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难得一见的R国国宝级名种,这种品色怕是要千万美金起步,且受R国法律保护,寻常人绝无可能将它流往海外。
郁容原本漫不经心地等着,他见惯了好东西,却在看到这匹宝驹时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江姜进了花园,就跳下了马背,在众人被压得极低的惊叹声中,牵着它走到了郁容的面前,“我说过,我的,会是你最喜欢的。”
齐凯言下意识地去看郁容,江姜说话的声音很低,他没听清。
况且江姜说得又是R国语言,他就是听见了,也听不明白。
郁容此刻的注意力全在江姜这边,完全没发现齐凯言的视线,他缓缓从那匹宝驹上收回视线,悠悠落到了江姜的身上,与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半晌,郁容轻笑一声开口,带着一种勾人的认输语调,回以江姜的母语,“你是对的,我很喜欢,谢谢你。”
郁母不知何时走到了年轻人们的身边,她那双与郁容相似的美丽双眼深深地看了江姜一眼,而后扬声松快道:“你可是正对这小子的下怀啦。”
江姜一笑,“这次回来匆忙,还没来得及去家里打招呼,是我失礼啦。”
“行了,一家人客气什么,回头来吃茶。”郁母咯咯一笑,拍拍他的手背,便转身回到了长辈们的那一圈里。
待到切完蛋糕,走完所有流程,已然天色如墨,客人们便三三两两散落开了,这座覆盖整座山头的庄园是被整个包下的,室内外的空间都极大,更有足够住下所有人的房间。
因要接待客人的缘故,郁容与齐凯言两人都各自忙着,到现在今天一整天都没说上几句话,这会儿郁容这边人应付的差不多了,便四下找着齐凯言,他打了两通电话,没有打通,估计是手机没电了。
正想找人去寻,却在路过拐角时叫人抓了袖子,郁容今天喝了不少酒,竟是脑袋慢了半拍,没反应过来,被一把拽进了角落。
是江姜,他似乎也喝了不少,整个人透着红酒的甜气儿。
“怎么了?”郁容问。
江姜退开半步,抬头看他,轻轻问:“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
“是真的喜欢吗?”他又问。
郁容想了想说;“是真的喜欢。”又补充了一句,“不骗你。”
江姜紧接着问:“那要不要奖励我一下?”
“嗯?”郁容没反应过来。
江姜看着他,突然伸手往下扯了一把郁容新换的领带,郁容本就没好好站着,又有些醉,被他这么一扯,不由得往前踉跄半步弯下腰来。
下一刻,一对冰冷柔软一如当日的唇就虚虚贴了上来,然后是柔软的带着酒气的舌尖,舔开郁容微开的唇瓣,小心又生涩地探了进来。
郁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张开齿关任它进入,而后在下一瞬反客为主地勾连纠缠了起来。
江姜被他吻得有些腿软,郁容眼疾手快地捞了一把他虚软的后腰,把人一把抱了起来,旋身放到了拐角处的条台上。
江姜一手在桌面上撑着自己,抬眼去看掐着自己下巴尖的强迫自己抬头的郁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一片幽暗朦胧带着一丝清浅的挣扎和欲望。
男孩儿略微凑了些上去,他的双腿因为郁容的站立而被迫分开,脚上皮鞋的后跟轻轻蹭在男人的西裤后方,摩挲出细微的声响,他贴在郁容的耳边低语如呢喃,“乖孩子应该有奖励。”
他未尽的尾音被郁容吞入口中,这是一个江姜从未体会过的深入而又彻底的亲吻,叫他头晕目眩,沉溺其中,到最后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生生揪掉了郁容领口的一粒扣子。
他们分开的时候,江姜脸色潮红眼尾舒润,睫毛潮嗒嗒的粘在眼尾,唇角破了个细小的血口,狼狈得像是刚被人糟践了一轮,而郁容除了气息微乱,领口敞开领带松散以外到还算正常。
郁容低头看了眼江姜泛着水光的嫣红唇瓣,拇指轻轻在他下唇瓣抹了一下,他说:“我先走,你过会儿再出去。”
江姜像是还没从刚刚骤得的巨大惊喜中缓过神来,他啊了一声。
“你这样子怎么出去见人。”郁容替他扣上领口的扣子,又抓了抓他的头发,语调平静丝毫看不出半分心虚。
江姜拍掉他脑袋上的手,“哇搞完就走好渣哦。”
郁容重新替自己打了领带,看了看袖口和衣服觉得毫无异样了,才对江姜嗤了一声,他的眉眼在走廊的灯束之下熠熠生辉,“偷吃的坏孩子要学会自己承担后果。”
江姜对着准备转身出去的郁容喊了一声,郁容回头,就见一颗闪闪发光的小东西被仍旧坐在条台上的江姜抛了过来,他接住一看——是自己的纽扣。
江姜一手撑着脸,荡空的双腿随意晃着,皮鞋上的低跟时不时碰到桌腿,发出一点脆响,敲得郁容心尖一痒。
他笑得像只狐狸,抬起另一只手略微拜拜,“那祝你今晚好运,偷吃的坏孩子。”
有争议很正常,但是烦请文明讨论
第12章
茶几上的咖啡已然没了热气,但郁容的食指和中指仍旧夹着一把纤细的咖啡匙缓缓搅动着,他另一手在ipad上仔细滑动,在灯光下的反射下隐约可见是一篇极为详尽的调查报告。
郁容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看了两遍,抬手圈了几个名字,而后又点开了另一份标题为亲缘鉴定报告的文件,瞥见结果不由得冷笑一声。
“郁先生,有什么吩咐吗?”电话拨过去不过响了两声就被叶彤接了起来。
郁容漫不经心的地吩咐着:“去接一个人,地址你查言言的信用卡记录,最近定的酒店就是,名字是齐春苗。”
“好的我明白了,送这位齐女士去哪里呢?”
