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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风相爱(近代现代)——短指甲龙子

时间:2021-01-31 10:45:45  作者:短指甲龙子
  揪完了一边,他开始去揪另一边。郑溪南感受到他的动作,圈在他腰上的手收紧了些,脚步也更快了。
  到了校医室,郑溪南准备将人扔到床上,就被校医拦住:“他屁股上怎么这么脏,拍一拍,别弄脏了床。”
  范星茶听了,手就努力克服了引力往上够,却因为丢失了视野,一掌拍到了郑溪南头上。
  郑溪南莫名挨了一巴掌,却也不能把人这么放床上。小室友的裤子全是灰,屁股上更是厚厚一层,就这么把人放上床,校医怕不是要唠叨个没完。
  “对不起啊,我看不见后边。”范星茶拧着腰往后看,“不是故意打你的……”
  一句“谅你也不敢”还没有说出口,校医拿了冰袋过来,见他们还站着,说:“还站着干什么?你给他拍一拍啊,还看不看了?”
  “……”
  郑溪南嘴里的棒棒糖早就融化了一半,口腔内壁粘着一层甜蜜蜜的果糖。他用舌头将它换到了另一边,这才勉强腾出手来,往范星茶的裤子上拍了几掌。略带着一丝记仇,他的手掌没有留情,一下一下地将灰尘拍去,一下一下地抽打在范星茶的屁股上。
  于是事情有些变味,范星茶觉得自己正在被当作小孩子教训,自己动弹不得,只能将自己的脸埋在黑色毛衣里。
  裤子上的灰拍得差不多了,郑溪南觉得出了气,就将人扔到床上,让校医来看。
  校医看到范星茶的脚腕,上手按了按说:“怎么摔的,能成这样?”
  肿得实在太大了,又红又烫,范星茶自己看着,觉着像是刚从火炉里拿出来的红心番薯。
  “我……为了追别人,就从高的地方跳下来,摔的。”他痛得紧咬嘴唇,“很严重吗?”
  “你说呢?”校医又捏了一把,将冰袋敷了上去,“都肿成这样了,得疼死,幸好没伤到骨头,先冰敷着吧。”
  本就红热肿痛,冰袋这么一下,范星茶痛得几乎弹起来,被郑溪南按住:“别动。”
  “好痛的。”范星茶眼泪被疼出来,没有经过脸颊,直接滴落在裤子上,“真的好痛……”
  “知道了,别叫了。”郑溪南转头问:“医生,他是不是这几天就瘸了?”
  “是不能走路了。”校医撕下一张纸递给郑溪南,“这是注意事项和冰敷疗程,记得这几天别让他用脚了,不然得废。过几天要还是疼,就出学校去医院看。”
  郑溪南接过纸随意瞥了一眼,就揉起来放进兜里:“我没空。”
  “没空的话,就让室友帮忙照看一下。”校医说,“这几天确实会不太方便。”
  郑溪南还没有说什么,范星茶就低头说:“我室友好像很忙,我觉得他不会管我的。”
  一旁的室友:“……”
  “怎么这样。那你朋友呢?”
  “我刚转学过来,只认识两个人,其中一个朋友好像也不大乐意。”
  一旁的朋友:“……”
  “那害你摔成这样的人,让他负责,他总不能推脱了吧。”
  范星茶抹抹眼角:“应该吧,他看起来虽然很凶,但我相信他不会这么没有良心的……”
  没有良心的郑溪南冷着脸打断他:“你有钱么?”
  “没有……”范星茶看了看校医,说,“这里不用付钱的。”
  “是不用钱。”郑溪南转身,指了指放药的玻璃橱窗,“那个东西,得用。”
  等范星茶拄着刚租的拐杖出来,郑溪南一根烟也抽得差不多了,嘴里又多了一根黄色棒棒糖棍。他看着范星茶笨拙地移动着,眼神从红肿的脚踝向上移动,看到了灰扑扑的黑色裤子,又往上,看到了那张刚哭过的脸。
  看得心烦,郑溪南一口咬碎了酸奶味棒棒糖,问:“教训吃够了?”
  范星茶撅撅嘴,转移话题道:“这是室内,你不能抽烟。”
  “没关系,反正我没有良心。”郑溪南扔了棒棒糖棍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再走几步。”
  再次被观赏的范星茶听话地开始拿拐杖走路,左脚翘着,右脚蹦蹦哒哒,居然走出了同手同脚的感觉出来。
  旁观半天,郑溪南从他的肢体动作里看出了熟悉的感觉。东小北刚被他捡到的时候,也是像如此,自己甚至会被自己的腿给绊倒。
  东小北的哥哥现在还在和拐杖作斗争,郑溪南看久了,心情回春,甚至看笑了。
  在他为数不多的笑容里,范星茶发现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他之前是不知道的,也从来没有想过的。
  郑溪南也有两个小酒窝,甚至比范星茶自己的还要深。
  
