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圈套了。
亚瑟看着梅琳,一时间所有情绪冲上脑海在脸上形成复杂的情绪,但他没有任何理由继续开口质问面前的女生。
激将法!从一开始自己就踏入了她的圈套,被激怒,一步一步诱骗引导出自己想要的信息,这家伙简直——不可理喻!
梅琳转过身坐在沙发上,同爱德华兹一样拿起了巧克力脆片饼干,她环视了一圈,还拿起了一杯红茶。但看起来仍然盘算着什么。
被耍了,耍的彻头彻尾!自己一时激动就把所有事说了个清卝白。他现在无比尴尬的站在原地,一连串辩论下来,此时亚瑟脑子里连一句否认的开头都没有,更别提如何推卝翻先前自己已经脱口而出的话!
爱德华兹在一旁看着他,最后,她正准备开口时。
“——好吧,你们说完了吗?”这间房子的主人,凯,终于开口说话了。“我知道你们现在问题很大。我并不在第一现场……抱歉刚刚根本劝不住你们的争论。这件事很严重,你们打算怎么办?”
全体沉默。
梅琳仍然在一旁吃着饼干,全体默契的无视了凯的发言。
“你们打算夜不归宿吗?”凯下一步更加大声的问道。
“你都同意留我们一晚了。”终于,爱德华兹耸耸肩,无奈地做了第一个应声的。
“我没地方能去,抱歉……给添麻烦了,就一晚。”紧接着是梅琳,形势所迫,她已经无家可归了。
“还有……”
亚瑟,他并没有开口说话。他拔掉笔记本电脑的充电插头,在愣了几秒后,他站了起来。
紧接着,亚瑟径直转过身,夺门而入——
走进了凯的卧室。
没有一个人出来劝阻,梅琳已经很累了,爱德华兹吃饼干的嘴停在原地,凯进一步茫然的不知现状。今天注定是个复杂的夜晚。
“所以,他是在赌气……吗?”
爱德华兹的声音响起,在亚瑟狠狠摔门反卝锁声响起在房间内,这犀利的评论显得无比尴尬。
亚瑟一个人留在男生宿舍的房间里,空调效果不错,背上的淤青已经不那么痛,他开启电脑,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
是的,亚瑟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
自己,就这么轻易的让梅琳得逞了。一天下来发生了太多事。夜不归宿,自己能回去吗,亚瑟心里其实没个底。他现在不想回自己家里,更不想面对缠人什么都要刨根问底的女仆,以及被整理个干净,也就是说先前绝对被翻了个彻底的房间。
短短的事发生在一天以内,一切都来的太快了。
亚瑟一个人坐在床卝上,时间已过九点。他从房间内的咖啡机上倒了最后一杯咖啡,试着在这个晚上聚卝集起精神,思索接下来的事。
得用心……用心想想,自己遗漏了什么。
接着,随着‘吱呀’的闷声,他发觉咖啡散发的热气被冷风吹散。回头,罗莎·爱德华掀起窗户,一个灵巧的翻身从窗口翻了进来,她带着兜帽,脸被风雪吹得发红,头发上沾着细碎的雪花,她转身关上窗。
“你进来干什么?”
他假装没看到她,紧接着身上被扔了一条毯子。
“凯怎么没来?”
“我担心你。”
爱德华兹悠闲的走到一边,好像只是沉寂的看着他。房间内灯光卝明亮,爱德华兹盯着那暖橙色灯火,脱卝下那件颜色暗沉、不知已经多久没洗的外套,一屁卝股坐在亚瑟身边的床卝上。室内很温暖,比在风雪呼啸的户外要好多了。
“你被耍了?”她开口问道,亚瑟没回应她,“看起来……嗯,你不太开心吧。”
接着,爱德华兹站起来,好像一位姐姐似得,帮亚瑟整理毛毯。
“我可以自己来。”
亚瑟拍开她的手,最终自己把毯子搭在了身上,随后别开视线。
“你来做什么?”
“我说了,担心你呗。”
奇怪的家伙。一种尴尬的气氛从空气里蔓延开,但只有亚瑟一个人觉得尴尬,他很快冷静下来,不再那么生气,但这种气氛无处不在。而当事者爱德华兹仍然很巴适,没有任何违和感的靠在他身边。
“说起来,梅琳猜对了吗,你知道他们是谁?”
