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风朗躺在车后座,感觉好了很多,想着就不去医院了,回家躺会儿就成。苏河洲开车,季路言翻着八卦新闻,随意地截了几张苏河洲亲他的照片,然后发了几条信息——今天的事造成的影响,在短期内必然会持续发酵,肯定是会影响苏河洲的正常生活和工作的。所以新闻得撤,撤不干净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不要再出现更多,尤其是挖苏河洲身份信息的。
季路言难得这样上心“别人的评论”,很是投入,苏河洲在这时突然开口:“戒指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你,路言。”
“戒指?”杜风朗身残志坚,竖着耳朵,一双狐狸眼迸射出桃色精光。
“路言?”季路言无视杜风朗,抓着苏河洲的话柄反复咂摸,放下手机戏谑一笑,“哟,你现在不直呼我全名了?但你这称呼还不够亲怎么办?!我俩现在什么关系?叫声‘老公’来听听行不?”
苏河洲余光偷瞄一眼副驾,嘴角噙起丰盛的笑意,“好,老公。”说着飞速亲了一口季路言的脸颊,讨好的意味十足。
杜风朗表达不满,但依旧无法改变自己被当空气的命运。下了车,苏河洲趴在季路言耳朵上说了两句话,只见季路言把人一推,挥手不耐烦地说:“快走,白眼狼!”苏河洲这才红着耳尖下车,用下巴指着杜风朗道:“下车,我送你到门口,省得100米的路再把你晕在半路上。”
路上,苏河洲瞥了一眼杜风朗,说:“你和季路言认识很久,以前托你照顾,以后还我来照顾他,相信不会再三五不时地传出风流事了。”
杜风朗:“肯定不会,苏医生你放心。你有所不知,我和他从小玩到大,还头一次见他谈恋爱掉眼泪,晴雨表都不由他自己,全跟着你转,你啊,真是把他拿捏的死死的。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我的好兄弟就拜托给你了。”
苏河洲:“……”
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就……一点也不拈酸吃醋?真是“豁达”!但愿这只不安分的大蛤/蟆说到做到,至于“一家人”,那是不可能的,季路言只能是他的。
回到车上,季路言拽着一副二五八的脸,调戏良家小媳妇地动手动脚,“河洲啊,能耐了啊?最有排面的一家情/趣/用品店的地址我给你找好了,你今天……”
季路言简直要被气晕了去。苏河洲这根棒槌再度犯浑,拉着他进了花花绿绿的店不说,还拿出一副学术探讨的嘴脸来和店家讨论!每次还要强调一遍“言言,你过来看看喜欢吗?”
啊呸!有这么臊人的吗?!
进了家门,季路言想要翻脸,苏河洲一个闪身躲去了洗手间洗手,虽然下车前他已经给车后座喷了一遍酒精,但摸了大蛤/蟆,苏河洲总觉得手粘,用这样的手去碰季路言,那他就成了杜风朗和季路言之间的“传导介质”,这种感觉他受不得。
苏河洲换洗干净才出了门,格外殷勤,这让季路言生出一种错觉,就仿佛自己找的不是媳妇儿,是找了个伺候老爷的小丫鬟,但念在此人天天让他在外丢脸,这点殷勤他受的起,且心安理得。
苏河洲扶着他坐在按摩椅上,打开开关让他享受着,自己又跑去厨房一顿窸窸窣窣,不多时变出一堆美食饮料端到了他面前。
季路言扫了一眼打算起身,就听苏河洲说:“你躺着,我给你喂。”
季路言:“……”
他这不仅是老爷命,还是个不能自理大老爷?苏河洲这样不行啊,把他糊弄的有些飘,万一膨胀了,生出谋反之心,企图篡了一家之主的位可怎么好?
“吃饱了吗?”苏河洲问。季路言点点头,苏河洲又问:“还喝点什么?”季路言摇头,掀开眼皮道:“你……没事儿吧?我怎么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呢?”
苏河洲一笑,放下手中的零零碎碎,撑在按摩椅的扶手上,亲了亲季路言的前额,说:“怎么能有妖呢?”他突然一按开关,按摩椅应声倒下,季路言还没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被堵住了嘴……
“苏河洲!你他妈能不能正常点!”季路言后知后觉,忍着一脑袋的晕头转向,咬牙怒吼道:“我配合你就是,你捆我做什么?你他妈什么毛病,怎么那么爱捆人?!”
捆就捆,把他的腿捆成“麦当劳”的金拱门,他老脸还要不要了?季路言心生绝望,只觉得自己这姿势,跟电视剧里躺在产床上生孩子的伟大母亲一样!
“我怕你乱动,”苏河洲抿唇,耳根子又红了起来。季路言一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人简直就是他的克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还害羞个大西瓜!怎么有脸!!!
