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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苏小姐，我有急事，失陪了。”
苏妍终于看清程景脸上的神色，刻意压制的阴沉和戾气，那一刻周围瞬间跌至冰点，她僵着点点头。
对方一个电话就能让他变得如此，苏妍除去心悸，悄无声息心生警惕。
他路过大厅的时候，程妈妈和萧阿姨还在沙发上聊天品茶，苏行坐在角落玩手机。
“这么晚了，你去哪？”程妈妈讶然问道。
“有点急事，今晚不回来了。”
程景拿起车钥匙急匆匆地往外走。
“哎你怎么回事……小妍呢？”程妈妈朝门口喊，没听见任何回应。佣人走上前去，低头说：“夫人，少爷已经走了。”
程妈妈抱歉的看向萧阿姨，语气不自觉维护儿子，“可能是他公司又有什么事吧，唉，自己开公司就这点不好，总想着往外跑。”
萧阿姨说：“自己开公司也没什么不好的……苏妍还在楼上吗？”
“快去叫苏小姐下来，”程妈妈转头对佣人说，又转回身道歉，“程景也真是的，怎么把女孩子一个人丢在楼上，回头我好好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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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之前在阳台抽半天烟想了许久，不过就相处几小时的omega，他不明白为什么满心满脑都是他，也许是信息素作祟。
他抽烟反思自己，思考父亲说的话，思量以后该怎么解决，程家一直家风正直，从不会有人流连灯红酒绿的场所，他亦如此。
结果压下去的躁动被李承耀一通电话给击碎。当听到何羡的消息时，他觉得那些话都是放屁——什么为人正直，待人和善，大度有礼——扯蛋，alpha就是这么自私，占有欲变态，好不容易看顺眼一个omega还能让别人睡不成。
他挂了电话后做了一个冲动的决定，冲动又经历过深思，丢下老爸老妈，丢下家里的客人，大晚上飙车来梵华，他不后悔。
程景的手死死抓住方向盘，骨节泛白，手腕隐隐透露着青筋，脸色阴霾。脑中时不时回想起李承耀刚刚他打电话时说的话，一句句敲在他脑壳上，阵阵发疼——
“邱家二少今天过生日，他在梵华包了餐厅，请我们吃过饭就带我们上来玩了……我看到了上次你那个小美人。”
“邱二少挺喜欢他的。”
“你也知道邱二少，一个beta。我有时候都服气他，bo都他妈不忌，爽就行。我靠就没见过他这么会玩儿的。”
“我就跟你打个招呼，毕竟兄弟你要求那么多，好不容易看上一个，这么好看的omega，你要想多玩几次，可得守住了。”
“而且我……马上就得走了……后面的活动我可不敢恭维。” ”
晚间高峰期，红灯后面排着长长的车队，汽车鸣笛声此起彼伏。程景烦躁地按了两下喇叭，前方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猛地一砸方向盘，破口咒骂道：“妈的……”
第8章
昨天何羡刚刚注射完omega激素催化剂，但Sydney为了照顾他的身体，放他休息几天，今晚开始重操旧业，虽然就业经历只有那么一次。
换了一间包房，换了一批人，上一次来他没记住多少人，这一次来也记不住，一行人走进去，何羡的模样最惹眼，神情却格格不入。
邱晟今天玩得很尽兴，也喝得大醉，。他家里上头有个alpha哥哥，反正继承的事轮不到他个beta，干脆敞开了玩，什么事全靠哥养活。
他一眼瞧见今天的人中有个年纪看起来挺小的，相貌特别招惹人，他冲何羡招招手：“来，过来。”
何羡淡淡看了那人两秒，旁边女孩见他没反应，急忙推搡他的胳膊，“邱少喊你呢，快去。”。
何羡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坐下，沙发材质绵软，一屁股坐下去小半个身子陷了进去，旁边的人紧紧贴着他，大腿挨着大腿。何羡不适应的挪了挪，被人一手揽住腰，贴得更近。
“邱二，眼光不错嘛，”旁边一个人搂着女伴走过来，坐在邱晟旁边，“……这还是个小孩吧？哈哈哈哈——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你不是一直喜欢胸大腿长的女omega吗？”
“滚蛋，”邱晟嗤笑道，“没胸又怎样？你也不看看……”他说着就去捏何羡下巴，把脸掰过来，“啧，长得挺打眼，也不笑一个？你们梵华还招面瘫？”
