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车在小楼前停下,亦忱轻轻叫醒喻辞,付钱下了车。
时间是下午的三点左右,他们没有了玩的兴趣。
喻辞说他觉得是他们不自在,不能像安子祺和周思扬那样。
亦忱安慰说得等他毕业啊!
在车上亦忱又想到了一件事,他心里藏事藏惯了,但是喻辞不一样,喻辞十几年可能唯一藏过的心事就是喜欢他,而且一藏就藏了两年,所以他怎么能让喻辞再和他一起躲来躲去呢?
最晚喻辞毕业,他一定要和全世界的人说,说他爱他。
喻栀子没想着他们能这么快回来,有老朋友来家里串门,正聊着。
“爸妈,我们回来了。”
“这么早就回来了?”
“叔叔阿姨好。”也不知道这是谁在向谁打招呼,客厅的人太多了。
“外面冷。”
“那你们回去好好暖暖。”
“嗯。”两个人上了楼,拎着绿色的书包和一些小吃。
客房的门开了又关上,不似剁馅的声音,只能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
“要不要接着睡?”亦忱问。
喻辞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钻进了被子里。
早上亦忱换衣服的时候把自己的被子搬了回来,他怕喻栀子突然进来看到他们盖得一个被子,如今喻辞躺在自己被子里,他的被子就显得多少有些多余。
反锁了门,走到他那一侧,无情地把陪了他一晚的被子搬到玻璃桌上,熟练地钻进了喻辞的被子里,从喻辞身后把人抱住,怀里的人安安静静。
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亦忱发觉喻辞似乎在微微颤动,他把喻辞的身子翻过来,迫使平躺,然后栖身压在了喻辞身上,喻辞捂着脸的手被扯下来。
“怎么了?”亦忱低头把喻辞脸上零星的泪滴吻掉。
“没什么,就是想哭。”
“亲亲不哭了。”这话温柔的能掐出水来,可越温柔身下的人越想哭,越哭亲的人越来劲,不多会儿哭的哭不动了,但是亲的人正上瘾。
喻辞笑出声来,他的手挂在亦忱的脖子上,脖子被亲的发痒:“眼泪是咸的。”
“不,是甜的。”亦忱一本正经的说瞎话。
“怎么可能,明明是咸的,又不是没尝过。”
“不一样,要不你再尝尝?”说罢嘴唇吻过某处泪痕然后霸道且不讲理的吻上了泛红的双唇,喻辞下意识闭眼,他身上还穿着为了出门套上的卫衣,此时卫衣下一只手正摩挲着那一层覆在肋骨上的皮肉。
这只手温暖且细腻,滑过光滑的皮肤只余酥痒,且稍不注意就能传过全身,喻辞的神情慢慢蒙上了一层诱惑,像久远岁月的风,像雾色朦胧的景,诱惑着,某一个沉迷于此的人能够有所探求,也确实得到了探求。
卫衣整个被推到了领口,上半身展露无疑,喻辞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了,他沉溺在一个名为亦忱的世界里不舍得出来。
意乱情迷——心神荡漾——情难自禁——欲|火焚身——蚀骨销魂。
在他刚满十八岁甚至还没过生日的时候把自己差点送出去,不过和送出去也差不了什么,一地的狼藉,一床的喘息,泪是甜的还是咸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要洗个澡,天要黑了,客人走了以后他们要下去的。
可是浴室在外面,喻辞有些后悔昨天弄乱的不是客房。
他们穿好衣服把屋里简单的收拾之后开门在楼下相聊甚欢的时候闪进浴室,刚把浴室的门带上,身上的衣服就像挂不住似的纷纷掉在了地上。
一身的吻痕告诉他们刚刚不是梦。
算好的时间,换好衣服悄悄钻回客房,所有的操作神不知鬼不觉,真的像极了——偷情,且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气氛就有些微妙,就像不伦之间带着刺激,这个想法这个念头很不好,所以很快就被扔掉了。
“累吗?”
亦忱这么问。
“我好像,没出什么力气。”
喻辞这么回答。
“那我懂了。”
亦忱这么说。
喻辞闭嘴。
“以后不能再哭了,好吗?”
亦忱又问。
“好,我会笑。”
喻辞这么回答。
“开学以后你只管好好学习,剩下的交给我,你相信我,是不是?”