 
 
第八章
  幸好宿舍有电梯,五楼上得稳稳当当。
  门还未被全数打开,东小北就钻了出来,先在郑溪南脚边转了一圈,再冲着四只脚的范星茶狐假虎威地咪咪叫。
  “抱歉,我现在没办法抱你了。”范星茶对它说,“等我坐下,好吗?”
  “不用你抱。”郑溪南一手捞起东小北抱进怀里,拉开大门,对他说:“你进去。”
  范星茶拄着拐杖进去,站在自己床铺旁边,就一直看着后进门的郑溪南。
  被他盯得不舒服的郑溪南开口:“要干什么,说话。”
  “我裤子还是脏的,我不能坐在床上。”
  “然后呢?”
  “然后……我想换条裤子。”
  “所以?”
  “所以。”范星茶低头说,“你能帮我换条裤子吗?”
  郑溪南愣了几秒,冷哼道:“你断的是脚还是手?”
  范星茶抓着拐杖的指节更加用力,指尖苍白,顷刻间又充盈了粉色:“你刚才说,不会推脱责任的……”
  郑溪南将东小北放到地上,自己半躺倒在床上:“这是你说的。我没有说过。”
  “那……好吧。”
  范星茶垂下眼睛,晃了晃自己肿成发面馒头的脚,再看了眼自己的白色床铺,撅着嘴不再说话。
  郑溪南倒是说到做到,这几天从没有管过自己受伤的小室友,甚至课都没有正经上过几回。等到国庆放假,他直接搬出了寝室,回到家里住。
  爸爸去世后,他再也没有回到过那个家里。这次回来,算是觉得自己可以面对家里残存的一切,包括各个角落里曾经的记忆。
  现在打开家门,许久没有住过的尘封气味窜入鼻腔,挠着郑溪南的泪腺。简单的收拾之后,他他有些倦意,来不及铺好床铺。就抱着外套在床板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晚上了,郑溪南正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有了这样的生物钟,被他一同带回家的东小北就过来讨吃的。
  作为一只涉世未深的小猫,东小北完全不害怕这个陌生的地方,甚至在杂物间给自己找了一个小玩具,自娱自乐了很久,才等到郑溪南睡醒。
  喂饱了东小北,他自己也出去觅食。家楼下原来有一家大排面,现在换了店家,改卖蛋糕了。他从小就不太爱吃甜食,现在更是看到甜的东西就绕道,但却又对棒棒糖格外的依赖。刚开始只是为了减轻嘴里的烟味儿,但是后来真正发现,这种甜他也许还是可以接受的。
  比这个更矛盾的事,他也从来不喜欢吃大排面,只是爸爸经常带他去,和店主混熟了,也就没想过去其他店。现在这个矛盾的店已经搬走了,像是在爸爸走之后,一同跟着去了。
  往南边走了走,他还是决定去发现新的,属于自己回忆的餐馆。
  在路上碰到了邻居林阿姨,他低下头,不想与她打招呼。他人的目光,现在都带着怜悯的情绪,这是他从来不想从别人那里读到的东西。
  最后,他将一条街走穿了,都没有找到喜欢的餐馆,转身往回走时,看见了不远处的小小身影。
  小小身影倏地躲了起来,但因为拄着拐杖,他自己以为的敏捷动作,在旁观者郑溪南眼里,像是迟缓的小乌龟,慢慢地镜头缩回壳里。
  其实他一直都很好奇,自己对那个小孩态度这么恶劣,可小孩还是跟屁虫一样跟着他,或者说像跟踪狂一样跟着他。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特别是爸爸去世之后,他越是瞧什么都嫌烦,本来唯一有些兴趣的篮球也不稀的打,开始浑浑噩噩度日子。爸爸留下的遗产出乎意料的多,足够他读完高中继续读大学,甚至还能再买一辆车。
  可是他还有一个弟弟,财产并不是都是他的。
  对于郑溪南来说,关于弟弟的印象,像是斑驳的铁质大门,它在那里,但你不愿触摸,不想惹一手锈:不愿打开它,对里面的东西毫不关心:不愿折叠他,听到那些刺耳的划拉声,郑溪南会反胃。
  甚至,要不是这份财产分割书,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亲生弟弟。
  他生来就有些缺少共情力,或者说是不太在意他人情绪,天天摆着张臭脸。他知道自己脾气差,所以他从未想过会有人这么粘他。
  那只甩不掉的小年糕现在躲在一辆卖内裤的手推车后面,使劲往下弯着腰,却忘记了自己的拐杖颜色如此鲜艳。
  卖内裤的大叔见他如此,也不知他想做什么,就说道:“小伙子,买个内裤,不用这么害羞,大家都是要穿内裤的,你说是不是?”
  范星茶看清了自己的藏身之处,有些尴尬:“我……我不买……”
  “诶,没关系,我家内裤又舒服,又便宜质量好!你还是学生吧,记得把朋友都带过来买内裤啊,我多送你两条!”
  范星茶手里多了个黑色塑料袋,有些状况外地付了钱,迷茫之中眼神就和不远处一直看着他的郑溪南对上了,就咧嘴笑,扶着拐杖冲他招手。
  郑溪南抬腿就走,架不住身后拐杖碰地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转身问道:“你腿这样,还跑个屁?”
  “我今天早上起床,你不在了,猫猫也不在了。”范星茶撅了嘴,“你是不是嫌我烦,打算搬出去了?”
  “你管我。”
  “我不管你。我只想和你一起住,你不要搬出去好不好?”
  “不好。”郑溪南继续赶路,“你别烦我。”
  范星茶赶紧加紧拐杖跟上,手里的黑色塑料袋摇摇晃晃,摩擦出轻微的声响。
  直到胡同门口,郑溪南才回头扯过小年糕的后领,将他连人带拐杖地提溜进胡同社区办公室。
  “田叔,这人有问题,跟了我一路。”
  田叔今年刚好五十,在办公室工作了大半辈子,见了谁都乐呵。此时他正泡茶,见郑家小子进来,以为是有什么大事,没想到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瘸子。
  “小南回来了啊。”田叔放下热水壶,摸了老花眼镜戴上,“这是谁啊,小同学?”
  被人揪着领子范星茶瓮声瓮气:“爷爷好,我是郑溪南的同学。”
  “不是。”郑溪南松了手,“是个跟踪狂。”
  田叔也不在意被人叫爷爷,眼前拄着拐杖的小孩儿看着乖的很,还会笑出两个小酒窝,他心生怜爱的同时,又觉得小孩儿眼熟。
  “瞎说,哪有长得这么好的跟踪狂。”田叔看到了他肿得不像样的脚踝,问道,“脚怎么回事,是不是小南欺负你了?”
  范星茶眉眼弯弯:“没有。我自己摔的。”
  “还笑。”田叔看得有些不忍,催促道,“小南,你同学都这样了,你还不赶紧把人带家里去休息会儿?真不懂事。”
  不懂事的郑溪南有些后悔将人带进这里,他叹口气,瞥了眼范星茶:“我家没有电梯。”
  还没有等范星茶回答,田叔就说:“你背他上去啊,难道还让他自己走?”
  