苏河洲拎起一个小箱子,真拿自己当妇产科医生似的坐在季路言正对“面”,脸上都快迸出白衣天使的“圣光”了,只听他说:“那会儿买的东西,我刚已经消过毒了,那我就开始了,有些东西我可能操作不太熟练,你要是不舒服记得跟我说,还有,你要会用,可以自己来,我先学着……”
苏河洲是真的自我反省过的,上一回冲动了,差点伤了季路言,那体验肯定不舒服,他已经虚心学习了一些日子,但毕竟没有临床实操,理论能不能指导实践,还得话分两头说。
“学你个大西瓜!”季路言把牙根都快咬断了,什么是煞风景,什么是毁情调,眼前这个人就是红彤彤的证明!有这么办事的?还整一段开场白,这是先礼后兵?要不要再来时候陈词总结,再展望一下未来工作目标与计划?!
“那我开始了啊,第一步,先扩张……”苏河洲紧张得要死,暗中看了一眼备忘录回顾了一下,生怕自己有错失或者遗漏,心情比第一回上手术台的时候还要紧张千万倍——他的“计划书”是按照手术计划书来写的,严谨是肯定严谨,只希望效果良好。
不得不说,人类的天性就是顺从本能,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尤其是遵从天性本能的变化。仿佛一台机器一旦被使用者摸出了门道,一切说明书都是废话——季路言的味道太好了,尝过一次就让人无法释怀。
苏河洲心想: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情都成了。
季路言跟玻璃瓶里的跳蚤似的,解了束缚也不知道反抗。情到浓时,他只剩下求生的本能,狠狠地抓住苏河洲的后背,仰着脖子攫取氧气,更像是乞求苏河洲的.吻。薄汗渐起,摇晃的身影似是波光潋滟柳条柔;那双眼里是瑶池倒影的露华浓,苏河洲看到了人间最丰沛迤逦的颜色,万物复苏旋即盛开,一切都是声势浩大的模样,以最热烈的方式在呼唤他回家。
他眼眶滚烫,像疾风劲马的畅意少年郎,仿佛此生要骑乘最烈的快马,要攀登最巍峨的巅峰,要读最漫长的信,要爱最爱的人……
季路言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被人当了大饼,还是一套从面团到成品的加工过程,揉捏碾压,而后正面翻来背面烤。就在他感到自己快要嵌进苏河洲身体里的时候,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手机响了。
手机叫唤出了救护车的鬼哭狼嚎,苏河洲打算装聋,可季路言不能。那真正的警报声,是他给他亲爹季明德设置的专用铃声!
“河洲,你等一下!”季路言欲要起身,却又几度被压了回去,他无奈反手冲着那大尾巴狼的屁股上就是一巴掌,“你等会,先出去,咱爸的电话!”
苏河洲停了一下,按住了季路言的手,伸手捡起电话,贴着季路言的耳边说:“你先喘两口气再接……太明显了。”
季路言没好气地一手夺过电话,接通的瞬间,震耳欲聋的狮吼传了过来,然而,苏河洲那个畜生竟然……
作者有话要说: 苏大憨逼变身。
嘶,露华浓那段儿多么清白,咋就不让过呢。
☆、云台一梦醒31
苏河洲竟然不退反进,撞击出不和谐的声音,季路言恼的又掐又拽,可那人,就跟上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密码的锁扣一般,锁进去死活就是不肯出来!
季路言颤颤巍巍地都快听不清他亲爹的声音,眼看齿缝里就要溢出澎澎波澜,季路言只能咬住自己手背,就在这一瞬间,苏河洲把自己的手腕塞进了他的嘴里。
季明德咆哮:“季路言,你个混账东西!又在搞什么!今天的新闻是怎么回事?三天不打你都给我玩出花来了是不是?你、你、你!”
“我……我没玩儿!我妈、妈……没跟你说吗?”季路言掐着苏河洲,几乎快要断气了才蹦出几个字。
“你还有心情上健身房?”季明德一听那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更是气恼,“还嫌不丢人?去健身房让人围观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给我老季家长脸,找了个男人当众亲热?”
季路言:“……”
被动的运动,也是一种健身,二者本质上没有区别。
“你祸祸了那么多大姑娘还不够?”季明德气的语无伦次,“人家小伙子一看就是被你胁迫的,你用了什么手段?行啊季路言,老子他妈教出你这么个孽障东西,钱多了烧不完,还学会作奸犯科的事来了?你拿捏人家什么把柄了,啊?!脑子摔开窍了?大难不死要学会及时行乐了?我警告你,季路言,你信不信我跟杜风朗他爹一样,能给你送个公检法套餐?!没什么说的,不许再纠缠人家家孩子,马上给我滚回来!”
