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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亡的无脚鸟(近代现代)——茂山

时间:2021-01-27 09:37:31  作者:茂山
  沈斯缪弯着腰认真地和他讲解其中的门道,纪浔一边做一边认真听他说。
  沈斯缪笑了一声:“不过这不是你的业务范围,第一次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他松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袖子被他挽到了手肘处,弯着腰,手撑在桌面上,指缝里夹着一根烟。他的脸和纪浔靠得很近,纪浔能感觉到淡淡的烟草味,以及脸侧传来温热的呼吸。
  纪浔朝他偏了一点头,指着电脑说:“可不可以把数据这样做呢?”
  沈斯缪直直地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纪浔没有听到他回应,撩了下眼皮直视着他:“可以吗?”
  他们的距离太近了,沈斯缪盯着他的嘴唇看了一秒,猛地直起身,他把烟咬在嘴里抽了一口,冷淡地说:“可以。”然后转身朝沙发走去。
  纪浔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又低下头继续看着繁琐的数据。
  到了晚上七点,公司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沈斯缪朝盯着电脑的纪浔说:“回去吧!现在已经很晚了。”
  纪浔把没有做完的文件保存了下来,然后拿起了椅子上的外套。
  沈斯缪朝他说:“我送你吧!”
  纪浔把外套搭在了手臂上,抬眼看了他一下,笑了笑:“沈总还包接送吗?”
  沈斯缪脱口而出:“顺路。”
  纪浔挑了挑眉,短促地笑了一下。
  沈斯缪手指僵了一下,抬手看表:“现在正是下班高峰,等车肯定不方便,我送你方便一点。”
  “不麻烦你了。”纪浔推开了门走了出去,然后门又嘎吱地合上了,沈斯缪看着合上的门愣了一秒,脸色不太好看地坐在沙发上。
  沈斯缪把车开出去,一直缓慢地跟在纪浔身后。纪浔把外套搭在了肩上,咬了一根烟在嘴里抽,然后停住了脚步靠在一根柱子上抽烟,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他的脸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有些阴郁。
  沈斯缪几乎是痴迷地盯着他,他知道他现在很不正常,但碰到了纪浔他的理智就如同喂了狗。沈斯缪无法阻止疯长的占有欲,或者是摧毁欲,他以一个窥视者的身份,渴望渗透进纪浔的生活。
  沈斯缪按了按喇叭,纪浔侧过头看着他。沈斯缪手一只手搁在方向盘上,侧着脸朝他说:“上车吧!”
  纪浔抖了抖手里的烟灰眯着眼看他,过一会笑着说:“原来当真和沈总顺路。”
  沈斯缪短促地笑了一下,示意他上车。
  纪浔靠在柱子上,嘴里咬着烟说:“抽完这根烟。”
  沈斯缪手指敲了敲方向盘:“上来抽。”
  纪浔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他把外套罩在身前,手里夹着烟搭在车窗上,待燃烧完一段之后又咬在嘴里抽完最后一口,然后把烟头扔了出去。
  沈斯缪闻着辛辣的烟味感觉注意力都不能集中了,他忍不住从瞥了一眼纪浔,他把外套遮住了脸只留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侧靠在车窗上微阖着眼假寐。
  开到一个路口的时候,沈斯缪问:“朝哪边走。”
  “右转。”
  开到一个小区的时候,纪浔朝他说:“到了。”说完便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沈斯缪停好车后跟在了他的身后:“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纪浔的脚步很快,他说:“地方小,改天收拾了再请沈总上去坐坐。”
  沈斯缪赶上了他,前面的纪浔停住了脚步,他回头看着沈斯缪说:“到了。”
  楼道里面没有亮灯一片黑暗,墙上剥落的墙皮掉了一地的碎渣,纪浔站在黑漆漆的楼梯口插着口袋看他:“沈总要上去坐。”
  沈斯缪走近了一些,楼梯的声控灯突然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线下,纪浔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有些邪性,他拿一根烟咬在嘴里,用手捂住打火机的风口,凑近点燃了,抽了一口就把烟夹在手里。
  旁边的铁门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响动声,铁锈落在了地上,空气充满了烟味和铁锈的味道。沈斯缪贴近了他一些:“给我一根烟。”
  纪浔抖了抖烟灰,笑着说:“烟不是好烟,沈总可能抽不惯。”
  沈斯缪微拧着眉,淡淡地说:“没抽过怎么知道习不习惯。”
  纪浔从烟盒里抽了一根烟送到沈斯缪的嘴边,沈斯缪张嘴含住,他咬着烟说:“帮我点燃。”
  纪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看着他笑了一下,他朝沈斯缪走近了一些,微微低着头凑到他嘴边,两根香烟凑到一起迅速地点燃,火红的微光映在他们脸上。沈斯缪感觉到了燥,一团火在心里烧个不停,纪浔的眼睛漆黑又冷漠,他盯着却回不过神来。突然光线瞬间暗淡了下去,周围被黑暗笼罩,只有楼道里闪着一盏昏暗的黄灯。
  纪浔见烟点燃,直起身子朝后走了一步,他咬着烟说:“九点了,灭灯了。”
  沈斯缪感觉自己的心在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嘴里的烟没有他惯抽得那款烟温和,辛辣的味道几乎穿过了他的肺部燃遍了全身,他感觉空气都是躁动的,他直直地站着不敢动,手指都在颤抖,他就这么看着站在楼梯上的纪浔,久久地看着。
  一时间只听得到铁门的吱嘎声,沈斯缪觉得他可能离失心疯不远了,或者说已经病得不轻了。
  声控灯也忽然暗了下去,只有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闪烁着。纪浔说:“我上去了,沈总也早点回去吧!”
