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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念(近代现代)——久竹

时间:2021-01-31 10:38:05  作者:久竹
  男人一步步逼近,脚步就像索命的敲钟,每挪动一下都带着滔天的怒气。
  程叶川僵直的站着,手里的自行车直接倒在地上,他不敢后退,不敢闪躲,甚至不敢呼吸。
  耿桓低头看了眼腕表,刚好五点半,他好似关怀的问道:“你怎么不跑了?这次也继续跑啊?”
  “你以为我认不出你对吧,”耿桓定在程叶川身前,声音突然变的轻浅,“你真以为自己低下头不说话,就能避开我了是吗?”
  阴冷的话语声音很小,却如针一般扎在程叶川身上。
  从前的程叶川,不管耿桓欺负他的手段有多恶劣,他至少还有抬头对视的倔强。就算那一抬眼换来的是更惨痛的伤疤,他也会不怕死的撞上去。
  虽然现在的耿桓看起来仍旧和当年一样倨傲,身上依然溢满了他承受过无数次的狠毒,但是他已经连抬眸的勇气都没有了。
  耿桓一把扣住了他的下巴,用力捏在手心,强迫他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道:“我告诉你程叶川,就算你化成了一捧灰,我也能把你一颗不差的抓回来。”
  程叶川比耿桓矮了半头,如此霸道的姿势把他整张脸都掀朝上方,在依稀的晨光里显得惨白。
  耿桓斜着嘴笑着,他手上生猛的力度,捏到两个指关节都泛起了白色。看着程叶川因痛苦紧绷的脸,就像在打量一件残破的艺术品。
  程叶川的牙根打着颤,呼吸随着痛疼的加剧不断急促,他感觉自己的下巴随时都会脱臼,但依然咬着牙没发出任何声音。
  “走。”耿桓冷声发出一个音节,嫌弃的甩开了程叶川的脸。
  上身突然失去受力点,程叶川被巨大的惯性闪回后方,一个趔趄站不稳,几欲摔倒。
  耿桓看在眼里,没有丝毫的波动。
  他最恨的就是程叶川这幅孱弱不堪的的样子,明明已经脆弱到快消失,却还带着一股无言的反抗。
  那一份沉默的忤逆,是耿桓无数次想要狠狠捏碎却又无法捉紧的存在。
  “我再说最后一遍。走。”
  因为我本人是一个i狗血十级学者,每次看虐文都会有一种通体舒畅的感觉,尤其是心脏阵阵的抽痛会让我无比酸爽,所以就特别想把能爽到自己的梗写下来,然后就有了这篇文。没想到还有人不嫌弃,和我一样热爱这种古早口味文学。谢谢所有收藏评论的小天使,我会加油的!
 
 
第4章 梦魇
  凭着以往的经验,程叶川知道耿桓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他鼓足勇气才挤出几个字,“走…去哪…”
  “你应该不希望自己死在路边吧?”耿桓嘲弄看着程叶川,就像看脚边的垃圾一样。
  耿桓以前做过的那些事让程叶川丝毫不会怀疑,如果耿桓今晚让他死,那他一定不会活着出现在第二天。
  程叶川的睫毛颤动着,钥匙对着锁眼,反复捅几下才成功插了进去。
  狭窄的屋子打开门便一览无余。
  地板缝里陈年的灰尘怎么都扫不干净,一张木板床横在窗沿下,角落里的桌子上摆着书和电磁炉,掉皮的灰墙上定着上锈的铁钉,上面挂着几件衣服,便是程叶川全部的家底。
  男人身上的烟草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内,带着侵略的陌生味道不断刺激着程叶川的神经。
  他心脏剧烈跳动着,紧盯着地面,只要耿桓在往前逼近一步,他除了那张小床,连倒退的空间都没有。
  在耿桓把门无声关上的那一瞬间,程叶川仿佛又回到了过往的梦魇中。
  门锁落下的声音宛如罪恶开始的序曲。
  他曾经被困在同样幽闭的房间里,被烙下了这辈子最难以忘却的伤痕。
  那时候他们都刚刚成年,耿桓发疯一般失去控制,带着报复和折磨的意味,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他身上。逼着他露出最放荡的模样,只剩嘴巴无意识张合着哭叫求饶,直到完全失去尊严,从肌肤到骨骼都落满了被施虐的痕迹。
  后来的这些年,程叶川无数次梦到过那些画面。彻骨的噩梦仿佛穿透了那四年,再次猖狂袭来,他的脸色惨到灰白,做好了可能发生任何事情的准备。
  “你真以为我会在这杀了你?”看着程叶川发颤的睫毛,耿桓突然笑了出来,“还是你怕我在这上了你?”
  程叶川浑身一抖,湿漉漉的眼睛里布满了恐惧,耿桓嘲讽着,“就你现在这幅样子,你觉得自己配吗?”
