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夏总应该就是夏祈,毕竟贾怡通讯录里除了他也没其他人姓夏了。
可单单只是送夏祈回白象山,贾怡怎么不和他说,这有什么!
“他说是小事儿,没打算告诉你。”罗大恒注意力光在开车上,等到前方红灯亮起,他一踩刹车才想起自己这话说得有点挑拨离间的意思。
果不其然听路仁别有深意地说:“小事就能瞒着我么?”
“路哥......”罗大恒弱弱地说,“我能撤回刚刚那句话,我只个开车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路仁也没打算为难他,摆了摆手去摸兜里震动的手机。
是又出什么问题了么?
路仁解开锁屏,发现来信者不是白昼,而正是方才的话题中心者,夏祈。
“睡了吗?睡了吗?”
“没睡就赶紧起来,我刚发现了你文里的一处错误!”
“你可要给我改好,不然我不给钱的!”
路仁本着这是衣食父母不能拉黑的原则,好脾气地发了一条过去:“您把错误指一下,我明天改。”
“嚯,你没睡啊,那挺好,赶紧来折柳园!别问为什么,赶紧来!”
路仁静默两秒,发了条语音过去:“我正在去折柳园的路上,白昼把事情跟我说了,您在折柳园的话,麻烦帮我看着贾怡。”
“你怎么知道我在折柳园???”对面回过来好些个惊讶的问号。
“文字工作者的直觉。”路仁说,“另外,夏老板,我想问您个事儿。”
“没想到是粥粥你个浓眉大眼的叛变革命!”夏祈举着手机,将路仁那条语音放出,白昼怯怯地往房间角落缩了缩,再缩了缩。
年轻人可怜兮兮地望了眼坐床沿被家庭医生包扎伤口包得龇牙咧嘴的贾怡,小小声说:“对不起,组长,是路哥一直问......我又不能说谎,只好告诉他了。”
他又想起什么般挽救地说道:“不过我没说你被打,只是说你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贾怡倒吸了口冷气:“他都过这边来了,明显不相信我只是摔了一跤。”
“对不起,组长......我以后保证不乱说了。”白昼低头说。
夏祈接话对贾怡道:“要我说,你还不如直接告诉他呢,省得用一个谎圆另一个谎。”
“我这不是不想大晚上的折腾他吗?折柳园在郊区,他要过来还得打车。”贾怡说。
“对不起,组长......”白昼深深鞠躬。
贾怡摇摇头,正想安慰孩子两句,夏祈忽然道:“都别吵了啊,我现在接通和小路的视频电话,你当面跟小路解释。”
“不光要解释这件事,还要解释上件事。”夏祈划了划手机,补充道。
“嘶——”路仁看到贾怡半裸的身子,挂着的手臂,就不由得替他疼得吸气。
“摔一跤能摔成这样啊?”路仁问,眼眶红了。
贾怡抱歉地笑了笑,“是,没怎么站稳......”
“我很生气,贾怡。”路仁吸了吸鼻子,“你老是蒙我,从大学的时候你就蒙我。”
“你大学那回,说你去图书馆查个资料,结果图书馆都关门了,你还没回宿舍来。我就一个人在走廊那儿等,结果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你二次分化了。
“后来到医院,看见俩警察杵病房门口,才知道你哪里是去图书馆,你是去小旅馆救你那前女友了,结果被你前女友那痞子男友和他的同伙灌了药,强行二次分化。幸好你还机灵,打了报警电话,要警察没来,你估计得死那儿。
“我当时守在你病床边,心里怕得要死,想着你要有个好歹我该怎么跟叔叔阿姨交代。而除了这个,我心里想得更多的是,你要有个好歹我该怎么办?
“是不是那时候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觉得没必要那么在乎我?那现在我们应该不只是普通朋友了吧,你还是不在乎么?”
“我没有不在乎,我只是......太在乎你了。”贾怡轻声说,他抬了能活动的手,想拿手机,夏祈给了他,径自溜到刚进门的洛浅身边,冲缩在角落里的白昼招了招手。
“你的在乎法就是自以为为我好,就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路仁的眼泪眼看就掉下来了,贾怡赶忙哄。
“没有的事儿,宝贝,乖乖,别多想昂,我最最最在乎你了!”
夏祈吃了块老婆端来的曲奇,想冲贾怡旁边上药也不是不上药也不是的医生招招手,要不一块来吃曲奇啊?
