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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出望外的傍晚(近代现代)——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时间:2021-01-26 11:45:43  作者: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小猫的异色双瞳睁得滴溜溜圆,轻轻“喵”了一声。
  路仁歪着头逗它,“怎么,心疼了?”
  “喵。”(明明是你心疼。)
  “我可不心疼,我这是在报复。”
  “喵。”(哼哼,谁信?)
  “儿子,你以前不顶嘴的。”
  “喵。”(是爹爹欺猫太甚!)
  一大一小两只猫就到床上翻来覆去地玩儿,玩累了小猫在大猫耳边打呼噜,大猫一面给它梳毛一面神思放空。
  他在想着那些年同贾怡回家过年的事情。
  贾怡老家是一个西南地区的小县城,在重重大山里面。
  大学的时候交通还没有那么发达,他们就坐两天两夜的绿皮火车到县城所属的市里;再从市里的中巴站坐中巴车,绕好几小时的山间公路到达县城。
  由于家和学校的距离着实太远,贾怡也只有寒暑假回家一趟;寒暑假都带着路仁这只人形巨猫。
  好在贾父贾母都宽厚善良,不计较他这只猫胃口过好占地面积过大。
  他们一般买的坐票,买不到坐票就买站票,反正怎样都要回家。
  我在报考A大的时候就跟他们保证过了,寒暑假一定回家。贾怡解释说,他们不放心我走那么远,想让我报考省里的学校来着。
  但到底没拗过我,我们家还是蛮民主的。他们当时就互相安慰,说男孩子嘛,还是个A,肯定丢不了。他们就我一个儿子,我忽然走那么远,心里面肯定也不适应,虽然我一直调侃他们说,他们的二人世界没有我的空间。
  但确确实实,他们爱我,我也爱他们。
  贾怡说这话时,眼里有光在晃,但嘴角是笑的。
  路仁抽了纸巾,给自己擤鼻涕。
  贾怡跟哄小孩似的,伸手捏捏他后颈,又摸摸他发顶。
  我不说了。贾怡说。
  你说呗,还要坐好久火车呢。路仁吸着鼻子,说。
  他知道贾怡是不想戳他伤心事,但他确实想听一听平常的父亲母亲,是怎样对待自己孩子的。
  他没拥有过,不代表他不能从别人的幸福里提炼出幸福。
  贾怡又开始慢条斯理地讲,列车哐当哐当驶过一片广袤的平原,冷白色的雾气里,偏棕色的土壤夹杂着庄稼的梗。
  贾怡说,那是麦子。
  他还说,等到了我家,我爸妈就是你爸妈。
  贾怡家就两个卧室,路仁自然跟贾怡一块睡他的卧室。
  本来阿姨说让贾怡睡沙发的。
  但路仁好歹有点良心,说两个人挤一挤也没问题。
  西南山城的冬天还算友好,没怎么为难路仁这个外地人。
  两个刚刚成年的少年人挤在一米八的窄床上,腿压腿、胳膊爱胳膊,再加上贾母贴心抱来的两床大棉被,睡眠的空间被压缩了到极致。
  但俩人还是在磕磕碰碰中摸索出较为舒服的姿势,各自团吧团吧身体,也是一夜好眠。
  贾怡的房间摆设很简单,就一张床,一个书架和衣柜,外加一张书桌。
  书桌下边有一只篮球,没充气,扁扁的。
  路仁习惯性地去看书架,被一排“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吓退。
  他不明白都高考结束多久了,贾怡还留着这些参考书干嘛?
