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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喻麦拨通乔歌的电话。
乔歌那边似乎有事，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等到傍晚时分，乔歌的电话才打回来。
“之前在拍个杂志封面，刚看到你的来电，你找我有事？”电话那边很嘈杂，信号也不太好，乔歌略提高声音说：“你等我下，我换个地方。”
听到电话里杂音渐少，喻麦才开口：“曹导打电话给我了。他说，有给你快递过份文件，是自荐时，没来得及给我的。不知道乔老师哪天方便，我过去拿。”
乔歌夹着烟，朝远处的周艺沁打了个手势，独自先回到休息室，笑侃：“小朋友心很急啊。还是说，信不过我，怕我把你东西弄掉了。”
喻麦闻言赶紧解释：“乔老师，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跟你开个玩笑，别紧张。”乔歌配合造型师补妆，闻言轻笑说：“快递今早刚到我工作室，本来就想晚上吃好饭，开车给你送去的。”
“还是我自己来拿吧，太麻烦你了。”喻麦礼貌说。
乔歌本想说不麻烦，转念一想，嘴角擒笑说：“那行，等下把地址发你，我估计要六点多后到那儿。”
家教使然，喻麦三句不离客气话：“好的，谢谢。”
收到乔歌发来的信息，喻麦发现是个会所地址。不过他对这地址很熟悉，是个圈子里人聚会常去的地方，那边的私密性做得很好，菜式也好吃，之前喻麦有跟乐璐几个去吃过。
会所离喻麦的家不远，六点出头，喻麦才独自开车出门。
他上辈子混娱乐圈，带有玩票性质。半年前重生，演得也都是立娱传媒投资的电影，想要磨练演技，熟悉拍电影流程，压根没把自己当明星看，所以不习惯有助理跟在身边。
喻麦近来正当红，没看过他新上映的电影，起码看过他微博照片。
门童一眼认出喻麦，确认过身份，立刻把人放了进去。
走上二楼，喻麦环顾眼包厢，低头发了条信息：我在二楼楼梯这等你。
发完信息刚收回手机，楼下有两个人正走上来，走在前面的是个小鲜肉，看起来有点眼熟，而后面那个，喻麦目光移到那人脸上，神情瞬间僵了。
而在他出神间，那两人已经走上楼，后面那人注意到喻麦，骤然挑眉，眼睛微微一眯。
“怎么了？”小鲜肉瞅了眼喻麦，眼底带了丝狠劲，紧接回看身后的人：“吴学长别发愣，我们都晚了，那边在等我们呢。”
吴嘉昀点头说：“你先过去，我晚点来。”
直到小鲜肉离开，喻麦才反应过来，是那天在乔歌工作室遇到的那位。
此时不是关心那小鲜肉的时候，眼前这笑得虚伪的小人，喻麦瞧见就觉得作呕，实在不想搭理，转身就走，快走到厕所，发现人居然还跟着他。
喻麦忍无可忍转身，“没想到你还有尾随的癖好。”
“半年没见，听说你混的不错啊。”吴嘉昀目光嘲讽地打量喻麦，话里带话。
视线直逼回去，喻麦抱臂冷笑说：“这不是托你的福，花钱帮我买半年热度，变着花样来黑我，没有你，估计我早凉了。你用心良苦，我都记着，以后会变本报答你的。”
喻麦从前表现的比较软，才会吴嘉昀误以为人好拿捏，闻言一愣，讥笑说：“也得你给我机会，你要不出门，狗仔哪里又搞来这些素材。”
那张脸笑起来，一副贼眉鼠眼欠揍样，喻麦怎么看都觉得厌恶，只是估量过双方实力，出手大概只有挨揍的份，决计不吃眼前亏。
吴嘉昀瞧他没吭声，以为他是虚张声势，实则草包，话更难听了，“不过你最近学聪明了啊，知道跟那些影帝影后混没前途，得找金主。”
连啧两声，吴嘉昀摇头说：“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勾搭那个乔歌。他在圈里早糊了，国内圈子压根没大导肯跟他合作，你跟他没前途。小麦啊，想要红，还不如回我这来，我保证给你资源，捧红你。”
压下揍人的冲动，喻麦这会儿想自戳双目。
上辈子怎么就那么瞎，觉得吴嘉昀人不错，把他当朋友，天真得信对方的话。到头来，被人啃得骨头渣都不剩，电影上映那天发现被骗，结果还倒霉得被失控的卡车撞死。
太他妈傻X了！
喻麦松开手轻笑道：“看样子，泼你的那杯酒没赶走你的金主。你要捧我？问你那金主爸爸答应么。”
