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纪廷森便下厨。
各种食材都是现成的,按照秦镇的要求只做了碗汤面,然后弄了两个清淡的小菜。
等人吃完了,问:“饱了吗?”
明明餐厅里空间不小,但还挨挨蹭蹭的和他挤坐再一边的男人,挺简洁的说了句:“没。”
纪廷森就站起身:“我再去盛......”
话没说完,就被秦镇攥着胳膊一拽,倒人身上了。
罪魁祸首另一只手将面前的碗筷一推,免得一时不慎再打翻,然后土匪下山一般,将纪廷森扛在肩上上楼:“还缺一顿神仙肉!”
纪廷森猛的悬空,禁不住惊出一身薄汗。
拍了秦镇绷紧的后背一把:“放我下来,疼......”
这种扛麻袋的方式,挨着秦镇肩膀的那一侧胯-骨膈的生疼。
一秒的功夫,扛麻袋变成了公主抱。
纪廷森被放到床尾的时候,还有一种轻微的,失重导致的眩晕感。
唇角被重重的亲了一下,是有些轻微焦躁,仿佛美食在前但忘记带碗筷的饕餮:“森哥,等我!”
话说完,旋风一样出门下楼去了。
几分钟后,秦镇回来,手里拎着一个袋子,笔记本电脑大小。
这会儿没有之前的气势汹汹,一手托着袋子底往前一送,惯常冷冽的眼底扶着一层蠢蠢欲动躁:“森哥,试试?”
袋子里装着一个稍小一些的盒子。
纪廷森拿出盒子,放在膝上,打开。
盒子里头是一件衣服,确切的说一件亵衣,丝绸的质地,白而柔软,攅起来大概像一捧雪。
这东西他很熟悉,拍《问仙》的时候,外面戏服底下穿的就是这种。
回家时车上看过的那张热搜图片,他“疗伤”时脱了外裳,半褪露出一边肩膀的那件,和眼前这一件几乎没什么差别。
这可真是......
指尖勾着雪白轻薄衣服的领子拎起来,顺带将盒子、袋子等杂物扒拉到一旁,秦镇垂眸凑近,两人几乎呼吸相闻:“森哥,喜欢吗?”
纪廷森:“......”
大概猜到某人的心思,这话就没法答。
秦镇倒不在意这些,自问自答:“我很喜欢,你穿它给那么多人看,也给我看看,好么?森哥,你是嫌穿给我一个人看太亏么?”
挺高大的一个人,现在一手撑在床沿上,腰背弓着,像要撕咬猎物的猛兽,又像祈求主人垂怜的大狗。
太招人稀罕了,纪廷森禁不住想。
可随之某些记忆涌出来,稀罕的同时还有些畏惧:现在这副乖样子,可一旦......太凶猛也太失控,简直要将他生吞活剥一样。
可要真拒绝,还有些舍不得。
纪廷森最后答应倒答应了,只将秦镇推出卧室才换的衣服。
秦镇按着门板往里头传音:“森哥,穿这件就够了,我喜欢你这样。”
纪廷森:“......”
只有一件上衣,他着实穿不出去,又加了一条睡裤。
后来的后来,事实证明穿睡裤没用。
翌日,纪廷森醒的早。
轻微挪了一下,腰-疼,腿-根处也火-辣-辣的疼。
略一转眸,正看见对着自己的方向侧卧的秦镇,眼睫垂出一道翅影,睡的餍足又安稳。
唇纹不自觉展了下,又因为牵动伤口而绷直。
小混蛋!
无声的说了句,努力克制着各种难以描摹的酸痛,轻手轻脚的下床。
才挪了没几秒,腰间一道难以抗拒的力道,纪廷森就又倒了回去。
秦镇凑过来,惯性似的又亲了亲纪廷森锁骨处那一点小痣:“森哥,早啊!”
纪廷森倒抽一口气:“别乱-摸!腿......疼......”
秦镇便要掀被子:“还疼?一会儿再上点药......一定是磨太久......”
纪廷森:“......”
耳朵热的快要化掉,原以为还是像以前一样劳动手,却不想这小混蛋求着的时候简直能催化人心肝,可动作起来却像头饿狼。
还好今天没什么要紧事,就是不出门也可以。
看着秦镇翻身下-床去找药的背影,纪廷森庆幸的想。
上药的时候,秦镇倒也老实。
老实的是手,还伴着心虚,昨晚看着有些破.皮,别的倒也还好,今天这......怎么哪儿哪儿都青一块紫一块的。
心里发怯,嘴却不老实:“森哥,昨晚好不好?”
