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学谦道:“我……哪有什么秘密。”
“怎么没有,不仅有,还藏的深呢。”乔樟继续笑着打趣她道:“从前见你对我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总是装成那么冷淡的样子,干什么都一板一眼的,好像我做什么你都无所谓似的,其实心里早就不知转过多少见不得人的心思了吧?”
听到这话,时学谦实在忍不住了,心里猫抓似的,坐起来辩解道:“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你……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那样……”
乔樟笑道:“那你敢说,你对我的所有想法,都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吗?你从没隐藏过你对我的感受?”
“我……”时学谦说不出话来了,她确实不敢说。
乔樟问道:“等出院以后,你对我还打算和以前一样?”
时学谦没有肯定,也没有反对,她现在乱得很,还没想好怎么整理清楚接下来如何面对乔樟。
乔樟看了她一会儿,道:“学谦,还是火灾时候的你可爱一点呢。”她叹了口气,“早知道我们都好好活下来之后你又回到从前的样子对我,我宁可……”她说不下去了,咬住了嘴唇。
时学谦转头看向乔樟,心里闷闷的,她不愿乔樟因为她而露出这样的表情,她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怎么想你的?在火灾的时候。”
乔樟道:“那还用说。”
时学谦看着她道:“如果……我说是因为出于怜惜和愧疚心才那么做呢?”
乔樟惊讶了,她万万没想到时学谦会蹦出这么一句话来,“怜惜和愧疚心?你怜惜什么?又愧疚什么?”
时学谦想了想,像做简答题一样答道:“怜惜大概在于我们之间的惺惺相惜,如果你这样厉害的人这么年纪轻轻就葬身火海了,我会觉得很可惜,甚至很痛心,这就类似于,没有人会愿意看着美的东西被摧毁一样吧。而愧疚之处在于,你对我的这份珍贵感情,我却不能予以回应,所以愧疚。这种种心情交织在一起,促使我当时冲进去想要救你。”
时学谦说完,乔樟的眼泪就落下来了,她这一次落泪,不是因为时学谦说的对她只有惜才和愧疚之情却没有爱,而是到了这个时候时学谦还在绞尽脑汁的对她说谎!
“时学谦,你骗鬼去吧!”
也许让别人听来时学谦给出的理由逻辑似乎很到位,但乔樟却一听便判断出来这根本就是谎话连篇,她颤声道:“好,好啊!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就当作,你对我只是一时冲动的博爱心理吧。时学谦,那我问你,你为什么宁愿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救我的命呢?你那所谓的愧疚之情让你愿意为了我去死?!”
说到这,她现在连讥讽的眼神都懒得给时学谦一个了,只气的她眼泪不停的往下掉,近乎哭喊的继续道:“……还有一直以来,为什么总是对我百依百顺?为什么干什么都对我言听计从、说一不二?为什么要拼尽全力保护我?为什么?!时学谦,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但为什么就是不肯对我讲一句真话?!”
看着在自己面前哭泣的乔樟,时学谦全身上下都痛了,她的眉头深深的皱起来。
她又一次让乔樟流泪了,她又一次让乔樟伤心了,她怎么这么混蛋呢!
不行!她得做点什么,她不能再让乔樟哭了,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时学谦再也见不得乔樟受一点伤了。
乔樟的泪水和悲伤的眼神冲垮了她心底那道最后的防线,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去考虑了。
时学谦伸手去擦乔樟的眼泪,却被乔樟躲开,乔樟摇着头,哭着道:“不,你不要再这样了,我已经不能承受了。”
是的,做事有情却言语无情的时学谦,乔樟已经不堪承受了,再这样下去,就是一种折磨。
时学谦心中又是一股剧痛,她什么都不管了,伸手一把抓住乔樟的手腕,把她拽回来,不让她躲,坚定道:“你想听真话对吗?好,我全都告诉你!”
乔樟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时学谦,时学谦抓她手腕的那只手抓的很用力。
时学谦道:“一直以来,我确实有件事瞒着你,现在我全都告诉你,但我不保证你听完之后会不会后悔听到过,即使是这样,你还是想听吗?”
