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以为裴浅看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切了一声,还在提防也没了。
“猫……”
“不就是一只猫吗?”
徐左手指摩挲着手中的红珠子,珠子被他摸得通身光滑又亮眼,珠身上还折着外面的光:“不是吧,你怕猫?”
听到叫声时,李知茂就赶过来了,裴浅趁势躲到了他身后,“我不怕猫,只是不想看到他。”
“过来。”元季年听到猫叫时就想把猫抱过来,怕它吓到裴浅。他还以为这猫一来就会先到自己身边,但这小家伙好像就只爱逗弄裴浅,看到裴浅被自己吓到时,小家伙还带着捉弄成功后的窃喜。
元季年挠着它的下巴,猫儿舒服地哼唧,像是什么都没做过一样,享受着抚摸。
裴浅低眼看猫,颇为不屑:“摸着有那么舒服吗。”
元季年把小猫抱到他面前:“你试试?”
裴浅果断摇头,一手抓住了李知茂的衣服:“拿走。”
“我带他出去就是了。”猫放在这里也不方便,元季年把它带到了外面,又回到帐里打算继续帮忙。
只是他再重新进去时,营帐里鸦雀无声,寂静地诡异。
徐左正站在裴浅面前,丁右和李知茂在徐左身边要拦着他。
他一走近就听到徐左对着裴浅说:“把我的珠子,给我。”
“方才你那珠子掉地上了,我帮你捡了起来。”裴浅的手指挑着一根细红绳,红绳下坠着一颗红亮的珠子,正是徐左手里经常拿的那一颗珠子。
徐左的眼睛也只死死盯着他手中的那颗珠子。
裴浅笑了笑,又补充道,“我还见过一个和这个有些像的。”
“你见过?在哪里见过?”徐左情绪激荡了起来,眼睛也从珠子上瞬间移到了裴浅身上,手抓着他的肩膀晃着,声音粗粝,反复问着,“你在哪里见过的?”
“徐左,松手!”李知茂赶了上来,拽着徐左的胳膊要拉开他。
元季年在他之前拉开了徐左,挡在了裴浅身前:“离酒钰远点。”
这珠子他也知道对徐左来说有多么珍贵,但裴浅能拿,或许是有自己的原因。
且听他语气那么肯定,应该确实曾见过这颗珠子。
“那你先告诉我这颗珠子有什么来历?”裴浅一点也不怕他,反而还往前走了一步,越过了元季年,直对着徐左。
徐左挣扎着要甩开元季年,伸手仍要去夺回那颗珠子:“把珠子给我。”
相对于他的大叫,裴浅倒显得很冷静:“你说明缘由,让我听听,兴许我还能帮你呢。”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帮我?”徐左脸色变得更加凶狠,捏着拳头发着狠话,“珠子给我,不然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裴浅完全没被他的恐吓吓到,而是故意把珠子递到他面前:“这珠子你这么在意,拿着那颗珠子的人一定也和你有点关系吧。”
“另一颗珠子在谁手上?你还在哪里见过这颗珠子?”徐左伸手要抢过珠子,眼看就要抓住了那颗珠子,又被裴浅拿了回去。
“告诉我,在哪里见到的?另一颗珠子在哪里?”徐左变得更加烦躁,就要朝着裴浅扑来,身旁的李知茂拦住了他。
“当然是在大周,好像是……”裴浅回头侧眼望着元季年,耐人寻味朝他笑了一下,慢悠悠道,“是在太子殿下身边见过。”
“你也见过那珠子?”徐左怒目圆睁,凶光又投向了元季年。
“我见过吗?”元季年看着那颗珠子,脑袋里想了半天,也想不到除了在徐左手里见了几次,他在大周是不是也见过。
但这么一直看着那颗红珠子,直到看得他眼睛都酸了,还真有了一点印象。
他好像还真在大周见过几次。
裴浅也顺势在他旁边提醒道:“殿下又不记得了吗?殿下之前看到柳公子身上戴着这颗珠子,殿下觉得好看便把珠子从他手里拿过来了,还把这颗珠子给了我,但我也不知道把珠子扔哪里去了。”
“柳公子?”元季年沉思着。
这么说,另一颗红珠子在柳意温那里?柳意温有和李知茂一样的珠子,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有没有向你要过那个珠子?”元季年眉头蹙起,看着裴浅。
裴浅的话也让他又想起了一些事。
珠子本来是属于柳意温的,在裴浅多次不理会周太子后,周太子去找了柳意温。
某日在城外的草地上,周太子靠在柳意温的肩上,沐浴着和煦春风,对柳意温说着话:“裴公子配不上那颗好看的红珠子,漂亮又精巧的东西应该适合柳公子才是,我看你也时常盯着裴公子身上的珠子看,不要怕,改日我会送你一个比那个还要好上一千倍的南海碎玉玛瑙。”
柳意温揉着周太子眼尾的小痣,声音如拂面的春风般和畅:“多谢太子殿下抬爱,可臣担不得那么金贵的玛瑙,实不相瞒,殿下送臣的那颗珠子是臣的一个亲人送的,殿下若是愿意,臣恳求殿下把那颗珠子送给臣就好了。”
周太子惊愕地看向柳意温:“柳公子还有亲人?……柳公子说的亲人是已故的礼大人吗?”