  贾怡一本正经地说,这是他逝去青春的一个纪念。
  路仁无言以对,只得避开那排参考书,往别处看;其他都是很正常的国内外名著,但没有半本流行小说,贾怡果真是乖孩子。
  他找到贾怡的高中同学录,贾怡倒不在意,把灰抹干净和他一起看。
  贾怡说这本同学录里有他高中班级的所有人,和他认识的一些同级的人。
  虽然不一定会再联系了,但这也是个纪念。贾怡一边说着,一边摩挲着同学录的纸张。
  既然都已经回不去了,纪念还有意义吗?路仁问,他当时头脑空白,就张了张嘴,讷讷地问出这样一句话。
  人都是往前走的,当然回不去咯,不留下点儿纪念不是更没意义吗?贾怡反问,他合上同学录,门外贾母在唤他去厨房包饺子。
  路仁跟着贾怡去,向贾母乖巧地申请加入包饺子大队。
  许是他那二百斤的模样过于无害,贾母没拗过他的请求,让他随便包着玩儿。
  结果他的手法远胜于贾怡,贾母便更加“无情”地嫌弃起自个儿亲儿子,还是和贾父一起。
  那时他们都没想到以后的很多年,路仁进出厨房格外轻车熟路;这个在西南山城的家,也成了路仁的家。
  果然是自己过于不要脸了。
  路仁笑笑,从回忆中醒来。
  小猫还在睡着,他将它轻轻抱回猫窝。
  其实自己也留了不少纪念的东西。
  有一部分不算好,例如那叠情书,他知道自己不会再回到那个过去,于是他放心大胆地留着。
  再例如那个云朵状的u盘,这他不知道算好的还是不好的,不过曲子是真好听,衬得他写的词也高级起来。
  他偶尔会听,在或晴或雨的午后,把电脑打开着,插上耳机。
  叔叔的声音温柔偏沙哑,唱这种慢悠悠的曲子很合适。
  他们不常联系,一般只是通过邮箱相互问候新年。
  他会问一问叔叔的近况,叔叔也只是回信说,一切都好。
  叔叔终究还是做成了他的专辑,开成了他的线下音乐会;他有张专辑专门收录了路仁的词,还特意向路仁询问了版权,要付版权费给路仁。
  路仁没要钱,只说让叔叔送一张专辑,他留着做纪念。
  现在又要到给叔叔写信的时候,春节要到了嘛。
  他想着现在正好没事,可以着手来写今年份的问候信。
  “叔叔:
  见信好。
  这一年我过得蛮不错,有多多赚钱,也有多多人爱。
  我和我一直跟您说过的那位朋友,也就是贾怡,在一块了。对,我们是奔着结婚去的那样的在一块。等到领证那天,我会给您发照片。
  您放心,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
  祝,
  一切安好。
  路仁
  于春节前的一个午后”
  信不是很长,也没有必要写很长。
  路仁点击发送,再清理了下邮箱,便关闭了电脑。
  他应该去弄点儿吃的,可暂时不太饿。
  想了一想,路仁还是起身走到书架子前,稍稍踮了踮脚,把放在书架偏上方的相册拿了下来。
  积了层薄灰,他抽了纸擦干净,然后坐到工作台前慢慢翻。
  相册是贾怡从地摊上淘回来的,天蓝色的壳子,画着老旧的花纹,不是时兴的款式不说,甚至还可以说上句丑。
  贾怡审美虽不咋地,但至少在及格线上,不会想不开买一本审美负分的相册。
  于是贾怡就解释说,他在蹬共享单车回家的路上,经过天桥底下,看见有位老人家在摆摊,可已经很晚了,天桥下边都没什么人经过。贾怡觉得老人家也不容易,就停下来买了点儿东西,也就是这本审美负分的相册。
  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他俩都有个怪毛病,明明自己没什么钱,有时偏偏又要装大款去救济别人。
  这本相册一留也是好几年,搬了几次家都没舍得把它扔了,难看点儿也就难看点儿吧,还是蛮扎实的。
  里边的相片多半是贾怡随手拍的风景,他也是耐烦,一张一张洗出来,还用圆珠笔在照片的白边上留下小字,说这是拍的哪哪哪儿。他还拍了之前他们的几个住处,从地下室到城中村,后来城中村拆迁,便到了市区三十来平的一个小公寓。
  最后再到这里。
  当然他们的住处还是依照贾怡的工作岗位变动而变动的,拆迁倒算个意外。
  路仁记得那房东大叔操起本地方言,无不可惜地说,以后这租金就少了。
  可是您有拆迁赔偿款啊。直到现在,路仁还是想这么吐槽,贫穷社畜的卑微。
  不过,他和贾怡倒没怎么拍过两人的合照,相册里最多的是过年回去和爸妈一起拍的全家福。
  这么说来自己真蛮不要脸的,明明以前跟贾怡没什么特殊关系,就厚着脸皮跟人回去了那么多次,拍“全家福”可还行。
  要他和贾怡没成,这多尴尬。
  幸好幸好,自己足够机智,一语成就幸福未来。
  想到这儿,又不得不提一下,贾怡那木头,至今都没有告白。
  他从去年等到今年,从公历新年等到农历新年。
  行吧,毕竟是贾怡,他等得起。
  也有底气等下去。
  这个,也是纪念。
  嗯,算......好的纪念.
  路仁把相册放回原位,心说自己这是被贾怡带跑偏了。
  什么都要纪念。
  折腾了阵还是饿了,他想到冰箱里还有昨天剩下的河粉,正好给自己炒个双蛋河粉吃。
  贾怡提了两大包零食回到家时,指针刚刚走过“7”。
  他们二人分工,路仁买菜,他买零食。
  原因是贾怡公司附近有大型超市,零食种类更丰富。
  路仁把饭菜端上桌,和他一起吃晚饭。
  不过路仁还是没忍住,悄咪咪地撕了包鱿鱼丝。
  一切没能逃过老父亲的法眼,贾怡把鱿鱼丝收缴,说吃完饭才可以吃零食。
  看吧看吧,贾怡老是在哄小孩。
  而哄小孩的那位失笑道:“你可不就是个孩子吗?”
