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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宰大人的宠妻日常(古代架空)——北寄生

时间:2021-01-31 10:35:58  作者:北寄生
  梁锦摆摆手,拍拍床铺让他坐,看着他正想说句什么,云裳却进来了,拿着跌打的药油,要给他按脚。
  何须问往上头让了让,梁锦用手去环他的腰,也不管丫鬟们都看着。
  官眷太太们围着老夫人请安闲话,她来不了,特意让丫鬟过来看看梁锦的伤,丫鬟前脚走,谭青瑶后脚就摇曳着裙摆过来了。
  她穿了一件赤金绣花的褙子,里边穿了杏黄的襦裙,像极了枝头上零星的几片枫叶,规规矩矩的给何须问行了礼,坐在丫鬟搬来床边的椅子上:“夫君跌得可严重?”
  “没事儿,能走路。”
  “我才从席上下来,听……”她一秃噜,险些把在小花厅偷偷撞见他们和许氏争论的事说出来,急忙敛神:“听说夫君跌伤了,很是担心,就赶来看看……”
  “不必忧心。”梁锦还是对她没什么话说,但态度已是好了许多。
  尴尬之际,梁慕白同梁响罄也来了,还没进屋就能听见梁响罄身上钗环碰撞的声音:“大哥,你没事儿罢?!”她走近了,急吼吼的往床上坐。
  “大惊小怪的做什么。”梁锦这一会儿,应酬了多少人,已经有些心烦,经不住她喜鹊一样的啼鸣:“你一个千金小姐,叽叽喳喳的像什么样子!”
  受了挫,梁响罄低下头,绞着帕子有些难堪,谭青瑶轻笑着安慰:“你大哥训你可是为你好。”她去拍她的手:“你别多心。”
  梁响罄又乐起来:“还是嫂子待我好!”转头俏皮的冲梁锦吐了个舌,梁锦烦她,懒得搭理,够着脑袋去看何须问。
  何须问也是受不了梁响罄的喧闹,跟插不上话的梁慕白走到一边去了,在远远的书案那边坐着,两个人正低低的说话。
  说什么梁锦也听不清,只隐约听到个“没事”“放心”,以为是在讨论他的伤,也没太留意,一双眼睛盯着何须问转个不停。
  梁慕白留在梁锦这里用了饭,天黑上了灯才回个人院里。
  “小姐,你才回来!”刚进院门雪梅就小碎步跑过来扯她:“他已经来了,在墙后边儿等着呢,我已经让其他人提前回去歇着了。”
  “怎么这样早?”梁慕白惊诧:“三哥大婚,外头来来往往的人,他不忙么?”说话间屋子也不进,直接屋后头的过道里去。
  她住的是个一进院儿,就几间屋子包着一个小院落,整整齐齐的,屋后头有条不大宽的过道,围着过道的是院墙。
  梁慕白打快秃了的白玉兰下头穿过去,小心翼翼的提着裙摆,因为过道上长了许多苔藓,也没有挂灯笼,黑暗中她还踉跄了几步。
  她在院墙上摸了摸,抽出几块松动的砖石,露出一张脸,是林鸿。
  “你今儿怎么这么早?”梁慕白睁大眼睛,忍不住扬起嘴角:“不忙么?”
  “不早了。”林鸿后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隐约能听见打远处传来的一点人声:“差事都做完了。”
  他没有什么话,通常挪出来个把时辰站在这里,都是梁慕白问一句他答一句,也是不容易,梁慕白原本是个话不多的姑娘,跟他一起,生生磨成了一个话痨。
  “你身上……”提起一个男人的身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垂着睫毛:“好了么?”
  林鸿一下没反应上来她问的是什么,后来才明白,她是指他被蚊虫叮咬出来的包:“不碍事。”这竹林里最是蚊虫多,夏天夜里在这里站上一个时辰,回去挠得一身红肿:“现在……蚊子没那么多了。”
  里梁慕白不放心:“我在我嫂君那里拿了药膏,你拿回去抹。”她弯起眼睛,眼眶下头的几颗小祛斑就像蝴蝶一样灵动:“大哥也老是招蚊子,是奶奶特意找人给他配的药,比一般的好使!”
  “不用了。”梁慕白随着这一句,眼睛里的光暗淡了几分,林鸿怕她多心:“我一个下人,用这么名贵的药,被人翻出来就不好了。”
  “小姐!”过道那边雪梅压着嗓子喊了一声,慢慢走近了,手里拿着一个烛台:“小姐,你拿着灯,留神别摔喽。”说完冲墙那边的林鸿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借着昏黄的光,林鸿看到梁慕白朦胧的脸,熏得绯红,他问:“你脸怎么了?”
