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一切都是顺利成章的。
那个洞房花烛夜里该做的事而已。
身体的弧线说他已经准备好了,就连他的双手都搂了上去,所有的场景就像刚刚电视里那样,上演着擦枪走火的前幕。
第52章
既是前幕, 那紧接而来的后续该是热烈动荡的,苏南倾背部曲线渐弯,头脑一时放空, 什么都不再想了,将身体连着心都送过去, 要与那个人紧紧贴合。
从客厅到卧室的距离感觉很短,眼睛迷蒙, 什么都看不太清晰, 虞川的房间这是他第一次来,就和这个人一样,寡淡无趣, 从床单到地毯,每一处都显得成熟沉稳。
空气里有淡淡的香气,是虞川身上常有的那种味道。苏南倾眼角微红,连续不断喘着粗气的时候想, 等过几天有时间了, 他一定要把这房间风格换一换,总之以后是要一起住的,他还不想变得这么成熟老成。
他准备好了身体,也准备好了心情,只觉得虞川这个吻太长了些,手力道刚好地捏着他的腰,掌心温度透过他薄薄的睡衣传递到全身,让他再也不觉得冷了。
“南南。”虞川在他耳边痴痴地唤他的名字,低沉又有点沙哑的嗓音是最好的催情剂。
苏南倾咽了咽口水,闷闷地嗯了一声,将头窝在了虞川的胸前。
准备好了的, 他这样告诉自己。
不要怕。
小时候他不过生辰,毕竟家中大部分人平常都是不在京城的,家中的仆人最多会在他生日的当天为他煮碗长寿面,而他并不喜欢吃长寿面,久而久之,竟不喜欢过生辰了。
他不过,于是就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生辰是多久,等到年纪再大点的时候,就压根是把这事给忘了。
成年那天,很不巧,军中起了场不小的瘟疫,虽不至于致命,但仍旧搞得军心不稳,整个军营都弥漫着病气,死气沉沉的。苏南倾的身体一直都不算太好,他自然而然也是染了病,可他不能躺下休息,军务繁杂,他还得寻办法将这场瘟疫彻底从根源上治好。
他们想寻求朝廷的帮助,可更不巧的是,当时老皇帝已然是病入膏肓,有大半个月都没有上朝,政事堆积如山,多的是事情要处理,哪里有时间去管他们。
苏南倾对此不抱希望,正准备找人再去寻个技艺高超的江湖医师,可就在这时候,有人来报,京城派了人来。
虞川当时还没被人推上摄政王的位置,可政务堆积,他不得不处理。苏家的名字对于他来说是一颗夜明珠,无论夜有多黑,藏在多深的地方,他一眼都能见着。当时有声音说,太子年幼,担不起大任,说不定皇帝会废了太子之位,将位置让给虞川这个最受宠的王爷。
虞川不愿在京城受此揣测,为了避风头,也为见一见某个好久不见的人,他还记得某人的生辰快到了,于是当即就挑了两个御医,日夜兼程地赶去了。
那天是苏南倾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正式过生辰,虽然为他庆祝的只有虞川一个人,但成人礼与往日的那些被忽略过去的生辰有所不同,有人陪,有酒喝,他已经很开心了。那天他记得自己生着病,本来是怕将病气染给虞川,可虞川怎么劝都要陪他,这一陪就是一晚上,两个人都喝得醉熏熏的。
喝醉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地看向虞川,总觉得那双浅褐色的眸子漂亮的像这天上高悬的月亮一样,看了就挪不开眼睛了。而虞川看他的眼神似乎也有所不同,苏南倾恍惚中觉得,父亲看母亲的时候,也时常露出这样的眼神。
军中能给王爷睡的地方不是没有,可虞川拿了不必麻烦为由,很自然地就进了苏南倾的帐篷。晚上他们和衣而卧,睡在同一张床上,像是都醉了,也像是都没醉,无论是醉了还是没醉,他们都不会刻意保持着两人的距离。军中的床小,他们却硬生生在两人中间逼出了一点点的间隙。
睡前,他先对虞川说了谢谢,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
虞川说了什么?苏南倾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虞川说,他希望能陪自己度过接下来的每一个生辰。
好多事情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虞川早就对自己表露了心意,只可惜,前世的自己,从未认真去思考过,一是不肯承认自己与那些个京城的纨绔子弟一样,喜欢搞断袖一流的事,二是他两人常年分别,就算他想去确定虞川对自己感情,又或是确定自己对虞川的感情,那都是没有时间的。