  沈斯缪叫住了他,声音沙哑地说:“这是什么烟。”
  明明没有抽两口,他却感觉要烧起来了。
  纪浔靠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说:“利群。”他转身想走。
  沈斯缪从后面扯住了他的衣服:“我和你一起上去。”
  纪浔看了一眼扯住他衣角的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他转过身去朝沈斯缪一步一步凑近。
  沈斯缪往后退靠在了墙上。
  纪浔站在他的面前眯着眼看他,他把嘴里的烟捻在墙上,嘴角溢出了一丝奇怪的笑。
  沈斯缪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紧张地不敢呼吸,手指在不断地颤抖。
  纪浔又离他近了一些,几乎把他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面,他眼皮垂下盯着沈斯缪,然后把他嘴里的烟扯了出来,捻在墙上。他盯着沈斯缪的耳朵,用手捏住了他的耳垂,摸了摸那颗红得诡异的痣。
  楼上传来铁门推动的巨响,声控灯一层一层地往下亮,瞬间照亮了他们的脸。
  他凑到沈斯缪耳边轻声说:“妙妙你的裙子呢。”
  作者说:掉马了,虽然妙妙也没想伪装。
  沈斯缪是很骄傲的甚至于是有些高高在上,但是上位者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骄傲就不值一提了,哈哈哈哈哈
  纪浔这种看起来有些冷淡的人,然后在床上do起来比谁都猛,想想我就好爽,呜呜好喜欢反差。
 
 
第07章 
  昏暗的灯光像是加了一层朦胧的滤镜,让沈斯缪看不清纪浔的五官,他的五官变得明暗不清,他望着纪浔漆黑的瞳孔像是要陷进去了一样。
  纪浔的话轻飘飘地落在他耳边,每一个字却像在他脑中炸开了一样。耳边还残留着温热的呼吸,如同被羽毛挠了一下,带着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他如同干性溺水一般被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
  他们的脸凑得很近,呼吸相互交织在一起,他能闻到纪浔身上淡淡的烟味,他睫毛不安地颤抖着,甚至于连手指都在发抖。沈斯缪盯着纪浔眼神几乎能冒出火光,那是一种不正常甚至于有些神经质的炙热。他往前面凑了一点,沙哑地说:“你早就知道了。”
  纪浔轻声笑了一下,捏着他的耳垂,指甲刮了刮那颗红痣,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
  沈斯缪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纪浔的指甲轻轻地刮了一下他的耳垂,他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脏在不正常的跳动,咚咚咚地响在耳旁。
  铁门的摇晃声越来越大,发出了难听的吱嘎声。沈斯缪脸向前面凑了一点,他的鼻尖凑到了纪浔的颈侧,慢慢地游移在他的皮肤上,浅浅地闻着,是一股很干净的香皂味,夹杂着一点烟味。
  纪浔眉毛皱了起来,冷寂的眼里没有丝毫波澜。
  楼梯间传来了啪嗒啪嗒的拖鞋声,关绾站在楼梯上面看着他们说:“不上来吗?”
  沈斯缪的目光向上看,先是看到了一节露出来的小腿,脚踝骨很细还能看见上面的青筋,然后看见了白色的裙摆。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没有丝毫血色,薄薄的双眼皮向下垂着,嘴唇却红而艳,有一种说不清楚却又不安的美。
  沈斯缪几乎是警觉性地看着她,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盯纪浔眼里冒着火光,阴森森地问:“她是谁。”
  纪浔往后退了两步,听不出什么情绪地说:“沈总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沈斯缪扯住了他的手,脸色骤然变冷,心里燃起了一股无名火,这种扭曲的情绪几乎无法让他冷静下来。
  楼上传来了一声轻笑,关绾盯着他们扯在一起的手,淡淡地说:“我们是兄妹。”
  纪浔不耐烦地眯着眼睛,然后把沈斯缪的手扫了下去。
  沈斯缪往上看了一眼,然后看着自己被扫下去的手,一时间有种莫名其妙的委屈。他用指甲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手心,然后看着纪浔往上走。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一次两次的扫他的面子,身边的人不是仰仗他的,就是恭维他的。纪浔就像是一团雾,看不清也抓不到,但是他的骄傲也不允许自己再一次追上去。
  沈斯缪一动不动地站在下面看着纪浔的身影慢慢向上走,心里的委屈却越放越大。
  纪浔停住了脚步,看着下面的沈斯缪说:“沈总不是要上来坐吗?”