纪廷森:“......不好。”
秦镇委屈的嘟囔:“我觉得挺好,明明你都叫我快一些......我下次轻......”
掌心捂住某人喋喋不休的嘴,纪廷森无可奈何:“我那是让你快结束......好了,你上班要迟了......”
秦镇:“......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森哥,你不爱我了......”
昨晚后半夜才睡,纪廷森本就被折腾的精疲力尽,现在被絮叨的更是昏昏沉沉,敷衍的摆摆手:“不爱不爱,明天再爱。”
秦镇也看得出纪廷森累了,麻利的上药之后,又将人塞被窝里睡回笼觉。
少顷,他下楼端了碗粥。
等纪廷森吃完了,自己带着空盘下去,囫囵吃了些就又上了楼。
钻进被窝,心满意足的搂着纪廷森闭眼。
半梦半醒中,纪廷森往他怀里靠了靠:“不去上班了?”
秦镇:“哦,老板今天给我放假,陪媳妇儿!”
纪廷森垂着眼皮,凭着直觉伸手摸了摸秦镇的脸:“嗯,那就再睡会儿。”
秦镇是个占据了一块地盘就绝不放手的人。
在之后的日子,纪廷森解放了双手,但却被赋予了更累人的活。
最开始是紧张和疲累,后来开始习惯,渐渐的,也能主动的回应,只是在秦镇偶尔额角渗着细汗凑过来,说想要进.去的时候,还是禁不住将眼前人的俊脸推开。
秦镇也不恼,兴冲冲的道:“那就再来一次。”
初八的时候,纪廷森去见威尔,秦镇如前几次一样陪着。
真到要谈话的时候,秦镇就去了客厅,将书房的空间留给纪廷森和威尔。
临走时还问纪廷森中午想吃什么,仿佛是自己有事要去忙一会儿。
门关上,威尔打量纪廷森的面色:“纪先生,您看起来好多了。”
不仅仅是好多了,恢复速度堪称神速,看来那位秦先生功不可没。
纪廷森含笑点头:“是。”
不管是前世今生,他每次见心理医生的时候,总会想起过往的一些事,情绪难免紧绷,可是最近几次秦镇都陪他过来,情况就好转许多。
一想到那个人就在一墙之隔,莫名的安稳填在心头,竟是出乎意料的从容。
日子过的愈发快,很快就到了元宵节。
这一天,纪廷森和纪明芮登台元宵喜乐会,合唱了一首歌,既是为《问仙》的热播来一个师徒同台,更为支持纪明芮。
因为《凤栖梧》和《问仙》的接连热播,纪明芮已经从不知名十八线成为了二线明星中热度最高的一位。
至于纪廷森,则顺顺当当的成为了一线。
元宵喜乐会是现场直播,登台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纪廷森不欲参加之后的活动,和秦镇通了电话,商量好了碰面时间,提前去化妆室换衣服。
换好衣服出来,化妆室配套的小厅中,坐着的却是封迎凯。
四目相对,纪廷森微皱了皱眉。
还不待说话,秦镇也正推门进来,第一眼看纪廷森,发丝染着室外的寒气,面上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第二眼看到封迎凯,眼底蓦的冷下来。
大步走过去,站到纪廷森面前:“森哥,我看了直播,真好——看样子,咱们有客人?”
站在一旁的付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后脖颈冒凉气:气氛有些诡异,貌似他不该将封导直接领进来。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现在想想,乖宝和封导最近一段时间,好像是生疏了许多。
封迎凯只比秦镇早个几分钟,付从带着进来,说纪廷森在换衣服,让他等一等。
现下,秦镇一句“咱们”里外亲疏定了个死,不亚于一拳捣在了他的胸口。
秦镇眼见封迎凯面色自若,心道还真是长道行了。
不再搭理他,只看着纪廷森。
没必要吃醋,毕竟他家森哥人和心都向着自己,也没摆谱跟一言堂似的堵着纪廷森什么都不让,然后自己将封迎凯料理了。
哪怕心里想,可那太不尊重人了。
下一瞬,手被握住了。
纪廷森牵着身边一大只的手,看向封迎凯:“封导,好久不见,如果还是为了那部戏,抱歉,档期真排不开。”
其实不止是档期,拒绝的话虽隐晦,他想,封迎凯不至于听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完结倒计时)
第83章 独一无二
并肩而立的两个人, 秦镇西装革履冷冽挺拔,纪廷森休闲放松清雅翩然。
本该南辕北辙的性情和装扮,可就是萦绕着一种难以描摹的默契和般配,还有那双交握的手......