爱德华兹在身边,从一旁大衣内卝侧的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余光间像是金属的瓶罐,亚瑟没在意。
“我不知道。”
他如此答道,随着‘咔’的一声,身边的女孩将瓶罐拧开。
“咕噜”她喉卝咙里发出一丝奇怪的下咽声,紧接着一股刺鼻的味道蔓延开来,“……但你知道那个站点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不说?”
“你问的太多了。” 亚瑟转过头,瞅了她一眼,“……那是酒吗?”
爱德华兹陷入沉默。
“我从酒窖里搞的……味道还不错。”
她放小了声音,口气醉醺醺的,于是绕过这个话题,一边继续问。
“你现在看什么呢……”
“有个地方,我一直不明白。”
亚瑟无视空气中浓烈的酒腥味儿。指了指电脑屏幕,如此说道。
“什么?”
亚瑟按下按键,视卝频如初播放,切换着一段又一段监控录像,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截止到那辆车最终消失在隧道彼方,再往前就是与挪卝威毗邻的海域,再也没有监控。甚至查找不到隧道内部的摄像头。
“看起来没什么奇怪啊。”
爱德华兹说。
“是的,‘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就是这件事的诡异之处。现在几点了?”
亚瑟说道。
“九点了吧。”
当爱德华兹说出这句话时,房间内很安静,灯光在头顶闪耀。她往亚瑟身边贴了过来。
“没错,从事卝件发生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两个小时。包括先前和梅琳争论时我都一直在看。整整两个小时,这段监控完好如初,没有被调换,摄像头也没有挪动位置进入视觉死角,这是为什么?”
亚瑟说道。
“两个小时,假如他们真的是有备而来,为了藏匿影踪,早就把监控架空或是调换了。但这段监控,我没有做任何处理,两个小时后仍然可以查询。这简直,就像是……”
“就像是……刻意等着我们发现一样。”
爱德华兹替他说道,又喝了一口。
“是的,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就像是,在引导我们?或者其他在调卝查这件事的人去那段隧道了。假如真的是为了掩人耳目,不会在如此明显地方疏忽。”
“你的意思是……”
“这是陷阱。”
爱德华兹在一边点点头。
“但不管怎样,梅琳一定会去。”
亚瑟合上电脑,在一旁喝了一口咖啡,深呼吸试着调整情绪。
“她在隔壁房间睡下了,过一会我也去她那,就是你原来那张床,能水下两个人。”爱德华兹继续道。“凯说他把床让给你,今卝晚他睡沙发。梅琳似乎打算明早就出发。”
见亚瑟没有回答,她又靠近了一点,发现亚瑟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开始翻其他资料,那是有关西装领带的。
真无聊。于是她开口了,
“你生气吗?”
“有一点。”
“然后,你会帮她吗?”
“我希望她不要做傻事。”
“哟…那你可真关心她,我都有点妒忌了。”
“……”
空气里一阵尴尬的沉默。
“未成年人不许饮酒,可以拿远一点吗?我有点难受。”
“一点点有什么。”
“这度数太高了,我没喝都能闻到。”
“你管我?”
气氛再度陷入尴尬,亚瑟竭力调整好心情,自己身边的同学一个两个都这么奇怪,刚刚才来了一局辩论赛,现在又要劝说同学不要饮酒过量。算了,他如此心想,下一句便岔开话题。
“你也累了吧,之前谢谢你……过会,我去和凯说这件事。”
“处理好一切,那就交给你了。不管怎么说,我挺你,哥们。”
爱德华兹好像开玩笑一般,丝毫没有理解亚瑟这句话的真卝实含义。
“我去睡了。”
接着,爱德华兹起身离开,临行步子都有些飘忽。一段苍白的对话,她看起来很平静,没有任何情绪。
然而亚瑟心中,仍然有一个疑问。
“——爱德华兹!”在推门而去前,随着涌卝入的风声,亚瑟叫住了她。“为什么……要帮我?”