亦忱这么问。
“嗯,我相信你。”
喻辞这么回答。
亦忱躺在床上,喻辞趴在他身上,他们安安静静地等着楼下爸爸妈妈叫他们下去。这个怀抱很安全,很温暖,能容得下所有的好与不好,能给喻辞一个微笑。
而喻辞可能不知道,在亦忱看来他现在所有的坚定和勇气都来自喻辞,而在喻辞习惯了流泪时他习惯了微笑,因为习惯了微笑,才能帮喻辞重拾微笑,这是一个闭环,命中注定的闭环。
☆、学霸模式(二十六)
文六十六 / 开学
没过多久,房门被敲响。
“辞辞忱忱,出来了,我们晚上出去吃饭。”喻栀子的声音。
喻辞同学立马拉着亦忱起来,两个人精神焕发地杵在门口,门打开。
“出去吃?不在家里吃吗?”
“不了,叔叔阿姨们说要出去聚聚,你们也去吧,大过年的热闹。”
毕高洋和喻栀子的朋友别说亦忱了,喻辞都认不全,他不是很想去,就说:“我们就不去了吧!和叔叔阿姨不熟,到时候不自在。”
喻栀子没勉强他们:“也是,那你们在家自己做点,家里什么都有,不想做就自己出去吃,我们回来的不会很晚。”
喻辞点点头。
“忱忱,那辞辞就交给你了,别委屈自己啊,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钱不够就和我说。”
亦忱也点点头。
“对了,电影怎么样?”
来了,终于来了。
亦忱回身把书包拿过来递给喻栀子,说:“电影很好看,男主演的也很好。”
“这是什么?”
“粉丝给的,我们坐的同一趟电梯,正好遇见了。”
“我的天啊!忱忱,阿姨好爱你哦,来来来,让阿姨抱抱。”
喻辞脸上写着——自求多福,亦忱乖乖把自己送到喻栀子的怀抱里。
“我太喜欢了,谢谢忱忱,谢谢儿子,明天我就去看,好了,你们记得吃饭,我们就先走了。”说完拿着书包和楼下的人们炫耀去了,像个孩子。
“居然没有亲你,也是罕见。”
两个人目送一群人开车远去,回到家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突然就空了,突然就没事可做了。
“要不,出去逛逛?”
“去哪?”
“去吃饭,可是外面好冷,这天气让外卖叔叔送是不是不大友好?”
“我做吧!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喻辞很开心。
亦忱暗自失笑,连连摇头拖着挂件喻辞进了厨房。
冰箱里满满当当,两个人挑了半天各自穿好各自的羽绒服,默默地出了门。
“天真冷啊!”
“嗯!”
“要不抱着你?”
“行,抱在一起暖和。”
“对。”
……
某一棵树上某一堆雪忍受不了两个人的对话,掉下来稳稳地落在了亦忱的帽子里。
“天真冷啊!”
“嗯!雪还凉。”
“要不戴上帽子?”
“行,戴帽子暖和。”
“对。”
……
他们走街串巷买各种小吃,就着寒风吃进肚里,有店家怕他们冻着,让他们进店暖暖,但是被他们婉拒了,在外面待得时间久了就爱上了这种冷风拍脸的感觉,尤其是一杯关东煮连汤下肚以后,啧啧,爽!
他们做着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他们行走在新年的长街,小情侣对着天灯许愿,他们也对着天灯许愿,谁还没个男朋友了。
这条街不过大车,大年初一的晚上也鲜有人骑车出来狂飙,有小孩子拿着仙女棒来回乱跑,亦忱觉得好玩买来带着喻辞到人少的地方玩。
银色的火花四溅,微亮的光芒照耀一方天地,光芒之下亦忱戴上帽子携了喻辞接吻,没有人打扰他们,稍远处升起一个烟花,蓝色的花样如同满天星一样绽开,他们拥抱在一起。
还记得皎皎吗?