郁容沉吟了一会儿,“傅琛他们家前年开发的那个楼盘不是送了两套么,你随便挑一套找人打扫了,让她住进去。
“对人……对人要客客气气的。”郁容补充了一句。
叶彤应了一声,郁容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言言现在上班的那个公司是不是有一个姓康的。”
叶彤闻言飞快地回忆了一下当时交给郁容的那一份尽职调查,“是的,齐先生上班的那家公司是被康庾先生的长虹集团控股的。”
“仔细说来,之前康先生还托过一些人的门路想要和您见上一面。”
叶彤把这会儿能想起来的信息事无巨细的都报告了一遍,以为郁容还会有下一步的吩咐,可电话那头的男人只是沉默了片刻便挂断了。
康庾……
郁容缓缓在调查报告上的这两个字上再一次画了一个红色的小圈。
五分钟后,叶彤收到一条短信【去查康庾】
齐凯言下了班,刚出了地下车库的电梯,就看到叶彤和一个看上去刚刚毕业的男生已经在他的车旁边站着等待了。
叶彤见了他,微笑着迎了上来,一上午的时间足够她把一切的事情都了解干净。
“齐先生,想必您已经看到那一份报告了,齐女士家里暂时也没别的人可以照顾她。
所以郁先生就让人把您的姨母接到了江淮一号暂住。”
“那边绿化和环境都很宜人适合老年人居住,我先接您过去的看一眼,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再做安排。”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齐凯言的手里接过钥匙递给了那个男生,“小高你来开车。”
叶彤则随齐凯言一同到了后座,一路上她都在仔细地给齐凯言讲着郁容的安排。
在听到郁容考虑到她有糖尿病和高血压,而把贴身护士都一并请了的时候难掩笑容,齐凯言一边听着,一边给郁容发了信息。
【谢谢老公!】
几乎是紧贴着发过去的空档,郁容的回信就来了。
【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多少钱能把我的言言赎回来】
【真的,很感谢你】
齐凯言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酸,下一秒郁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说:“你和我说什么谢谢呢。”
他说:“你看完阿姨,快点回来吃饭吧,我叫了你最喜欢的龙虾粥。”
他说:“我在家里等你。”
在家里等我……
齐凯言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他一遍遍地在心里默念着这五个字。
这个抽象的名词头一次那么具象,他的家里有深爱的丈夫,有失而复得的亲人。
那些正常的,那些拥有普通人生的人们所拥有的东西,他终于也拥有了。
他和他们,是一样的人了。
这一刻的齐凯言,终于彻底丢下自出生起被叫做小野种,被叫做小畜生,被叫做婊子的崽子的那一具——自带有天然原罪的躯壳。
——他无罪了。
——他被赦免了。
——是他的爱人,赦免了他。
龙虾粥是酒店的主厨带着材料上门现做的,掐着点倒进砂锅里,等齐凯言推开家门的时候正好开盖上桌。
“慢走,谢谢。”齐凯言对收拾好厨房准备离开的一应人员点头道谢。
郁容已经坐在餐桌前等他了,男人也是从公司下班回来,并没有换衣服,只是脱了西装外套。
但比较起齐凯言的休闲,郁容上班的时候一向是正儿八经的power suit。
虽然脱了西装外套,里面照样是一丝不苟的马甲领带和衬衫。
齐凯言一坐下就看到了郁容袖口上的袖扣,郁容显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言言,我很喜欢。”
齐凯言略微起身盛了一碗粥出来先递给了郁容,“喜欢就好,也不枉费等了三个多月。”
其实这家店如果齐凯言通过郁容去定,最多也就是一个礼拜的事情。
但毕竟是爱人的一片心意,郁容只是一笑,“辛苦宝贝,你送什么我都是喜欢的。”
男人接过粥,慢条斯理地搅着,却没有喝,他自从那次进了ICU之后喝了三个月花式汤粥,就开始对这种滚烫粘稠的食物“敬而远之。”齐凯言却是很喜欢,他是很南方的口味,又喜欢做饭,常常在家里煲汤熬粥。
