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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斤八两(近代现代)——岁岁安意

时间:2021-01-24 10:29:53  作者:岁岁安意
  “那么他呢?”
  冒着蒸腾热气的水汩汩从指缝穿过,唐樊盯着水面上一圈圈荡开的波纹出神。
  “宝贝!”
  听到呼喊,唐樊赶紧看过去,冲何越粲然一笑。
  何越坐在温泉池旁的沙发上,旁边就是这间酒店的老板毕则锐。何越朝唐樊扬扬下巴安抚他,转而问毕则锐:“怎么样?”
  毕则锐打量着唐樊,失望道:“说实话吗?没什么味道嘛。”
  “味道?”何越皱起鼻子,好像十分嫌弃这种形容。
  毕则锐会意:“我说的不是闻的那个味道,是吃的,跟品菜一样,酸甜苦辣咸总得沾上哪点吧,否则嘴里没滋味儿。”
  何越看他说得头头是道的,没拂了他的面子,淡淡地说:“你就当我以前吃齁着了。”
  “转了性了,开始吃斋了。”毕则锐嗤之以鼻,根本不信何越的鬼话:“你就说吧,你嘴里现在还能咂巴出味儿不。”
  毕则锐可劲儿地调侃他,按理来说何越应该感到恼火,可是他看向水汽氤氲里的安静身影,怎么都做不到将焦点聚集。
  “哎。”毕则锐斜过身子,撞了何越一把,何越游到天边的魂被他这一下唤了回来,毕则锐煞有介事:“你记得上次聚会来的那个小演员吗?”
  何越脑海一片空白:“哪个?”
  “就一演古装剧火起来的,男二专业户,上次一见你就念念不忘,每次出来都'何少呢?何少呢?'这么问个不停。”
  毕则锐扭捏作态,故意学那肉麻的调子,何越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叫毕则锐收声,不想毕则锐变本加厉,喊得更欢了。两人推推搡搡中,一个音色浑厚但语气阴柔的声音朝他们的鼓膜飞奔而至:“何少!”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本尊的震撼程度犹如晴天霹雳,将毕则锐扁平的表演立体化,造成的伤害相应成倍叠加。何越努力维持着自己表面的温文尔雅,端着假笑,将紧紧扒在自己肩上的手移开。
  这小明星长得不错,可是那犹若实质的滑腻感可太腻人了,还一口一个:“何少,我好久没见你了,你最近好忙呀。”
  何越腹诽这人的自来熟,别过脑袋忙跟毕则锐使眼色,希望毕则锐能把这妖精弄走。毕则锐支着胳膊看了会儿戏,见何越的眼神跟要杀人似的,终于适可而止,生拉硬拖地挟走那小演员。
  “何少!”
  “别何少了,杨总还在那边等你呢。”
  “杨总?真的吗?”
  “真的,赶紧的吧。”毕则锐连哄带骗,口若悬河之中还抽了个空回头,冲何越做了个“够味”的口型,欠揍得很。
  两人渐行渐远,何越歇了一口气,他吸了吸鼻子,蹙眉扯起浴袍的领子靠近鼻尖,意外沾染上的甜香刺得他鼻腔发痒。
  “味是真够大的……”何越脱下被污染的浴袍,弃之如同敝履,赤'裸着上身,毫不吝啬地展示他的“自律”成果。
  可是这在场的唯一一个观众心不在焉。
  温泉泛着淡淡的硫磺味,何越迈进水中,舒展身体,发出一声喟叹。
  “何越。”
  “嗯?”
  自何越周身散发出的波纹与唐樊的相撞,互相抵消,一时间只有水声滴答,短暂的沉默后,唐樊鼓起勇气:“我想跟你谈谈。”
  唐樊不寻常的语气让何越收起散漫的态度,他侧过身,与唐樊正面相对:“好啊。”
  唐樊说起话拐弯抹角的:“很多人喜欢你,而且他们都比我优秀得多。”
  “谁?”何越不明所以,听唐樊这意思是有所指,可自己没带他出入过风月场所,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唐樊吃方才那个演员的醋了。
  何越哭笑不得:“就那种人不人妖不妖的,你吃哪门子醋?别开玩笑了。”
  唐樊却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我想如果我能比他们优越一点,但凡就一点,那一点也是你给我的。”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何越没辙,只能顺着他说。
  “你喜欢我吗?”
  “当然了,我当然喜欢你。”
  “你爱我吗?”