乔樟看着时学谦极为严肃的表情,想了一阵,最终点了点头,“后不后悔是我的事。只要学谦肯告诉我。”
时学谦帮她把眼泪慢慢擦干,这一次乔樟没有躲。
“那好,我要你找一个绝对安全机密的地方,然后告诉你。”
听到这一句,乔樟的心里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有那么一瞬间,让她觉得,就算她知道了一切,时学谦这个人依然是她抓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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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有点压抑,唯一的欢乐是飙心率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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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告诉
“你要找绝对安全机密的地方,这里就是。”乔樟道。
“这里?”时学谦有点不敢相信,“这大庭广众的医院……”
乔樟道:“这里是大哥在西雅图帮忙联系的一家小型私人医院,所在位置幽静隐蔽,医院对每个病人的身体状况都会进行实时监控观测,但它在信息保密方面也是做到全美最好的,只要关掉摄像头和监控仪,我们之间的谈话,就算是FBI想要窃取信息也是做不到的。”
时学谦一想也对,瞅了眼墙角上的摄像头,突然回想起了昨晚潜进来的李剑,就试探着问道:“那个……你说这家医院的监控观测是24小时实时的,信息保护也做得很好,那昨晚……医院这方面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昨晚?”乔樟想了想,道:“大哥叫我安心养病,所有事情都是他在操持,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今早听他说,这家医院昨晚深夜好像停电了一个小时,今早检修结果报告貌似是线路故障问题,没什么大事……怎么,你问这个干嘛?”
停电了一小时?那就是摄像头和自动识人报警系统都用不了了,李剑的踪迹当然不会被发现,就如他自己所说,不会有人知道他来过。
一想到这一点,时学谦顿时觉得背后发凉,李剑这个人,太可怕了。
时学谦摇了摇头,“没什么。”她看着乔樟道:“那现在请人把一切检测设施都关掉吧,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听完后也就知道了,那是不可以再告诉任何人的。”
乔樟便按照她的要求做了安排,时学谦的病房里彻底成了她们的“二人世界”,无论发生什么,都与外隔绝。
又是一次夕阳西下时,时学谦不紧不慢的讲起来。
她们在房里呆了良久良久,谁也不知道她们都说了些什么,时学谦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乔樟的表情,可乔樟似乎从听明白事情之后始终便面无表情。
时学谦知道,乔樟的面无表情,不是没有波动,而是波动大到不知该怎么表现才好,于是只得自动选择用面无表情来伪装。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了……”时学谦深深的叹了口气,结束了最后的陈述。
她看了一眼窗外,秋日的高空凉薄而深远。
好吧,有情人不能成眷属,从相遇的那一刻便注定要分离,这到底是谁导演的一出好戏?
时学谦看着乔樟,乔樟坐在她的床边,不言不语,也不动,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懵的,像是被抽掉了灵魂。
时学谦揪心的望着她,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放在床边的那只手,触手却是一片冰凉,“乔樟?”她颤声叫她。
乔樟的身体猛地轻颤了一下,仿佛被这句话拉回了现实世界中,她慢慢的转头看向时学谦,眼里不再是灵动和绚丽,而是麻木和空洞。
“学谦……”乔樟终于出声了,然而这声音也是麻木的,轻飘飘的破散在空气里,她一字一句的缓缓道:“你刚才说的是……你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做研究,对吗?”
时学谦点点头,“对。”
乔樟又轻声道:“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走了,对吗?”
时学谦还是点点头,“对。”她握住乔樟的手,想帮她捂热一些,可是乔樟的手就像是冰块,怎么捂都捂不热,时学谦的眼圈红了。
乔樟慢慢低下了头,呆呆的看着时学谦握住她的那只手,过了很久,吸了口气,才抬起头来,竟然冲时学谦扬出一抹笑来,状似轻松的道:“哦,那我知道了……ok…去吧……那是好事……”她停了一下,笑道:“……那之后呢?什么时候回来?嗯,说说看。”
乔樟的问话表现的是愉快轻松的,可时学谦却感到她手心里捂着那只冰凉的手开始微微的颤抖,时学谦的心尖又开始疼了,她万般疼惜的看着乔樟,说不出话来。
乔樟那么聪明,她能想不到吗?可是她还是问她,为什么?因为不愿意相信。所以她宁可假装自己没那么聪明,假装自己猜不到,她希冀从时学谦嘴里听到一句“你想错了”的答案。
见时学谦不说话,乔樟像个孩子似的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摇了摇,“说说看呀……我这个人很擅长等待的,别小瞧我。”
时学谦的心口撕裂般的痛,她不忍心再看乔樟的眼睛,红着眼低下了头。
乔樟不依不饶,继续试探着问她:“嗯……一年?两年?”
