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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清是个女人了？”沈叶问他。
“看清了，还有她那身衣服，都看得特别清楚。”保安肯定地说，“她当时离我不远，看到我看她时，才跑走的。”
“是这个女人吗？”沈叶指了指女尸。
“是她，就是她。长长的头发，灰白色的风衣，还有红色的高跟鞋。”保安回忆看到的人就是眼前已经死掉的人。
“之后呢？”沈叶追问。
保安回他，“看见凌晨有人偷跑进来，我立刻追了过去，找了半天才发现她坐在那儿。我不知道她死了，我就走过来跟她说话，直到看见她不动弹，我才觉得不对劲的，这就报了警。”
周勤指了指女人手里的白色瓶子对沈叶说，“那瓶子里是□□，人喝了这种剧毒性的液体，会立刻死亡。”
保安听到□□后，猜测说：“她会不会是来公园里自杀的？”
沈叶正准备开口，却听到了秦风的声音。
“不是自杀。”秦风站在女尸旁边指了指她的坐姿和手部，他对保安说：“□□中毒会导致肌肉松弛，死后不可能这样握着瓶子，瓶子应该会掉落地上才对。现在尸体呈现这个样子，说明是有人在她死后将她摆放成这样了。”
周勤走近尸体看了看，“你是说，她死后有人来了这里？”
秦风摇摇头，“我想说，他来这里时就已经死了。”
保安听到这句话后吓得一踉跄，“你是说，我刚才看见了鬼？”
“鬼你妹。”沈叶怼了保安一句，“他是想说，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有人将尸体运过来，让你故意发现，将这里作证为第一现场的。”
保安抚了抚心脏，舒了口气。他觉得不对劲，“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这个女人走进来了啊。”
“你看到她的脸了吗？”沈叶问保安。
“脸？”保安回忆，“下着雨，我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了大体的样子。”
沈叶指了指女尸，“凶手就是让你看大体的样子。你看这女人的穿着打扮，长头发、灰白色衣服、大红色鞋子，都是晚上可以在灯光下看清的颜色。这是凶手故意做的，就是为了误导你。”
保安想了想，点点头。也是啊。若是女人来这里自杀，那她肯定穿暗色的不易被人察觉的衣服过来才对，可是女人刚才，分明有想被他看到的意思。
他微微蹙眉，“这就能说明她不是死在这里的吗？”
讲到这里，秦风走到沈叶一旁，问了问他，“有手套吗？”
“你自己的手套呢？”沈叶回问他。
“在你外套下，我的外套兜里，我裹了太多层，不方便拿。”他嘟嘟嘴。
沈叶无语地吁了口气，从雨衣兜里摸出了自己的手套递给了秦风。只见秦风戴好手套后在女尸身上检查了一遍，她在她的袖口处发现了血痕。
卷起女尸的袖口，秦风看到她的右手腕处有一道细口子，口子两侧有明显的血线。结合左手侧掉落地面的水果刀和她右手腕的口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她用刀子想要割腕自杀，却因为没有成功而选择了服毒自尽。
现场所有物证都想要指向她自杀的可能。
沈叶眯眼看向女尸右手腕的刀口和血线，他对看着自己的秦风说：“干得不错，找到证据了。”
保安不明白地问：“什么证据？”
“我们推断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的证据。”
保安对这件事格外感兴趣，他也不怕那具尸体，蹲在不远处看了看刀口，不明白地摇摇头。
秦风解释，“下这么大的雨，若是这女人在这里割过腕，是不可能在手腕上留下血线的，有血也早就被雨水冲刷了。现在留下这么明显的血线，只能说明，有人在其它地方割了她的手腕，手腕的血线已经干硬，所以她坐在雨里还是会留下一些血液流过的痕迹。”
“原来如此。”保安恍然大悟。
沈叶注意到了对这件事情格外上心的保安，他问他，“你好像对这个案子很好奇。”
保安听出了他的意思，立刻解释说：“您别误会，我就是看推理小说看多了，见了真案子有些心里痒痒罢了。”
“希望如此。”沈叶只知道，暂时还不能相信这个唯一目击者的话。
他了解了情况之后，等着法医给出尸检报告，先驱车带着秦风离开了现场。
路上，他对第一次进现场的秦风说：“表现不错，不枉我这么拼命的保住了你。”
第4章
秦风不客气地挑挑眉，“其它方面我不敢说，但业务能力我还是杠杠的。”说着话，他打了个哆嗦。