 
 
第九章
  出了田叔办公室的门,莫名背负了招待客人责任的郑溪南见范星茶残存的另一条腿有些发抖,还是妥了协,开口和他约法三章:“去我家,可以。首先,你只能在客厅休息十五分钟。其次,背你就这么一次,没有下一次。最后,今天过后,再也不准跟着我。听到了没?”
  范星茶乖乖点头:“嗯,我听到了。”
  看看胡同前后没有人,郑溪南半蹲下身道:“上来。”
  将拐杖收到一边,范星茶蹦到他身后,有些笨拙地趴到郑溪南的背上,半搂住他的脖子,小心道:“好了。”
  范星茶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体重掉了不少,就算加上拐杖,郑溪南也觉得比上次轻松很多。但触感不太好,都是骨头,硌着他了。
  慢慢地往紫阳街深处走,到了拐角处,郑溪南停了脚步,稍微颠了颠身后逐渐下坠的人,重新把人弄回正轨。
  紫阳街是临城的古董老街,硬要说它是景区的话,其实它更算是古城居民的栖身之地。居民们在一楼开店,二楼居住,从配钥匙到改裤腰,从小吃店到大排档,在维持古色古香的前提下,一条街上几乎自给自足。
  此时范星茶的心思都在回忆这条小街,完全没有注意自己被郑溪南颠了这么一下。紫阳街的凹凸不平的石板路,略带潮湿气息的味道,墙上爬满的苔藓,只在三岁的小小郑的脑袋里存在着,现在看着,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触。
  感受到背上人的沉默,郑溪南有些不习惯,往左拐了弯:“你家人不照顾你?”
  背上传来听不出情绪的回答:“我刚变成孤儿。”
  郑溪南这才想起来,班主任和他说过,小孩儿的父母不在了。也许是有些同病相怜的情绪,他暂时把嘴里不太中听的话藏了起来。
  左拐之后是一道白墙,木门镶嵌其中。郑溪南腾出一只手将其推开,便到了一个方正的院子里,再左拐,便看见了一道隐在梧桐树荫下的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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