“挺能说啊。你以为你剧本好？垃圾剧本指望乔歌投拍？还那么天真呢。”吴嘉昀堵在走廊前，抱臂从上而下打量喻麦，说出来的话愈发龌龊，“不过也是，伺候好人家，可能也有希望。”
喻麦不气反笑，挑了挑眉，“我剧本垃圾你还要偷？倒是一点不挑。”
“你的剧本？你有什么证据说是你的剧本？”吴嘉昀笑得狂妄，拿出手机递给喻麦，“我帮你报警，去跟警察说我偷你的剧本，去告我啊。再说我肯演，是你的荣幸，否则就你的垃圾剧本，以为有导演看得上？”
喻麦从未见过这么无耻的人，被气得说不出话。
吴嘉昀笑道：“我劝你省省力气，别想着去微博哭诉。网上那群傻子，见风是雨的，压根没脑子。我出道以来扮的人设，人气名声比你好多了。大家只会觉得你是想拿我人气炒作。”
话音刚落，厕所里突然传出开门声，似乎是有人走出来。
吴嘉昀一惊，没再和喻麦多说，转身匆匆离开。
喻麦气得脸色涨红，情绪太激动，用力砸了下墙，转身想去厕所洗把脸冷静。他低着头走进去，一下撞进别人宽厚的胸膛，他赶紧后退，要身前人道歉，头顶突然生来只温热的大掌。
同时他耳边传来轻笑，还有乔歌哄自己的话语，“小朋友乖，不哭哦，不哭就有奖励。”
第6章
喻麦用温水洗了把脸，鼻尖微红，身上裹着乔歌清冽的香水味，渐渐抚平他激动情绪。
用消毒过的干毛巾掖干水珠，喻麦抬头，看到镜子里的乔歌，正朝他看来，嘴角勾了抹笑。
喻麦瞪眼说：“刚眼睛有点不舒服。”
乔歌靠着厕所门，抱臂移开眼，心里暗笑，小孩子脸皮真薄。等喻麦收拾的差不多，他打开手机播放软件，递给喻麦，只说：“拿去吧。”
明明乔歌什么都没多说，喻麦却立刻清楚他意思，伸手去点播放键，果真是他和吴嘉昀的对话。
刚才的环境很安静，两人的对话特别清楚，而且吴嘉昀的声音比较有辨识度，只要把这放到网上，或多或少会有人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或许会影响到吴嘉昀的星途。
但对话里，他没叫对方姓名，吴嘉昀要公关洗白，说是他找与自己声音相似的人，故意诬陷，也是可以。
况且他手上没证据，对方是盗取他的梗，偷了他电脑里的草本，又找别的编剧改编过。
那初本没发表过，根本证据证明是他写的，打官司也不可能打赢。
到头来，曝露他身份的结果，只会是让别人以为鳗鱼饭因为眼红，碰瓷那部电影。得不偿失不说，甚至平白花钱给别人炒热度。
没法一口咬死对方前，他不想做这种无用的试探。
喻麦反复听两遍，默然半天，低头轻笑了声，“删掉吧。”
乔歌略挑眉，疑惑地转过头，“为什么？他那样说你，还偷你剧本，难道你不想看到他倒霉吗？”
“想。”喻麦点点头，转身对乔歌一笑，下颚微抬，带着点傲气说：“我不稀罕那么赢他，现在真曝出来，也未必能弄垮他。他偷的那初本，找人改编的事不错。可我信我新写的那本，能截他的胡，而且我想拍电影也不单是要赢他。”
乔歌眸底深沉，透亮的灯光映在他眼中，似如星河，他闻言嘴角微动，笑得耐人寻味，“那为什么？”
喻麦越发挺直背，笑说：“我不喜欢现在电影市场，弄两个小鲜肉，拍部粗制滥造的电影圈钱。之前有几部认真拍的电影，成绩就不错。我是来分这块蛋糕的，破旧局，立新局。”
盯了喻麦几秒，乔歌低笑把手机塞进兜里，“小朋友，胃口不小。”
“我都23了，不小。”喻麦横了眼乔歌，说话间又打了个电话，听到曾继凯声音响起，他冷声说：“凯哥，之前让你调查吴嘉昀买奖的事，你见机透给那些大V。就他那垃圾演技，想要拿奖，做梦！”
乔歌走到窗边点根烟，闻言惊讶地回头，细软的刘海挡在喻麦眼前，看不清他脸色，之后的话有点轻，他听不太清。
讶异之余，乔歌觉得眼前画面很有趣，因为喻麦个子不高，穿着卫衣运动鞋，有点学生气，这样个阳光‘少年’，在那儿耍小诡计。而此前，这人还在坚持自己的执念，不愿沾成年人黑暗的大染缸。
“当我面打电话，胆子不小，万一哪天我俩不对盘，都是可以拿来黑你的料哦。”乔歌靠在窗边侧头看去，眼底爬上温和的笑。
喻麦反问：“所以你会吗？”
乔歌见到那丝认真，调侃话噎在喉间，岔开话题说：“刚是谁说，不喜欢搞小动作的？”
喻麦想想点头，很快回答：“因为讨厌，所以看不惯花钱买奖的作弊行为。”
满分逻辑。
乔歌无言以对，耸耸肩朝喻麦扬了扬下颚，走出厕所。
跟着乔歌到包厢外，喻麦透过门缝看到几个老熟人，免得被乐璐他们八卦，他转身就走，等到楼下才给乔歌发了信息。
