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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君故(GL百合)——崔九堂前

时间:2021-01-25 08:53:15  作者:崔九堂前
  “好。”时学谦接过来,慢慢喝完了。
  东安炖鸡旁边的青瓷盘子里,装着一撮颜色各异的小丸子,有白的、绿的、红的、黄的等等八、九种颜色。盘角上还点缀着几朵萝卜刻的小花,看着有几分可爱,盘面的布局也很协调。
  时学谦欣赏了一会儿,问:“这个是什么,鱼丸吗?”
  乔樟道:“这不是鱼丸,是花炊豆腐。”
  “豆腐?”时学谦好奇道:“这旁边的摆盘小花也是你刻的吗?”
  乔樟道:“对啊,这满桌子的东西,每个都是我做的。”
  时学谦钦佩的看着她,“好巧的手啊!”
  她用小勺舀了一个绿色的丸子,放进嘴里尝一尝,入口即化,豆香中掺着点淡淡的茶香,就问乔樟:“这又是怎么做出来的呢?”
  乔樟笑道:“很简单啊,蒸的时候把茶叶铺在豆腐底下一起蒸就好了。”
  “哦……那个粉红色的呢?”
  乔樟道:“粉色用的是玫瑰花,不过这个要更复杂一点,玫瑰花瓣太嫩,直接蒸效果不好,要先用草纸做封,在陶罐里醮上两小时,再涂到豆腐丸子表面去拿去蒸才可以。”
  “也是很费功夫啊。”时学谦舀起一个一尝,果然有股淡淡的花香味。
  接下来再尝黄色的,有点酸甜味,时学谦不等乔樟介绍,就抢先道:“是不是水果?”
  乔樟笑道:“是。是菠萝。”
  随后时学谦又问她怎么做的,乔樟也就仔细的告诉给她听。
  两人一个吃一个讲,把各个颜色的豆腐丸子都品尝了一遍,最后还剩白色的没吃过。
  时学谦问:“白色的,难道是不作任何加工的原味吗?”
  乔樟这次却不肯干脆的讲了,只笑了笑,对她说:“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时学谦不作他想,一口吃下去,顿觉一股刺鼻的味道冲上来,呛得她差点流眼泪,她忍着难受,好不容易才咽下去,一边咳嗽一边道:“你竟然……咳……放……咳咳……放这么多的芥末!”
  她赶紧拿水杯灌了一大口水下去,一抬头,却见对面那位“始作俑者”早已笑的花枝乱颤,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情知是乔樟有意要这么戏弄自己一下,时学谦却也一点都不生气,又喝了好几口水,方缓过劲来,玩笑道:“乔樟,吃你的饭真是件危险的事啊,一不小心就落进你的圈套了,看来我下次得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才行。”
  乔樟也慢慢平复下来,手肘搁在桌上,托着下巴,笑问道:“明明那么难吃,为什么你最后还是咽下去了?”
  时学谦道:“那你让我怎么办?总不能当场吐出来,毁了你这一桌子的好菜,也让你见了难受不是?”
  乔樟想了想,笑道:“嗯,这样想问题,还真是学谦你一贯的风格呢。”
  她见时学谦依然不好受,一直咳嗽,就赶紧把旁边那碟点心推过去,说道:“来,吃一块点心,压一压。”
  时学谦看着那碟明黄小巧的细点,却不敢再吃。
  乔樟看出她想法,就笑道:“怎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么?你放心,这次绝不会再坑你啦。学谦不是最喜欢吃桂花糕吗?这是我好久才做出来的,还加了蜂蜜呢,面皮也是挑最好的糯粉蒸的……”
  时学谦哪经得起乔樟这么一番温言软语,还不等她说完,就拿起一块尝了,果然香甜可口,完全符合自己的喜好,吃了一小块,说道:“这个比市面上的桂花糕要更甜一些。”
  “对啊。”乔樟见她吃的高兴,就笑眯眯道:“我猜学谦喜欢甜食,就多加了点蜜进去。”
  时学谦又拿了块糕点来吃,目光落在那道花炊豆腐上,又把其他的菜轮流扫视过一圈,随口自语般的笑说道:“还真是,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一个做饭给你吃的人在每道菜的背后都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乔樟微微一愣,似是被她无意间的一句玩笑话给说到了心坎上,喃喃出声:“学谦……”
  时学谦回味着口中糕点的甜美,没有察觉到乔樟这细微的情绪波动,只是继续笑道:“乔樟,以后谁要是娶了你,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乔樟嫣然一笑,说:“不用八辈子,一辈子就够。”
  “什么?”时学谦没理解乔樟的意思。
  乔樟也不和她解释,拉过那装樱桃梅子汤的白瓷盆,准备给她盛汤。
  时学谦见她动作,忽然想到这么半天了乔樟还没有动筷,赶紧把手搭在汤勺上,阻止住她,准备劝她也吃一点。
  乔樟见她阻止,不明所以,“干嘛?你连吃了那么多块桂花糕,也该腻了,喝点梅子汤爽爽口比较好。”
  还不待时学谦开口,乔樟就拿开她的手,照旧盛了一小碗汤推给她,还一边很有耐心的说道:“学谦可能不太爱吃很冰的东西,所以我没有在这汤里加冰,为了口味清爽,也只是弄凉了一点点,温度正好。又加了点樱桃,用来调和青梅和杨梅的酸味,你应该会喜欢的。……我不知道学谦平时在实验室工作的时候有没有喝饮料的习惯,但是这樱桃梅子汤在夏末初秋的时候喝一喝,对身体还是很有益处的呢,尤其是对平常脑力劳动多的人更好,可以放松神经,愉悦心情……”
  时学谦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碗酒红色的梅子汤,听着乔樟慢慢给她讲的话,心下忽然觉得有些感动,胸口某个地方渐渐发酸。
  已经有多久,没有吃到过这样一顿全心全意专为自己量身而做的饭了?