“不是,只是幼时见过一面的亲人,如今已经好久不见了。”柳意温和颜悦色地笑着,笑容里夹杂了些淡淡的苦涩。
周太子亲了亲他的额头:“没事,改日我一定会从裴公子手里把珠子要回来给你。”
如今再想起来柳意温的话,元季年倒觉得其中确实有些什么联系,莫不是柳意温说的亲人与徐左有关?
裴浅也在此时回答了他方才问的话:“没有。”
元季年道:“周太子这个混蛋。”就只会口头功夫哄骗别人。
难怪柳意温之前一直想方设法把他和裴浅凑在一起,原来是为了暗示他向裴浅要珠子。
而周太子知道这个珠子对柳意温有多重要,却还把柳意温的话当做耳旁风,最后更是屁颠屁颠地又去找裴浅了,柳意温也被他抛得一干二净。
李知茂:“殿下说什么?”
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只有裴浅看着其他地方,和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眼里的神情也变得淡漠。
元季年却更确信了,裴浅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元季年笑着朝其他人解释:“我只是骂我自己。”
好在并没有人怀疑他的话。
元季年也握住了裴浅挂在手指上的小珠子:“酒钰,珠子还给他。”
裴浅也没有反驳,手也没有挣扎,就这么任他拿去了珠子。
对待他不做理会的态度和如霜的眸光透露出来的疏离,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般。
元季年把珠子还给了徐左。
徐左拿过了珠子,手不安地摸了几遍,过了会,他的目光紧逼着元季年:“你说的柳公子是谁?”
元季年还在脑子里把他的各种信息进行着拼合,裴浅已经开口把柳意温的身世简单说了一遍。
徐左手中的珠子又从手里掉了下来,落在地上时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后,又弹了好几下,再慢慢滚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和舍友沉迷追三国无心码字了呜呜呜
突然有点想写曹植×曹丕,张力好强啊啊啊,想找粮却找不到(主要是找到的太短了,都看完了X﹏X)
晚上还有一更,可能会到白天,我努力写快点啦!
后几章要努力加快进度了!
第68章 商量
连续几日,元季年都一直跟着李知茂在病号连里帮忙。亲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弟兄被从营帐里抬出,最后一个个地葬在了那一片草地下。
而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一事实,也控制不住疫病在营里的扩散蔓延。
宋营里的疫症已经闹得越来越厉害了。
今日又是同样忙碌的一日,日常清数完新染病的人数和死的人数后,他们才离开了营帐。
裴浅拖着疲惫的身子跟在李知茂身旁,元季年走在他身边,三人并肩而行,也没有人说什么。
这几日裴浅和他一起在伤兵营里忙事时,也不怎么主动搭理他,他仍然每晚都住在李知茂帐里,和李知茂走得相当近,整日就只围着李知茂转,而把他就完全当没存在的人一样。
每次前一秒还对着李知茂笑容款款,下一秒再看到他后,脸色立刻变得冷漠。
元季年更肯定了,他一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三阵不一致的脚步一路到了李知茂营帐前才停下,也才有了裴浅和他的第一句话:“你走吧,我要睡在李将军这里了。”
李知茂站在一旁,听到这句话瞬间放心了,他和裴浅站在一块,挨得也近,倒像是他们两个主人在对他一个客人说话。
元季年声音沉沉,也没怎么去看裴浅:“嗯。”
这几日裴浅一直没和他说什么话,元季年当然也没抱着他会回来的希望。
他抬脚便要离去,将那两人抛到身后,却不巧,衣袖被人扯住了。
几日都理他的人在他身后说话了:“殿下留步,我突然想起还有件事要和殿下商量。”
元季年回过了头,眼眸打量着他,不知道裴浅又要对他打什么主意。
还商量?裴浅还有什么和他好商量的事。
元季年一边不屑着,一边还是停下了继续往前走的脚步。
“什么事?”