时学谦低着头摇头。
“那就……五年?十年?”乔樟的眼睛也有点湿润了:“或者……二十年?”
时学谦还是摇头,眼泪汹涌的夺眶而出,“乔樟……你……你不要再问了!”
乔樟咬住了嘴唇,好久没有说话,幻想被打碎,再开口时声音是不可抑止的颤抖,“不回来了吗?一去不回了吗?不回来了对吗?”
时学谦的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这注定是一场没有定期的远行,谁也不敢说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甚至,谁也不能保证她还能不能回来了!
比长久分离更可怕的,是归期不定,因此时学谦给不了乔樟任何的承诺。
她给不了!
她只是摇着头,一遍一遍的说着:“我不知道……乔樟对不起……我不知道……”
乔樟终于撑不下去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淌出来,“所以你才一直那样对我吗?一直若即若离的还是什么的?”乔樟泣不成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这么多年……你知不知道……我想了你多久啊……见到你的第一眼……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可是你……你却……你这个坏蛋!”
乔樟突然从时学谦的手心里抽出了手,站起来,往后退。
这一下起猛了,乔樟的脚伤本就没好全,一下子险些摔倒,时学谦从床上爬起来扶她,却被她侧身躲开。
“乔樟?!……”一片衣角从时学谦手中滑开,她没能抓住她,自己却摔在床下。
乔樟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看着摔倒在床边的时学谦,摇着头哭道:“不……你别过来……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时学谦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乔樟,你等一等……慢点……”
乔樟没有听她的,眼神悲痛欲绝,哭叫道:“不!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说完,转过身夺门而出。
“乔樟!”时学谦大叫一声,怕她冲动之下会做出不理智的事,赶紧也跟着往外冲。
还没冲到门口,却又被身上连着仪器的线拽住,时学谦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拔掉所有的管子和电片,打开门就追了出去。
刚才这么一耽误,等她追出门,就见乔樟已在百米开外,她一边喊一边朝她跑,乔樟见她追,更加不会停。
时学谦重伤之下身体还虚着,根本跑不快,两个人一追一赶,始终差着百来米,一直跑到医院里的一处小花园,时学谦的脑袋嗡嗡的作响,感觉一阵一阵的眩晕。
她喘着粗气,无奈停下来,有心无力的看着乔樟的背影。
乔樟不知道后面的时学谦不追了,心神俱碎的她一直不管不顾的往前跑,等跑到一座疗养楼下,时学谦余光瞥到那楼顶上隐约冒出来一个人影。
她抬头去望,忽然间却见那黑色的人影手里抱着一盆花盆,正瞅准了乔樟跑动的位置,突然撒手向楼下砸去!
时学谦猛地睁大了眼睛,身体反应快过大脑,开始朝乔樟狂奔。
身上所有的细胞机能在瞬间被调动,时学谦玩命的跑过去,一把推开乔樟,花盆和她们擦身而过,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紧接着便“哐啷”一声摔的粉碎,发出刺耳的声响。
时学谦飞速爬起来,蹲下扶过仍倒地不起的乔樟,着急的问:“乔樟你怎么样?摔哪了?”
“啊……”乔樟痛哼一声,一抽一抽的喘气,去捂自己侧腹部的位置,“学谦……我……我……”
时学谦朝下一看,只见一片手掌大小的碎瓷片直直扎进了乔樟的腹部,往外汩汩的迸血!
时学谦大惊失色,脸刷的就白了,乔樟满手是血的捂着肚子,那血却还不要命似的从指缝里往外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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