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小参的夏尧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朝着门里看去。
只见院子里满是杂草,四边的房屋门窗也是一副败落的样子,一看就是长期没有人居住的
模样。
抬脚跨过门槛,夏尧转身小心地关上大门同史邪一起走进去。
这个院子并不大,普通的农家小院,杂草已经长到了小腿的高度。从杂草中可以看到院子的中间还有一口枯井,周围放着几个木桶,一个破了的木盆和一根棒槌。
正屋和侧屋也破烂的不成样子,窗棱大都断了。屋子里面只有几个破了的水缸和一些断了腿的桌椅,上面通通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角落里还罩着密密麻麻的蜘蛛网。
“这里看起来并不是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夏尧有些疑惑地说道,就连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参都皱起了小鼻子,他明明在这里感觉到小哥哥的气息了。
看过主屋和侧屋,一家三口又走到了另一侧的一个小屋子,之前这里应该是厨房。
只见里面也同样是一片杂乱,破了的碗盆,断掉的筷子,还有腐烂的蔬菜。
史邪小心地走进去,手指在灶台上轻轻划了一下,指腹上立刻就沾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一家三口仔细地在厨房的所有地方都检查一遍,就连角落都没有放过。
史邪来到一张桌子面前皱眉看着上面摆放着的碗筷,看起来杂乱没有顺序,可是史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忍不住伸手向着一个破了一个口子的大碗拿去,可就在刚碰上那碗的一瞬间史邪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碗上的灰尘明显比其他的地方薄而且干净。
在碗沿上摸了一圈,史邪看着手指上薄薄的灰尘,不自觉皱起来的眉头也放松了下去。这碗上的灰尘明显是被人故意弄上去的,虽然看起来与四周一样,可是假的毕竟是假的。新的灰尘薄而干净,不像其他地方的灰尘沉积了多年,早就变得厚重而又脏。
所以这碗可能经常被人动,而这个碗也是寻找何必深的一个线索。
“这个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史邪点点头当做是回答夏尧的问话,他双手快速地结了一个复杂的手印。
只见他上指的指尖迅速地凝结成了一个金色的光点。待看到时机成熟,史邪猛的伸手,指尖的光点瞬间向着那碗飞去。
当光点碰到那碗的一瞬间,只听到“破——”的一声,那碗突然爆出一阵猩红的雾气,桌面剩下的两个破碗和一只半的筷子竟然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
三个破碗和那一只半的筷子慢慢地在空中聚在一起,又猛的爆出一阵剧烈的红光。随即一股腥臭的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夏尧和史邪连忙捂着鼻子后退。
刚才的红光一闪及逝,只留下一个闪着红光的黑色木盒漂浮在半空中闪着黯淡的红光。
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未散去,史邪和夏尧屏息走到盒子面前,一起抬头看着那个奇怪的盒子
盒子是一个长条形,全身漆黑,隐约还能看到上面还画着一些红色的符文,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这不是一个好东西。
史邪的心里瞬间就给这盒子下了一个定义,因为这上面的煞气和怨念极重,里面应该装着极煞之物。
而盒子上的符文应该就是用来禁锢那东西的,大约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咒文。
史邪警惕地观察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纸的直接咬破右手食指,运起灵能在黄纸上面快速地画了一个咒阵。
符纸画好,史邪低喝了一声。
“去!”