  既然被当成小孩子,那小孩子也要行使小孩子的特权。
  “哥,和我拍张照!”(兴致勃勃,举高手)
  “好好的,拍什么照啊?”(疑惑不解,但觉得可爱)
  “我都还没和你拍过单独的合影呢。”(委屈巴巴)
  “好好,拍拍拍,拍多少都行。”(又一次被射中心脏)
  “茄子!”
  大猫兴致勃勃地冲镜头比了个“V”型,贾怡无可奈何地揽着他肩膀。
  “改天洗出来,我要放相册。”路仁说。
  他把手机随意丢上床铺,往贾怡嘴角啄了下,“做纪念。”
 
  ☆、春节
 
  春节贾怡有一个星期的假期,三十那天他们打扫完房子,离饭点还早,就一人占一边床,各自刷手机。
  路仁在忙着做二次元视频网站上的任务,为八点钟开始的新年祭晚会做准备;贾怡则在搜索G市附近的大小景点,暗戳戳做一些假期旅游攻略。
  小猫番茄窝在俩爸中间打哈欠,暖气开得足,小猫这两天老是觉得困。
  难得俩爸不凑一块说小话,番茄放心大胆地蜷缩好身子,准备入眠。
  梦里漫天鱿鱼丝飘来飘去,一伸爪子就能抓下来,小猫心满意足地扒拉着鱿鱼丝,去忽然听见一声:“猫咪应该不能吃高盐食物吧。”
  鱿鱼丝瞬间消失,小猫睁开眼,耳朵边是俩爸又又又开始的吵闹。
  “你好不容易放七天假呢,在家睡觉不好吗,非要出去折腾!”
  “那也不能七天都待在家里面吧,我说过你好多次,要出门锻炼,你倒好,每次都当耳旁风!”
  “我天天出门买菜,在家做家务,很锻炼的好吗?倒是你,每天都嚷着累累累,真正有休息时间了,又不珍惜!”
  “旅游也是种放松休息啊,而且又不去太远,就在周边玩儿。七天都待在家有什么好玩儿的?”
  这种纯属互相比谁声音大的争吵毫无意义,小猫甚至没在其中嗅到一丝实质的□□味。
  无非是俩幼稚的成年人类为了说服配偶陪自己......玩儿?听起来好像是,就毫无意义。
  不过这次和以往无数次吵闹不同的是,双方似乎都有那么点儿生气了。
  嗯,但还是没有□□味啊,你们都是在生自己的气吗?
  小猫不太懂,但它明白自己绝不能掺和自个儿爹和爸。
  趁战火没燃到它这中间线,小猫一蹦一跳离开战场,麻溜滚到自个儿窝里,玩毛绒球球。
  好了,空气安静了,但空气还是暖和的,适合接着睡觉。
  小猫抱着自个儿的毛绒球球,打算带球球去它的梦里,感受下漫天鱿鱼丝的幸福。
  至于自个儿爹和爸,小猫扫了一眼这对背靠背谁也不理谁的老夫老夫,觉得自己大可不必担心。
  因为.......
  番茄还未完全进入梦乡,便隐隐约约听见有人,不,是有两个人软下声音说:“其实......出去/不出去也不是不行。”
  “我知道你为我好,希望我不要光闷在家里。”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想让我多休息别累着。”
  这异口同声的,过于默契。
  小猫支棱了只耳朵,想多探听探听再睡,结果又半晌没声儿。
  番茄只好撑起身子,远远地往床铺一瞧,好的,它长针眼了。
  这俩人不亲亲抱抱就不会好好沟通了是吧?
  番茄抱紧自己的毛绒球球,觉得自己还是在梦里和球球双宿双飞算了。
  人间不值得。
  “哥,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发脾气的。”
  “是我不对,宝贝儿,我光顾着自己,没考虑你的感受。”
  嗷,还能咋办呢?自个儿亲爹亲爸,还能离家出走不成?
  番茄把球球抱得更紧了些,心灵的创伤只能被梦里的鱿鱼丝治愈。
  不过,据说人类的春节是个很重要的节日呢。
  节日里一定得开开心心、和和气气,不能吵架哦。
  火锅,是人类饮食史上一道瑰丽的宝藏。
  这世上没有人会不喜欢火锅(震声)!
  本来是想从超市直接买火锅底料的,但路仁挑挑拣拣半天,觉得都不大健康。正好他是个对待饮食格外耐心的人,不拿底料调汤底,就直接煲高汤算了。
  “这没味儿啊,宝贝。”贾怡哀怨地看大猫把一锅乳白色的骨头汤放在电磁炉上,但哪怕再哀怨也得帮着把火力调试好。
  “我给你调了酱,别嚎啊。”大猫白了他一眼,“老大不小的人了,别一天想着吃辣,你那胃又不是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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