  何越的对答如流在此戛然而止,唐樊能明显看到,何越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褪去,而他的心也随之一点点冷却,身处温泉之中却如坠冰窟,凉得他发颤。
  “对不起。”何越面无表情:“可能我们应该……”
  “我懂了。”唐樊截住了那个“结束”,为自己保留了最后一点自尊。
  唐樊起身离开,何越没有阻拦,也没有追过去,他甚至连一点想要安慰唐樊的心思都没有。
  何越的舌头发发涩,仔细品了品这段食之无味的关系,才迟钝地发现这里面充斥着第三个人的身影。从餐厅阳台上他与王承弋的针锋相对,到他有意让王承弋见到住在他公寓里的唐樊,追溯到最开始,也是因他惊鸿一瞥唐樊那双漂亮的手,与王承弋的何其相似。
  “操!”
  何越的拳头懊恼地砸向水面,水花四溅。
  斜前方卡座里的那个男人贼头贼脑,频繁往王承弋这偷瞄,看得王承弋头皮发麻,只好趁那人再次伸出头时,抓了个现行。王承弋朝他做了个手势,对方见被逮到了,便放开了大摇大摆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卡座的另一端。
  台上男声伴着轻柔节奏,娓娓唱着民谣,更衬得王承弋这一块的空气僵硬而尴尬。
  “你是?”王承弋问。
  “我叫苏启明,听过吗?”
  王承弋审视着对面打扮花哨的苏启明,断定这人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暴发户,没什么品味,还喜欢装逼那种。
  巧了,这跟苏启明对他的印象一模一样。
  “没听过。”王承弋的表情鄙夷:“你不会是变态吧。”
  “你咋说话呢?”苏启明火冒三丈。
  “我记得你,有一次在酒吧,你就一直盯着我,给我恶心够呛。”王承弋忆起那次,几乎跟刚才的情形角度别无二致。
  “你他妈放屁,盯你老子还不如盯条狗!”
  清吧不像夜店那样吵闹,多是人们聚在一堆低声聊天,苏启明这一嗓子可引来不少人侧目。
  反观被骂的王承弋还比较淡定,他思前想后,忽然茅塞顿开。王承弋拉起紧挨着自己的人的手,放在膝盖上,揉了揉。
  “你不会是在盯着他吧。”王承弋朝旁边撇撇下巴。
  “我……”被点破的苏启明无话可说。
  王承弋兴味盎然:“你这人挺有意思,总盯着别人的人不放。”
  苏启明更恼火,指责起王承弋贼喊捉贼:“是你先抢人的好吧,我盯他很久了。”
  “我抢了吗?”王承弋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我酒都送过去了,这人我就预定了懂吗?”
  看苏启明的手指朝下,在桌子上一点一点的,那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说的是刑法呢。王承弋纳闷:“有这规矩?你定的?”
  苏启明嗤之以鼻:“先来后到总懂吧。”
  “我只知道你动作慢了。”王承弋说着,挑衅地搂紧身边的人。
  “你还别激我,我不吃这套,我就想跟你掰扯掰扯,你怎么就这么能装逼呢?”
  苏启明怒形于色,王承弋没那么夸张但也临近发火的边缘,剑拔弩张之时,王承弋放在桌上的手机亮起屏幕,在幽暗的环境中很是刺眼。
  王承弋定睛去看信息提示,忽地“咦”了一声,也不顾对面的苏启明了,兀自摆弄起来,他的手指飞速点划屏幕,嘴边的笑意也越来越大。
  手机举到嘴边,王承弋甚至还有心情发语音:“我上次说那个学校的事,得请你帮着操作一下……”
  苏启明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不成想就这样被对面晾在一边,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窝了满腔的火,苏启明刚要拍桌子,就见王承弋将胳膊从那人肩膀上拿下来,倏地扬起头,脸上的笑容无半点虚假。
  “Lucky you,人归你了。”王承弋像与苏启明达成了什么合作协议似的,那口气完全是在跟乙方谈生意,并且连卖带送:“还有台上那个弹吉他的。”
  “啊?”苏启明的思路脱节了。
  王承弋扬长而去,留下了这场冲突的“导火索”跟苏启明大眼瞪小眼。
  苏启明看对方像被丢垃圾一样被王承弋丢在这里,窘态藏都藏不住,他也觉得不怎么好受,便问:“你……你叫什么来着?”
  “陈陌。”
  苏启明白白得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第一时间想起了何越,毕竟自己本来就是要给他这兄弟拉皮条,现在不是正好么?
  “分手?”苏启明拿着刚从酒柜里取出的红酒,摆在何越面前。
  “第二天就跟我说他保研了,不在J市待着了。”何越摆弄着左腕上手表的卡扣。
  苏启明笑得大声:“你看着可跟丧偶了似的。”
  “看着有那么明显?”