  沈斯缪望着他没有动。纪浔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过了一会纪浔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上走。
  “站住。”沈斯缪叫住了他。
  纪浔靠在栏杆上,垂着眼睛看向他。
  沈斯缪紧紧地抠着自己的手心,有些别扭地说:“下来和我一起上去。”
  他听到了纪浔很短促的笑声,接着响起了踏踏的脚步声,一声一声的向下走,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斯缪心跳如鼓,紧张的不敢呼吸。
  然后响起一声低沉的笑,耳边传来了纪浔的声音:“妙妙,你真的是大小姐脾气。”
  沈斯缪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可是他不知道他的眼睛水光盈盈的,丝毫没有威胁力。
  纪浔往楼梯上走,朝他说:“上来。”
  沈斯缪跟上了他的脚步,然后扯住了一点他的衣角。
  纪浔看了一眼他的手没有说话,到了四楼之后,他敲了敲最外面的铁门。关绾打开了里面的防盗门,又打开了外面的铁门。
  纪浔进去之后把衣服扔在了沙发上,然后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给沈斯缪。
  沈斯缪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两室一厅收拾得很整洁,客厅里摆了沙发和餐桌以及一个冰箱,显得空间有些拥挤。他拿着那瓶水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着。
  纪浔点了一根靠在墙上抽,他朝关绾说:“你吃饭了吗?”
  关绾点了点头,然后说:“今天去学校的时候,碰见了梁学姐,她叫我问你去看社团的最后一次演出吗?“
  纪浔抖了抖烟灰:“有时间就去。”
  关绾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说:“我去睡觉了。”然后走到房间里去了。
  纪浔抽完了一根烟走到沈斯缪旁边坐下了,他看着沈斯缪喝完的水说:“这么渴。”
  沈斯缪手抠着矿泉水瓶“嗯”了一声。他看着纪浔骨节分明的手发呆,过了一会说:“你一直是和妹妹住在一起吗?”
  “小时候在一起住,中间分开了一段时间。”
  沈斯缪看着关绾紧闭的房门说:“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纪浔拿过他手里的空瓶子扔到了垃圾桶里:“不早了,沈总早点回去吧!”
  沈斯缪坐一会后,朝他说:“送我下去。”
  纪浔把他送到了楼下。沈斯缪在车里坐了一会,抽了一根烟,久久地注视着四楼亮灯的房间,直到灯熄灭了他才将车开出去。
  沈斯缪回去洗完澡之后看了几份电子文件,他皱着眉打了一个电话给藤原泽杉,待电话接通之后他质问的朝电话里说:“为什么三川株社的资金会出现短板,万嘉独自面临着巨大的资金漏洞。”
  藤原泽杉的声音有些疲惫:“父亲留下来的烂摊子我正在处理,资金会马上补上去的。”过了一会他幽幽地说:“姑母一直卡着藤原家的一笔资金。”
  沈斯缪点了一根烟夹在手里:“藤原家的事情与我无关。”
  藤原泽杉在电话里笑了一声:“缪里未免也撇的太干净了。”
  沈斯缪抽了一口烟没有说话,接着电话传来一声尖叫,急促的日语不断地从里面传过来,沈斯缪皱了皱眉:“你收敛一点,到时候不好收场。”
  藤原泽杉笑了一声,温和地说:“不会的。”
  藤原泽杉挂了电话之后看着空荡荡的卧室,露出了一丝扭曲的笑,他点了一根烟咬在嘴里,然后推开了房间门。
  藤原泽杉走到了客厅里,温和地说:“母上你在哪里。”他吐了一烟,皱着眉说:“快出来,不然我要生气了。”
  过了一会依旧没有回应。
  藤原泽杉笑了起来,寻着屋子一间一间的找和子,嘴里念念有词:“母上,快出来,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他抽一口烟喃喃道:“不要让我生气好不好。”
  屋子里面没有亮灯,藤原泽杉的脸在黑暗里显得尤为阴鸷。
  最后一个房间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声,藤原泽杉眯起了眼睛,他慢悠悠地到那个房间旁,把手搭在推门上,溢起了一抹奇怪地笑,有些神经兮兮地说:“找到了。”
  他猛地推开了房门,木门朝两边滑去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和子瑟缩的背对着他,头发如墨一般披散在背上,红色的和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如雪一般白的背脊布满了青紫的咬痕。
  藤原泽杉走过去把和子笼罩在他的阴影里,他的指尖触碰上了和子的单薄的背部,轻轻地向下滑动。和子的背颤抖着,两片好看的蝴蝶骨向外弓起来,脊骨一节节的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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