  耿桓伸手掸了掸程叶川的床单,单手解开西装扣,优雅地坐了上去。
  欣长的双腿交织在一起,他抬头看向惊恐的程叶川,“咱们也有四年没见了,就当是老熟人重逢聊聊天,你不用太紧张。”
  声音充满了轻佻,程叶川的表情难看极了。
  他宁愿耿桓像以前一样,直接把他堵在角落里暴打一顿,或者发起火来把他屋子里的东西都砸烂,也好过现在这种阴声冷调的凌虐。
  就像把他绑在尖利的刀刃上,血流而尽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亲爱的姐姐,程叶晚呢?”耿桓语气一转。
  姐姐程叶晚的死亡,是程叶川二十三年以来最痛彻心扉的存在。但耿桓却毫不留情的拿着刀,对着本就模糊的伤口狠狠捅去。
  “她已经…不在了…”程叶川的声音细的像一阵气,“两年前…”
  “不在了?”耿桓故作惊诧,第一次露出除了嘲讽以外的表情,“怎么就死了呢?”
  “还没等到我亲手毁了她,就迫不及待的去世了,”耿桓挑着眉毛,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失落,“可惜啊…可惜…”
  程叶川已经血淋淋的伤疤,被耿桓毫不留情的再次绞裂。他眼眶中充斥着鲜红色,握紧拳头看向耿桓,突兀到快要溢出来。
  “别这么看着我程叶川,”耿桓突然咬住牙,死盯着程叶川发红的眼睛,“她应该庆幸自己死的这么早。”
  面对耿桓,程叶川没有任何勇气辩解,他只能哀求地望过去,“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耿桓的眉骨非常硬挺,深邃的眼窝置放其下,有一股混血的风情。很多人都夸过他雕塑一般立体的五官,但是此刻的耿桓,面容狰狞到几近撕裂。
  “你知道吗,我父亲瘫痪在医院快死的时候,你姐姐程叶晚却回家收拾了行李。她带你逃走的那天,连我爸最后一眼都没看。”
  “再后来,我们家的公司破产,所有的资产都被冻结拍卖了,唯一剩下的就是程叶晚事先转移的那些。”
  耿桓的嗓子突然发出一声笑,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到最后,是我亲手签了放弃治疗书,看着医生把我父亲身上的管子一根根拔掉。”
  “因为所有的钱都在程叶晚手里,我连拿出一分钱的能力都没有了。”
  “我甚至放下过尊严去求她,求她救救我父亲,她却说,一切都是我活该,”耿桓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从床边猛然站起,双手扣住程叶川的肩膀,一把将其甩到了床上,“所以你告诉我,一句简单的她死了,能把我失去的一切还回来吗?能吗?”
  程叶川已经不眠不休十几个小时,一口饭也没有吃过。此时此刻的他就像一片轻飘的纸,都不用动手,一口气就可以把他吹倒。
  干瘦的脊椎骨直接磕在了床沿上,骨头和木头发出碰撞的闷响,程叶川痛到呼吸一滞,感觉身体都要被折断,还来不及反应,耿桓已经半骑到了他身上。
  耿桓双手掐住了程叶川的脖子,居高临下的姿势把所有重量都压在程叶川的脖颈间,“你现在是不是非常恨我?是不是希望死掉的人是我!?”
  耿桓目呲欲裂,咆哮也变的沙哑,“我要你记住现在的感觉,记住你现在的恨!记住我这四年的每一天里,活得有多痛苦!!”
  脖子上的力度犹如铁钳,越来越狠的力度堵塞了程叶川全部的呼吸,大脑也因缺氧变的模糊,朦胧之间,程叶川仿佛看到耿桓哭了。
  老人们都说,人死之前,脑海里会看到最在乎的人和事。
  过往的那些画面接踵而至,他像一个局外人,浮光掠影般回溯着自己的人生。
  他看到了小时候被关在黑屋子里的自己,看到了被很多人拳打脚踢的自己,看到了那个一遍哭一边奔跑的自己。
  画面飞逝而过,疼痛却随着每一帧定格下来,疼的无比真切。
  最后一个瞬间,程叶川看见了耿桓的脸。
 
 
第5章 自责
  从噩梦中惊醒时,程叶川上半身还靠在床边。双腿在地板上搭了不知多久,已经冰凉到失去知觉。
  他眉头痛苦的皱在一起,发红的脖子上浮现着冷汗,不断传来锥心的刺痛。身体仿佛陷入了冰窖,冷到极致后甚至感觉不到刺痛,只剩无边的麻木。
  床上突然响起一阵“嗡嗡”的震动,程叶川忍着疼痛转头,发现已经到了该去餐厅打工的时间。
  手机屏幕不知道在哪一次挣扎中摔裂了,碎的如蜘蛛网一般,数字都看不真切。
  屏幕上提示着几个未接来电,程叶川看着一串熟悉的数字,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回了过去。
  “我以为程先生您是要玩人间蒸发呢。”电话另一端传来低哑的男声。
  “在休息,没有看到。”
  对面的声音带着丝威胁,“休息没事,休息完了,您记得正事就行。”
  程叶川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再给我两天的时间,这个月底工资一发下来,我就给你打过去。”