  “不是明显,是在我眼里很明显。”苏启明不禁诧异:“这是什么样的人啊,能让我们何大少失魂落魄。”
  何越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问题不在他身上,是我。”
  “您没事儿吧?”苏启明仿佛见了鬼一样,目光中充斥着难以置信,差点上手扒了何越的裤子检查他是否还健全了。
  何越难以承受这种质疑,骂了苏启明一句,苏启明才笑嘻嘻地求饶:“我开玩笑的。”
  说罢又转身跑去厨房拎了俩杯子回来,苏启明大有促膝长谈之势:“来让知心哥哥帮你解惑吧。”
  何越自动忽略那些奇怪的字眼:“我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就说你最苦恼的地方呗。”
  何越捋了捋思绪,接过苏启明递来的高脚杯:“我看上了一个我不能碰的人,因为如此,我就想找个固定对象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我这个对象好像是为了那个人找的一样,甚至我选择他的原因都是因为他的某点特质跟那个人一样。”
  苏启明被绕得云里雾里,他迷糊地问:“这故事里面有几个人啊?”
  何越以看白痴的眼光看着苏启明,摇摇头,不想再说。
  苏启明皱着脸,将这段故事叨咕了两遍,勉强抓住了重点:“你看上谁了啊?连你都碰不得?”
  “我爸朋友的儿子。”
  苏启明了然,他可是何越那段惨痛黑历史的见证者,当时他没少接济何越。自那以后何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也连带着给他阴了一块一米见方的地。
  “他如果不在我旁边晃悠还好,他每次一靠近……”那唯一一次接吻闪过何越脑海,他抿了抿嘴,说不下去了。
  “其实……”苏启明耸耸肩,无所谓地说:“他都那么主动了,试试也可以啊,反正是你情我愿的。”
  “分开的时候谁讲究你情我愿啊。”何越说得很委婉,因为看起来他虽然对每个情人都十分体贴,但是本质都属于玩完就扔的关系。就像这次的唐樊,表面上是和平分手,实际上他给唐樊的伤害有多大他心知肚明,俩人差不多永远不会再有交集了。
  几句话间,何越已经几口将红酒喝完,如同牛饮,实在糟蹋东西。苏启明看着一阵肉疼,后悔没拿些便宜的出来。
  看何越还有伸向酒瓶的趋势,苏启明连忙按住他的手,试图转移何越的注意力:“哥儿们给你出个以毒攻毒的法子怎么样?”
  “你说。”
  “上次那个长得像齐斯的……”苏启明忙不迭把那个捡来的陈陌推销出去。
  “我说了我不需要替代品。”何越想都没想便拒绝。
  “可是你找那个情人不就是因为他某个地方像你爸朋友的儿子吗?”不能理解的苏启明连个标点都没顿,一口气说完憋得脸都红了。
  何越想了想:“不一样,我对他是单纯的欲'望,是可替代的。”
  “欲'望,还单纯……”苏启明“嘁”了一声,满是不屑。他对何越一清二楚,何越弄不到手的东西会惦念许久,往往过一段时间没了热情,或者又有了新的目标也就算了,这回有些不同寻常,苏启明对这个能让何越朝思暮想的人生出几分佩服。
  苏启明琢磨着自己的小九九,何越心里也没闲着,忽然他手中的高脚杯往玻璃茶几上一放,那声音听得苏启明牙根往外冒酸意。
  “不过你说的对,以毒攻毒。”何越豁然开朗。
  苏启明坐过去,抓起高脚杯左看看右看看,检查是否被何越磕出裂纹,一边问:“你想到什么了?”
  “同学聚会。”
  “你还会去那种东西?”苏启明随口一说,又瞬间恍然大悟:“哦,你是想见齐斯。”
  苏启明拖长了音,阴阳怪气的:“厉害啊,比我那以毒攻毒还要毒。”
  “不,他不会去。”
  “你知道的倒挺清楚。”
  何越自然知道,齐斯是被国外的公司直接派回国内位于K市的总部,离J市远得很,除了逢年过节必然不会出现在J市。
  “不对啊。”苏启明疑惑:“他不去,你拿什么以毒攻毒。”
  何越的回答玄而又玄:“感觉。”
  苏启明算是彻头彻尾地服了他这个兄弟了,一个高中时的“初恋”念念不忘这么多年,有几个人能做到何越这么钻牛角尖的。
  “唉,说你是痴情好还是滥情好?”苏启明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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