  已经有多久,没有在像家一样的地方吃过饭了?
  已经有多久,不曾遇到过对自己如此细微体贴的人了?
  这些是时学谦十年来都不曾再体会过的温馨场景,而如今却被一个叫乔樟的人纷至沓来的呈现在面前,不经意间,轻易便勾动了她深藏在内心中最脆弱的部分。
  戏文里怎么说的来着,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糖,碎冰破壁当啷响……
  乔樟这个女子,她太懂得如何在细节上攻克一个人的内心了。当她用心去待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人能逃得掉。
  只是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愿对时学谦一人用心。
  时学谦看着这一桌子的佳肴,一股浓烈的情绪不受控制的扑面而来。
  这情绪来的太突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还不及调整,一时不防,一眨眼,眼泪就滚下来了。
  这眼泪一流出来,把乔樟和时学谦自己都吓了一跳。
  乔樟见到她的眼泪,心里一紧,“学谦,怎么了……”
  时学谦觉得尴尬极了,低了头,抬手拭掉流到脸颊上的泪珠,“很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生理性流泪了……我们……继续吃饭吧,我没什么事……就是,突然一下子有点儿……”
  向来礼貌周到的时学谦从未出过像这样的“纰漏”,于是她尴尬又语无伦次的向乔樟解释着,道着歉,却在抬头间见到乔樟那充满关切担忧的眼神时不由停住了嘴。
  她们就这么对视了半晌。
  乔樟忽然开口了,“学谦,在我跟前,你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并且,不需要向我解释,更不需要道歉。”她笑了笑,目光很温柔,“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时学谦静静的看着乔樟,看了有那么一会儿。
  她向来是个很善于管理自己情绪的人,隐忍和克制仿佛是她与生俱来的标签,但是在乔樟此时的话语中,在乔樟那像春风一般温柔的眼神中,好似一瞬间,时学谦卸下了所有的“防御”。
  这还是第一次,时学谦主动想要和一个人打开门户的交流。
  第一次,有了向某个人倾诉的愿望。
  “谢谢!”许久之后,她听到自己这样轻声说道。
  时学谦垂眸扫了一圈桌上的珍馐,轻轻的叹了口气,有点难为情的笑了笑,开始对乔樟慢慢讲道:“我从十七岁起就没有再吃过家里做的饭了。”
  她停顿了一下,“……那时妈妈刚去世了,也没别人……本科的时候,天天吃大食堂,那时候我的生活状况有一点紧,所以大学四年基本没吃过外面的饭,好在我们学校的伙食还不错,也算物美价廉。”
  乔樟默默的听着,慢慢捏紧了手,心有点疼。
  时学谦只是自顾自的讲下去,“……后来到了麻省,就改善了很多,虽然因为每天实验工作都很忙,根本没时间自己给自己做饭,所以还是通常选择去学校餐厅吃饭,但偶尔空闲的时候,也会去大餐厅换换口味,就当作放松一下。之后,我博士毕业去了剑桥一年,又去了德国亚琛工大一段时间,最后收到麻省的邀请,又回来。
  ……其实这么些年来,我也算周游过世界了,也吃过很多很美味的餐厅,但是偶尔,极偶尔的时候,也会想,要是再能吃一顿我妈妈做的饭就好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妈妈能把我的口味喜好拿捏的恰到好处,这是其他任何顶级厨师都比不了的,无法取代的。”
  她抬眼看向乔樟,笑了笑,“所以,今天很谢谢你,乔樟。我万万想不到,有一天,我会遇到一个如此了解我的人。说来也奇怪,我们认识才不到一天,但是,你却总是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那种感觉,大概就是所谓的一见如故吧。……我也更加万万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人,乐意花上三个小时的时间来全心全意专为我做一顿饭,用心去猜想我的喜好。于是,我觉得很感动,就……情难自禁了一小下。”
  她这一通长篇大论的说完,乔樟微微一笑,“我说过,你无须向我解释的。”
  时学谦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在向你解释,我只是想把这些话告诉你而已,只是单纯的想让你听我讲。”
  说到这,她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不是有点絮叨?”