“嗯——啊!”季路言脸色煞白地“应”了季明德一声。只见苏河洲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将那让人脸红心跳的东西抹了他一身,又对他做了个口型:“该我了”,接着又横冲直撞起来。
“你那什么声音?”季明德反应了好一阵。“哑铃砸脚了?嘁,季路言,活该!让你玩儿,年纪轻轻的身体玩儿虚了吧?哑铃都举不起来了,我看你啊,很快别的也举不起来了!”
季路言捂着眼睛,实在没力气去辩驳来自亲爹的误解和诅咒。季明德怒挂了电话,限制他两个小时内必须到家。
季路言反应过来,怕是亲妈那头掉链子了,但这事还是怨他自己,如果自己早点和他爸说了,今天也就没这事了。这样一想,他觉得自己很是对不住苏河洲。求婚没给苏河洲一个像样的,一枚戒指就让那傻子兴奋成了头只会尥蹶子的“牲口”,不停在他身上刨食。苏河洲还在幸福的喜悦中呢,如果这个时候让他知道了自己的亲爹不同意这门亲事,那得多伤苏河洲的心啊。
“你爸说什么了?”苏河洲埋头作业,挥汗如雨地问。
“没什么,”季路言伸手抱住苏河洲的脖子,鼻尖蹭着他的脸颊,温柔如水地说,“我爸叫我明天回家一趟,可能是商量给你下聘。”他暗下决心,明天回去让他爹揍一顿都行,今晚是不可能抛下苏河洲的,对于一个没安全感的爱人而言,最好的方式就是陪伴,尤其是在他需要自己的时候。
他可以是所有人眼中的渣男,却独独不能做让苏河洲心里有丝毫瑕疵和遗憾的男人。
然而,很快季路言就悔悟到自己被“圣母”心迷了心智,苏河洲那完蛋玩意儿竟然学会未雨绸缪了。事前给他吃的是高热量的食物,喝的是能量饮料,并以此为借口对他进行无休止、无羞耻的敲诈勒索!
这一夜,理论指导实践,实践丰富理论,配合苏河洲的穴位“按摩”,季路言觉得自己真要印证他亲爹的诅咒了——早早要虚了。
次日一大早,季路言扶腰抖腿地起身,看着熟睡的苏河洲,在心里狠狠地道德谴责一番,然后又止不住笑了起来,他俯身在苏河洲的眉心上落了个吻,轻声道:“宝贝儿,别皱眉,等我。”
简单洗漱后,季路言拿起不知何时已经关机的电话,摇摇晃晃地出了门,那模样活像一个宿醉的腰椎盘突出病人。
门锁落下的瞬间,床上的苏河洲立刻睁眼,手指抚过季路言躺过的位置,闭着眼睛回忆昨夜的疯狂,心里无比满足,他拿起季路言的枕头闻了闻,而后猝然眯起了眼,掐着眉心一脸惆怅地喃喃自语:“他父亲不同意,该怎么办呢?”
但很快,苏河洲的嘴角绽放出抒怀的淡然笑容。
季明德本来在白云鄂博谈生意,数年磨剑,终于拿到了专利技术,这样一来,每年光是从废石里二度开采稀有贵重金属,尤其是稀土和钍,将会创造无与伦比的价值——仅以排土场为例,每年创收保守估计可以到达两千万亿。
这是多么令人热血沸腾、近乎能“老夫聊发少年狂”的事业啊!可就在季明德把合作谈到一半的时候,他那龟儿子居然闹出了让他一夜白了头,直接从“老夫”变“老朽”的惊天绯闻!
酒店门口和男人亲亲抱抱?还去逛街?包养那一套是要登峰造极了!若不是看在季路言自己也有产业的份上,季明德早就把他的家用全都停了!去包头刨矿吧,还包养个屁!
季明德扔下手里的合作,连夜赶回海城,得来的就是那败家子又跑去健身房,说好两个小时后活要见人,结果一夜不归还关机玩失踪。
季路言刚一下车,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看见了自己的亲爹——穿着跨栏背心,正在别墅门口用后背撞树。远远看去,那老头子仿佛撞的不是树,是死仇!
“爸,起得挺早啊!”季路言上前,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啊,”季明德掀开眼皮,冷笑一声,“我老季家的大蛆虫,不就蛄蛹回来了?”
季路言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抬眼往大门方向望去。
“你别找你妈!”季明德豹目圆睁,狠撞一下树干,愣是将郁郁葱葱的梧桐树,给震慑下两片缺斤少两的叶子来。
“爸,不疼吗?”季路言关切道,他倒不是拍马屁,主要那闷响声他听着都疼。心说:有气咱别拿自己身子过不去。
“献殷勤?哼!”季明德围着自己儿子转了一圈,突然呵斥道:“你浑身上下,我还真看不出哪点不正常,你怎么就能做出那么不正常的事来?还有你妈这个女人也是,早就知道了还和你沆瀣一气把我蒙在鼓里!”
“你妈跟我说,你不是开玩笑,是来真的?”季明德不死心地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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