遥远的风雪声,窗外正是白茫茫飞散的大雪,天空的柔和的蓝紫色。在宿舍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无比深邃,爱德华兹在推门的那一刻愣住,缓缓地回过头。
“我乐意。”她笑了笑,褐色的发卝丝微微颤卝动,声音在细微气流的鼓舞下遥远又轻卝松,空气里充斥着一股酒味。“在你身边我感觉很安心。”她说道,“就像是……他还在身边一样。”
她微微一笑,步子前所未有的轻卝松,随后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只留下亚瑟,他最后尝了一口咖啡,已经冷了。
后来的洗漱做的很快,他用热水洗了把脸,酒味呛得他喘不过气。两个女孩已经在房间里睡着了。亚瑟不断算回家,今天晚上就住在宿舍,大不了解释说自己和朋友交流探讨的太晚,不得不在宿舍落脚一下。这里也确实是他的宿舍。
关上灯,一整天下来,大家都已经很累了。他尽力扇去房间里刺鼻的酒味,在临睡前和开打了声招呼。自己的同伴仍然对此事持怀疑态度,但那个在客厅上翻了个身,又打打哈欠让自己别去打扰的红发男孩说,“我会跟着你们走。”
关上灯,窗外的雪仍然没有停息。亚瑟也不确定,其他同伴是否有睡着,他想着梅琳,或许她一夜无眠。
“明天一早…就出发,”他喃喃道,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我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为了……梅琳的妈妈,我犯卝下的过失。”
为了证明自己家族的清卝白。
仍然有一个疑问,他如此心想,竭尽全力试图屏卝蔽那个想法,但在混沌的梦境里,拿一句句话还是如同死水上突然掀起的波澜,一句句浮现在他脑海中。
——为什么在事卝件发生前,爱德华兹会出现在酒窖里?
为什么她突然出现,并且一直在回避自己的问题?为什么她就像走过很多次一样,知道宿舍后门的位置?
为什么她经历一场生死角逐,一场枪击,却还是和什么都没发生,一点都不在乎一样?还能对自己尽说些温情的话……她可是看着一个人,在酒窖关闭时被截断了手啊!
这……简直不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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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章章破万,我也很生气,但懒得分割了就这样吧
第8章 07
雪终于在后半夜停下,半轮月亮拂开云朵,挂在天空中。
梅琳·诺拉瓦一夜无眠。
月光透过窗外映照进来,将地毯映成灰白色,这是她第四次在入眠失败后睁开眼。夜晚非常难熬,不仅是身旁罗莎·爱德华兹舒展的睡姿把自己挤得无处可去,还有几小时前发生的,事卝件更是在脑海里不断循环播放。
‘停下来……’
那是一种令人窒卝息的感觉,一旦闭上眼,好像就回到了那条夜晚的小巷,在疾速穿越复杂过道的最后,目睹被翻得一片狼藉的客厅和母亲被一枪打中的景象!
好累…
黑卝暗里,梅琳坐起来,打开身边的电子闹钟——时间显示凌晨4:00。这个夜晚非常缓慢,感觉思维愈发模糊不清,但就是无法平静入梦,只能静候时间慢慢走过,一种纠葛又疲惫的感觉缠绕脑海,但就是无法入梦,脑子里总有个无声的声音在咆哮。
紧张过卝度,无法阻止那些一拥而上的思想,丝线正越缠越紧,无时不刻的危卝机感好像要将她掐死,巨大的疲惫全都压在神卝经上,但就是无法合眼入睡。
就像溺死在水里,好像连呼吸都那么疲惫。
梅琳恨透了这种感觉。
‘怎么办’她在黑卝暗里嗫嚅着,那强烈的不安和混乱占据了自己的大脑,‘怎么办’现在自己就躺在床卝上,不在家,但完好无损的躺在床卝上,可以好好睡觉,这就是让自己无法忍受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休息?一股莫大的无力感席卷而来,犹如浪潮,此时有很多人在伤痛里纠葛、昏卝厥过去,被送上列车去劳卝改营,包括自己的妈妈!‘怎么办’她无法忍受,这样继续下去会崩溃的,好像自己最终还是失败了她恨自己的无卝能,更恨……,莫大的愤怒和无力感。
时间仍然过得很慢,得做点什么,她从床卝上坐起来,突然感觉那些咆哮的声音消停了不少,自己这样做是正确的,她准备开始换衣服。
“我劝你好好休息,起来了还要赶路。”
一个声音幽幽开口,身旁,罗莎·爱德华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我很理解……我知道你在烦些什么。”她漫不经心的合上眼睛,享受着黑卝暗的宁静,一如先前置身事外的态度一样,“你刚刚很吵真的,我睡得一直不好,都是浅眠……麻烦别想着到处乱走,以及安静点可以吗,”
“我不能在这干坐着……你睡就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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