“怎么回事？”沈叶自知没有听到雷声啊。
“我好像......感冒了。”秦风边说边抖了起来。
沈叶调转车头，载着不经夸的人朝医院的方向赶去。
来到急诊室，下了一夜的雨也慢慢停了下来。沈叶陪着秦风坐在输液室里，他摸了摸秦风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发现他的体温还是很高，便将他身上盖着的衣服给他包紧了些。
“难受，疼。”秦风哑着嗓子表达感受。他也不是在求安慰，只是觉得说出来以后，心里就不再难么闷得慌了。
“哪儿疼？”沈叶问他。
秦风晃了晃脑袋，“哪儿都疼。”
沈叶撇撇嘴，拿起他的胳膊给他揉了揉，又起身给他捏了捏肩膀，压了压太阳穴，见他舒服地闭上眼睛后，坐回了座位上，让他的头靠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秦风软绵绵地倒在沈叶的肩头，突然觉得，结婚好处还真是多多的。生病了有人陪着，照顾着，还有靠垫可以用，这个婚结的还不错。
沈叶那里依然觉得，结婚后太麻烦了，他当初也不知道哪里鬼迷心窍了。想要留下一个人在队里的方法肯定还有很多，他干嘛选了这种搭进去自己的方式？
正在胡思乱想时，他发现秦风将他没有输液的那只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贴在他肚脐的位置。
这人也不觉得奇怪或尴尬，就这么靠着沈叶闭上了眼睛。
秦风这人？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沈叶蹙眉去看他。
见他的脸离自己很近，唇瓣因为生病有些干涩，鼻息呼气不稳惹得鼻尖微微颤抖，竟然一副很诱人的样子。
沈叶忍不住凑近了他的脸，闻到了他身上与别人不同的味道，这让他想起要了他的那一天。
他骗他到了家里，反锁了房门。用了很大的力气将他压到了床上，然后不太温柔的攻击了他。想想那天，他因为太着急办成事情所以没有好好体验......
反正他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他再提那种要求，就不需要再用强的了吧？沈叶闻着秦风的味道那么想着。
“沈叶。”秦风突然叫了沈叶的名字一下，就在沈叶想那种事情的时候，这样暧昧的气氛下，这名字被他叫出来还真有些好听。
沈叶‘恩’了一声，没敢大声出气。
“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秦风反射弧很长地问。
沈叶微微蹙眉，这事儿都过去很长时间了吧，他怎么才想起来问。沈叶浅浅一笑，“托关系找开锁公司配的。”
“为什么？”秦风想要起身，却被沈叶按着头重新压回他肩上。
沈叶淡淡回：“那天我想，如果我没法骗你到我家，那我就去你家那个你。”
“不要脸。”秦风捏了沈叶的肚脐一下，惹得他‘嘶’了一声。
等秦风输完液，秋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坠下。沈叶想着秦风这样也不适合在单位呆着，就给周勤打去了电话说明了原因。周勤说有法医的消息后立刻通知他，让他先带着秦风回家休息。
车子停在秦风出租房的楼下，沈叶想起了秦风听见雷声缩在被窝里的样子，兴许是那时候又惊又怕才着凉的。他作为秦风的结婚对象，扔他自己在家似乎不太合适。正常的夫妻是会照顾一下的吧。
想到这里，沈叶开车离开了秦风家，直接将他带回了自己家里。
扶着秦风躺在床上，沈叶给他盖好被子。倒了杯水过来，沈叶准备喂他喝下。秦风一生病显得有些矫情，他摸了那隔热的玻璃杯一下，摇摇头说：“杯子太凉了。”
“又不用你拿着，你张嘴，我拿着喂你。”沈叶将杯子放在秦风嘴边，那人却跟听不懂话一样，直接躲开了。
看着不肯这样喝水的人，沈叶拿着杯子到了厨房，用开水烫了杯子几遍，直到让它的外层摸起来有温热感后，才拿着杯子重新找秦风让他喝水。
察觉到了杯子温度的变化，秦风配合地喝了几口。
总算哄着秦风睡下，沈叶打开电脑坐在了书桌前。他刚刚倒水时收到了周勤发来的信息，已经核实了那具女尸的身份，她叫宋娜，是一个做直播的网红，人气不高却社交甚广，给案件排查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沈叶在宋娜做直播的网站上搜索了她的网名：小格格。