  乔樟笑着摇摇头,说:“没有,我喜欢听学谦讲话,学谦想要说什么,都可以随时告诉我。”
  时学谦看着乔樟,心头猛地一惊,意识到一件事:以前,她的世界中从来都是填满了学术研究工作,她根本不肯分出哪怕一点心思来放到其他事物上。于是,即使她不曾再品尝过家里的饭菜,不曾再体会过家人的温情,也并不觉得悲苦,因为,她以前从来都不在乎这些。
  十年来,她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物理上,她只觉得物理的世界充实而有趣,其他一切事物都可忽略不计。可是如今,和乔樟的相处,却让她对这些细腻的俗尘琐事产生了如此大的留恋感,挑逗起她向来波澜不惊的心绪。
  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悄然变化,只是作为当事人的她尚不自知……
  乔樟见她忽然不说话了,就问:“你在想什么?”
  这次时学谦却不告诉她了,对于内心的这点微妙的小变化,她条件反射似的不想让乔樟知道,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时学谦想了想,笑道:“咱们都说了这么半天了,你到现在还一口饭都没吃呢。刚才你盛汤的时候我就想说来着……”她一边说,一边寻了一块最好的鱼肉夹到乔樟的碗里,“你也吃一点吧,这么好吃的菜,自己不尝尝吗?”又抬手盛了一碗炖鸡汤,放在乔樟手边。
  乔樟看着自己碗里的肉,浅浅一笑,拿起筷子,从善如流的吃了。
  两人边吃边聊,一顿饭吃的甚是舒心,吃完后,乔樟安排家里的佣人收拾了桌子,就要请时学谦到院子里转转。
  时学谦却不想和她现在再出去玩儿了,她们此行的正经事可还没谈呢!
  于是她赶紧拦住兴致勃勃的乔樟,说道:“乔樟,这个先不急,等会儿再转也是一样,咱们先把正经事谈了吧。”
  乔樟眨眨眼,“正经事?什么正经事?”
  时学谦惊讶的看着她,说:“当然是项目的事情啊,这难道不是咱们今天应该解决的最重要、最正经的事吗?!”
  “哦……”乔樟恍然的点点头,经这么一提醒,她才记起来今天把时学谦带到她家里来的名义是什么。
  乔樟想了想,却不依她,说:“那咱们先去后面的花园转转,再回来谈项目也不急嘛,那么小的项目,一会儿就谈好了。学谦不想去看看我种的花吗?之前说好了要去看的。”
  时学谦眼见已到了下午,心里放不下这件事,同时又对乔樟一推再推的态度有些不解,于是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问道:“乔樟,你看着也不像那种会拖延工作的人啊?为什么老是拖着这事,你现在就那么想玩儿吗?我看,咱们还是先谈项目吧,谈完之后,再干别的事,好不好?”
  乔樟瞧她片刻,问道:“那谈完项目的事以后,你打算干什么去?”
  时学谦被她问的没头没脑的,好笑道:“不是你说要去转花园。”
  乔樟眼中一亮,拉住她袖子,说道:“那咱们可说好了,谈好项目以后,我们就去后花园,你……说好了。”
  时学谦一愣,她这才隐约明白乔樟一拖再拖的意思了。
  她笑了笑,直言道:“你放心,我不会谈了项目就跑的,我已经和实验室请了一段时间的假,不急着今天就赶回波士顿,再说,我也想和你多待一阵,就当休假好了。”
  乔樟听她就这么明明白白的“揭发”了自己的意图,脸上就挂不住了,颊边飞过一层红晕,放开她袖子,嗔瞪她一眼,“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去拿项目书。”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时学谦被她那一眼瞪得一头雾水,望着乔樟匆匆而去的背影,很是费解,喃喃自语道:“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乔樟回来的时候,两人在客厅的一张小方桌前坐下,乔樟把一叠薄薄的项目协议书递给时学谦。
  末页的上一栏中的被授权方(乙方)签字的位置已经洋洋洒洒的签好了乔樟的名字,乔樟给她指着下面那栏授权代理方(甲方)的空白,说道:“既然弗伦克尔教授已经全权让你代理这件事,那么你只要在这里签字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们公司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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