我曾经以为我就像那轮孤月,孤影单只,但是你告诉我,我不是,喻辞,谢谢你,谢谢你把我拉到了星星的世界里。
如果没有轻浮二字,我想对你说,我爱你。
————
因为人流量大,许多店铺都开着,譬如一家肯德基和一家麦当劳,先进离得近的肯德基,然后拎着肯德基进麦当劳。
亦忱不知道喻辞是怎么想的,也好奇这俩店居然真开着。
拎着肯德基和麦当劳又进小饭店,凉菜热菜统统来一份,米线来两份,出租车也来一份,最快速度回家,外卖小哥的工作就这么完成了。
“热菜凉了,我热一下,那薯条都蔫儿了,你赶紧吃吧。”喻栀子女士之所以放心的把自己家傻儿子交给亦忱,想必就是看上了亦忱的负责感吧!忙前忙后的,这要是让喻栀子女士看见不得狠狠亲一口。
他们围着一堆东西坐在餐桌前嘬米线,好多东西都凉了,还不能热,他们吃着吃着就傻笑起来,大过年的,这么傻的怕是没第三个人了。
终于爹妈携寒风归来,一进门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涌进鼻子里,餐桌上两个人拎着亦忱翻炸过得鸡腿愣怔。
“我们打包回来的饭菜,都是新的,你们一块儿吃了吧……忱忱啊!难为你了,辛苦你了……”喻栀子女士痛心疾首,不忍直视。
毕高洋倒是看得开,还能坐下来帮他们分担点。
“就顾着喝酒了,没吃饱,来来,我们一起吃。”
“爸爸,你喝酒了?”
“一点点。”
“我妈开的车?”
“嗯。”
“妈妈呀,难为你了。”喻辞给亦忱解释,“我妈驾照拿了好多年了,但是摸车的次数还没我回家的次数多,实在是难为我妈了。”
喻栀子女士没有听到,听到了也不想搭理,她翻着书包里的东西,小女孩的笑声就飘了出来:“我的天,这个头绳太好看了吧!明天我要带着它看电影去。”
……
过了除夕夜,剩下的五六天没什么要注意的,想睡就睡想吃就吃,除了初四的时候喻栀子和毕高洋带着喻辞回了趟娘家之外,他们四个基本上一直待在一起。
走亲访友的毕柯就能搞定,大的小的乐得自在。
时间来到正月初五,下午毕柯来接喻辞和亦忱回状元巷,一中高三正月初六开学。
喻栀子女士给自己相当于俩儿子收拾行李,几次弄的亦忱都忍不住要哭出来,这样的情形他以为这辈子是看不到了。
“忱忱啊!辞辞说你是回一中帮老师忙顺便历练的,所以住在他那,阿姨呢想请你帮个忙。”
喻辞找老爸试菜去了,亦忱乖乖得听着。
“他这孩子生性要强,这回不就是非要自己参加高考,才没要保送名额,叔叔阿姨不求他多么好,真的,他已经够好了,可他这样我们劝不住,也不想让他违背自己心,有些决定既然他做了就有他做的理由,我们不干涉,我知道你不是每天都在那的,如果你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帮阿姨看着他点,这两年他不是很开心,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开心。”
“可以吗?”
亦忱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毫无保留地冲喻栀子笑,像喻辞那样笑。
“当然可以,阿姨放心。”
“放心。”
喻栀子抱了抱亦忱。
这让亦忱又不知道怎么把儿子从这位对他如己出的母亲手里拐走了。
午饭饭桌上聊着聊着话题转到了亦忱身上,喻栀子替他着急,说他该找个女朋友了,还说他自己条件这么好,家里条件也不差,一定的有不少人喜欢,如果看不准带来她帮他看。亦忱笑笑只说不着急。
这几天他没和亦正刚说话,也没什么好聊的。
毕柯准时到达,开车载着他们远离了小楼,亦忱是认车的,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反正这来来回回不管是客车、出租车、三轮车还是毕家的车他都不挑,因为这些车的终点都是喻辞,他不能挑。
————
临近晚上他们才到,下雪天路滑,把东西搬到屋里之后毕柯没留赶紧走了。
状元巷这里有暖气,倒也不是特别冷,但没办法和家里比,空调制热需要些时间,他们为自己找借口,穿着羽绒服就坐在沙发上抱着,如果不是开始出汗他们应该能以一个姿势到第二天。
好了,半年真正的要开始了,过了今晚他们只能是师生,说起来,这关系是有点……
自热小火锅随便垫了垫,洗澡、关空调、回屋吹头发、拥抱、接吻、睡觉、做梦、醒来……
五点,亦忱离开温暖的被窝,给他家小男朋友做早饭,正月十五之前大叔是不来卖油条的,陈阿婆也不会出摊,完全靠自己,所以喻栀子女士给他们买了一大包馒头。
六点,隔壁的琴声响起,男朋友洗漱完毕,一个早安吻。
六点四十五,出门,路滑步行,补课期间不查迟到。
七点,目送男朋友进学校,到超市购物,想中午做什么饭。
十点,半年计划表完成,贴在墙上,古大这学期的课程表还没出来,但是不重要,出不出来计划都能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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