网页上立刻出现了许多宋娜上传的生活视频和她录制的直播视频，内容还算健康，主要以聊天为主。宋娜喜欢穿吊带长裙，能露出她漂亮的脖子和白皙的肩膀，这为她赢得了不少的打赏。
这个平台主要以声音作为噱点，所以宋娜的直播视频都是带着面具的，网友看不到她的长相。有了面具的衬托，宋娜的长脖子，白肩膀显得更加出众起来。
简单浏览了一下给宋娜留言的网友，大多数是夸赞她漂亮的留言，没有发现邀约她出来或者对她言语攻击的信息。
沈叶仔细看了看那些视频透出的讯息，都是直播求打赏以及要求主播唱歌跳舞的话，没有发现什么过激的言语。
“我生着病，你在一旁偷看女人直播是不是不太合适。”秦风的声音在沈叶背后响起。
沈叶转身回看，秦风已经坐了起来。面色稍稍红润，比方才看着有气色许多。
沈叶真不想给这个不知道聪明还是傻的人解释，却不自觉地说了句：“我在调查女尸的生活痕迹。”
“她是做直播的吗？”
沈叶庆幸秦风的智商终于占领高地了，他点点头。
秦风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往一边挪挪身子，“我跟你一起看，我平常还挺喜欢看直播秀的，有些小姐姐特别有才，唱歌跳舞都会。”
“打赏过吗？”沈叶冷冷问他。
“没钱，就只是看看。”秦风没发现沈叶脸色变了，竟然和他开始讨论起了女人，“我还喜欢看小姐姐直播的变装秀，一会儿一个风格，特别有意思。”
沈叶继续问他，“你是不是病好了？”
“现在感觉好多了。”秦风笑了笑，露出了小虎牙。
“渴不渴？”
“不渴。”
“困不困？”
“不困。”
“你喜欢女人吗？”
“喜欢......”秦风猛地捂着嘴，他眨眨眼看向沈叶，“喜欢吧？”之后竟然问了句，“你呢？”
沈叶冷笑了一下，“我当然喜欢女人，特别喜欢。”
“那就好。我还怕我说错话呢。”秦风顺了顺胸口。
沈叶遮挡了秦风的视线，自己看起了徐娜的直播。
秦风侧了侧身子打算跟他一起查案，却见他一会儿一扭身子，完全不让他瞧的样子。秦风索性起身，搬了个矮凳坐在了他旁边。
脑袋伸直后，他看清了电脑屏幕。抬头对沈叶笑了笑，与他对视时也没觉得他表情不好看，还恬不知耻地说：“这个角度看起来刚刚好，看得特别全。”
沈叶闭眼呼了口气，思绪聚焦在了网页上。
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秦风发现了不对劲。他指着其中三个宋娜录制的跳舞视频说：“你看这三个视频，它的摄像机角度和其他视频都不一样。我看直播看的多，都懂。这应该是屋子里有其他人，宋娜害怕那人被摄像头捕捉到，才移动了摄像头的位置。”
他感冒好转后打开了话匣子，“记得有几次看小姐姐直播养猫技巧，她家里来人后她立刻调整了摄像头的位置，就是大致这个角度，旁边的人活动起来也不会上镜。”
秦风越聊越多，“能在她直播时走动的，应该是关系很好的人，或者直播公司的人吧。”
“说完了吗？”沈叶也不回答他，而是问了他一嘴。
“说......说完了啊。”秦风这才瞧出沈叶脸色不好看，他突然反应过来，立刻解释，“我真没给她们打赏，天知道我多穷，还租房子住呢。我平常的钱都花在了刀刃上，或者存了起来，没乱花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一下自己的理财之事，就那么说了出来。
“你很穷吗？”沈叶问他。
“废话。”秦风说：“我刚毕业好不好，上警校时看管的严，也没机会对外兼职，学校发的那点补助现在都被我用在房租上了，我又没什么存款，能不穷吗？”
沈叶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钱夹子，从里面抽出两张银行卡。他递给秦风，“这是我的工资卡和我爸妈给的娶媳妇的钱，你拿着。”
“我？拿着？”秦风拒绝，“这钱我不能要。”
“为什么不能？”沈叶见他将卡推了回来心里有些不痛快。
秦风解释，“这钱是你和你爸妈的，跟我没关系，我不合适拿。”
沈叶反问他，“这两张卡，哪个跟你没关系？我的工资卡本来就该结婚后交出来。我爸妈给的娶媳妇的钱，不该给我的结婚对象吗？”
秦风想了想，这老年人说的还挺有道理。被他这么一解释，这两张卡和他秦风还真是紧密相连啊。他笑了笑，将卡捏在了手里。
“密码，密码多少？”他迫不及待地问。
“我生日。”沈叶回，“你要觉得不好记，回头我换成你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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