郁容对他一向纵容,即使不喜欢,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打击爱人的积极性,总是会捏着鼻子咽下去,然后天花乱坠的吹一吹齐凯言的厨艺不过今天既然是叫的外卖,郁大少爷便不是很想委屈自己。
他搅着粥,看着齐凯言一口口喝着,时不时因为喜欢而略微眯起那双冷清干净的双眼,像一只小猫。
——可爱极了,他想。
郁容今天忙了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他略微捂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胃部,有些后悔没叫厨师片一份刺身出来。
正想着一会儿叫一份海鲜盖饭,手机却突然震了一下。
郁容皱眉点开信息看了一眼。
做一个他没见过的信息账号,整体都非常的非主流,头像是一块白布上撒了一地玫瑰花瓣,名字则是一个emoji的钱袋。
【滴滴滴,呼叫大外甥,我好大一个外甥呢】
郁容没有回复,切出去点开了郁文玉的头像。
【你死了。】
【我怎么了我就去世了?】
【你的地皮合同我会烧给你的,走好。】
【QAAAAQ,哥我错了,这不是你一直不通过人家吗,我就点了一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郁容嗤笑一声,关掉了对话框。
“怎么了?”齐凯言咽下最后一口粥问。
“没什么,郁文玉又给我惹事。”
这倒是常态了,齐凯言又一贯不喜欢郁文玉,便站起来收拾碗筷,没有再问。
这头郁容回郁文玉信息的空档,江姜那边已经弹了好几条信息了。
【滴滴】
【滴滴,我好大一个外甥呢】
【吃饭了吗?】
【吃没吃都没关系】
【主要想给你看看我的饭】
【配图,豪华日料.jpg】
【配图,江姜与郁文玉的大脸.jpg】
下一秒郁文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喂哥,吃饭了吗?过来吃饭呗。”
“我陪你嫂子呢,你自己吃呗。”郁容随口应付着。
郁容确实有些饿得难受,如果只有郁文玉的话他就去了。
可惜还有个江姜在,那天喝多了酒一时昏头,就当是一场逢场作戏,后面就一直晾着避着他了。
说不上来是因为郁容挺喜欢这个小孩儿,不太想给他造成一些无谓的期盼,还是因为郁容挺喜欢这个小孩儿,怕自己会更喜欢他一点。
“哥哥!”郁文玉见郁容敷衍,磨磨叽叽地撒娇磨人,“陪我吃饭嘛,你都好久没有陪我吃饭了!”
郁容对郁文玉自小就是极为惯着的,当年出了江媛那档子事儿,郁父在江父面前几乎要当场拔枪毙了自己这个混蛋儿子,也是郁容毫不犹豫地挡在了枪口前头。
终于是以郁文玉连夜出国作为结局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郁容虽骂他这么大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闹腾,但嘴角的笑意却是做不得假的。
郁文玉对自己这个哥哥那算是了如指掌,见他如此就知道有戏,当即娇声娇气得变本加厉起来。
郁容给他闹得没办法,只得应了一声,然后侧首对齐凯言指了指手机,“有事,出去一趟。”
见齐凯言一边点头,一边端了碗筷,郁容略微皱眉,“你收拾什么呀,打电话叫人过来呗。”
“嗯,就几个碗,你大少爷还要叫人,我收拾收拾得了。”
齐凯言笑了一声,顺手把郁容丢在衣架上的外套递给了他,“去吧,晚上开车注意安全。”
那家日料店勉强可以看作是郁容喜欢的餐厅,也算是轻车熟路。
郁容在服务员的招待下走进包厢的时候江姜并不在里面。
郁文玉一手先递给了郁容一杯冷茶,“他去洗手间了。”
郁容接杯的手一顿,似笑非笑看了郁文玉一眼,“就你话多。”
郁文玉挤眼一笑,“谁叫亲爱的弟弟我,太懂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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