  “那程先生的诚信,我们还是相信的。只要账号上的钱准时打到,保证你爸爸平安无事,”声音顿了顿,语气一转,“晚一天,也就一根手指头的事…”
  “不要动他。”
  “我们只要钱,不犯法。”电话被“嘟”的被挂断。
  家门还敞着一条缝,屋子里已经变的凌乱不堪,他像坐在废品间的拾荒者,木然的打量着周围。
  床头边传来一缕温柔的微笑,程叶川轻捧起自己和姐姐程叶晚的合照,小心翼翼地在胸前抚摸着。
  照片上,他们俩紧靠在一起,姐姐的从身后搂住他的肩膀,满目的笑容温和又甜美。
  那一年,他们俩都还没有遇见耿桓一家。
  程叶川常常会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些阴差阳错,如果他的姐姐没有嫁给耿桓的父亲,那现在的一切会不会不同。
  那段黑暗的记忆中,除了寄人篱下的卑微,便是无尽的担惊受怕。他每天如同踩着钢丝过日子,不知道恨自己入骨的耿桓,第二天又会换什么新手段折磨他。
  程叶川还记得,当年从耿家离开的时候,姐姐哭着告诉他,是耿桓的父亲耿永德不爱她了,他们是被赶出家门的。
  那一瞬间,他的心里甚至是开心的。
  被赶走的消息就像一道特赦令,他以为自己终于逃离了耿桓的魔掌,彻底结束了噩梦一般的日子。
  然而苦厄从来不会怜悯可怜的人,程叶川知道一切真相时,是姐姐快去世以前。
  姐姐在病床前声泪俱下地告诉他,当年其实是她在耿家最困难的时候拿走了耿家的钱,并且抛下了瘫痪的耿父,在耿家破产之际,提前带着他销声匿迹。
  在得知真相后的每一天,程叶川的内心都只有无限的愧疚。他怀着那份对耿桓不知名的情绪,就像活在阴沟里的老鼠,恐惧到连阳光都不敢直视。
  程叶川很想告诉耿桓,自己没有真的恨过他。
  是他们姐弟铸就了这一切错误。
  骄傲霸道如耿桓,程叶川无法想象从高处掉入泥土的少爷,在家破人亡,一无所有的那些年里,是如何一个人熬过无尽的打击。
  在不断的惧怕和自责中,程叶川甚至隐隐的希望耿桓可以像当年一样站在他面前,剑拔弩张的威胁着他,这样他的内心也许能平复一些。
  这一天来的比程叶川想象中更快。
  再一次出现的耿桓,当年那身白校服已经换成了西装,只有那份嚣张和傲视一切的气质一如既往。
  程叶晚口中那个犹如丧家犬般失去一切的耿桓,仿佛从未存在过。
  好像他除了更高一点之外,还是那个一身桀骜的少年。
  程叶川站在他身边,高贵与低贱的界限依然明显。
  脑海被混乱的回忆所拥堵,程叶川失神地走在去饭店的路上,手机突然响了,又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啊…小程啊…”声音一响,程叶川便听出是饭店老板的声音,“是这样的啊小程,这是我的私人电话。”
  老板的声音带着点犹豫,“我们饭店呢,最近这个生意不太好你也知道…所以决定把人员稍微调动一下,你在后厨的切配工作,就合并给服务员了…”
  程叶川“嗯”了一声,简单向老板道了谢。
  不用问多余的原因,答案已了然于心。
  就像耿桓曾经说的那样,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让自己好过。
  少年时期的一句威胁,延续到今天依然适用。
  程叶川低头紧紧扣住手机,如果所谓的报复,可以让耿桓的愤恨得到缓解,能够抵消姐姐曾经犯下的错误,他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虽然他已经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了。
 
 
第6章 回忆
  程叶川的沉默寡言,并非是遇见耿桓以后才有的事。
  他觉得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带着一股霉运。
  妈妈在生他的时候因为难产不幸去世,原本幸福的一家三口,因为他多余的到来而支离破碎。
  虽然姐姐没有提起过,但程叶川知道父亲不是从一开始就酗酒赌博的,他原来也是一个很温柔,很爱家的男人。
  因为他的出现带走了母亲,所以父亲才慢慢变成了一个只会拿皮带抽人,喝醉后砸坏家里的板凳,还把他锁在黑屋子里两天的男人。
  因为他的累赘,所以姐姐才会从高中辍学,放弃优异的成绩打工供他学习。
  程叶川三个字就宛如倒霉的符号。有他在的地方,空气都会变得压抑沉闷。
  在别人眼里,他总是一个人低着头,长长的刘海盖住半张脸,阴沉的样子像个活死人。整日独来独往没有朋友,没人愿意正眼看一下他那张其实也很白净秀气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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