裴浅回头看了眼李知茂,李知茂会意,他忧心忡忡地看了裴浅一眼,好像他接下来要面对危险事一样:“那裴公子先与殿下说事,我先进去了,有什么事叫我一声。”
元季年本来也没想着计较,可听到李知茂的最后一句,他又实在不得不提:“李将军是怕我会对酒钰做些什么吗?”
李知茂刚要离开的脚步也被他的话拉住了,正要张嘴回他话,裴浅的声音已经出来了。
“李将军先进去,我很快就会回来。”
“……好。”李知茂要说的话也被他吞了下去,所有要说的话都在临走时变成了一个警示的眼神。
待李知茂转身后,裴浅拉着元季年到了离营帐稍远的地方去了。
“你要说什么?”站定后,元季年和问他,眼睛也越过了他看向了远方,眼神倒有些飘忽。
裴浅:“殿下一个人住着可还舒服?”
听着这好像在挑衅的话,元季年不由自主地说:“没有你在,当然自在多了。”
“真的吗?”裴浅的手滑上了他的胸膛,指节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像要从他心里听到真正的回答一样。
当然是真的。
这是裴浅不在的第一个晚上,他就有了的想法。
直到自己一个人睡着,半夜爬起来一看,对面除了空荡荡的床和冷被什么都没有。
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整日对着空床冷被,每次一从床上睡醒睁眼,总会没来由地一阵落寞,就像是迟到的赏雪人站在空寂无人的路上听雪,所以他也会在刚起床意识还模糊的空档,总要对着那空床看上许久。
穿衣服洗脸束发时都没有人和他说一句话,就连斗嘴也没了,忽然就少了很多趣味。
但这种真实的话若是说出口了,岂不是又会让裴浅笑话。
“殿下一个人真的就这么自在?”手还在他胸膛前游移着,裴浅压根完全没有相信他的话。
元季年抓住了他要摸到自己喉结上的手:“你到……到底要说什么?”
实在是那只手就像藤蔓爬在身上,勾得他一阵心痒,再不及时制止,恐怕让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了了。
“看来殿下不想我,可我很想殿下呢。”裴浅仰头眉眼含笑,手滑到元季年腰间的玉带上,每一个动作间都透着轻浮。
元季年攥住了他的手,以防他继续下去,同时也退后了一步:“你又想做什么?”
裴浅任凭他攥着自己的手,不闪也不躲:“我手上有伤,也杀不了你,殿下这么紧张做什么?”
想起他手上的伤,元季年的手松了一下,却还是不敢放开。
“你要说什么就快说,我累了。”元季年说话时始终没有勇气看他的笑容,也不敢问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
但裴浅看着狡诈,今晚也不知道要使什么诡计害他。
他能这么肯定裴浅想着害他,当然不是没有原因。
方才裴浅的目光定在了他身后的一处后,才开始对他动手动脚地,就像是在故意演给谁看一样。
他就知道裴浅没打什么好主意,说的也根本全是假话,是些他不该信的话,也是让他觉得虚幻缥缈的空话,是些不该从裴浅嘴里出来的甜言蜜语。
元季年正要转头看那个人到底是谁,手心突然有一阵瘙痒传来。
被他攥着的手已经不乖了,那几颗薄薄的指甲在他手心里轻轻抠着,让他全身都有了异样的感觉,也让他很想把人按在怀里疏解这番痛苦。
他疑惑地望着裴浅,不知道为何又会做出如此举动。
“当然是有悄悄话要对殿下说。”裴浅回应了他眼神里的疑惑,他靠元季年更近,扬了扬下颌,朝他勾着手,示意他侧耳过来。
元季年听着他的话附耳过去,裴浅却半天没说什么话。正要转头问他,蓦然地,裴浅已经凑到了面前,离他越来越近,唇贴上了他的唇。
裴浅的手指还挠着他的手心,让元季年想推开他的心思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吻着吻着元季年就由被动转为了主动,甚至也愈发不满足于这一点接触。同时也为了弥补几日都碰不到裴浅心里产生的空落,他揽住了裴浅的腰加深了吻。
“李将军在吗?”方才在裴浅眼光里出现的丁右已经走到了李知茂那边的营帐前,在外面问着话。
“在,丁老请进。”李知茂亲自相迎,他带着笑揭开了营帐。
营帐一揭开,眼睛一晃,他就只看到了远处朦胧夜色里,有两人在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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