黄纸瞬间化成一道金黄冲着空中的黑盒子飞去。
当黄纸和黑盒子相碰的时候,只见黑盒子上又猛地爆发出一阵黑色的烟雾,而黄纸也不甘示弱,周身瞬间爆起一阵金光。
黑雾和金光两相抵抗了几分钟,最后还是金光略胜一筹。黑雾慢慢地开始退散,黄纸抓住时机立刻包裹在黑盒子上。
只见在黄纸包裹在黑盒子的一瞬间,黑盒子突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一股股带着强烈腐臭味道的黑色粘稠液体争先从盒子的缝隙里钻出来,滴落到桌面上,很快就积了一小滩。
没一会儿黑盒子就突然停了下来,还在史邪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从空中掉了下来。黑盒子猛地落在桌子上,激荡起了一阵灰尘。
史邪后退了几步抬手扇了扇,等到灰尘散去之后才又重新上前。
只见那黑盒子灰仆仆的落在桌面上,周围围着的一圈腥臭的黑色粘液看起来十分的恶心。
黑盒子上面的黄纸微弱地闪着光芒,却仍然紧紧地包裹着那黑盒子。
夏尧抱着小参看着那个黑盒子有些恶心,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直接用手拿吧。
“你抱着小参先后退,我来打开这盒子。”
史邪出声吩咐了夏尧一声,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是夏尧还是后退了好几步。毕竟他还抱着小参,站在一个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史邪的动作,如果发生的什么他也能立刻拉住史邪。
见夏尧听话地退后了,史邪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两三张黄纸。在上面洒了一些血液才把黄纸垫在手里准备打开黑盒子。
史邪抓着洒了血的黄纸慢慢揭开包裹着黑盒子的黄纸,看着黑盒子没什么反应才又小心地抓住盒盖开始掀开黑盒子。
揭开盒子的时间有些漫长,史邪警惕地看着被缓缓开启的黑盒子。
黑盒子开了一个小缝,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到。
史邪开盒子的手臂紧绷着,抓着盒盖又打开了一些。
似乎连空气都有些凝重,黑盒子打开一半,只见盒子里面装着满满一盒黑色的粘稠液体,
就是刚刚从盒子里钻出来的。
看着一直没有什么,史邪直接把盒子全部给掀开了。
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只见盒子里的黑色粘稠液体突然开始剧烈地翻腾起来。
大股大股的黑色液体从盒子里涌出来,数量远远超过了盒子的体积。
一阵难以言喻的恶臭随之扑面而来,顶的史邪也忍不住后退到了夏尧的位置。
“好臭好臭。”
小参嫌弃地用手捂着小鼻子,他的嗅觉向来敏感,这股恶臭在他的感知觉中更是扩大了好几倍。
而夏尧和史邪也被熏得够呛,正准备出去。可就在这时,黑盒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凄厉尖锐的鬼哭声。
这是真正的鬼哭声,一声接着一声的鬼哭声不断地刺激着夏尧的耳朵,心间气血翻涌,喉间也有些腥甜。
史邪也没想到突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把揽住夏尧的肩膀重新咬破已经结痂的食指,挤出几滴鲜血喂给夏尧。
有了史邪的鲜血,夏尧原本苍白脸色这才开始慢慢的恢复过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和史邪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鬼哭所造成的波动还是很大的,厨房原本还算完好的窗户已经全部破裂,正可怜地挂在窗边要掉不掉的。
而鬼哭并没有对小参造成多少影响,只是有些被吓到了。胖乎乎的胳膊紧紧地抱着夏尧的脖子,小脸也缩在夏尧的脖颈里。
鬼哭声大约持续了几分钟便结束了,只听到“昨——”的一声。
桌上的黑盒子应声而碎,一个乳白色的珠子掉了出来骨碌碌地滚下了桌子。
而就当珠子滚下桌子的一瞬间,周围的堆积的一大摊腥臭的黑色粘液突然消失无踪,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要不是还有桌子上那破裂了的黑盒子,夏尧都要以为刚刚那只是一场梦了。
史邪和夏尧并肩走到桌子前,史邪弯腰拿起那颗白色的珠子。
当他手指刚碰到珠子的时候,四周突然传来一声细小的玻璃破裂声。
史邪手指一曲,珠子便落在了掌心。
就在同一时间四周猛地传来一声剧烈的玻璃破碎声,原本破旧的厨房立刻变了一个样子。
这是一件空屋子,只在他们面前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是那破碎了的黑盒子和一盏昏暗的油灯,里面盛的是尸油。
夏尧紧了紧抱着小参的手臂,有些紧张地环顾着这个看起来空荡荡却十分诡异的屋子。
“我们刚才难道是误打误撞打破了幻境?”
“口辱'〇”
史邪严肃地点点头,伸手揽住了夏尧,和他一同观察着四周。
“小哥哥,小哥哥在那里!”
就在这时抱着夏尧脖子的小参突然兴奋地指着房间的一个方向开心地叫道。
史邪和夏尧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朝着小参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面前的是一面墙壁,史邪小心地把手放上去。只听到一声齿轮转动的声音,那墙便慢慢地打开了。
史邪他们慢慢地看清了后面的样子,而门里的人也正好在此时抬起了头。
□作者闲话:
二北睡过头了0RZ现在才睁开眼睛,更新晚了,对不住大家
第177章 古镇(十九)【二更】
“小哥哥~”
待看清里面人的样子后小参立刻兴奋地大声地喊道,扭着小身子从夏尧的怀里挣扎着下来朝着还未反应过来的何必深跑去。
里面的人正是何必深,只见他刚开始看见史邪他们时还有些惊讶。
只是这惊讶一瞬间就被小炮弹一样冲进了他怀抱里的小参给打断了。
有些局促地看着小参开心的笑脸,环绕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传递着阵阵的温热,正好回暖了何必深冰冷的身体。
“我的身上脏……”
“小哥哥,你在这里干什么啊?你说好要来和小参玩的!”