  梁慕白用手一摸,有些烫,反应过来:“在席上,喝了几杯酒。”不知道林鸿厌不厌烦女子饮酒,便急切的解释:“是奶奶后家的亲戚,我不能不喝……”
  “……很好看!”林鸿背着一只手,看着她:“你这样,很美。”他这样近的看她,已经有些日子了,久得连她有几根睫毛也快数清了,然而今夜的梁慕白,让他惊艳,让他不忍心去扫兴,但他不得不说:“入了冬,我就不能常来了。”
  梁慕白瞪着失望的眼看他:“为什么?”
  “入了冬,下雪的话。”林鸿吞咽了一下:“地上会留下脚印……”
  “是了……”梁慕白失望的垂下头,林鸿忍不住顺着她低垂的睫毛往下看,圆圆的下巴再往下,是她的衣襟,他比她高了许多,斜着眼就能看到被掩住的一片皮肉,羊脂白玉的肌肤,连着的……林鸿不敢往下想了,再想……
  “你在发什么呆?”
  “什么?”林鸿惊了一下,没听清她说了什么,梁慕白又问:“你在想什么?”
  “我……”他很愧疚,有些抬不起头,他想的东西是下流的,拿不上台面的,是对她的亵渎:“我在想……不下雪的时候,我还是可以过来的。”
  梁慕白眼里又弯起来,睫毛的光影扑在脸颊上:“那不下雪的时候,我就在这里等你!”
  林鸿笑了,宠溺的点点头,他穿着粗布麻衣,背后是几棵竹子和一片黑暗,被微弱的烛火一照,像书里说的顶天立地运筹帷幄的剑客,梁慕白羞红了脸,想说些什么,却被林鸿抢了先:“过几天,我要跟庆主事去东郊庄子上一趟。”
  “去做什么?”梁慕白急得两手扣着墙:“你不是在内院儿传话伺候么?怎么还要外出办事儿?”
  对林鸿来说,其实是个好事儿,他机灵,得主事看中才让他跟着去办些外务:“秋收了,庆主事担心庄子上的人在数目上做手脚,派我们几个往庄子上去盯一下……”看梁慕白渐渐失落的表情,林鸿于心不忍:“来去不过小半月的功夫。”
  十几日……梁慕白垂着头不说话,林鸿又瞟到她脖领下那一片皮肤,慌忙转了眼:“路上看到什么好玩儿的,我给你买回来。”
  梁慕白还是不说话,林鸿有些急了,去哄她:“就一眨眼功夫,你睡上几觉我就回来了!”
  “是十几个日出和日落……”梁慕白终于幽幽的开口,埋怨自己矫情:“没事儿的,你去罢。”她逼出来一个勉强的笑:“等你回来,你给我的料子我也给你做好了!”
  是要给他缝一件过冬的夹袄,梁慕白提出来的,林鸿不要,她很是失落,没有办法,林鸿才拿来自己的普通料子给她缝,要是她用上好的,会被人看出来。
  “好。”林鸿想缓和下气氛,故意问她:“但是你没量过我的尺寸,不知道做出来我能不能穿得上。”
  “可以的!”梁慕白很笃定:“你和我大哥身量差不多,他给过你他的旧衣裳,你穿着不是很合适么?”
  那零零散散的几件衣裳,是林鸿去传话的时候,赶上梁锦心情好赏他的,有的是他不爱穿了的,有的还是新的,林鸿实在没有衣裳了才翻出来穿,那些上好的料子贴在身上,他不自在,感觉不伦不类。
  说到底他是有颗读书人高傲的心,也并不是天生的奴才命,实在是家里父母亡故没钱收殓他迫不得已才卖身为奴,除了梁锦嘉奖他护主那次,大多时候他都不大喜欢主子们随心的打赏。
  “你又在想什么?”突然,梁慕白问,林鸿常常这样沉默,让梁慕白一寸寸的丢下了一个姑娘的矜持,她难免偶尔有一丝丝怨他。
  “我在想……”林鸿不忍心,可是自尊心又出来作祟:“你若是为了当初我救你那次。”他有些残忍的又提起这事儿:“其实不至如此。”
  不是指她为他做衣裳,是指她为了莫名其妙的一份情,冒着风险,丢了廉耻,梁慕白明白,她瞪着林鸿,突然有些怨恨他若有似无的冷冰冰的态度:“那你呢?为什么又常常要来这里?”一阵酸楚从心头泛到眼里,一眨眼,眼睛湿润了:“你既然来了,为什么又要说这种话……”
  林鸿沉默了,半晌,他说:“对不起。”他胆大包天,伸着手越过院墙的窟窿,去替梁慕白抹掉滑到脸颊上的泪珠:“是我错了,你不要哭……”
  话音刚落,梁慕白又滚出来一滴泪,但她恃宠而骄的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拿起地上的烛台故意冷冷的说:“蜡要燃尽了,我进去了!”