喻麦等半天没见人下来，正在纳闷，就见乔歌穿着外套走下来。那是件合身的休闲西装，灰绿色经典格子纹，衬出乔歌的模特身材，比他那总裁老哥，看起来更像霸道总裁。
乔歌已经32岁，但底子很好，加上他比较注意保养，本身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两三岁。
而水晶灯透出的光，照在他脸上，光线柔和，遮去他眼角眉梢隐约的侵略性，难得看上去比较和善。
喻麦不知怎么的，心跳微微加快，心虚地移开眼，好像在观赏会所门庭。
“走了，去拿东西。”乔歌拍了喻麦的肩，手插回衣兜里。
带喻麦到了停车场，乔歌脱下外套扔到后座，朝傻站在身后的喻麦说：“上车，送你回家。”
喻麦指着会所二楼，脚不争气地跨进车里，“你不是和校友聚餐吗？”
说完，他的肚子发出抗议，尴尬地捂住咕噜直叫的肚子，喻麦朝乔歌傻笑了下。
“你家附近有个小吃店不错，我们去那里吃点。”乔歌瞅了眼安全带方向，等喻麦戴好，也没管人同意没，油门一踩，直接开车走。
彼时天色已暗，商店的灯纷纷打开，广告牌绚烂，映在乔歌侧脸。喻麦用余光偷瞟好几次，再次感叹自己上辈子眼太瞎，那时候因为他和吴嘉昀走得近，而乔歌和吴嘉昀面上不合，所以每回他见到乔歌，总感觉对方脾气差，为人冷漠。
事实呢？这都是吃了长相的亏。
跟擅于伪装，笑得和气的吴嘉昀比起来，乔歌长得冷淡，眼神扫来，不细辩会感觉很锋利。实际上，不论重生前，还是现在，人待他似乎还是挺好的。
乔歌开车拐进四儿胡同，熟门熟路地找到停车位。胡同里的路灯比较少，晚上光线比较差，乔歌带个口罩就下了车，喻麦更是毫无顾忌，没半点遮掩地跟在乔歌身后。
大学那会儿，乔歌除了大学，几乎都呆在这里，跟麦老学习，所以非常熟悉。
三拐两绕，他带喻麦来到个不起眼的店铺，是家喻麦再熟悉不过的小吃店。
“哟，小哭宝来啦。”老板招呼道：“老样子？”
“我才不是小哭宝。”喻麦抗议，回头看眼没进店的乔歌，嘀咕道：“多少年前的绰号，还拿出来说。”
店里人不多，大多是这里老邻居，抬头看了眼两人，复又低头继续吃自己的。这块儿来的明星太多，他们早没新鲜感了。
乔歌看眼常做的老位子，刚好没人，自然而然往那走去。
路过老板身边，乔歌只说：“老板，我这也老样子。”
老板听到声音先一愣，看眼坐已经坐下的人，立刻反应过来，笑说：“行，你好几年没来，差点认不出了。”
招呼喻麦到身边坐，乔歌扯下口罩，笑说：“才回来没多久，前阵子我去看望老师，还想来看看你。结果那天来晚了，到这儿，门已经关了。”
乔歌选的这桌，角度是老板特意摆放的，有两张椅子，刚好是背对门口，随便什么角度都拍不到脸。等其他客人走完，老板看了时间，离打烊不到一小时，索性提前关上店门，拉下卷帘。
老板擦干净手，上楼前笑说：“乔歌，你们等下后门走。”
只剩自己和乔歌，喻麦没由来紧张，稍稍调整呼吸，他没话找话说：“乔老师好像对这很熟？”
“读大学的时候，我经常混迹在这。”乔歌往嘴里送了块奶油炸糕，半点没明星架子，“那会儿麦老已经退休，想要跟他学演戏，得自己跑这来。每次我都是饿肚子来，后来发现这家小店，就成我常来的地方了。”
顿了顿又说：“说起来，上次送你回家，发现你住在麦老隔壁。你的演技是跟麦老学的？”
偷学的！全家为阻止他演戏，可谓费尽心力，老头子又怎么肯教他。
喻麦诽腹句，想起乔歌并不知道他身份，含糊道：“恩，我悄悄溜去，趁爷爷不注意学的。”
别说乔歌，就是立娱传媒底下的人，也没几个知道喻麦身份。喻麦出生前父亲出了车祸，当时他母亲伤心过度，没太注意自己身体，导致喻麦超早产，从小体质很差，两岁时差点严重肺炎夭折。
因而家里人对他过度保护，凡事依着喻麦性子来，喻麦从前不喜欢引人注意，公司里就几个董事知道他身份，圈子里知道的，更是屈指可数。
乔歌没做他想，笑说：“算来，你是我半个学弟。怎么不拿新片给老师看看？演得很不错。”
追风之旅才点映不久，喻麦没料乔歌回去看，黑眸发亮向看乔歌：“乔老师觉得怎么样？”
乔歌瞧着喻麦满含期待，说：“冲着拿奖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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