“那你老实说,你这伤是怎么来的?”路仁眼泪还是止不住掉,他边抹泪边追问贾怡。
“我说我说,我老实说。”贾怡心疼得比伤口还疼,连连哄着对面的猫,又抱歉地对家庭医生说,“您先休息一下,我哄哄我对象。”
医生了然地点了头,起身到了另一边的吃曲奇群众那里。
夏祈正冲白昼挑一挑眉,说:“年轻人,学着点儿。”
白昼苦着脸说:“我还没对象呢,董事长。”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子的。
白昼把自己要辞职的想法告诉了他家老祖宗,老祖宗果然很着急上火,于是乎白昼就把他隐藏的后手,贾怡搬了出来。
毕竟之前答应了孩子,要给他做挡箭牌;贾怡便给自家猫发了消息,说去白昼家吃饭,晚些回来。
好容易把老太太哄高兴了,直问啥时候带对象一块来家里玩儿,贾怡连连说下次,就想赶紧回家。
“这一点粥粥可以作证啊。”贾怡补充说。
白昼连连点头,“我作证!”
“然后呢?”路仁吸着鼻子追问。
然后没成想,他和白昼刚到地下车库,就被白昼他二哥给堵了。
白二少带了一帮子人,先是把白昼给控制在一边,而后有俩人把贾怡桎梏住,白二少直接一脚踹贾怡肚子上。
“嘶——”路仁不由自主地又倒吸一口冷气。
“咱跳过这段啊。”贾怡连忙找补。
总而言之,贾怡挨了顿打,至于被打的理由,竟然是白二少听他女朋友(情人)讲,贾怡是个经常在公司骚扰她的猥琐男,不仅骚扰她,还勾搭上了白二少最心疼的弟弟,白昼。还有照片为证。
虽说白二少是个经常进局子的不良青年,但也是实打实心疼白昼,实打实厌恶想要脚踏两条船的猥琐男。今天正好回家,但却看见贾怡这猥琐男跟着他弟大摇大摆地进了折柳园,便脑补出一系列他那单纯没脑子的弟弟被渣男欺骗感情的戏码,就把家里保镖喊了在这地下车库结结实实揍贾怡一顿。
“后来我和你们嫂子还有白昼他爹正好从车上下来,看到车库里这乱遭的一幕时,老贾已经被打骨折了,粥粥还被捆着,声音都发不出来。啧啧,太惨了。”夏祈摇头补充道,“要不是今天我正好来和老白谈生意,估计那跋扈的二少爷得把老贾打死不可。”
“对不起,组长,是我害了您。”白昼再次鞠躬谢罪,“要不是我想起一出是一出,组长您也不会撞上我二哥。”
“要我说,这事儿也不怪粥粥,他那二哥打小没教养,是得送局子里吃吃枪子儿。”夏祈道,洛浅要拿饼干堵他的嘴,他抬手接过,“让我说完嘛。”
“还有那二少爷的小情儿,也该遭报应了,在公司里没少骚扰我和老贾。这事儿一出,我估摸着粥粥正牌二嫂子家,可不会轻易放过那对狗男女哟。”
“白老爷又得掉头发了。”医生也不由得跟着感慨。
“确实确实。”
吃曲奇群众聊得正欢,贾怡轻声对视频那头说道:“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今天实在太晚了,想让你安心睡一觉。”
“你不回来,我怎么安心啊?”路仁委委屈屈地说。
“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贾怡保证说。
“肯定不会有以后了。”路仁恶狠狠道,随即又软下声音,“现在还疼吗?你也不披件外套,会着凉的。”
“没事儿,早不疼了。外套......我待会儿上完药就穿。”
小情侣腻腻歪歪的粉红泡泡弥漫整个房间,夏祈毫不留情地将医生推上前去,“先上药啊,小路你到了再聊。”
“其实我还想听组长他们再聊一会儿。”白昼小小声说。
夏祈一叹气,下意识拉了自家老婆的手,“你还是去看看你二哥那边吧,这一阵你爸和你奶奶也该消气了吧。”
☆、最难将息
路仁到了折柳园,来接他的是洛浅。
“姐......”一看到自家偶像,路仁便又酸了鼻子,努力眨巴眨巴眼,不叫眼泪掉下来。
“你这孩子啊。”洛浅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跟我来吧,我们进去看小贾。”
路仁很快调整好情绪,跟着洛浅穿过花园的小径,一步步上了台阶。
“你放心吧,小路,我们会替小贾讨回公道的。”洛浅如是说。
路仁摇了摇头,叹息着想说什么,却只道了声:“谢谢,姐。”
他是从类似于白家这种有钱人家里逃脱出来,自是知道这类家族里的弯弯绕绕。
哪怕白家二少做得再过分,甚至真的要了贾怡的性命,白家也肯定会保住他。
他难过是为贾怡受伤;气不过是为凭什么这种飞来横祸要落到贾怡身上。
大学那次也是,这次也是。
不是说好人会有好报的么......