  林鸿不太会哄姑娘高兴,只能收回去手,眼睁睁的看她瘦弱的背影消失在过道里,叹了一声,又踱着黑暗走了……
 
 
第31章 
  吃醋
  大中午的,梁锦刚从家塾里回来就不见何须问,拉了华浓来问才知道,是老夫人给叫走了,他想过去,被华浓拦住:“少爷现在着急忙慌过去,老夫人见少爷如此紧张少夫人,怕是要多心。”她是后院儿里的女人,比梁锦更清楚这些七拐八拐的心思:“没事儿的,少夫人才去了一会儿,若有事会有人来告诉的。”
  她说得有理,梁锦颓唐的坐下来,拿了本闲书来看,却静不下心,华浓又劝:“少爷先传饭来吃罢。”
  梁锦没有胃口,摆摆手坐在书案上,握着书,躁得翻书的声音都大了些。
  “少爷,先吃个点心垫垫肚子罢。”长生见缝插针的走了进来,何须问不在,无所事也跟着云裳出去了,她得了机会露脸:“仔细饿着了。”
  “你怎么又来了?”梁锦心烦意乱,也顾不得她是何须问的陪嫁丫鬟了,不给面子的把脸一横:“你出去,这里不要你伺候。”
  “我……我等少爷传饭呢,少爷一直没传,我担心少爷饿着了。”
  “你出来!”华浓在外头听见了响动,跑进来拉她:“你给我出来!”
  将人拉到廊下去,训了一顿:“你怎么这样不要脸!少夫人一不在你就活泛起来了,当我是死人么?”
  “我是进去去伺候少爷的!”长生梗着脖子争辩:“我是陪嫁丫鬟,本来也算少爷房里的人!”
  “啪”的一声,华浓扇了她一耳光:“你算什么东西!”她拧着眉,嘲讽她:“少夫人可不认你,你看他平日待你跟待阿事一个样么?你不过是何家塞过来的一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长生气急了,又骂不过,脸上火辣辣的,疼得她一下蹲在廊上,抱着手臂大哭起来……
  何须问坐在厅上,梁慕白坐在他下坐,心不在焉的,眼睛下面一圈儿淡淡的乌青,透着水粉显了出来,见他的目光,梁慕白撑出来一个笑。
  “眼看要入冬了。”老夫人在上面中气十足:“日头也越来越短,叫你们来,是要提醒你们添衣裳。”看着谭青瑶,柔了声音:“尤其是青瑶,姑娘家身子太弱可不好。”
  “青瑶谢奶奶关心。”谭青瑶回,挺着腰有一分得意,这一厅的女眷中属她最得老夫人喜欢,何须问更不必提,他都不是个女人。
  “还有响罄……”老太太眼睛朝下头扫了一圈儿,落到梁响罄身上:“你也一年大过一年了,斯文一些。”说着又看向赵姨娘:“你也看着她一些,别教她还跟个小丫头一样成天咋咋呼呼的。”这话听着是教训,可全然不是严肃的样子:“远儿已经成亲了,开了年,也要虑虑瑄儿的婚事了。”
  赵姨娘陪着笑:“谢老夫人操心!”说着站起来,没有规矩的走到老太太面前:“还劳烦老夫人到时候多看看,仔细挑选一下,别又找了个不如意的。”
  一句话刺了两个人,老夫人却很认同的点头:“是这个道理。”一扭脸冲着李氏:“你也上点儿心,瑄儿虽不是你亲生的,但你好歹你也是他名分上的母亲!”
  “是。”李氏端庄的颔首,不屑的扫了一眼赵姨娘:“瑄儿的婚事,我会仔细与老爷商量,母亲放心。”
  屏风后头走进来一个丫鬟,行礼禀报:“老夫人,饭摆好了。”
  一听这话,赵姨娘比李氏还殷情,把老夫人从座上扶了起来,一群人往饭厅去,吃了饭,又是摸牌,老夫人坐了一方,李氏,梁响罄坐了一方,老夫人冲着谭青瑶扬下巴:“青瑶也坐!”
  “奶奶,我不怎么会玩儿。”谭青瑶撒着娇,孔翠芝听了,忙殷切的说:“我会!我来罢!”
  “青瑶你坐!”老夫人很不待见她,要说何须问排第一,那她就紧随其后排第二了,这是个没有廉耻上不了台面的村妇!况且家里没什么背景,也就不用顾及了:“你坐着,让响罄她娘在后头帮你看着牌。”
  稀里哗啦摸着牌,孔翠芝讪讪的站在后头,不知怎么好,还是梁慕白看她挺着个肚子可怜:“三嫂,过来喝茶。”她过去了,挨着他们坐下,斜着眼打量何须问。
  这是个男妻!比自己还上不了台面呢,孔翠芝找到了个“比下有余”的人,又挺起了腰杆,端起茶来:“听说慕白绣工很好?改明儿替我也绣个花样罢!”
  梁慕白干惯了,也不好推辞,正要应,何须问却拦住了:“慕白还有事要忙,你找做女红的丫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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