他们之间,也许真的错过了好多,前世若有时间好好地,相互坦诚地说一说,或许他们可以少很多遗憾。
今晚的夜与那天晚上一样的冷,只可惜,两个人都清醒的很,没有受到一点酒精的影响。但让人心醉头晕的东西不止有酒精,他们没喝酒,倒像是都喝了酒一样,全身都发着热,脑子都不大清醒。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苏南倾的脸早就红的不成样子了,连着耳尖就像是被热水烫过,又红又热。
“南南今晚能留在这儿吗?”虞川戏弄般拨着他的耳廓问。
人都躺在这儿了,他还能去哪?苏南倾在心里嗔怒。
他的身体微微发颤,不着痕迹地点了头。
他开始觉得虞川有点太墨迹了,何必弄这么多前奏,他早已准备好的心情起起伏伏,到了现在,居然有点急不可耐了。
“今晚,怎么这么乖呢?”虞川带着笑意,温柔地抚着他的身体,一寸一寸地,将他安放在这张柔软的床上。
苏南倾闭了眼,喉结上下滚动,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虞川的手贴在他的身体上,让他的颤抖很明显地传递了过去。
“很害怕吗?”虞川用气音问。
害怕?苏南倾迷茫地看着虞川的眼睛,房间里开了空凋,热风不小心将窗帘吹得荡起来一点,月光抓住机会就泄了进来。
“别怕。”虞川轻声安抚他,“你若是没有准备好,我们就下次再说,我不急,我不希望在这件事中只有我开心,我希望我们能一起开心。”
可是他觉得他自己准备好了的,他哪至于像虞川说的这么脆弱,不就是上个床吗,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他心里这么想着,可他不知道他的身体很好地将拒绝这两个字传递了过去,那种僵硬的迎合,和隐忍的颤抖,虞川很明显能感受得出来。
“没有的事,”苏南倾倔强地说:“我准备好了,真的,你……你来吧。”
“真的?”虞川微眯着眼睛,将身体也往他贴了过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又一次逼近,苏南倾身体的第一反应就是想逃,虽说他心里和嘴上都说着他准备好了,可身体的本能反应太过直接,让他避之不及。
虞川脑子里紧绷着一根弦,这根弦刚刚差一点就断掉了。其实今晚他已经冲动了,他的本意只想接个吻,可在双唇碰上去的时候,他的理智就在不断坍塌,当苏南倾抱住他的脖子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长期以来建立的意志力变得像玻璃一样脆弱。
一直到南南窝在他怀里,身体止不住地表现出颤抖,他这才恢复了神志,立刻制止了自己接下来的举动。
他将苏南倾好好地抱住了,让他们的每一寸肌肤都紧紧贴合,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吻到他的南南。他终于是让两人的关系再进一步了,他感到幸运,能每天见到南南就已经是他以往奢求不到的了,至于其他的,他真的不太急。
苏南倾没想到虞川能在这个地方刹车,他承认自己是没准备好了,但虞川的意志力太让他有些迷茫,以至于让他开始怀疑这究竟是意志力,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微微抬头,眼前是虞川好看的脸,在流窜进来的月光中明灭可见,他压抑着呼吸,隔了好久才艰难开口。
“虞老板,你确定你的身体,没有问题?”
虞川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这是,被怀疑什么了?
“你是不是,不太行啊……”这一开口,他就察觉到虞川的脸色一下变了,他赶紧补充道:“没关系啊,就算你不行,我也不介意的哈,反正,我在这方面没什么需求。”
他越是这么说,虞川的表情就越是扭曲。这种话,说一句是嘲讽,说多了,那就越描越黑了,虞川本是不打算解释什么的,可怀里的小男孩一直是一副自认为善解人意的模样,他就不得不说了。
苏南倾还想宽慰一下对方,他就说禁欲是要不得的,虞川三十岁身边还没个伴,上次还被人给药了,如今身体不行,也不是不可能。再说,虞川若生理正常,怎么可能没和别人发生过什么。
正酝酿着安慰的话语,他的觉得自己的腰被捏紧了,虞川忽而凑到他耳边道:“南南啊,还真是欠。”
“什么?”