无视了何必深如同轻喃一般的话,小参兴致冲冲地捧着何必深的脸询问着,一副你不说出一个好理由就不会放过你的样子。
听着小参软糯的调子,何必深有些内疚,确实是他失约了。
“我……,,
“你肯定是让坏人给关在这里的对不对?我爸爸妈妈很厉害的,你不用害怕。”
突兀地打断了何必深的话,小参又连珠炮一样的自顾自的回答了自己刚刚问的问题。听了小参的话,何必深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只是当他在抬头看到后面的史邪和夏尧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眼神复杂地抿了抿
唇。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史邪走到他的身边直接张口就问道,他的语气十分的生硬,听起来就像是审问一样。果然何必深的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放开了抱着小参的手。
“你别吓到他。”
不轻不重地说了史邪一声,夏尧对着何必深安抚地笑了笑
史邪轻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夏尧还是乖乖地听了自家老婆的话,退到一边让夏尧问何必深
“必深你别害怕,你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们吗?我们的朋友现在还生死不明,所以我们要赶快找到他们。”
“我……,,
何必深欲言又止地看了夏尧和史邪一眼,神色纠结,十分的犹豫。
夏尧也没有不耐烦,依旧耐心地问他。
“必深,你既然能来告诉我们这里有危险,这就说明你也不希望不好的事情发生对不对?你也知道吧,这个事情如果不及时的解决,以后还会死更多的人,一直这样循环往复。你难道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夏尧站在何必深的身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
感觉这肩上轻柔的力度,何必深慢慢地低下头,声音哀伤又绝望。
“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夏尧的声音很轻,本就温柔的音线变得更加有亲和力。果然何必深慢慢地放下了所有的防备,虽然还是有些犹豫,可是还是心中的良善更胜一筹。
“其实……这个镇子的人早就不该活着了,也包括我在内。”
何必做到凳子上交握着双手,脸色哀伤地开始讲述起来。
“从我记事起这个镇子到现在已经过了103年,从战火纷飞的乱世之年到和平祥和的解放景象,我经历过了整个历史解放。”
何必深说着自嘲地笑了笑。
“我到了今年已经快110岁了,可是你们也看到了我依然还是一副孩童模样,没出过镇子更没见过外面的繁华世界,而我所知道的关于外面的一切都是听外面进来的客人告诉我的。
而造成这些的却是我本该最亲近的人,带给我生命的我的母亲……她禁锢我的灵魂,给我下了最恶毒的诅咒。
永生永世,生不能生,死不能死。爱而不得,求而永失……”
何必深周身的绝望气息似乎是要形成实质一般,神情却是木然。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直到我从其他人的口里听到我母亲的往事。
当年她是名冠一方的名角,容貌映丽,正值十八岁如花一样的年纪;而我那父亲是富甲之子,英俊潇洒,一派风流。
一个娇,一位俊,郎有情妾有意。两人顺理成章地偷食禁果,而只一夜,便有了我。”说着何必深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有嘲讽有悲伤,却唯独没有怨恨。
夏尧他们看着,只沉默地等待着也并不催促他。等了一会儿,何必深的声音才又重新响起
“可是作为有权有势的富商公子又怎么会明媒正娶一个身份低贱的戏子呢,可我母亲却是入了情爱的迷障之中。
而得知母亲怀上了我,我那父亲怕影响门风果断地抛弃了我的母亲,很快便迎娶了一位与他门第相当的大家闺秀。
可是我的母亲怎么会甘心呢,她向来是一个骄傲的女子……”
何必深轻喃的话语带着史邪和夏尧似乎一齐坠入了那个乱世之年。
他们的眼前慢慢地浮现出了当年的情景。
浓烈的红纱,十里的妆笼。
喜庆的乐鼓声似乎要响彻天际,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这个日子就是没有悲伤,没有病痛,因为这是大喜的日子,是天作之合的姻缘。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似是也要欢庆这一个特殊的日子一般。
高大俊郎的新郎官头戴翎毛帽,身穿红衣袍,神采飞扬地在满堂宾客之中穿梭着,接收着无数的赞美和祝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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