时常加班到深夜, 靠着繁重工作麻痹自己的封迎凯, 只觉喉间卡着一堆碎石子, 颗颗都尖锐锋利, 要将他开膛破肚。
他站起来, 笑容一如和纪廷森初见时那般欣赏和平和:“廷森、秦---总, 好久不见, 我来告别。”
后半句是看着纪廷森说的。
纪廷森:“告别?”
告别?
秦镇原本半垂的眼眸掠起两份, 像是终于对原本无关紧要的人提起一点兴趣。
封迎凯喉咙中涌上几捋菌丝游走般的痒意,强行咽了下去, 带着微微的笑意,仿佛他们仍在交情最好的时候,对纪廷森道:“是, 封家的产业有不少尚在海外,现在国内局势稳定,我要去国外坐镇,最快也要一两年才能......”
这番话交代的有因有果条理分明, 很不像是一个大集团权柄在握的人,倒像丈夫临出门时对妻子交代行程。
秦镇凉凉的插了一句:“一两年,那可真是够久的, 但愿封总屁股下的椅子结实些......”
若是他, 绝不会在这种时间点去国外,挟天子以令诸侯,现在正是肃清内外巩固自身的时候, 国外也未必要这么急......
乍然又想到自己这话给封迎凯提了醒,转而道:“慢走不送,一路顺风。”
房间内霎时便是一静。
封迎凯看向秦镇,矜持的一颔首:“多谢秦总好意。”
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整个人筋骨都不由自主的绷直,哪怕是眼下看上去如此闲散的秦镇,封迎凯在面对的时候,也禁不住感到无法避忌和抵抗的的压抑。
而这个人,比他还要小一岁。
两个人手是交握的,纪廷森攥了一下,提醒秦镇不要再说什么挑衅的话。
可再多的,却是舍不得。
只对封迎凯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告别话,不亲近也不冷淡。
这是封迎凯意料之中的事,点点头,离开了。
车就在大楼外等。
封迎凯每一步都像丈量过一样,不长不短不紧不慢,直到上了车,嗓子里憋着的丝缕痒意终于爆发,咳得惊天动地,最后甚至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驾驶位的助理将拧开瓶盖的水递过来,一手还拿着纸巾,看着因为咳嗽激的头颈一片淡红,甚至连眼睛都带着一层水光的上司:“封总......”
封迎凯没有接他手里的东西,抬头,透过车窗看向眼前的高楼,死死的盯了十余秒之后,声音宛如牙缝中挤出,短促的命令:“走!”
与此同时,大楼中,
被秦镇示意先出去的付从,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未免再出现之前封导那样的错误客人,他当仁不让的守在了距离门约莫两米的地方。
托房间膈应不错的好处,这是个既听不到墙角,又能做一个合格拦路机器的位置。
当然,“错误客人”的判定,是他在娱乐圈闯荡这许多年,于方才察言观色之后得出的结论。
房间内,
不久前还高贵冷艳的秦总,下颌抵在纪廷森的肩窝处,静默着不说话。
肩膀处硌的有些酸痛,纪廷森伸手托过秦镇的脸,两个人鼻尖相触:“我和他没什么。”
秦镇凑近啄了一口近在咫尺的唇瓣:“我知道,森哥,我只是......有些后怕。”
“怕什么?”
“哪怕你就在我面前,我也怕这是一场梦......我早已不嫉妒封迎凯,因为你选择的是我。”秦镇声音低低的:“有时候想,封迎凯并不比我差什么,只是运气不好,没赶到我前头......真好,我很庆幸,你现在是我的。”
其实,不仅仅是封迎凯的事。
越相处的久,秦镇就越了解纪廷森的脾气秉性。
他的森哥看着温润如君子,其实是个外柔内刚又聪慧无匹的人,剧组吊钢丝身上到处是伤一声都不抱怨,随手指点柳知几项投资项目,柳知小金库就赚的盆满钵满,连带柳家伯父都惊动了。
这样一个心智手段人品才貌都不缺的人,谁都不依靠就可以在这世间活的很好,其实根本没有需要他的地方。
他何其有幸,能够得到对方的真心。
纪廷森也学着秦镇那样,凑近亲了亲他。
“不是,”他说:“世界上只有一个秦镇,该庆幸的是我,我以为我的生命里永远都只有自己,可是多了你,你是命运给我的礼物,独一无二价值无量的宝藏。”
灰蓝色的眼亮度惊人,甚至迸发出近乎让人难以招架的热度,秦镇:“真的?”
纪廷森一手环上秦镇的腰,一手捧着他的面颊,肯定且毫不迟疑:“当然。”
“那你还疼吗?”秦镇紧跟着问。
冷不丁冒出来的话,纪廷森却是哭笑不得:“你.....你怎么什么时候都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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