路仁咬了咬牙,拳头捏得很紧。
洛浅不时担忧地看他一眼,也幸好,很快到了贾怡休息的房间。
不过,贾怡睡着了,守在门外的医生说,上完药后贾怡硬撑了会儿,但因为太晚以及受伤了的缘故,体力不支地昏睡了过去。
“谢谢您帮忙照顾贾怡。”路仁向医生微微鞠了一躬,“我来守着他,您去休息吧。”
医生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了洛浅。
洛浅点一点头,“你去休息吧,这儿有我们看着,你也辛苦了。”
医生应了声好,便悄声离开了。
路仁要进房间守着,洛浅拦住他,将他带到一旁的软沙发坐下。
“你也先休息会儿,喝点儿水。”洛浅给孩子倒了杯热茶,又将桌子那头的曲奇饼干拿过来,“要不要吃饼干?”
“不了,姐,我......我喝口水吧。”路仁双手接了热茶,在洛浅的注视下小口小口抿着。
被盯得着实不自在的他,只好另开口道:“姐夫和粥粥呢?怎么没看到他们?”
洛浅挨着他坐下,“他们在二楼的书房,和白老爷、白老太太说道小贾这事儿呢。”
“哦。”路仁的视线一飘,又飘到了那边的房间门上。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小路。”洛浅柔声道,“确实,哪怕那白家老二再过分,他的父亲和奶奶都还是会维护他。但你也别忘记,小贾是你姐夫的下属,他签的合同里有一条是,公司会无比保障员工生命安全。所以你姐夫完全可以凭这条将白氏告上法庭,以公司的名义发起官司,白氏还要同我们合作,自然不敢将事情闹大。所以如此权衡利弊,还是让白家老二自行坐牢为好。我们也不是得理不饶人,我刚刚查了查刑法,故意伤人伤到小贾这种程度,至少得三年起步吧。”
洛浅轻轻柔柔地笑着,路仁悬着的心放下的同时,感到背后一阵恶寒。
不愧是他从小粉过来的偶像!
“另外,老夏跟我说,你还想知道之前的一件事情。”洛浅自顾自拈了一块饼干,“由我来跟你说吧,关于去年这时候的那场意外。”
路仁立马坐直了身子,水都不喝了。
“那一次的事情啊,是真的很谢谢小贾......”
“其实也怪我和老夏疏忽,轻信了老对手。”洛浅说完事情经过,不免又叹了口气,“老夏本来去赴会,就是为了和那家伙一刀两断。结果老夏在酒会上根本没见到正主,差点被一群打手绑了,若不是小贾在,我都不敢想象后果。”
“确实。”路仁点头,全是A的高个子打手,夏老板再厉害也有生理条件的限制,被激得发情可不得被当场撕了?“但姐夫不是个莽撞人,怎么轻易就答应了去赴会?”
“毕竟我们和我们那老对手也是打小相识,我年轻那会儿一度还撮合过他们俩。”洛浅说着,又吃掉一块饼干,“小路,你不吃点儿吗?只剩两块了。”
路仁摇手拒绝,“姐你吃吧,我不用......”欲言又止,这个撮合是我想的那个撮合吗?
“哦,撮合的意思是我想让他俩成一对儿。”洛浅补充说。
偶像......意外地坦诚呢。
路仁抹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您不是也喜欢姐夫吗?怎么还去撮合......”
“因为老对手是A啊,而且他也很喜欢你姐夫。”莫名感觉偶像有点黑化了的意思,而且老对手就不配拥有姓名吗?
路仁战战兢兢地喝了口凉掉了的茶水,您,您继续......
“相比我,你姐夫同他在一起,会更轻松吧。”洛浅说,“我那时候是这样想的。”
唉,偶像太善良了。
“不过我和你姐夫已经结婚那么多年了,那家伙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但他仍然贼心不改,骚扰我们很多年了,我都不明白他图个啥。”
偶像冷静,冷静!
路仁忙给洛浅倒茶,“您消消气,消消气。”
“后来我和你姐夫查清楚,那次的酒会是那家伙的好儿子整出来的,原因是他的好父亲向来不关心家庭,心心念念想着要标记你姐夫。所以我和你姐夫决定中断和他家的各项合作,且把他家偷斗指东南核心技术一事捅到台面上,让他家股价直线下跌。”洛浅不紧不慢地抿茶,清嗓子,“原本做生意,以和为贵,我们也不想闹这么大的,但为什么他们一个二个都听不懂人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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