“现在都快两点了,真想要做什么,明天还要不要上班了?”虞川轻笑道,在他耳边说话的同时又将他搂地更紧了,想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刻都不分开。
“明天晚上,希望南南真的准备好了。”
第53章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 第一缕晨光照进了房间。
苏南倾猛然惊醒,眼睛空洞地看着闯入眼睛中的一切,是虞川的房间没错, 虽说身边空荡荡的,但那股熟悉的香味还残留在身边, 身体上似乎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体温,他稍稍发愣, 隔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昨晚, 还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简直不要说虞川是太过贴心还是什么,他一边笑虞川抓不住机会, 一边又庆幸昨晚幸好没做什么,不然,今天真的别去上班了。
他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抓了手机过来看。
八点整……
虞川的生物钟是一种比太阳的东升西落还要准时的东西, 他正在厨房准备早晨, 锅里滋滋地冒着香气,让寂静的早晨多了份烟火气,煎蛋很好看,撒上几粒芝麻,让人很有食欲。
这样就像是普通的小情侣,一个在准备早餐,一个在赖床,温馨惬意。
他将煎蛋放进事先准备好的饭盒里,又温了杯牛奶,一起打包好。
不远传来叮叮咚咚的下楼声,光是听这脚步, 就知道某人慌得不行了。他抬手看了下时间,是该慌。
“今天第一天去东区报道!要提前半个小时开早会!我现在飞过去都来不及!”苏南倾大喇喇地哀嚎,越过拦住他的陈管家,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家门。
陈管家是个事事以身体为先的人,自然觉得吃早饭比准时上班重要得多,再说,这分明就是去自家公司上班,什么时候去哪有那么重要,他拦着苏南倾不走,两人僵持不下,就一小节距离,硬是被拖了好久。
虞川取了围裙,提了手里的饭盒慢吞吞地走过去。
“真的不吃了啊陈叔!今天还有新老师来,我第一天就迟到,以后怎么混啊!”苏南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理由都用遍了,可就是撼动不了陈管家这颗固执的心。
他一咬牙,准备不秉持一直以来尊老爱幼的好品格了,想要直接冲出去。
按住陈管家朽木般的手臂,将其强制地移到了一边,“抱歉啊抱歉啊陈叔,我回来给您赔罪!”
他慌慌张张地倒了走了两步,正欲转身,忽而撞进了个温暖的怀抱里。
“大清早就投怀送抱,南南好兴致。”
苏南倾身子吓得一抖,看到虞川笑眯眯的站在身后,怒吼道:“干什么呢你!你早上为什么不叫我起床!”
“总之都迟到了,不着急。”虞川冲陈管家颔首,这老管家见了虞川手里的饭盒,这才松了口,赶紧给二人留出空间。
苏南倾急躁地抱怨,“你怎么不叫我起床!你是不是故意的。”
虞川挑眉,伸手在苏南倾的嘴角轻轻抹过,“车给你叫好了,别这么慌慌张张的,连牙膏沫都弄不干净。”
苏南倾脸色一红,舌尖在嘴角掠过,果然是有点牙膏的味道。
“早餐给你打包好了,路上吃。”
虞川将手里的饭盒递了过去,稍稍侧过身,微垂下眼,感觉有未尽的意思。可苏南倾现在满脑子都是他要迟到了,压根没时间去想这些,抱了饭盒就往外跑。
等了半天,只等来了一句在远处飘飘荡荡传来的谢谢,可他们之间何必说谢谢,虞川望着远去的车,尾气在这冰冷的早晨留下经久不散的雾霭,他轻轻叹了口气,可嘴角又弯起一抹笑。
没等到想要的早安吻,有点可惜,不过,他总能讨回来的。
到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打卡的地方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当打卡机终于显示出打卡成功的时候,苏南倾看到徐一山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这种时候唯一能安慰他的就是有人和他一起迟到。
两人结伴去开早会的时候,所有人都朝他们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我在公司呆了很多年了,能在我手底下迟到的人屈指可数。既然有迟到,那就得有惩罚。”台上的女性扶了扶眼镜,眼神穿透薄薄的镜片刺到他们两个身上,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战。
“罚钱是不够的的,看在你们两个这么心有灵犀的份上,别人都是四人一小组,你们就两人一小组好了。半个月后,把方案交上来,至于什么方案,在你们来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不会再说第二次。”
“我的妈呀,没想到居然是陈颖带我们。”徐一山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悲痛,“我还没来之前就认识一个学姐,说在她手下待,虽然工资高,但也是要少掉半条命的,而且,她是出了名的讨厌实习生!”
一听到陈颖这个名字,苏南倾想起来了,那天在消防通道的时候,外面训人的那个女人可不就是她吗?他暗自为自己捏了把汗。
陈颖似乎是听到了他们俩的声音,目光又投了过来,徐一山赶紧噤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高跟鞋的哒哒声逐渐逼近,每走一步就感觉是一种极其严酷的缓刑,苏南倾也绷紧了。
陈颖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用审视的眼神将他们看着,冷哼一声,“最后说一件事,末位淘汰并不是只淘汰最后一名,可能是一个,也有可能是一半。”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倒吸了一口气。
陈颖微微扬起下巴,“大家也不要太害怕,只要你们做的足够优秀,一个人都不会被淘汰也是有可能的。自己的命运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中,没有人帮得到你们。往后无论是否能留在公司,你们都是顶着公司的名字出去的,希望大家不要给公司丢脸!明白了吗?”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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