邱晟瞧着何羡的脸，越瞧越喜欢，不会笑也好看，他手指掐着何羡的脸颊，忍不住往白嫩嫩的脸上亲一口，“靠，真甜。”
何羡忍着抹掉脸上的唾液的冲动，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
邱晟眯起眼看别在何羡胸口的牌子，低声念出来：“CC……什么鬼，梵华净起一些乱七八糟的名字。”
邱晟身边的人眼红，男人掐了掐女伴的臀笑说：“邱二，你看我这个怎样？胸大腿长，是你喜欢的类型嘛……要不咱俩换换？”
“郑少……你也太讨厌了，”女孩轻轻捏了一下郑少的肩膀，却暗暗低头对邱晟送了个秋波，“……人家哪里是随便换的。”
“边去。”邱晟一口否决，他掐了掐何羡的脸说，“我还没玩过这么漂亮的男孩，也不知道紧不紧。”
女孩脸上透露着失望，郑少看在眼里，面露不虞。
他拍拍女伴的侧臀，把她给打发走，“去端两杯酒来。”
郑少的女伴拿过酒杯来，邱晟抬抬下巴，示意何羡接过来。何羡双手接过酒杯，向邱晟递过去。
邱晟拿着酒杯晃晃，仰起头一饮而尽，几人几杯下肚后，脸色涨红，邱晟让何羡也喝酒，何羡乖乖拿起酒杯喝掉，喝完咂摸咂摸嘴，意犹未尽。
郑少坐在旁边，女伴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恨不得融为一体，一会儿喂酒一会儿叉个水果。邱晟看着何羡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就来气，“你会不会陪酒？”
何羡说：“在学。”倒倒酒什么的还行，趴在人身上喂确实不会。
邱晟无语，“真是个傻的。”
“拿杯酒来。”
何羡从桌上挑杯酒，双手端着递过去，停在邱晟嘴前不动。
“……”邱晟像是被气笑，“你还要我自己拿？喂我啊！”
何羡想了想做法——他把酒杯贴近邱少嘴角，意思是你张嘴我倒进去。
“我去……”邱晟抬手挥开酒杯骂道，“你他妈这样喂酒？”
何羡想说不然你还想怎样啊但他没说出口。
郑少在旁边笑的前仰后合，实在是忍不住笑够了才说：“你，示范一下。”他推推女孩的腰，指了指邱晟。
女孩会意，她笑着含了口酒，嘴对嘴照着邱少就亲了上去。邱晟搂着她激烈地唇舌交战，好半天才放开她。
何羡：“……”行吧。
“学会没？”
何羡扯了扯嘴角，点点头。他看见两人接吻的场景活像吞了只苍蝇，看着面前这个beta就是亲不下去，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排斥对方的亲近。
好像自从那晚之后，对所有外人的亲近都变得反感且排斥。
他又想起上次alpha的吻，凶猛又温柔，疯狂又充满眷恋。何羡想，他应该是不会再来了吧，心里空落落的。
他的腺体还没有发育成熟，就被alpha咬了一口，发烧差点烧进医院，即便清理过伤口，omega对alpha的依赖已经成型。
何羡收拾掉琐碎的心思，还是保持应有的工作态度——再不乐意，也得敬业啊。
女孩勾唇，递给何羡一杯酒。何羡沉默半晌，默默接过来抿了口酒，口腔瞬间被浓郁微苦的苦艾酒侵袭，冰凉的液体滑进喉间，何羡被苦辣味激的差点一口吐出来，他瞪向女孩，女孩好似才发现说：“啊……抱歉，这个挺浓的……我不知道你不会喝。”
何羡直接把酒给咽下去，眼角憋得通红，乌黑的眸子雾气朦胧。
邱晟：“…………”
郑少：“…………”
郑少：“——哈哈哈哈！邱二，你的这个人业务不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挺能来事的，”邱晟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整好以待地看着眼角聚起泪的omega，对方湿漉漉的模样看在眼里，他心念一动，凑近过去说，“不喂也没关系……那我就直接尝了。”
他伸手抓住何羡的腰，拉过来压在沙发上就亲。
何羡还没反应过来，脸颊被卡住，泥泞的舌头滑进来，熏灼的酒气冲入鼻腔，恶心味几乎令他作呕，何羡伸手推他，手指紧握，指甲刻在掌心的疼刻骨铭心。
“别动。”邱晟含糊不清地说，手上加劲按住腰肢，伸进衣摆里抚摸。
他忽然抬起头问男孩：“你一晚上多少钱？”
何羡上下牙齿一碰，一股淡淡的腥味蔓延开来，颈项后的腺体隐约跳动，又麻又痛。按理来说他不会受其他alpha影响太大，现在却被包厢里的信息素压迫，控制不住心慌的情绪，想扇身上人一巴掌。
“你他妈的敢咬我？”邱晟撑起身子，一只手捏住何羡下颚，正准备再说些什么，下一瞬就被一股大力掀了起来。
