！”
“……”
“他是不是还以为你要一直留国内？”
“……”俞初白避开关佟的视线：“你妈让你下楼吃饭，你快点。”
“……你到底为什么跟我妈关系这么好？”
“一直都好。”俞初白：“谁让我是个没爹疼、没娘爱，一个人在国外自身自灭的小可怜呢？”
“谁家小可怜是你这幅德行？”关佟：“算我求你，可要点脸吧！”
俞初白在关佟家尝了关妈妈的新菜，带夏时西玩了几局游戏，然后开车去接陈佳年。
刚好是考试周，陈佳年跟的实习项目告一段落，这几天在给本科生监考。
考场上没信号，俞初白发了微信没人回，就直接下车进学校找人了。
他还没进过P大，逛一逛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这都考试周了，草坡上还有肩并肩坐着的情侣，看起来特别美好、特别青春。
俞初白估计时间差不多了，给陈佳年发了个自拍。才十多分钟，陈佳年就找到他了。
跑过来的，说话还大喘着气。
俞初白笑他：“你跑什么，我又没催你。”
“怕你着急。”陈佳年说：“很早就到了吗？”
“也没多早。”俞初白问他：“你宿舍在哪儿？”
“你要去我宿舍？”
“你难不成要继续住学校？”俞初白：“你别了吧，没地方住才住学校呢。”
这是什么道理？陈佳年：“好，不住学校了。”
接着去宿舍拿了电脑和几本书，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没几分钟就完事了。
俞初白惊讶道：“这就没了？”
“这些最重要。”陈佳年把东西往书包里一装，“走吧，你不是说饿了？”
“是有点。”俞初白说：“中午去关佟家尝新菜，连汤都是甜的，太腻了，我就没多吃。”
“嗯，那想吃什么？”
“我想想啊……”
一起去吃了晚餐，本来还应该去买点生活用品，但是俞初白那里什么也不缺，最后只象征性地买了两个漱口杯，这个同居来得都没点仪式感。
俞初白一边按着密码，一边回头看离他两步远的陈佳年，好笑道：“你是不是，有点儿紧张？”
你知不知道这叫同居啊？！陈佳年：“还好。”
“这儿你又不是没住过……”俞初白开了门，忽然想问：“上回你送我回家，后来怎么自己走了？”
陈佳年：“等你睡了才走的。”
俞初白顺口接：“我知道，怕你自己忍不住睡了我。”又说：“我知道你那天误会什么，我没把你当别人，我知道是你。”
陈佳年一顿。
俞初白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陈佳年的事儿逼属性他也渐渐摸出了一些门道，哄个一两句又不会怎么样，什么叫大度！
陈佳年的毕业论文开始提上议程，最近开始写开题报告，他习惯晚上写东西，这天晚上也是对着电脑熬夜。
俞初白有些看不明白，陈佳年想什么呢，把他这儿当图书馆了啊？但是想到陈佳年前几天都在熬夜，只好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俞初白转身回楼上——洗了个澡，换了睡衣，拿起香水又放下，披上一条浴巾，欲盖弥彰地作出一副“正经”的样子。
慢悠悠往书房走，在陈佳年身边坐下，正襟危坐地表示：只是来坐一坐，陪你。
不到一分钟，已经靠在陈佳年肩膀。陈佳年偏头看，他还要假装是凑近看电脑。
陈佳年的身体在俞初白靠近他之前就已经擅自地、不由分说地烧了半边。电脑桌前摆的是一个皮质的沙发凳，两个人坐有点挤，俞初白贴过来的时候，他敲着键盘的手指瞬间僵硬。
俞初白轻声说：“给我靠一下。”说着，已经把手摸到陈佳年大腿内侧，轻轻地碰了一下。
陈佳年另外半边身体也熊熊燃烧，心跳剧烈地起伏。偏偏俞初白还假模假样地在鼻梁上架了一副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电脑屏幕。
他甚至还凑过来说：“你到底是假正经还是真紧张，开题报告好像没那么着急吧？”
陈佳年一个不妨，笔记本已经被俞初合上。“你最近每天都熬夜，到底在忙什么？”
陈佳年：“要给一个期刊写篇论文。”
俞初白：“那写完了吗？”
陈佳年：“……嗯。”
俞初白非要继续问：“什么时候写完的？”
陈佳年：“昨天。”
“哦。”俞初白懒洋洋地坐了回去，撑着脑袋看陈佳年微微泛红的脸颊，“小班长，你高二那年就在我床上、了。”
“……”
陈佳年红着眼：“你愿意吗？”话尾有细微的颤抖，回应他的是一个真枪实弹的吻。
身体反应一触即发，俞初白这种任人施为的样子过于迷人，陈佳年的动作渐渐急促起来。
到了最后关口，却停下来问：“你真的愿意吗？”
“废什么话……”俞初白抓着他的后背，再次拉近他们的距离，轻喘着说：“我爱你。”
多年压抑着的情感一并爆发，热烈而绵长。
俞初白抓着陈佳年的指尖细微发抖。
柔软而蓬松的被子重新给了他们安全感，在相拥而睡里确认彼此的温度。
直到第二天清晨的光束透过玻璃窗洒进来，两个人才从朦胧中睁开眼。
对他这么好的俞初白，陈佳年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俞初白难道就真的，一点都没有怪过他吗？
几天后，他整理从学校搬过来的那些书，其中一本诗集里夹着从前俞初白写给他的那些便利贴。
他很久没打开看了，没想到竟然多了一张。
霸道地写着：“你是傻`逼吗！”
往后一翻，还有另一张，用更小的字体写着：“不是骂你，我是心疼你！”
俞初白的字迹。
每一笔、每一划都写得漂亮极了，怎么也看不够。
陈佳年后来想过很多次，他为什么会跟俞初白去异国，走得既冲动又匆忙。每一次怀疑自己时，他都会想到这两张便利贴。
已经贴在他心口了，撕不掉的。
☆、第 31 章
“咚咚咚——”戚之洋手里拎着早餐，站在公寓门口，着急地扣着门。
俞初白睡眼惺忪地给他开了门，戚之洋红着脸朝他笑：“俞少，你可算醒了。”
是啊，被你吵醒的。俞初白皱着眉：“你怎么找这儿来了？”
“关佟哥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戚之洋：“我哥说了，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俞初白：“戚辰逸？”
戚之洋：“嗯！我哥还骂我呢，说连他都不敢让你碰海鲜，说我胡闹。”
“……”俞初白伸手抹了抹脸，有些头疼。
戚之洋：“哥，那我进去了？”
俞初白无力道：“随你。”
俞初白转身去洗漱。没一会又听到敲门声，他咬着牙刷探出头看了看，是关佟。
看了一眼又缩回去，继续洗漱。
关佟整个人都不太好，他不明白，戚之洋怎么会在这里？
戚之洋给关佟开了门，又继续把他带来的早餐从包装袋里拿出来，摆了半个桌子。
俞初白拿了三明治和牛奶，然后客客气气地道谢。戚之洋：“俞少爱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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