“操……”邱晟一没站稳，摔坐到地上，尾椎骨直接撞地，疼得他龇牙咧嘴，“谁啊……”
郑少在旁边没反应过来，看清人后才磕绊道：“程，程少？”
难道程少也有这种兴致，一起来玩的吗？看这架势不像是来玩的，更像是来砸场子的。
程景抄起桌子上的一杯酒，看了一眼酒的色泽，确定是自己要的酒后，蹲下身子面无表情地对邱晟说：“邱二少，今天是你生日，我敬你杯酒。”
程景特意挑的淡绿色偏黄的Martine，他说完，也不等邱晟反应，卡住半躺在地上的人的嘴巴两侧，撑开口腔往里面灌酒。邱晟被一整杯灌下去后，彻底晕了，一杯下去不会醉，但混着喝可以直接送医院。
“咳咳咳——”邱晟整个人弓起身猛地咳嗽，胃里抽搐痉挛，趴在旁边干呕，接着就往一旁栽倒下去。
“郑少，”程景站起身子，转头说，“邱二少喝醉了，麻烦你照顾一下。”
郑少：“……？？”目瞪口呆，还有这种操作？？？
“哦……”郑少憋了半天，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程少这是……”
你这是要干什么啊看起来真的不像是来参加等会儿的群趴的啊难不成就是单纯来灌个酒的？
程景没有做多解释，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omega，一瞬间四目相对。
何羡的心脏猛地跳动，感受到胸膛里砰砰的声音——从才隐约感应到alpha进门，视线就没从程景身上离开过，看着恶心的beta被扯开，看着alpha压着火给那人灌酒。对上他投过来的视线，何羡怀疑自己在做梦，是不是喝醉了，为什么会看到他？
发呆之际，眼前一阵恍惚，视线忽然里出现一只骨骼分明、匀称修长的手，以及透明的玻璃杯。
程景拿杯酒递到何羡面前，冷冷道：“喝了。”
何羡接过酒杯，不情不愿的握着，omega没办法拒绝眼前的alpha，只好投去不情愿的目光，“今天喝好多酒了……”
程景稍微松懈表情，语气软下来，“是醒酒汤，不是酒。”
程景刚才压着心中的怒火，看见邱晟压在何羡身上的时候，涵养礼仪什么的去死吧，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可到临到时刻，他仅剩的理智把他拉回来，选择了一种最‘温柔客气’的方法送邱晟去医院。
如果对方是个alpha，程景肯定直接拿信息素压制他。可邱晟他妈的是个beta，程景觉得自己的怒火无处可放，真的是无处可发。
邱晟叫剩下的人来玩那些东西，此刻屋子里的气氛正在逐渐高潮。程景受不了，他只想带着omega立刻离开，他坐下看了眼在那里小口小口喝汤的omega，气都不打一处来。
程景拿走何羡手里的酒杯，一口喝完剩下的醒酒汤，紧接着唇就贴了上来。
何羡蓦地睁大了眼睛，仰起头迷瞪噔地张开了嘴，酸甜的汤汁混合甘甜的信息素缓缓流过喉间，何羡心底的压迫与心悸瞬间消失。溢出的汤汁顺着嘴角淌下，被程景用指腹拂去。
郑少扶起晕倒的邱晟，看见程少和人接吻已经完全不惊讶了，他认为今晚看到的程少做什么和他平常完全不符的事都无需惊讶，他居然接受了这个可怕的事实。
郑少就坐在侧面看着这两人接吻，漂亮的omega仰起纤细的脖颈，半阖着眼眸，细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脸上因喝了酒晕起一抹绯色，房间里微弱昏暗的光线照映着脖颈侧面的酒痕，泛着细微的光。
他正微微注视着他眼前的alpha，专注而又眷恋。
操，这画面真的不能看。
明明只是最普通的接吻，明明比包房里其他的人都要正经，画面却比所有人都要色情。
程景禁锢着他的下巴，不让他逃避，势必要他喝完所有的醒酒汤。程景就开始吻他，丝毫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吻得又深又急切，直到何羡的身体开始变热，呼吸有些不畅，信息素控制不住地往外冒，他才放过他。唇舌分离，带出丝丝银线。
程景深深地望着何羡，漆黑的眸子里欲和火熊熊燃烧。他一语不发，直起身子往外走。
何羡呆了半秒，立刻起身跟上前去。
“程少，”何羡跟在后面喊他，程景走得很快，何羡只好快步小跑上前，“程少……你，你怎么来了？”
程景脚步一顿，他一把抓过何羡的手臂，将他推到拐角，“你觉得呢？”
“你想我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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